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MED ART -機競少女在賽場微笑- - （終章）．「妳就是我的『憧憬』。」（３）

對雪璃來說如夢似幻的這場練習比賽，很快地分出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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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結束，勝方：刻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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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璃正平躺在訓練室的地板，系統音聲宣告著刻晨的勝利。

咦、發生什麼事、了……？

一開始至到中途，兩人還算是勢均力敵。

但突然之間──真的很突然，雪璃一下子就輸掉了。

她記得的只有刻晨消失於視線，之後就是一波連續攻擊從各個方向打往全身。

雪璃失去平衡跌倒的同時，勝負便已告分曉，她甚至不懂得自己是怎樣輸的。

「雪璃，妳沒有事吧？」

勝負已分，投影的衣裝也解除了。刻晨屈起膝蓋，朝躺著的雪璃伸手。

「嗯、嗯，沒問題……」

雪璃抓住刻晨的手站起來。

和開始比賽之前不同，現在的她處於另一種驚魂未定。

「嘿嘿，小璃，妳覺得如何了？我家阿晨很厲害吧。明明有三年空窗期，但我只陪他練了一星期就這樣子了，只能說是怪物了吧。」

「嗯……真是怪物、呢。」

瑠珈曾向雪璃透露，她心底裡是希望刻晨以機競選手的身份復出。

刻晨是她疼愛的表弟，她會關心刻晨是必然的，可是瑠珈為何那麼執著……雪璃今天總算是理解了。

雪璃憧憬著刻晨能以笑臉面臨比賽，但瑠珈所看的──一定是他在機競上的才能。

「怪物也太難聽了吧……」

對兩人的形容，刻晨好像感到不太滿意。

「不，也沒有別的形容詞了吧？妳說是不是，小璃。」

「嗯……」

雪璃點頭附和。

雖然「怪物」是否形容詞有待商榷，但今次她實在無法站在刻晨那邊。

「……好運而已，再說我和雪璃所知的資訊也不對等。我一直在當雪璃的教練員，雪璃的習慣和弱點我都知道。反之，雪璃對我在機競上的資料還停留在幾年前。論機競的實力，雪璃著實比我強，看我這隻手便知道了吧。」

刻晨舉起了原先握劍的右手，他的手正在微微痙攣。

「剛才已經是我出盡全力的表現了，我只是在雪璃發揮實力前一鼓作氣硬來拼贏。這種和鬧著玩沒兩樣的結果就別當真了，現在再打一場我肯定贏不了。」

刻晨雖然是這麼說，但他的態度絕對不是「鬧著玩」，與他交劍的雪璃十分清楚。

而比起勝負結果云云，雪璃現在有更加耿耿於懷的事。

「刻晨……是打算復出機競、嗎？」

就放在檯面上的證據，雪璃只能這麼猜想。

雪璃不會對自己有過度的自信，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一個三年沒碰機競，抱著「只是玩玩」心態的人。

「……嗯。」

而對此，刻晨靜靜地，卻明確地頷首。

「今學期我還會待在支援科，但我打算參加轉科考試，在二年級時轉到選手科。」

刻晨要復出──雪璃在內心中消化著這件事。

即使猜到，還是會吃驚。雪璃覺得自己被什麼重重地衝擊了一下。

不過比起驚訝，雪璃感受到更多的是興奮和喜悅。

「刻晨已經得出答案了嗎……？關於『你的機競』……」

這個問題，雪璃以前有和刻晨談過。

對機競懷抱著的感情，那時的刻晨無法確切地回答。

「……老實說是還沒有。不過，看著雪璃妳一直走來的身影，在台下目睹妳與瑠珈姐上演的那場熾熱的決鬥……讓我也變得想和妳一樣。不是站在台下，而是站到賽場上面。」

刻晨直直看著雪璃。從他的雙眼，能夠見到一種振奮的光采。

與從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刻晨有些不同──但卻不是完全不同，雙眼之中有著某種東西依然不變。

「比起去想『喜歡』和『討厭』，我現在想的只有追上妳。我想在同樣的高度觀看妳見到的景色。對現在的我來說，雪璃──妳就是我的『憧憬』。」

「我、是刻晨的……」

──自己憧憬的人，正憧憬著自己。

這種事雪璃連作夢都沒想過。她真的有猶豫要否捏一下自己的臉。

「能讓阿晨說出這種話，果然姐姐我很嫉妒小璃啊。」

瑠珈從背後抱住雪璃，下巴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不過嘛，既然阿晨重新對機競提起幹勁……嗯，姐姐我是滿意得無話可說了。一點嫉妒就獨自吞進肚子吧。」

