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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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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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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在古堡內的餐廳響起,路西恩躺在地上不斷掙扎,想要避開眼前那會將自己吞噬的怪物!
「不要碰我!」
「路西恩、路西恩,是我,艾克,你安全了。」
艾克沒有貿然靠近路西恩,將其他人也攔下,他從沒看過路西恩露出如此恐懼的表情,那種神情他在飽受凌虐的戰爭倖存者上看過,因此即使不知道路西恩失蹤時到底經歷了什麼,他也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艾克?安全?路西恩看到艾克才坐起身往四周看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身處在地牢,而是在未來的餐廳裡,在這裡面的人們都是他所熟悉的,穿著現代服飾的菲瑞條集團的人們,以及他的搭檔艾克。
「我⋯⋯還活著?」路西恩發出聲音後,才察覺自己的身體完好無缺,原本應該被踩碎的右手也還在,身體沒有其他傷口,那一切的凌虐和吞噬彷彿是場惡夢。
「是活著。」克米爾冷淡的聲音說道,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路西恩。原本他們還在討論接下來的食物和水源,就在剎那眾人帶著數字的身體部位發出痛楚,然後奇蹟就出現了——路西恩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路西恩緊抱自己的身體,那完全不像是個夢,所有的一切都太過真實,反而眼前的平安才像個太過美好的虛幻,他的身體仍然記得被一片片撕碎的恐懼,只要回想就忍不住發抖。
「我們這還有點熱茶。」碧翠絲不知從哪拿出茶壺,將茶水倒進杯子裡交給艾克。
「謝謝。」艾克接過熱茶,小心接近抱著自己上半身不停顫抖的路西恩:「喝點吧。」
路西恩抬頭直愣愣地看著艾克,深藍色的雙眼裡像有什麼已經崩潰,原本禁錮在他雙眼裡的液體緩緩落下。
「喝吧。」艾克拉過路西恩的手,直接把杯子交到他手裡:「不燙,很溫暖,你還在這裡。」
路西恩接過茶水,邊流淚邊機械式地喝下一口,過好半晌才開口:「艾克⋯⋯你說得對,死亡⋯⋯真是太可怕了⋯⋯」
艾克從鼻間哼了聲,在路西恩的前方蹲下,什麼都沒說地看著他喝完手上那杯熱茶。
路西恩好不容易從死亡的恐懼裡爬出,能跟其他人溝通時,四周的人早已按捺不住著急的心情,對他拋出好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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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卡瑟爾家的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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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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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路西恩・馮・卡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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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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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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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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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雖然已經恢復冷靜卻什麼都不想說,也拒絕承認他是卡瑟爾一族的人。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路西恩盡量平靜地抬頭,在他們問了好幾句後才開口。
所有人都對他的不配合露出懊惱的神情,連一向最沒表情的亞莉都面露愁容,抱著水晶球走近路西恩,在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抗拒後,停在艾克的後方蹲下身:「我們出不去,路西恩先生。」
「出不去?什麼意思?」路西恩對這句話的反應,比起剛剛的問話來得激烈許多,絕望的語氣裡甚至夾雜了哀求:「為什麼出不去?」
「因為這個。」亞莉把自己的水晶球盡可能捧到路西恩面前,但還是因為手太短而有些距離,不過路西恩為了搞清楚狀況,主動靠過來縮短他們間的距離。
路西恩朝水晶球裡的畫面看去,只見那名眼熟的孩子正在古堡內四處打轉,在他湊過去的剎那,男孩正好抬頭,用正臉面對上路西恩的雙眼。
「怪物!」路西恩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往後退去:「他、他怎麼還在?他怎麼離開地下室了?」
「他是為了你才在這裡徘徊。」克米爾上前,不顧其他人的攔阻,伸手將路西恩從地上拖起,邊要將他拖往外面。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裡?」路西恩拚命掙扎,此時艾克也衝過來拉住克米爾的手。
「你要對路西恩做什麼?」
「做什麼?盡他們一族的責任,然後放我們出去。」
克米爾和艾克兩人互相拉扯起來,艾克一隻眼睛再度閉上,出現類似紋身的圖騰,克米爾也不甘示弱,身上隱隱出現股淡淡的菸味。
「你們都給我冷靜點!」修頓出聲喝止他們的同時,也介入他們之間,一手一個抓住他們扯著路西恩的手:「克米爾把路西恩放下來,你剛才說得只是推測,我們得搞清楚情況,不能隨便把路西恩送出去。」
「情況?那惡魔不是說了?他們的血脈是屬於他的,他就是卡瑟爾最後的遺孤。」克米爾憤然鬆手,擺脫修頓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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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卡瑟爾的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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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終於憤然出聲,深藍色的雙眼瞪向克米爾的同時,在克米爾身上的數字突然疼痛起來。
「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克米爾按住自己左腹部的數字,吃痛地嘖了聲。
「說明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說我是卡瑟爾的遺孤?就算是好了,為什麼要把我送出去?」路西恩警惕地看著四周的人們,這些人跟那些人一樣,都把他玩弄在股掌中,他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這裡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了!
