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千劍沉入大海 - 章二十二：英雄的遺像

漸漸地，水浦庄章的愛成為了她的救命繩索。

就如同那一天水浦對她所說的一樣，她能有現在這一切都是水浦的功勞。每一次見面，水浦都跟她強調了這個觀念——因為有他，所以才有她。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omKYvZL0

朋友，她不配；讚美，她不配；優秀成績，不配；大和撫子？根本不是——這些都是水浦給她的，她本沒有資格得到這一切，也許冥冥之中是有神明庇佑才能讓她得到水浦的恩寵，而她必須要乖巧安靜，不吵不鬧，水浦能給予她這些就已經是極大恩惠了，她不能要求更多。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Z5IjjOuX

他們仍然持續著秘密戀情，性愛照片的數量累積成一卷又一卷的底片。

千劍破漸漸在學校笑不出來了，在群體中也越來越格格不入，每次遇上有趣的片段、快樂的經歷，罪惡感就在心底孳生，不斷悄聲提醒她：這一切都是庄學長給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zA7SGrNb

——如果沒有庄學長的愛，我還剩下什麼？

夜半寫日記時，她有時會忍不住問自己，但她不願意多想，因為害怕知道答案，害怕她就像小學時隔壁座位那個女同學說的一樣，只是神明與水浦心血來潮的恩惠所湊成的集合體，如果少了這些被賜予的恩惠，她就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mQW7uJ9u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fIr49npc

「今天不要用套子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XsNe1tQX

某天性愛前，水浦在她耳邊低語。

軟土深掘，越是乖巧的人，越容易吸引得寸進尺的人，但彼時的千劍破還不能明白，她只是睜著錯愣的無辜的眼睛，以為她聽錯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8Gf35i97

「要是懷孕……該怎麼辦？」她徬徨地問水浦，她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心理準備。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GQQ33m80

「不會懷孕的，我幫妳算過安全期。」水浦也不管她的意見，逕自就把已經套好的保險套又拔下來，「春海老是愛裝矜持，不肯答應無套，但是我知道小千妳和她不一樣，對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zKMKrdF8

千劍破緊咬下唇，一股不適感油然而生，每次水浦庄章有新的要求，就一定要拿她和三宮比較，但這一回她不能乖乖接受。就算「戀愛」這盤棋已經完全搞砸了，她心中對於「家庭」還是有好多憧憬。負責的父親、能幹的母親、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大家一起全心全意呵護小寶寶長大，教導孩子劍道，帶他去比賽，在觀眾席上為孩子大聲加油——她想成為那樣的母親，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還無法成為那樣的母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r5S2Q0b6

「我們不要無套……好不好？」她卑微地懇求，「我還不想懷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44Ww4w4f

「不會懷孕的。」水浦的語氣非常篤定，「我會射在外面，妳放心。」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bmFSbrUX

「不是那個問題……」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eRVBysox

「——就說了不會懷孕，妳是在煩什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re4AulIU

水浦的嗓音瞬間下沉，猶如警告。

千劍破噤了聲，她看著欺在自己身上、已經擰起眉的水浦，頓時，手腳的力量彷彿就被抽乾一樣，在她思緒空白的數秒，水浦已經進入了她的體內。

她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在發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cyqbxARi

最後，水浦沒有射在體外。

他說他忘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tcqwrsNm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j10OmMtw

男女之間的戀愛是什麼樣子的？

那晚微笑送走水浦庄章以後，千劍破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澡，在浴室裡無聲大哭。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ktmM4qZx

難道不該像少女漫畫或連續劇那樣，兩人儘管跌跌撞撞、有些誤會，卻還是愛得奮不顧身，為了彼此不惜付出自己所有一切嗎？或儘管沒有男女主角那樣轟轟烈烈的史詩，至少也像配角一般平平淡淡，互訴衷情煩惱，志趣相投，廝守一生，就像她的父親和母親那樣。

為什麼別人輕輕鬆鬆就能擁有的愛情，她費盡千辛萬苦還是得不到？第一次真心喜歡上一個人，付出了身與心和自己的第一次，卻好像被對方當成了洩慾工具，卑微得一聲也不敢吭，就怕他一個不高興，拋棄了她，扭頭就走。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sZIVmDkS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失去水浦就失去了全世界。

但現在——也好害怕水浦庄章。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QAgRQy5z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nUs0shmP

從那一天起，「水浦庄章」這個名字再也沒有在千劍破寫給父母的信裡被提起過。

與此同時，這名字在日記裡出現的次數卻以等比級數的勢頭增加，千劍破寫下每一次他們性愛的經過，寫下水浦對自己的每一個無理的要求，寫過一頁就往下翻，一頁接著一頁，她安慰自己，寫下之後就成了過去，接著咬緊牙關，把委屈都吞回肚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BpGi9T1Z

但委屈並沒有就此被消化，吞下去的那些在身體裡腐爛化膿。

純真的愛意被無上限的要求消耗殆盡，怨恨從恐懼和委屈的爛瘡中孳生，雖被名為「乖孩子」的鎖鏈囚禁，卻沒有一刻停止咆哮，她越是不想去聽，咆哮就越清晰。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zogoVdKO

為什麼明明是合意性交，卻有種被強姦的感覺？

為什麼明明已經愛得好累，卻還是沒有辦法離開？

難道自己真的就像水浦在性愛時脫口而出的羞辱一般，「裝得一副乖乖牌，身體卻很淫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n6hEcTUf

