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纪 - 新目标

秦林有写字的纸，但不多。海底有种叫做红胶藻的海藻，煮沸成糊状后摊开在光滑的平面上晾干，揭下来就是海藻纸。这种纸非常薄，半透明的，制作起来不麻烦，只是他们没特意找过红胶藻，它是混在其它海藻里被捞上来的，秦林还是偶然间才发现这种藻可以做成纸张。

顾白芷没舍得用，虽然全部的藻纸都给了她。

她在平板上写字，都是些碎片化的句子，这个世界的人几乎都是用自制平板来做记录，秦林给了她一个备用的。

写着写着，变成了画画，最后变成了考虑关于今后生活方面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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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我能问问你们的土豆和菜干是哪里来的吗？"顾白芷在仓库找到了正在调试设备的秦林。

"我之前跟你讲过的‘垃圾船’上换的，怎么了？"少年一边做手里的工作，一边回复她。

顾白芷站来秦林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如果能有机会的话，有必要增加一点食材的种类，现在的食物营养方面太单一了。"她根据以前学来的知识，列举了很多营养不均衡对身体影响的例子。

秦林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女孩嫩嫩小脸上严肃的表情，很想伸手掐一下。

"秦林？"看见他在发呆，顾白芷提醒了一下，"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别的食材，我们再想想别的方法？我知道现在物资匮乏，但营养问题真的很重要，尤其在海上。"

"啊抱歉，我懂你意思了，我们可以去‘垃圾船’上问问，应该有的，我们之前没太在意这个，我跟我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

"诶，你们……总之，我会好好负责船上的食物问题的。"她觉得在这船上自己最起码得要有些用处。

"好呀白芷，交给你了，我也吃腻了哥的鱼粥，嘿嘿，那我等会儿跟哥商量一下，找个时间去趟‘垃圾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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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控探测器探到距船不远的深海有一处遗迹，兄弟俩打算明天先潜一次，捞点东西上来，然后带去“垃圾船”。

“秦森哥哥，这些都是今天吃的鱼吗？”顾白芷蹲地上，好奇地看渔网里奇形怪状的鱼。

“不全是，有些变异了，有些很难吃，得挑拣。”秦森带着手套放了个装满海水的大盆在渔网旁边。

“这些鱼长得好奇怪呀……”顾白芷没认出来这些鱼是什么。

“嗯，你看这个头前面尖的叫作铁鱼，鱼皮很坚硬，很难割开，像个铁疙瘩，它鱼鳍像刀片一样，我渔网好几次都被它弄破了。”

“啊，所以才要戴手套呀，那这个呢？颜色好漂亮。”她指着一条表皮泛着镭射光的鱼问道。

“这是油鱼，肚里一包黑油，也不能吃，不过这油能做机械润滑油，能吃的是这种——”秦森抓了条长得比较朴素的给她看，“外表没什么特点的几乎都能吃，这海里的东西，长得越复杂漂亮，越危险。”

“呀，海鲈鱼？”她终于看见条眼熟的了。

“名字不知道，但我们平时吃的就是这种，不过有的鱼能有其它用途，所以都捕上来然后分类。”秦森耐心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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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鲈鱼挑出来只有7条，剩下都不能吃。

“你们不吃贝类和章鱼鱿鱼那些吗？”

“隔一段时间得清理寄生在船底的贝类，这里的贝类大多都是变异的，有的会分泌一种黏液腐蚀金属，有的壳打开全是污染物，至于你说的章鱼……我不知道这种东西……”

“原来是这样……”顾白芷心想，难怪海产品都吃的单一，海底原本那么丰富的物种，原来很多都变异了。

秦林过来帮忙拣鱼，他加入对话：“据说你们那个世界曾经爆发了场战争，导致海水污染，鱼也就变异了。”

“战争啊……我好像有点印象，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很和平，发生战争的地方可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新闻里有提到过。”少女歪着头想着。

秦林接着说：“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大小冲突，海盗劫掠，或是大船团内矛盾，船与船之间看不顺眼就火拼等等。”

“那你们遇到过海盗吗？是不是很恐怖？我们那儿早就没海盗了……”提到这个顾白芷有点担忧。

“你放心，海盗都没我哥恐怖哈哈哈。”秦林被他哥拍了一下，他赶快躲小姑娘身后，反正这人不敢跟小姑娘动手。

三个人笑闹了起来，甲板上笑声不断，在这孤独的海上显得格外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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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顾白芷准备做个烤海鲈鱼，秦林过来帮忙。