「路西恩、路西恩,你先聽我說。」修頓放緩聲音,盡可能用最具安撫力的聲音問:「那惡魔是為了找到最後的卡瑟爾遺孤,所以才會逗留在這個古堡裡,他是為了等你回來。」
「為什麼?我不是卡瑟爾一族的人,他一定是弄錯了。」路西恩不斷搖頭拒絕相信這件事,卡瑟爾不是早就絕後了嗎?在那場大火中不是已經把剩下的遺族都殺掉了?
「他不可能認錯。」亞莉面露悲傷地看著路西恩:「因為惡魔跟你們的先祖有過契約,惡魔必須以你們的血脈作為優先寄宿,除非血脈徹底斷絕,才能找其他人。」
最後的卡瑟爾⋯⋯路西恩想起惡魔在地下室抓住他時所說的話,以及那噩夢裡的人們,他們說他是「路西恩.馮.卡瑟爾」,奧斯蒙德的親兄長。
陰冷的絕望感將路西恩淹沒,但他仍堅持道:「不行,我要逃,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能被他抓住。」
「路西恩,其實這世界上不只是你們被惡魔纏上,也有其他人跟你一樣,所以不用擔心,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了,我們會協助你。」修頓想走上前卻被艾克攔住。
「艾克,你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路西恩不可能逃得過那東西。」修頓說完後,看艾克堅定的模樣嘆了口氣。
「我也知道你們有辦法封印他,雖然只是暫時的,可是只要撐到路西恩去世的話,他就可以找下個宿主。」
「你這樣是想要直接殺死下個宿主。」亞莉皺起眉頭:「那惡魔被封印在底下這麼久,都在吸收這個世界的負面能量,他累積的力量已經就不可小覷,你還要再把他封印到路西恩去世,這樣不斷累加會害死下任宿主。」
「何況⋯⋯現在這惡魔已經累積數百年的力量,我們也不知道能將他封印多久,你知道的,艾克,死物遠沒有宿主來得有用。」碧翠絲也站出來開口:「下任宿主沒有路西恩的血脈契約保護,說不定會在附身的剎那直接被控制住,造成更多生靈塗炭。」
路西恩看在場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到艾克身上的同時,瞄了眼亞莉手中的水晶球,確認那惡魔所在的位置離他們的餐廳有點距離後,直接往外拔腿衝出去!
「路西恩!」
路西恩沒理會艾克的叫喚,衝出去的當下看到門口地上插了把西洋劍,西洋劍有著純白的劍身,淡淡地散發出純淨的光輝,好似一把神聖之劍。
路西恩僅僅瞥了眼西洋劍,直接繞過它向門口跑去,在他身後也傳來數個奔跑的聲音。
身後的追趕聲不斷逼近,在路西恩距離大門口處不遠時,一個像小砲彈的身子直接砸向他,將他整個人砸得滾落到牆旁。
「路西恩,我終於抓住你了,你是我的。」男孩邊說邊將路西恩壓制在地,要將自己的身子融入路西恩的身體時,某股力量再度把他打飛到對面的牆壁!
「該死,這魔法陣到底是哪來的?」男孩氣惱地瞪著路西恩,他居然沒辦法附身到路西恩身上?到底是誰在從中作梗?
遲些趕到的修頓、艾克和克米爾也將這個變故看在眼裡,不過還來不及細想,路西恩又爬起身往外跑去,那惡魔也緊跟上他,他們也只能再度往前追去。
路西恩由大門口終於衝到城門,可是當他就要衝出去的那刻,他又再度出現在古堡的城牆內,這熟悉的景象讓他想起,在過去時也曾被侍衛往外扔好幾次,可是不管怎麼做他都會出現在古城裡面。
「怎麼會這樣?」路西恩微微發愣的同時,惡魔又往他身上撲過來,再度想要進到他的身體裡,可是又被彈開!
「不可能!該死的,到底是誰在作梗?卡瑟爾的血脈是我的!到底是誰在阻止我?」惡魔發出憤怒的咆哮,水藍色的雙眼瞪向除卻路西恩外的其他人:「是不是你們做的?」
「既然你沒辦法附身到路西恩身上,就放棄他吧,惡魔。」修頓擋在艾克和克米爾前方說道。
「放棄?他的祖先跟我定下契約,如果不能附身在他身上,我就必須被壓制,直到他死為止。」男孩說到這突然醒悟:「既然這樣,就只能殺死你了,路西恩。」
惡魔一個閃身,用人類追不上的速度衝到路西恩面前,張口就朝路西恩的脖子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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