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第二集　「　」色塗鴉 - 第一章　結論：「光棍寫出來的愛情故事都是假的。」

　　「好久不見。你又弄壞我的車了。」

　　在咖啡廳裡，青年一臉悠閒的看著我，他拿起咖啡杯，啜了啜。

　　普通的外表，普通的身高，普通的個性，這位二十六歲的青年，幾乎可以說是「普通」這個屬性的代表。

　　「人豪兄，這也是我沒辦法的事情啊，狀況當時很危急。」我說。

　　「我叫陸豪人。」他嘆了口氣說。

　　和我對話的人，是緣湘的表哥，陸豪人。有著垃圾言小男主角最常有的身份──年輕總經理。和他的外表個性等等相比，這身份可一點也不普通。

　　「對車迷來說，你的行為真的不可原諒呢。毀掉了一台車的引擎。」他說。

　　「那時是狀況危急，我不得不這樣做。」

　　找你自己去算帳啊你，明明自己颱風天開車還這麼快，總經理，不要遷怒到我頭上啊。

　　「第一台嗎？讓我想起了那時的事情呢。雖然你毀了我的車，卻不得不說你做得很好，鄭泰峰。」

　　「那時的事情嗎？你好像要求我和你解釋到底那是怎麼做到的吧？」

　　「是啊，徒手一拳打穿了引擎蓋，破壞掉汽車引擎，停下了整輛車子。那根本不是人類辦得到的事情吧？」

　　的確不是。

　　「托你的福，我的右手臂全沒了，對立志成為插畫師的人你那忽然衝出的行為也很過份呢。」

　　「但你現在的右手是好的。」他說。

　　說起來，那段時間到底算是好的回憶還是不好的回憶呢？

　　我想就結果來說的話是好回憶吧？

　　當時，我還不認識夏洛特和緣湘。

　　當時，我剛從墳中爬了出來，對世間充滿了怒火。

　　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吸血鬼。

　　這是一個發生在夏天，一個被贗造出的愛情故事，一位活著的亡者，碰上了死掉的生者的故事。

　　她是影響我最深的其中一人。

　　是的，真要說到為什麼我會弄壞緣湘表哥的車，就不得不從我與某位少女的之間的故事講起。

　　她姓葉，名織凰。織凰這名字聽來既坳口又有點文謅謅的，意思似乎是編織輝煌，這麼說來，她的名字甚至聽來不像是女孩名。而實際上，她也的確是個有些男孩子氣的小女生。

　　一個十五歲的普通少女。

　　一個開朗、毒舌、男孩子氣、又喜歡亂引用尼采名言的和我一樣中二羅莉。

　　一個與我一樣，喜歡畫畫，卻又毫無才能可言的少女。

　　※

　　熱死了。

　　皮膚被像是被火烤著一般發出炙熱。

　　我討厭陽光。之前就討厭，現在更討厭。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被這個簡陋的棺材給關著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過這段時間的，那猶如全身螞蟻撕咬般痛癢難耐卻又動不了的感覺，約在五分鐘前消失了。