瑠珈的聲音不同於平時充滿朝氣，而是帶著某種慈愛。

……這麼說或者有些自大，但瑠珈的心情，雪璃不多不少能夠明白。

雪璃不認為自己足以被刻晨稱作「憧憬」，但自己的想法不會比刻晨的想法重要。

「嗯……我也認為刻晨找到想做的事很好。說我是『憧憬』是有點誇張，但我的努力如果有幫上刻晨，我十分高興，只是……」

雪璃垂下了視線。

高興並非謊話，但雪璃心中也懷抱除此之外的情感。

「只是？」

刻晨追問著欲言又止的雪璃。

「那個……想到之後訓練沒有刻晨陪伴，總覺得……有些寂寞呢。」

刻晨有心復出，那當然不可能像以往一樣，繼續擔任自己的教練員。

雪璃不希望自己的任性阻礙刻晨向前邁進。

心裡帶著不捨的苦澀，雪璃努力在臉上掛上笑容。也許只會是個苦笑，但對她來說這已經竭盡全力。

面向著這樣的雪璃，刻晨給出的回答是──

「不，沒人說過不能一起訓練吧？」

「咦？」

「要像以前一樣兼任妳的教練員是不太現實，但同樣作為選手科學生，一起訓練還是做得到……我只怕雪璃會嫌我拖妳後腿──」

「才不會有那種事！」

雪璃發出了自己也覺得很高分貝的聲音，瑠珈反射性從她身上放開手，刻晨的話也在中途止住。

在之後能和刻晨一起做機競的訓練，她高興都來不及了。就算天地顛倒過來，她也不可能會有那種想法。

「是、是嗎……那就好。」

刻晨被雪璃的氣勢壓倒，說話有點結巴。

「在那之前，阿晨要先通過轉科的考試就是了。雖然對我家阿晨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嗯……刻晨一定沒問題的。」

「妳們別給我那麼大壓力啊……」

刻晨表現得有些沒自信，但雪璃倒和瑠珈意見相同。

明明有三年的空窗期，只練了一個星期就把雪璃打得落花流水，有這樣的才華和能力，無法通過考試才奇怪。

想到這兒，雪璃腦裡突然冒起一件事。

「說來……刻晨決定復出後，第一時間是找瑠珈學姐練習呢……」

為何不是找我？雖然心裡明白瑠珈是刻晨的表姐，於情於理他也不會先來找雪璃，不過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心情上又是另一回事。

雪璃也知道有點蠻不講理，但她就是有怨言……至少和自己說一聲也好。

「是這樣沒錯……怎、怎麼了嗎？」

雪璃沒有明確指出什麼，但感受到她言語間滲透而出的壓力，刻題問得戰戰兢兢。

看著兩人的瑠珈，則是吃吃地笑。

「阿晨，小璃她是想說為什麼你不先去找她喔。你和小璃相處都那麼久了，至少該讀懂這種少女心思吧。」

「唔……」

刻晨好像有聽沒有懂，但瑠珈卻完全洞悉了雪璃的想法。

「這件事就當是阿晨不好，不過小璃妳就原諒他吧。畢竟怎麼說也要體諒阿晨是個男孩子呢。」

「這怎麼、說……？」

今次則是到雪璃有聽沒有懂了。

「就是說──阿晨也是想在女孩子面前耍帥啊，尤其是對在意的女孩子。」

對此，瑠珈是興致勃勃地作出解釋。

「喂，瑠珈姐……！」

「咦……」

刻晨馬上喝止住瑠珈，但實在為時已晚，一字一句雪璃也完整地聽到了。

在意的女孩子……

「在意」一詞有很多意思，不一定是雪璃所想的那樣。

然而，萬一真是那樣的話……

雪璃看向刻晨，她感到一陣熱意湧上臉頰，而刻晨亦一臉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

「……好了，之後姐姐我在場就太不識風趣了。阿晨，姐姐已經給你暖好場，要好好辦喔。」

拋下這句話，瑠珈走到刻晨背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之後才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出入口，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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