地道之城 - 第三章　火窟之心(2)

　　2. 火焰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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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一直到轉過一株矮樹叢時才停下跳躍，牠先是四處張望一下，然後用前

腳搓洗了耳朵跟臉。

　　下一個片刻，佛倫斯特從草叢後頭撲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來不及逃跑的可憐兔子。

　　可憐的兔子耳朵被緊緊攢緊在手心裡，小小的身軀被孩童捏在手上。

　　「哈！再逃啊！被我抓到了吧？就是你去偷走了廚房裡的糖對不對？快點從實招來！」小小年紀的佛倫斯特根本不知道兔子是只吃蔬果的，對於兔子偷走糖果這件事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對著兔子不斷囂張地盤問著。

　　小兔子對著佛倫斯特著睜著竄著兩處紅色火焰般的眼睛，望著他。

　　佛倫斯特瞇眼逼近牠，「想裝傻？小心把你做成烤兔肉！」

　　兔子看一看自己身上沒有半寸肉的骷髏身軀，感覺有點無辜。

　　「我要把你帶回去，讓白火看看你，證明糖真不是我偷的。」

　　佛倫斯特將兔子拎回去，想要將這隻前科累累的小動物好好嚴刑拷問一番。

　　「王子殿下！您這樣是不對的！」白火正追著到處逃竄的佛倫斯特，手裡抱著一大疊的傳說與寓言本。

　　佛倫斯特邊抓著兔子，邊向著後頭鍥而不捨追著他的白火喊道，「那些糖果真的不是我吃的！」他叫著，邊把手中的兔子舉高，「我說了，是這隻兔子偷的！我抓到牠好幾次在廚房偷翻糖罐子，但都給牠逃了。這次我終於抓到牠了！」

　　「偷竊是不對的，說謊更是不對！您可是個王子，請您別再逃了，也別把責任推卸到一隻可憐的兔子身上！」白火在後頭追著佛倫斯特，決定把他拎回去好好再學一遍書籍裡的祈禱與思想。

　　佛倫斯特腳程極快，一下子就跑個沒影。

　　白火生氣地跑著穿過一個走道，氣沖沖地消失在拐角的盡頭。

　　佛倫斯特躲在一個立柱的後頭，對著白火離去的地方扮了個鬼臉。

　　「嘿！既然連白火都不相信我，我就好好把你關起來，然後只給你吃蔬菜，不給你吃糖！」佛倫斯特露出小孩子耍奸計得逞時的笑容，對著兔子陰險地道。

　　一個小孩子能夠想到的辦法實在不多，而兔子此時也被晃累了，對著眼前放大的嫩嫩臉蛋，翻了個大白眼。

　　佛倫斯特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兔子，突然覺得這隻兔子似乎挺靈性，就跟他是一個孩子一樣。