　　感覺已經過很久的時間，幾個禮拜？不過想想是不可能的，人類不可能幾個禮拜不吃東西吧？

　　從這個連個墓碑都沒立又埋得超淺的墓中爬了出來，我甩動了肩膀，活動著長時間不能動彈的筋骨。

　　這是哪？

　　環視著周圍，幾個樹長在泥地裡，泥地？

　　「居然是野外嗎？我活著麼久還沒獨自一人待在野外過──嗚。」

　　才開口自語了一句話，喉嚨就感受到一股乾渴，這份乾渴感對喉嚨產生了撕裂般的痛覺。

　　試著站穩腳步，我這才發覺我並沒有穿鞋而是穿著一雙襪子，腳底下的泥地是道斜坡，也就是說我現在人可能在山區的某處？

　　然而這樣難走到的環境下，我是怎麼被埋過來的？

　　「嗚……」

　　嘶嘶嘶嘶──

　　頭一陣劇痛，什麼聲音在腦海裡迴響了起來。

　　──都已經爛成這副德行了，靈魂卻還沒有脫離肉體嗎？難道真的那麼不想死嗎？嗯？

　　──那麼，就讓你以後就和咱一般，一同生存於死亡之中吧？

　　「我……對啊？我應該已經自殺了？應該被卡車給撞上了。」

　　看來的記憶有些混亂，我是真的被車給撞了嗎？要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

　　從旁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出一些要點整理著。

　　疑點一：如果我真死了，那為何是在棺材裡？土葬早已不在這個國家流行，而被替換成了火葬，比較可能是被裝在骨灰罈裡吧？我可以暫時推論自己沒掛吧？

　　疑點二：雖然有棺材卻沒有墓碑，也沒有人造的山路通往這裡，這意味著我不是正式被下葬的。

　　疑點三：下葬的深度不對，我估計棺材離地面不過是十五公分左右，國內下葬的深度可不只有這種程度，更別說是歐美那些地方，雖然也有想過是不是謀殺，但要用這麼淺的土活埋殺人還是有些不合邏輯。

　　疑點四：我的那段記憶是怎麼回事？那股痛癢難耐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是某種毒性嗎？還是某種我自己所不知道的疾病呢？反正我就是這爛身體，隨著越長越大一個一個疾病忽然冒出來被檢查出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那麼結論就是，我沒掛。但某人或是某些人基於某些理由，以把我埋在這裡，不希望其他人發現我的存在卻又不希望我死在這裡，設計成相當容易脫逃的模式。

　　但在那之前，他們可能沒料想到，我會因為這身上的某種不知名的疾病又或是毒藥，又痛又麻地得無法打開那張棺材板，差點餓死或渴死在這裡。

　　大概就是這樣吧？這樣想的話是最合理的，但問題也因此多了起來，我平時應該多看一些推理小說的，或許就能弄懂這種詭異的情況了是為什麼了。

　　那麼怎麼辦呢？我現在身無分文，又不知人在何處，總之現在的最主要行動必須快點找到人來求助才行。

　　既然我現在被埋在斜坡上，往下走或許能夠到達比較多人煙的地方？只希望到時別給我一個懸崖看就好了。

　　※

　　「呼──」

　　雙腳滑落至柏油路面上，迎接我的不是懸崖，而是一條人造的柏油路面，供汽車通過所用，儘管如此，我看到的護欄卻是破破爛爛的，只有一些歪七扭八或是滿是鐵鏽的擋在那裡，看來我仍然沒到人常經過的地方呢。

　　路面上的是垃圾還有塑膠袋，還有白色的塑膠袋──等等。

　　我走進看了看，將白色的那片「塑膠袋」撿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下。

　　──這根本不是什麼塑膠袋。

　　這是某種動物的頭蓋骨，上面似乎還有齒痕，尖銳的破損處令人怵目驚心，這個形狀？是狼狗之類動物致他於死的嗎？

　　喂喂，別這麼嚇我啊。

　　沒有專業知識的我，不敢隨意斷定這是什麼生物的頭蓋骨，以大小看來，也可以視為一位成人的。

　　在這深山中人煙稀少的地方被飢餓的野狗纏上這種事情是多麼危險，就算沒碰上也有聽聞過，而且這塊骨頭被吃得乾乾淨淨，如果吃掉這個動物的真的是野狗的話，那數量肯定不是一兩隻而已。

　　是啊，照理說不只一兩隻的。

　　──他奶奶的。

　　所以我現在，只遇上兩隻算是幸運了吧？就算牠們正環繞著我伺機而動，對著我發出了饑渴的喘息聲，那一口利牙將會是致命的兇器，而我卻必須赤手空拳的對付牠們，也算是幸運的吧？真他媽幸運啊！

　　哪有可能，倒楣死了！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野性讓牠盡量保持安靜，卻還是讓我聽到了！

