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與怪物之子，夜叉與夜叉之童 - [土銀]怪物與怪物之子，夜叉與夜叉之童08-09

召來處理班來善後現場後，真選組陪同兩個明明打了勝仗卻露出沮喪神色的孩子返回萬事屋。他們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轉過街角，眼前出現了看慣了的招牌。莫名的，所有人都覺得後腦一麻。

雖很淡薄，空氣中飄著鮮血的腥氣。但比起味道，有某種氣氛，讓人覺得寒毛直豎。幾乎同時間，他們一齊看向距萬事屋最近的那條小巷。

有人由暗徑中走出，刀間滴落艷紅。

是身週瀰漫著陰冷氣息的桂小太郎。他們從未見過的，名副其實的瘋狂貴公子。

青少年們愣在原地，一瞬拙了舌，怯於呼喊屬於對方的稱謂。他們忘了，這個人平時看起來不著調，但那懈馳意態也僅展現於同門面前，本質與鬼兵隊總督及白夜叉無異，是被地獄濯洗過的怪物。

「喔，這不是新八君和隊長嗎。」桂見著他們，氣氛為之一變，揮了揮手。

「桂先生，你、那個......」新八有點遲疑。

「我來找銀時，意外撞見了幾隻老鼠，所以順便處理了。」

啊，是這麼回事。這回對手謹慎與紀律兼備而且準備齊全，不可能沒派人手在現場盯梢以便隨時應變突發狀況。就結果來說，他們還是太輕忽了。

「怎麼了，臉色不好看哦。」桂打量著他們。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還有很多進步的空間呢。」新八微笑回應。

「這樣啊，不錯哦，無論是這個想法還是能夠看見這個空間。」將零錢投入自動販賣機，桂先買了一瓶礦泉水，仔仔細細將血跡洗去。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後，他看起來又是平時的樣子了。