少女有些奔溃的是，得知了他们吃鱼不怎么刮鳞片这事，她只好变为顾老师数落一番，所幸秦林聪明，刮鱼鳞上手便会。

泡了些菜干切成碎，她发现这堆菜干里居然混进些迷迭香，赶忙挑出来用个小碗装着。

“太好了！我们有调料了！”她非常开心，正苦恼做菜没有调料呢。

秦林探头过来看：“咦？这是调料吗？我以为就是什么不能吃的草。”

“是的，这个叫做迷迭香，虽然干了，但是能用，正好用来烤鱼！”女孩满脸笑意。

秦林已经把鱼处理好了，他今天才知道原来鱼得先刮干净鳞片和去内脏，他们以前就随便弄弄胡乱吃，难怪味道会发苦。

顾白芷把迷迭香切碎，撒进处理好的菜碎里，然后全塞进鱼肚，秦森按她的要求找来了张干净的铁网，鱼平铺在上面，她开始烤鱼。

厨房很快传出烤鱼的香味，秦林在旁边巴巴地等。

烤好端上桌，明明都是烤鱼，秦林怎么觉得自家大哥做的跟这个差距这么大，但他不敢说。

顾白芷遗憾道：“可惜没有更多的调料了……”

“这好香，微微的有点别的什么香味？”秦林迫不及待吃起来。

“就是迷迭香呀，烤过之后香味就散出来了。”这一顿饭她勉强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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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林根据远程探测器收到的内容，研究明天要去的那地方。

“哥，这里大概率被捞过。”他下来仓库跟秦森讲，顾白芷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秦森干活，沙发被森哥稍微修理了一下，现在坐起来没一开始那么不舒服了。

“怎么说？”秦森坐地上检查装备。

“位置在海丘上，就一栋建筑比较完好，附近都是废墟，探测器显示建筑外墙有被大型机械破坏的痕迹，不像是原先有的。”秦林解释着平板里的内容。

秦森很快做出决定：“唔，反正都在附近了，去看看还剩点什么也行。”

“好，没探到什么变异怪的踪迹，这地方应该没什么危险。”少年点点头。

“行。”

“秦林，你们的探测器能探出这么具体的吗？我想问问你们有绘制海底地图吗？”顾白芷想了个事情，开口问。

秦林回复道：“地形是计算出来的，探测器只能给出一些数据和模糊的图像。”

“这样啊……如果能有地图，万一以后你们潜海的地方是我认识的，我应该可以认出来？”少女纠结了一下说。

“对哦！”秦林眼前一亮，“好主意！那就是说我们以后就能知道海里遗迹过去是做什么的了！”

“我只是说应该……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试试，因为都被海淹这么久了……而且不排除大陆板块有变动……”

“没事！我现在马上去测算地形，哥你把探测器放下去！”秦林说做就做，立即回主控室，这船上有来自过去世界的人，他差点忘记有这么便利的“资源”！

虽说记忆空缺了一些，但大部分都还在，顾白芷从小记性就好，看过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有时候无聊喜欢上网什么都看一些，更无聊的时候就找地图上那些建得有意思或者特殊的建筑来看。

但她现在又开始紧张了，万一是没见过的地方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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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顾白芷做了鱼汤，正常的汤，而不是鱼熬成的糊糊，也加了点迷迭香。

吃过饭秦林把平板上的地图拿给她看，画得很简单，只能看个大概，不过她特意跟秦林说如果探测器能拍到某些文字就更好，地图上零散标注了一些字。

“你这主意真心不错，看样子我得给探测器升升级，现在这个给的数据太简略了，怎么样？能认出什么来吗？”秦林在旁边小声问。

她皱眉仔细辨认，虽说简略，遗迹占地的大致轮廓和周边地形都有。

“唔……这个地方……建筑上的字只看得清空航……我想想，只有一幢主建筑，旁边都是空地……啊！难道是……深空航天科技的研发中心！？”

“深空……什么？”秦林有些听不懂。

“噢，这是一家多资企业，专门研究航天材料和技术的研发中心……呃，不重要，总之里面会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她看秦林呆呆的样子，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可能没有企业这个概念吧。

“喔，古代高科技吗，确实值得去看看，不过那里的东西应该早就被人捞走了。”提到科技秦林来兴趣了。

“被捞走大概也是当作废铜烂铁换物资，阿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研究古代资料造东西。”秦森虽然也不懂，但是去看看没什么损失。

秦林也觉得，就算机械什么的都没了，但是研发中心听起来会有很多资料的样子，他跟秦森说：“哥，到时候你重点关注类似于存储设备的玩意儿。”

“没问题。”

决定好了，秦森去做明天潜海的准备，秦林又问了顾白芷一些关于「航天科技公司」的事情，她根据记忆里的解释着，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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