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死神與幽靈少女【週更連載中】 - 雙子死神與幽靈少女十三話離別的重量其二

感覺特別的溫柔，雙子用「沒關係的。」的微笑摸著塞娜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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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跟暦思二人動身去辦正事，留塞娜一個人一點獨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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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想起以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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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以微笑代替回答，他當然也有過不堪回首的菜鳥死神時期，尤其是第一次體會那種對死亡無能為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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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暦軒的「生死狀」有誤那次只是個例外，一般情況下，別說是出手干預，死神甚至連假借一般人的身份慰問一下死者家屬都是不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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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常常有人會說，生為死神是對罪人的一個詛咒，而面對眾生的死亡則是對我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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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暦思轉開了視線，不去看雙子那憂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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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錶，9時01分，時間都差不多了，雙子讓暦思化作神格之眼附在自己身上，進入完全不顯現的狀態，然後以青煙的姿態混入產房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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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時03分，大型醫院的婦產科手術室，由於是早產，醫生們必須透過動手術來取出胎兒。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嬰兒大致取出，手術已經進行了好一段時間，而且準備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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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把注意力轉向躺在手術台上的孕婦，因為採取的是半身麻醉，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而因為手術中失血頗多，她的臉色比較蒼白，但還是能明顯從她的神情看出來，她十分的擔憂和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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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結果的雙子表面十分平靜，因為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目睹這種事，然而視線還是本能的因不忍而轉向斜下方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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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十分鐘，胎盤已經完全取出，傷口亦已經完成縫合了，醫生們保持小心翼翼的處置好新生的嬰兒，以一些醫用布料好好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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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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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了，然而現場陷入了沉默，雙子一掃醫生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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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仿佛是失去了希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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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胎兒氣息虛弱，也沒有新生嬰兒該有的哭喊聲，周圍安靜得像空氣凝結了般。醫生們面面相覷，他們應該在產前的診斷就預計到會有類似的結果，只是事情真的來臨時，他們都一樣不忍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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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近乎永遠的沉默，被一位主治醫生打破了。他作為主治醫生，肯定比現場的任何人都要熟悉患者，與患者建立的信任亦比所有人要深厚，所以要說此刻最傷感的人，除了寶寶的家人外，肯定就是這位醫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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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專業人士，他也只能先把自己的感情拋到腦後，來到病患面前，向她說明好狀況，好好完成自己最後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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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但來到患者面前，才發覺醫生的眼眶早已紅得通透，說話的聲線都顫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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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士……嬰…嬰兒的狀放…已經不是…很豪了…泥械要堅持…見小孩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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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已經口齒不清了，但還是用盡了力氣說出了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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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出現類似的事情，出於對孕婦的心理健康狀況考量，主治醫生一般都不建議患者再去看小孩的最後一面，但因為這是病患擁有的最終決定權，不論再殘酷，醫生還是要得到病人的親口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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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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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患硬是擠出微笑，也許她早在醫生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就猜到了來的不是好消息，眼眶早早就被淚水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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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還是讓我看看他吧…怎麼說他都是我辛辛苦苦懷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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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沒關係。」是母親替自己的孩子跟醫生說的。主治醫生對每一位患者有多細心，他所投放的感情，心力，無一不被病患們看在眼內。這種事件並不是任何人的責任，她至少想要告訴醫生這一點，這是她作為一名病患的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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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抽泣著點了點頭。轉身把奄奄一息的孩子抱到了他母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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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看到了自己的親生骨肉無比虛弱的樣子，作為母親的宋女士再也難掩悲痛之情，任由她再想逞強，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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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小銘，是媽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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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士直面小嬰兒那幼小的臉龐，用盡力擠出一絲微笑，戴著手套的手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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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啊，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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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宋女士雙目無光，然後默默的閉起了眼。醫生凝視著那悲痛慾絕的神情許久，最終把小孩抱回了其母親的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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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時16分，小銘（胎名），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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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望向自己的手錶，以沉默作為代替，回應了他對當下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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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純粹的白色光芒從小嬰兒的體內浮出，靈魂甚至沒有其象徵的形體，是最純潔的靈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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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緩緩的步向靈魂，試著向其伸出手。可是，光團並沒有回應雙子的呼喚，它徑自飄到那女士，也就是自己母親的身邊，輕柔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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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無論看了多少遍，都總能讓雙子那不存在的心臟感受到一絲溫暖，因而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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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光團又開始擅自飄浮，朝手術室的入口離去，這讓雙子有點不解，除了自己的血親之外，這裡難道還存在著什麼牽引能蓋過雙子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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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隨即穿過手術室追上去，來到外頭的走廊時看到白光繞著一個兩手十指緊扣，閉眼低頭的女孩。