「雖然不知你們從哪裡回來，但你們也去洗把臉比較好，銀時啊，可是很敏銳的。」桂把剩餘的水拋給神樂，接著買了罐綠茶，慢悠悠飲盡茶湯，順好衣領才踏上前往萬事屋的臺階。

室內昏暗，於是人們不自覺的放輕腳步，但那個他們以為正呼呼大睡的傢伙坐在萬事屋社長的寶座上，撐著頭，正在玩草莓牛奶瓶身上凝結的水珠，忽地抬眼看向他們。

「剛剛去哪裡啦，假髮？」

「不是假髮，是桂！只是去撒泡尿罷了。」

「哦嚄，不只假髮。你們，去哪玩啦？」銀髮男子懶洋洋地揚起咧開的嘴角。

「去撒泡尿。」他們異口同聲。

「那我還真是憐憫被那泡尿淹死的傢伙們哪。」銀時打了個大呵欠，飲盡剩餘的草莓牛奶，搔著頭說聲晚安便朝內室走去。

「喝完甜的要刷牙，阿銀。」

「是是......你是老媽啊，真囉嗦耶。」

「這把年紀還怕看牙醫的人就別抱怨了。」

聽著走進洗手間裡的人模模糊糊的反駁，土方嘀咕。「知道了什麼、又知道多少啊，這傢伙。」

「誰知道。」那個人不能以常理視之啦，新八小小聲的說。「桂先生來找阿銀是有什麼事嗎？」

「啊、對，差點忘了。我是來找銀時一起參加將棋團戰的。」

聽見將棋兩字，除了桂之外，在場的人都下意識地感覺肚腹緊縮了一下。

神樂搖搖頭。「小銀最近在休養阿魯。」

「沒問題沒問題，將棋是修身養性的活動。」

「但萬事屋最近都有工作！」新八加入反對的行列。

「我已經看過預約本了，那天剛好沒有，運氣真好啊哈哈哈！」

「呃、但是......」

青少年們還在努力想理由，桂就朝已經刷好了牙慢吞吞踱過來的白捲毛喊道，「一起參加將棋團戰吧，銀時！」

「哈？我才不要，麻煩死了。」

「這次比賽贊助人不少，獎金給得很大方喔，我們五五分怎麼樣！」

「六四。」

「贏比較多場的人拿六！」

「成交。」

「就這麼說定了，那天記得空出來哦。」

「唉呀，似乎是談成了。」沖田聲音帶著無奈。

「說到將棋兩個字我都要PTSD發作了啊。」近藤呻吟道。

「被引發PTSD的是我們這邊吧阿魯。」

「別碰到那個人應該就沒問題吧......那天有高官要參賽，我們本來就得去警備，總不至於出什麼亂子。」土方拿出新的煙叨在嘴上。

「你試著點燃的地方是濾嘴耶，土方先生。不過說的也是，應該沒這麼剛好吧......」

可惜墨非定律生效了，到了當天，那個他們一點都不想看到的人見到銀時就徑直走來。

「好久不見哪，距上回晤面至少過兩年了吧？噯、這邊這位，難不成是傳說中的......」來者上下打量著站在白捲毛身旁的桂。

桂小太郎長笑三聲，一臉志得意滿，「閣下好眼光，沒想到這樣也會被發現──沒錯！我就是看顧著混濁世間的眼睛，幽靈志士厲鬼Z！」

*** *** ***

事件的開端，是以一張百年難得一見的邀請函起始。

「是說，請帖上明明只指名志村家家主，為什麼連我們都非拖來不可啊？」

大清早就被挖起床的銀時打著呵欠，一路發著牢騷，新八卻一反常態，沒有安撫同僚們的起床氣也沒有不耐煩地吐槽，兩手捧著請柬，焦慮不安的誦唸紙上的文字。

「九點、嗯、現在八點四十分，路程還有四分鐘左右所以抵達時間大概是四十四分......應該不會太晚吧？等等，是不是太早了啊對方會不會覺得很失禮啊......？地址沒錯吧？沒看錯是5-16-2對吧？往這裡走應該是對的......阿銀幫我看一下是5-16-2對吧？現在幾點？」

「八點四十一分啦！夠了！又沒幾行字，你要確認幾次啊！」

「糟糕了小銀，我彷彿看見了新八第一次跟女孩子約會結果把時間全花在挑選衣服上，最後沒注意到自己穿著脫鞋就慌張赴約，因為走在一起太丟臉於是瞬間被對方拋棄的悲慘未來。」

「放心吧神樂，新八找不到願意和他約會的女孩子的，所以這些都不會發生。」

「你們到底把我看得多扁啊！」

「跟你手上快捏爛的那張紙一樣扁啦。」

神樂抬頭望向面前的宏偉建築，「就是這裡嗎阿魯？」

「等等喔我對一下門牌、對就是這邊，嗚哇好氣派的房子喔......」新八更加心如懸旌起來。

「進去囉阿魯！」

「等等等等！我要做點心理準備！」

在銀時和神樂完全失去耐心，想把新八踹進門裡的時候，後頭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這裡可不是閒雜人等該出現的地方喔。」

以局長為首，真選組的副長與一番隊隊長一同走向他們。

「這句話是我們要說的才對阿魯！膜拜吧平民們！」神樂搶走新八手中的紙高高舉起，彷彿那是什麼天皇詔書。

「真巧啊我們也有，怎麼？拿到這種玩意居然覺得驕傲嗎，我們抽屜裡和回收箱可都塞了一大疊啊。」沖田眼神睥睨，近藤從懷中拿出了同樣的東西。

新八的侷促不安被這幾句搶白拍飛了。「所以安藤棋龍是一位好客的人嗎？」

「沒這回事，他可不好相與......除非是他欣賞的棋士，否則不會被允許踏進這裡吧。其實我們收到這個也有點摸不著頭腦，連你們都收到就更讓人想不懂了。」土方跨入門檻前踩熄了煙。

領路的僕役早已等在門內，帶領他們穿過重重造景與迴廊，直到站定在主屋前。

「你們等等最好穩重點，對方可是將軍家的講學，在幕府中也很有份量的。」進門前，土方對萬事屋的當家低聲。

「還用你說，看這些擺設就知道對方光錢袋就能壓死我們了好嗎。」

「明白就好。」

但他們強端出來的穩重在打開拉門時宣告墜機，因門後出現柳生九兵衛冷汗涔涔的臉。

「橫衝直撞，思慮不周，不夠謹慎，還容易被周遭影響。要承擔起下任當家之責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啊，九兵衛。」

「......是。」

兩人之間隔著棋盤。就算看不懂將棋的人，光見凌亂的盤譜與執子之人臉色也能明白哪一方被殺得大敗。

柳生家的繼承人對面坐著髮色灰白，氣勢卻不存一絲滄桑的長者。應有一定年歲，但那雙發著精光的眼睛一點也不見老態。

「遠道而來辛苦了。想必您是真選組的局長，而這位青年是志村家家主吧？雖想為您們接風洗塵，但在那之前，可否，陪老朽下一盤棋呢？」

誰也沒敢說不，雖然先例就在眼前。很快的，真選組的局長就加入龜縮在角落裡懷疑人生的九兵衛行列。還沒落子，新八就覺得自己該哭著回家了。

「我拿掉眼鏡隨便扔會不會比認真下贏面還大啊？」他一臉愁雲慘霧的咕噥。

「沒辦法了，拿橡皮擦當骰子吧新八。」銀時小聲回答。

「一切交由上天的意思嗎！再說這不是學力測驗也沒有橡皮擦啦！」

但感覺確實像通過什麼考核似的，落敗的近藤得到了幾句慘淡評語，諸如「憑衝動行事、沒有大局觀、沒有捨子的氣魄」等等。觀戰群眾不知該安慰近藤還是該鼓掌，不愧是站在職業棋士頂點，幾乎稱霸所有頭銜戰的男人，其見微知著與聞一知十根本像是會行走的心理測驗。

但就目前來說，雖然會被說個一文不值，輸棋倒也沒有什麼丟臉吃虧的，畢竟對方實力擺在那裡。於是新八定定心神，擼起袖子就上了。

步步為營了幾手，新八覺得或許棋聖大人體貼地對他這個將棋菜鳥展露友善的一面，與剛才兩盤如猛虎撲羊極具攻擊性的盤面不同，這回棋駒可說是下得溫文和藹，於是新八也大膽起來，甚至想要試圖取勝。