　　我側著後退兩步，朝我的後小腿咬來的利牙落空之餘，我一腳踢出！

　　沒穿鞋的左腳命中了牠的側腹，清楚傳來了骨感的衝擊，像是踢皮球般，十五公斤的軀體在地上足足滾動了三米之遠。

　　──啊啊啊啊啊！

　　另一頭猛犬此時從視線死角咬上了我的右前臂，透骨的疼痛感傳入腦部，右手中的頭蓋骨因此落在了路面上。

　　「給我……滾下去！啊啊──媽的我……蠢！」

　　我揮動左拳猛打牠的腹部，但不僅毫無效果，反而更有助於利齒把我的肉撕下，劇痛使我雙腿一軟朝後一倒，隨即牠放開了我的手，朝著我的咽喉咬來。

　　──混帳！

　　我用左手撿起剛才落地的頭蓋骨，刺入牠的右眼內！

　　牠的眼眶噴濺出了鮮血，痛嗚一聲，在我的胸口上退了一步，但我沒有放過牠，拔出了骨頭，朝著牠的前頸刺了進去！

　　牠痛嗚了幾聲，兩支前足在碰不到我的半空揮動了幾下，噴出的鮮血將我的衣服染上一片鮮紅。

　　趁著牠疼痛，我將牠朝前壓倒在地，換著我反撲了過去，朝著牠咽喉猛刺著，反覆刺入拔出。

　　刺入拔出，刺入拔出。

　　刺入拔出，刺入拔出，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呵呵、呵哈哈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毫無理由的嘶吼著，體內貌似有某種東西醒過來了，它咆哮著，它興奮著，它告訴我要斃了眼前這他媽的膽敢惹毛我、膽敢傷了我右手的狗。

　　──啊！好痛快啊！這種感覺，這種生命在手中消失掉的振奮感！

　　咖噠！咖噠！咖噠！

　　不知不覺，頭蓋骨發出了敲打柏油路面的聲音，我這才放下了手。

　　「哈──呼哈呼，終於幹掉你了，呵呵，嘻嘻嘻嘻。」看著脖子被釘穿的野狗，一動也不動癱倒在地的模樣，我不自覺吐出了舌頭，自語著。

　　我站起身來，轉過頭看向剛才被我一腳踢倒的狗。

　　「咦？咦咦？」我憋笑說著。

　　牠站起身來，似乎在顫抖著，啊？原來狗也會害怕的啊？

　　「嗚──！」牠發出一聲長鳴，然後快步奔走，繞了一圈走到山後，跑出了我的視野之外。

　　「呿，跑了啊？」

　　我將頭蓋骨隨意朝旁邊一丟，鮮血劃出了道血紅的拋物線。

　　看了看自己的右前臂，沒問題吧這？看起來需要快點尋求醫療協助，可現在的我身無分文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又怎麼樣去找醫院呢？

　　看著自己的左手，我感到頭暈目眩。

　　──血，好香。

　　一股莫名奇妙的念頭在腦中閃過。

　　不過，我居然能在這種又餓又渴的狀況下打倒一隻狗？被關了這麼多天體能沒有變差反而變好了？真是奇怪。

　　此時，我聽到了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這次是人類的。是橡膠球鞋摩擦在柏油路面上的沙沙聲。

　　「呃……那個──」

　　轉過頭來，我看到了一名嬌小的女孩子，她橫戴著鴨舌帽，穿著Ｔ恤，看上去像是一名國中女生。她半伸著右手，指著我的傷口，我不清楚她有沒有看到我剛才對那隻野狗做了些什麼，那時我並未感受到我的理智存在於我的腦海中。

　　如果我能用氣勢嚇退一頭瘋狗，或許這份氣勢也會嚇退這個小女孩，儘管那並非我的用意。嗯？煞氣ａ屁孩泰峰用他的渾身煞氣嚇跑了一隻野生的瘋狗和一隻野生羅莉？

　　這事聽起來真蠢，我也不想讓它發生。

　　「傷──沒有事吧？這附近很多野狗的。」女孩子說著。緊鎖著的眉頭看來有些膽怯，她的視線來回在我手上的傷口與狗的屍體反覆飄動著，看來是明白了是我幹掉牠的。

　　畢竟就算一般人被狗襲擊，也不會用頭蓋骨把狗弄成這種慘樣吧？我看了看自己胸前，現在這被濺滿了紅黑色的野狗鮮血，發出了一陣腥臭。

　　「可能會得狂犬病的，得快點去醫院才行！」她說了句我摸不著頭腦的話，朝我走近了過來。

　　奇怪，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國家是狂犬病疫區啊？難道是我被綁架這幾天的發佈的新聞嗎？還是這個女孩缺乏了應有的常識呢？

　　嘶嘶嘶──

　　如同電視收不到訊號時發出的雜音又在我的腦海內吱吱叫著。

　　又或著是我的記憶有所殘缺？

　　她伸手像是要抓住我的右臂，但怕碰到那個傷口就馬上縮回了手。

　　「這麼嚴重的傷口不處理也不行，妳能帶我去最近的醫院嗎？」我問。

　　「你是外地人？」

　　「外地人？我不清楚是不是，我住在嘶虎市。」

　　我不清楚這裡是哪裡。

　　我只知道眼前的山路十分陌生，因為我沒有爬山的興趣，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在嘶虎市的範圍之內。