　　佛倫斯特故意晃了晃兔子，惹得兔子疼痛掙動，狠狠地在眼前的小巧鼻子上，用小小的門牙咬了一口。

　　「啊！」佛倫斯特摀住鼻子，眼泛淚花，卻依然沒有將手鬆開。

　　「可惡！」佛倫斯特大叫著，猛晃兔子，「你這隻臭兔子！沒有把你變成兔肉就很好了，竟然還咬我！」

　　「我要給你好看！」佛倫斯特邊晃著可憐的兔子，邊走向自己的房間。

　　佛倫斯特將兔子關在籠子裡，擺在有著金製邊沿的書桌上。

　　兔子睜著可憐兮兮地眼神看著在面前笑得一臉壞樣的佛倫斯特。

　　「這下你沒辦法逃了吧！連糖都不能吃了。」佛倫斯特看著在籠子裡的兔子眼睛說道。

　　「你一定是一直偷糖吃害我被罵的兔子，我接下來的一個月都不能吃都是你害的……」他越說越小聲，最後眼皮也倦怠下來。兔子的紅色眼睛眨動了幾下。

　　「呼——」佛倫斯特打了個哈欠，轉過身爬上了水藍色的大床。

　　夜幕悄悄降臨，火焰們的聚會照亮了城裡的每個角落，地下的活動也開始蠢蠢欲動。皇宮裡的燭火被火焰們的指頭一一點亮，七個火焰聚集在一起，地道的連通之處也一一有了人跡。

　　紅火經過一間間的房間，在經過女王的房門前時腳下步伐遲疑頓一頓，最後昂首闊步離去。

　　僅容一人而過的小拱門在皇宮裡隨處可見，有些只是裝飾而用，有些則作為密道來使用。

　　紅火在一面裝飾華麗的牆壁處找到了密道的入口，皇宮裡處處是華美的大廳，因此就算密道入口的門設在這些地方也不會覺得奇怪，只有熟知皇宮地理位置一切的掌權者才能輕易尋到。

　　迴旋的斑駁階梯一路向下，壁上每經過一段路便插上一支火炬以照亮陰暗的地道。

　　直到紅火高挺的身影在拱頂落下陰影，將大廳內部看得一清二楚，入口內是七火焰的共同聚集地。

　　「你遲到了。」低沉冷漠的聲音至黑火的喉嚨深處傳出。在鏡框後的雙眼冷冷注視著紅火，黑火倚在鋪著金色流蘇的椅背靠著，手裡拿著翻了一半的書頁。

　　靛火正趴在白火身上打著呼嚕，被白火一個用力一把拍醒，揪著耳朵到一旁去教訓不祈禱與懶惰的罪惡。

　　青火無聊地看著自己的指甲，一邊拿著小刀片修著。

　　橘火四處摸摸碰碰，對著宮廷畫上的跳舞的女仕感到很有興趣。

　　藍火將不敵他魅力而對他傾心的火焰姑娘的情書收好，放進小小的玻璃瓶子裡並塞住，然後用繩子掛在身上。他身上掛了幾百條串了幾百個小瓶子的戰利品。

　　紅火看著這些情景，開始思考他們每個月一次的集會到底有什麼意義。

　　「金火沒來嗎？」紅火向黑火問道。

　　黑火拿下眼鏡擦拭著，露出他立體完好的黑色面容，原本被女王的火焰之力腐蝕的下顎跟臉頰已經修補好，用瀝青拌著石灰填補好的。「女王陛下情緒不穩定，金火決定留下來繼續安撫陛下。」

　　「今天集會主旨是什麼？」紅火走到一旁，拉開椅子坐下。

　　黑火將眼鏡戴上，「關於入侵者的事。」他用冰冷地語調緩緩述說了一遍。

　　氣氛一瞬間凝結了。

　　藍火不再整理情書，橘火原本在一旁晃悠著的腳步好奇地轉了回來，白火也閉上嘴不再念叨靛火將他拖過來，青火維持著姿勢不動但也將目光望向黑火，而黑火闔上書本。

　　「有一種生物似乎佔據了荒原的南方領地，而那裡與城堡非常近。」黑火開口說道。「那種生物也擁有與火焰之力相當的力量，若是不剷除往後必將釀成大患。甚至不只這種可怕的生物，人類當中精通魔法的『寓言師』也在尋找我們，據安插在人類世界裡的眼線回報，寓言師們過不久將會尋找到第一關卡的入口，並突進我們的外部城牆。」

　　在一旁的青火湊過來，「那是什麼生物？」她好奇問道。

　　黑火聳了聳肩，「骷髏偵察兵還在查探，那種生物太強大了，而且骷髏兵不耐火，聽說第一支偵查小兵下落不明，研判是被它發現並消滅了。」

　　紅火在一旁沉默良久，最後終於下了決定，「這件事先放著，我們必須先把人類發現我們的居處的事解決。人類竟已將魔法能力提升至那麼高了嗎？若是不將各關卡的魔法嚴防得更好，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紅火的瞳眸在抬起時化作暗藏光輝的金色。

　　「有必要的話，就算動用到強大的火焰之力也得將擅闖這塊土地的人類滅除。」

　　他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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