「──無法理解啊。」行至中盤，安藤突然說了一句。

「哪部分呢？您覺得我下得太雜亂了嗎？」新八小心翼翼探問。

「不是指你，而是柳生家的少爺，與真選組的局長。」

「什麼意思？」

「再普通不過，連當棋駒都沒有價值，為什麼萬般迴護？兩位？」

近藤與柳生九兵衛終於從消沉狀態中回神。

「您是指什麼？」

「先前聽說，柳生家的嫡傳曾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道場當代理師範，我以為是玩笑呢。授予將軍家的名門劍術，隨隨便便與沒落道場雜杳一氣？知識有價，知識就是力量，九兵衛。那不是該隨便在民間顯露的東西。」

安藤把玩著手上的吃子，「後來查證屬實，於是我想，搞不好那個道場有什麼過人之處，還是有值得培育的人才，搜集資料後可有趣了，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前些日子地球遭遇的危機，你們可別說忘了哦。那個武器......是叫尾美一吧，明知這個禍根正在志村家作客，你們卻聯手壓了下來，甚至在第一時間，沒有選擇處理危機，是顧慮到志村家的舊情嗎？為此賭上所有人的安危？我以為，能讓你們做出這種莽撞判斷的人有什麼特殊之處，但完全沒有突出的地方啊。為什麼呢？對這名隨處可見的少年另眼相待？」

被點名的兩人被冷汗浸濕了背脊。

眼前的人，是將軍家仰仗的智庫，其話語和判斷，足以影響柳生家與真選組目前在幕府中擁有的重量。真選組在江戶的立足點本就不夠穩固，更何況還有個見迴組虎視眈眈，若被抓到小辮子，隨時有失勢的可能。

柳生家勢力雖然能與對方分庭抗禮，但對方若放出這些事情引來輿論，勢必損及柳生家的顏面。安藤棋聖與柳生家的長輩們算是棋友，對九兵衛來說更是嚴厲的師長，她明白，此時隨便糊弄絕對不會過關。

「可否好好解釋一番呢？話說回來，你，還沒發現這個局面該認輸了嗎？」他輕藐的望向新八。

「什......」新八連忙細看棋局，不知不覺間，他的棋全被堵死，沒有路可以走了。

「還要別人提點，你啊，連當步兵都不合格啊。」

「我......我認輸......」

「還沒完，新八。你的棋還活著。」安靜了很久的銀時突然出聲。

「觀棋不語，干涉棋局是最失禮的，你不知道嗎？嘛，罷了，畢竟是志村帶來的人，根本連局勢都看不懂吧，你？」安藤頭一回將視線投至銀髮男子身上。

「不知失禮的是誰呢，比起剛才那兩盤看似尖銳卻留有餘地的棋，這回似乎完全沒講武德，只求一擊斃命吶？這不是下棋，而是下馬威吧？對上連棋士都稱不上的小朋友，沒駒落(讓子)就算了，還放絕招，算不算有失身分呢棋聖大人。」

「說得頭頭是道啊......但沒看懂這盤棋已被徹底將死，還想胡攪蠻纏，說明你是外行中的外行。就別把場面弄的這麼難看了，乾脆點，別把這盤汙濁的棋下下去了。」

「您還真是有自信啊，沒下完怎麼知道結果如何呢？」

「阿、阿銀，夠了......」新八慌張的去拉扯他。

「看看，連小孩子都比你懂事。既然這麼不服輸，那我自降身分，也與你對一局好了？就用這盤同樣的戰法。也不用擲駒了，就讓你先手吧。」

「——求而不得。」

「哈。會說這話，代表你根本沒看懂這盤棋。好心告訴你吧，這個戰法目前無人破解，就別白費時間了，如何？」

「您也沒有解方的意思，對吧。」

「沒錯。知道自己多自不量力了嗎？」

「那就開始吧。再問一件事，這個戰法，是您由棋譜裡習得的嗎？」

「並不。」

「那是從哪裡得來的？」

「還真是糾纏不休啊，但我也沒隱瞞的必要。十年前，聽聞有個犯人即使身落獄中仍教學不輟，因為太有趣了，我便去會了會他。就是由他來的。」

「......是嗎......」

言談間，安藤的隨侍已擺完開局的配置。

銀時執起棋駒，輕輕放落於盤面。

TBC

雖然在意料之內，但CWT延期了果然有點傷心(☍﹏⁰。)

感謝主辦方的果斷，大家多多保重一起少出門，平安最重要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ZgddWiwa
原本為了趕上八月打算每週都多更一章，但果然太勉強了肝已經不行啦慢慢更新也不錯呀(安慰自己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mZV5kO7M
照著目前進度，搞不好能爆字數一直連載到銀時生日呢......哈哈哈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ghf1aQ0i
哈哈哈哈哈(;´༎ຶД༎ຶ`)嗚嗚嗚(深覺自己太過囉哩八唆怎麼寫也寫不完而大崩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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