　　「北部人嗎？」她問。

　　「啊，是。」我說。

　　所以這裡是南部？我怎麼會跑來這裡的？或許我的問題應該是那些綁架我的人是為什麼把我綁來這裡？大費周章把我丟到南部這裡的山地上，不大可能是擄人勒索，又沒有殺我的打算，我實在想不透他們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怎麼會來這裡呢？」她問。

　　我也想知道。

　　「喂，同胞。你怎麼還不快吃了她？」

　　聽到身後傳來的沙啞的男性聲音，我回頭看著他。

　　男子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劈著頭黑到發亮的長髮，蒼白的面容露出了微笑，細長的暗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身後的女孩。仔細觀察，我發覺他的眼珠子還是暗紅色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叫我同胞，但這人絕對不是善類。

　　「同胞，你受傷了。是那邊那畜牲幹得？給我看一下。」

　　「啥？」

　　他說完了一句話，拉住我的右手，從他的掌中噴出團灰白色物體，黏在我的傷口上，仔細一看，像是灰白而帶有絲線，像是蜘蛛網一樣東西。

　　等等，從手掌「噴出」蜘蛛網來？蜘蛛網是從哪來的？是他的手掌內有夾層空間嗎？還是手掌上黏著著蜘蛛網？

　　不管怎麼樣，這個男人的確用變戲法一樣的手法來治療我的傷口，用某種未知方式和我不明白的物質覆蓋在我的手上，我從未聽過有藥物長得這麼像是蜘蛛網的。但類似以蜘蛛網修補傷口的漫畫情節我倒是看過，能這麼幹的人大概只有彼得‧帕克這位來自漫威漫畫的超級嘴砲英雄。

　　嗯？你不知道彼得‧帕克是誰？蜘蛛人啊！家喻戶曉的蜘蛛人啊。

　　不管他是怎麼做到的，他的手法我看不透。我不了解他為什麼在治療我時還要變魔術，或許只是個愛耍帥的中二病患而已，我怎麼想這種大熱天還穿長袖西裝的人不是剛從辦公事裡走出來的好野人就是中二病患了，而第三種可能就是好野的中二病患了。

　　然後……

　　剛才他說了些令我很在意的話，「同胞」和「吃了她」這兩個字眼，我希望他只是個喜歡妄想的傢伙，否則後面的那個詞將影響我是否要靠我那無力的拳頭保護這個女孩。

　　我從小學畢業後就再也沒打過架了，加上現在右手臂受了傷，我完全沒有把握打贏這個看起來很悶熱的人。

　　「請問，你在說什麼啊？同胞是指什麼？我們認識嗎？」

　　「……。」

　　蒼白而無血色的皮膚，紅色的瞳孔，他那像十九世紀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般可憎的面孔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我說的話感到煩躁，沉默了一會兒。

　　「你還沒搞清楚自己是什麼嗎？也就是說你是走失的新生兒──呿，麻煩死了，走失的新生兒居然還是個日行者，被追蹤的狀況下還得替別人照顧小孩嗎？」

　　他自言自語著，露出了張糾結臉。我不確定他在苦惱些什麼，但肯定那與我有關。

　　「這個。」

　　他翻開西裝下緣，露出了一條滿是小口袋的扣帶。他從其中一個皮質口袋裡拿出了兩包紅錦囊，這個時代還有人在用錦囊的嗎？

　　「這個你拿著。」他說著，將錦囊硬塞到了我的左手上。

　　「什、什麼？」

　　感到一陣混亂，為什麼這人忽然塞給我這東西。

　　「拿著就是。」

　　我不懂這個悶熱的人出於什麼目而將這兩個錦囊交給我，但他的眼神與表情告訴我這是出於好意。

　　不過，若是受過高度訓練的人，這種程度的演技也不是做不出來吧？我沒有理由無條件的相信一個陌生人，尤其這個人剛才又發出了對我身後的少女不利的宣言。

　　「這兩個錦囊裡面包裹著『巨力術』，只要拉開它就會對你施展，讓你在一分鐘內擁有更強的肌力和反應力，碰上危險時就用它吧。」

　　「蛤？巨力術？你ＲＰＧ玩太多了嗎？」

　　「嘖，果然如此嗎？我得走了，你也趕快跑，不然那個獵人就要追上來了。」　　他一邊喊著，一邊雙掌併攏，轉身朝天一揮。將一張面積二十公尺大的蜘蛛網灑向天空，接著一跳，便離地兩米之高，將空中的巨網拉成的降落傘般的形狀。

