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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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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的夜晚溫度驟降,尤其是在地下室的監獄,被關在這裡的路西恩只被分發到一條粗糙的毛毯,上面的味道還很難聞,不知道多久沒洗了,參雜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路西恩沒辦法抱怨,在這快要接近零下的氣溫,要是沒有這條毛毯,他絕對會凍死,為求保溫他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只希望能撐過這個夜晚。
在路西恩陷入半夢半醒之際,他聽到原本已經靜下來的牢房內傳來腳步聲,而且聲音正在往他的方向靠近,過去的經驗讓他瞬間清醒,警惕地看著火光朝自己的方向而來。
有人穿著兜帽長袍拿著火炬在路西恩的牢房外停下,用火炬試圖點亮牢房,但因為沒有打開鐵門,所以光照不到躲在角落的路西恩。
「孩子,過來,讓我瞧瞧。」
舉著火炬的主人發出聲音,那是名女性的聲音,朝路西恩溫柔地開口,像是在對待名因為犯錯而躲起來的小孩。
路西恩沒聽過這聲音,經過火炬的光線他看出那是名有點年紀的女性,頭髮被盤起,手上還戴著微微折射出反光的戒指。
不太像是工作的女僕。路西恩邊想邊從角落起身,小心來到火光照射得到的位置。
女人一見到路西恩立刻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另手還很有教養的抬起,稍稍掩蓋自己的失態。
「我的天,你真的是路西恩?」女人按著自己的胸口,睜大了紅棕色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不是卡瑟爾家的人。」路西恩再度出口反駁。
「你不是?算了,奧斯蒙德快控制不住了,不管你是不是,你都得趕緊離開這裡。」女人講話肯定又急促,顫抖的手拿出碩大的鑰匙試圖打開鐵牢的鎖。
她喊公爵的名字?路西恩困惑了一秒後,在鑰匙和大鎖互相撞擊而發出的哐當聲中,聽到了些不協和音,像是有什麼人在朝這裡靠近。
「有人來了。」路西恩想阻止女人,但女人的手還在動作,甚至還動得更快,像是有什麼在催促她。
「我得、趕緊⋯⋯可以了,啊!」女人終於把鎖打開的剎那,她的身子卻突然被股力量揮開,整個人像個物品被打飛離原地!
什麼東西?路西恩見女人被打飛,原本她拿在手上的火炬也跟著落地,讓路西恩不知道女人去了哪裡,只能警惕地往後退去,重新回到陰影之下。
一隻手在女人之後撿起火炬,那走來的人赫然就是奧斯蒙德,他舉起火炬,看著那已經被打開的牢房門,伸手將鐵門推開,彎身進入牢房內。
路西恩不知為何感覺奧斯蒙德有些古怪,他退到角落去,但手上沒有任何武器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奧斯蒙德朝他走近,一手強硬地扣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過。
奧斯蒙德抓過路西恩的臉,水藍色的雙眼仔細盯著路西恩的臉審視,像是在查閱一件重要的物品,從上而下,由左至右,視線不停在路西恩的臉上游移,從他的下巴、嘴唇、鼻子和額頭,最後聚焦在他的雙眼。
「你⋯⋯」路西恩本想說話,但奧斯蒙德突然用他的大拇指用力抹過路西恩的下唇,讓他無法正確發音。
奧斯蒙德的手漸漸往下,來到了胸膛處打轉,最後放到他的心口上,像是在確定他的心跳聲,邊低頭來到路西恩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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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把你的心臟直接挖出來,這孩子會崩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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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猛地轉向奧斯蒙德,這下他終於確定內心的古怪感,他轉頭看去,只見奧斯蒙德的臉上露出跟那名男孩一模一樣的表情!
「奧斯蒙德」張口就要往路西恩的耳朵咬去,在他胸膛上的手指也直接掐進他的血肉裡,即便路西恩已經快速退開,仍然被咬去一部分的耳朵,胸膛也被直接戳出五個小洞!
「啊!」路西恩慘叫一聲,咬牙想要逃跑,卻被「奧斯蒙德」不知何時伸出的腳給絆倒,整個人摔在地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路西恩的胸口和右耳處正不斷流下血液,伸出手掙扎著想要往前爬,卻被「奧斯蒙德」一腳踩住他的右手,甚至一個用力直接碾碎了他的手骨。
「啊——!」路西恩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他的手在「奧斯蒙德」的腳下變成一灘肉泥,這完全不是人的腳力能辦得到的事情。
「你們一族在年輕時總是頑強的,等到失去後就知道臣服了。」「奧斯蒙德」持續開口,語氣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繼續道:「本來還擔心我會很難操控他,結果你就回來了,真是個大禮物啊,路西恩。」
什麼⋯⋯意思?路西恩忍著劇痛,耳邊迴盪「奧斯蒙德」那低沈又帶著孩子氣的聲音,但他說出的話卻讓他完全沒有頭緒。
「你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奧斯蒙德」蹲下身,戲劇性地朝路西恩嘆了口氣:「母親不是叫你不要回來嗎?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離我姊姊的孩子遠點,你這該死的惡魔!」女人的聲音再度由門口傳來,這次換「奧斯蒙德」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直接打退開,落到了監獄牆角的地板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路西恩想要將已經黏在地板上的手從地板上撕起,但那劇烈的疼痛卻讓他完全動不了,全身還不由自主地不斷顫抖。
我的手⋯⋯該死,為什麼會這樣?路西恩的額頭冒出冷汗,他聽到女人跑到他身邊驚呼,一股勁地想把他拉起,他撐著女人的身子想要起身,腦袋卻暈眩得分不清南北。
胸口上的傷讓路西恩像是浸泡在自己的血水裡,全身都被血液給染紅,手上的疼痛漸漸也沒這麼疼了,只是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的腦袋已經陷入迷離。
我要⋯⋯死了嗎?路西恩才這樣想,他的身體再度被人重重推倒在地,有什麼人壓上他身子,撕扯他的血肉,喚起他原本以為已經失去的痛覺,讓他痛不欲生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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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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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喊出聲,他的眼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劇烈的疼痛環繞著他,自己的皮肉被不斷撕扯,骨頭被一一咬碎,露出裡面的骨髓,血管已經失去輸送的功能,任由新鮮的血液噴灑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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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被什麼給狠狠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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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神經、骨頭、五臟六腑,那些原本組成他的東西都在開始一一被剝除,他伸出手想要掙扎,眼前卻出現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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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孩子飛撲到他的懷裡尋求安慰,不停哭泣開口:「路西恩,我把媽媽最喜歡的東西弄壞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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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辦?路西恩還在困惑,就聽到疑似自己的聲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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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陪你一起去,你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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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要哭,不要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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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聽到有人在痛苦哀嚎的聲音,但聲音卻漸漸遙遠,變得越來越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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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孩子嗎?怎麼這麼愛哭?這樣以後長大了怎麼辦?有誰會喜歡一個老愛哭哭啼啼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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