那醒目的麻花辮披在一邊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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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上念念有詞的，看來沒注意到雙子已經來到自己身旁，雙子也刻意沒有出聲打擾她，只是在一旁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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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子之後，白光不再圍繞著女孩。她睜開了眼，望到了身邊的雙子，臉上掛著平易近人的笑容踏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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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有說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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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開口的第一句話似乎讓塞娜有點意外，原本的笑容頓時就變成了微開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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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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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娜忽然轉身望出身後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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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今天是晴天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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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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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純白的靈魂能至少承著溫暖的陽光離去。雙子也跟著一起望出窗外，輕輕點了一下白光，為其指明了道路，將他送往了終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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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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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靈魂之後，雙子站在了醫院某處的自動販賣機前，喝著剛買來的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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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大清早的，剛才的工作內容是有點太沉重了。雙子也只能透過喝咖啡這個習慣來麻痺一下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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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是這樣的嗎？…死神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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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娜注視著那樣的雙子，眉頭皺皺的似是在替雙子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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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算是安詳離去的亡者，他們身邊那些重要之人的感情，還是會確確實實的感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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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又忽然望向一旁的塞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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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是在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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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揚起淺淺一抹微笑的玩笑話，塞娜卻沉默不語。在塞娜看來，雙子的這抹微笑就仿佛是在刻意逞強，故意在別人面前替自己打起精神的模樣，令她無法好好笑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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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沒有反應，雙子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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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比起其他已經全然麻目的死神，我還能感受到生者們或周圍的情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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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輕呼一口氣，然後坐到一旁的長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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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試想一下，萬一今天的亡者是個無親無故的人，那時候隨了我以外，又有誰能知道他們的離去，為他們感到悲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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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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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又有誰能分擔你的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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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懂非懂的塞娜這樣想著，坐到雙子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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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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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大堂，自動門敞開，雙子一行人又重新回到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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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地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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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的暦思問。雙子就拿出手機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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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政豐，十三歲，來什卡公立學校大門，10時13分，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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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緊鎖，雙子無力的搖了搖頭︰「這一大早的…..怎麼就淨是這種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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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出生不到一會的初生嬰兒，現在又是被刺殺的兒童，確實很難不讓人感到沮喪。這社會怎麼這樣啊！雙子都險些要大聲喊出這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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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什卡公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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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步伐始終不能停止，因為這是工作。雙子收起動搖的心情，然後神情認真的望著塞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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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案件有點危險，所以，這次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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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無可奈何的，但雙子選擇了允許塞娜同行，就要更好的負起保護她的責任。怎麼說也好，接下來要面對的都是殺人事件，兇手會對周圍無辜的目擊者做出什麼都是不可預測的，不能讓塞娜冒會受傷的風險，而且…總不能讓她看到活生生的人被殺害的瞬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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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暦思啊，等一下請你幫我看好塞娜小姐，把她帶到一處遠離，和看不見學校大門的地方。這個亡者我會獨自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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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明白雙子的用意，暦思輕輕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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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有的作了要獨自處理的決定，事情卻馬上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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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時06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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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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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雨滴落在金屬閘門上的聲音，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沖散了地面上黯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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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提著黑劍來到現場，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就這麼僵硬的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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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時06分……跟記錄上不一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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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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