　　他落在了地上，又就這麼抓著那個蜘蛛網作成的降落傘，越過護欄、跳下了左側的懸崖。

　　「還有──別去找警察，你也不需要去醫院！」

　　我快步跟了上去，倚在護欄邊，卻沒見到他摔成肉醬的模樣，那個滿是洞的蜘蛛網竟真不可思議的發揮真正降落傘的功能，在空中滑翔了一陣後，忽然消失了。

　　是的，消失，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解釋剛才的狀況，沒有任何預兆和過程，他與那蜘蛛網都消失在我的視界中。就像是在進行３Ｄ建模時Delete掉物件的那種感覺，這種狀況在電腦程式中出現再正常不過了，但若擺到現實就成了完全不可解的奇妙現象。

　　這不禁令我認為那是場幻覺。

　　然而，左手中那兩袋紅通通的錦囊卻告訴我這些事情都是真的。

　　「妳……剛才看到了嗎？」

　　我沒有轉過頭去，對著我身後的少女問。恐怕這個問題是廢話吧？她從剛才到現在一言不發的原因，不正是因為這些景象太令人震驚了嗎？

　　「……。」

　　「嗯？嚇呆了嗎？我也一樣啊呵呵呵。」

　　「……。」

　　「怎麼了？不理我啊？」

　　由於她毫無反應，使我的話變成了自言自語，我耐不住性子轉身看向她，卻發覺她低著頭看著那什麼都沒有的柏油路面，雙眼好像正注視著地球的另一端。

　　「──喂、喂喂，有在聽嗎？」

　　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啊晃的，她依舊沒有反應。

　　不大對勁啊。

　　就像是站著昏過去的樣子。不，或許她是真的站著昏過去了。

　　我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軟軟的，很有彈性，再加上她長得也還算不錯，讓人忍不住偷捏了她的臉幾下。

　　我將手指放在她的人中確認她的呼吸。嗯，還有氣，看來沒掛。而真的是站著失去意識了，由於我不是什麼健壯的肌肉青年，又不認識路，總不可能抱著她下山吧？我只能期望她身上有帶手機，這樣我也好向外面求援。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失去意識，我沒有醫學的相關知識，或許帶去給醫生看可以弄懂。

　　我也搞不懂剛才那個悶熱的人叫我快點走是為了什麼，說是獵人要來了，或許在警告著我什麼威脅，但我不認為把失去意識的可愛小女生放在這種山裡是好主意。

　　雖然不知道在這種山區能不能收到訊號，但有試總比沒試好。

　　她身上並沒有包包之類的東西，只有短褲上的口袋上好搜。我摸了摸她的右口袋，確切碰到了長條的硬物。

　　我將硬物從她的口袋抽了出來，粉色的硬板子上有個螢幕。這東西我有印象，叫作智慧型手機，是很貴而且一點也不普及的東西，看來這女孩家裡還滿有錢的嘛，究竟為什麼會一個人到這種山來呢？

　　「MotherFucker。」我碎碎念道。

　　從她口袋裡拿出來的手機我根本不會用。

　　拼命鑽研後，也只找到打開螢幕的方法，上面顯示著：「６月１０日」和「０１：２１下午」的時間。

　　好吧，我爛透了，不管在這山裡收不收得到訊號，我也根本搞不懂如何撥號。

　　「好吧，我只好慢慢拖妳下山了。」

　　為免我他扛起她時手機掉出來，手機就先由我保管吧。

　　我將她的手機放進我的口袋中，蹲低身體，試著用肩膀扛起她。

　　一個一百五十公分的女性有個四十幾公斤是很正常的，我扛過最重的東西就是十八斤的米袋，那麼說來就差不多是三倍多，我真的有辦法把她揹起來嗎？

　　「嘿呀──」

　　國中女孩的身體被我扛起了一點點，卻不到三秒又被我放回了地面。我甩動了下右手臂，想要讓重量對上臂造成的疼痛緩解些。

　　雖然我不知道哪裡多出來的力量可以扛起這個小女生兩秒之久，即使現在處於飢餓和口渴的狀態，我仍確切感覺到了肌肉力量比之前大了很多，但是──

　　不行，果然還是不可能的。

　　我決定改變方針，看向了她的鞋子，是運動鞋啊。

　　那麼，恭喜妳，小女孩，妳的運動鞋要提早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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