——為什麼我會活成這樣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ZwKVfRrk

當這句靈魂的咆哮終於讓她如夢初醒時，千劍破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生存危機。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必須離開水浦庄章，就算會失去一切，她也必須要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她想起了那些照片。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9DB8ATvB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1E4JTuKv

「把照片和底片都給妳？」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CGhYytpR

水浦聽到這句話時，愣了好久。

這一天性愛結束後，他如往常坐在千劍破的宿舍床上抽菸，聽見這要求，他轉過頭來望著縮在床角的她，只見少女用棉被把自己裹得實實的，卑微地點著頭。

自從第一次無套性愛以來，千劍破完事後總是採取這種防衛似的姿態，儘管如此，後來每一次他強硬要求無套，千劍破也都沒有再拒絕過，他以為少女是不會反抗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Vgj4GwvS

「為什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0peJxh5B

水浦的嗓音頓時轉冷，少女的肩膀縮了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4vIHvw8i

「因為……」千劍破支吾了好一會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e27GYI4d

「因為什麼？」水浦加重了質問的語氣，「妳說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WJHyxjlU

「我想……」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我想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z5ZFTGB3

「妳說什麼？」水浦知道她想說什麼，但佯裝沒聽到，「妳再說一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2sN8JXxx

千劍破緊咬下唇，垂著頭，不敢說話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OTVpOtcH

「妳覺得照片在我這裡不安全？」水浦不高興地又吸了口菸，緩緩吐出，「是哦，妳很不相信我嘛？妳怕我拿去公開？寄去妳的學校和妳老家？」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kWhSX5Vo

「不、不是……」千劍破搖搖頭，「我不是不相信庄學長……」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X8tlqPcC

「——那是什麼妳說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XwZOFHSD

水浦的嗓門大起來，千劍破嚇得縮起身子。

手腳一下子喪失了力氣，就連五臟六腑彷彿也開始無力起來，她蒼白的雙唇顫抖著，喉嚨好像被什麼哽住了，就算想要解釋，卻也發不出聲音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y1zr2eYE

「妳不是答應我會乖乖的嗎？妳覺得妳有現在是托了誰的福？現在竟然懷疑起我來了。」水浦不高興地在床頭櫃捻熄了菸，留下又一個黑黑的焦印，「對我有什麼不滿，妳就說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aP0P59yg

「我……我……」千劍破幾乎只能用氣音說話，「可不可以……至少……不要再無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egaz6GPx

「什麼啊……妳是在意這件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0W7UJM3I

水浦失笑，溫柔地朝她招招手。

他變臉速度之快常讓千劍破摸不透，有時候她想這也是讓她害怕的一個主因，上一秒溫柔的愛人下一秒可能突然翻臉，明明好像在生氣，卻又能馬上變得溫柔，她必須時時刻刻小心關注男人的脾氣。於是她朝他爬過去，生怕要是慢了一點，水浦又要不開心。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ivMMAyPI

「妳害怕懷孕嗎？」水浦問，隔著棉被將她抱在懷裡，體溫很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F9UV0yIA

「我……我很害怕。」千劍破感到稍微安心了一些，便誠實訴說，「要是被爸爸媽媽知道了、被學校知道了要怎麼辦……要是沒辦法當個好媽媽該怎麼辦……每次都好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8xnjWkxx

「別怕，小千。」水浦親吻她的髮，「我們一起想辦法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taLW4jUi

她感到心裡的委屈彷彿被水浦安慰了，頓時鼻酸。

千劍破緊緊抱住青年，覺得事情也許沒她想像得那麼糟，畢竟水浦給予了她一切，而且真的對她很好，如果能和水浦共組家庭，那又有何不可？說不定他們能成為一對模範父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mY6eQGge

「這樣吧，下次我去買避孕藥來給妳。」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jQ0ajDxx

水浦的提案讓千劍破愣了一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uSABLmNQ

「避孕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sE2Rg4Jq

「對啊，妳不是不想懷孕嗎？我買藥來給妳吃。」水浦又一次疼愛地親吻了她的臉頰，「下次我一定會記得在射之前拔出來的，我保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AHosIW9C

千劍破的臉色有些鐵青，「那個……保險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jufB8QEN

「妳幹嘛這麼執著有套無套？不會懷孕才是重點吧？」水浦的臉色很快又垮了下來，「無套做起來妳不是也比較舒服嗎？別想否認，我比妳更清楚妳的身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wXpWtkc1

知道水浦又要生氣了，千劍破害怕地噤了聲，不敢再反駁。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d1OytTm3

「好了，就這樣子，不要無理取鬧，小千。」水浦似乎累了，站起身，拾起丟在地上的衣服，「明天我就去藥房找避孕藥，吃下去之後妳就安心點，不要再跟我提這些有的沒的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2JQtYjip

千劍破咬緊下唇，感覺淚水在眼眶打轉。

但她深吸一口氣，把委屈再次嚥下去，點點頭。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8n2bHwkO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2ycOuQDg

水浦庄章果然買來了避孕藥，但只給了她一盒。

無套性交的次數沒有因此減少，口頭保證的體外射精從來沒有發生過，說幫她算著安全期只是不經大腦的謊言。也許她在水浦的心中根本無足輕重，她的作用和矽膠飛機杯毫無差別。千劍破的內心開始一點一點崩潰，體重往下掉，胃口極差，無論吃什麼都食之無味，夜晚胡思亂想得無法入睡，有時，她只想把自己關在宿舍房間裡，就這樣慢慢等待死亡來臨。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2de0PfPd

避孕藥很快就吃完了，水浦罵她為什麼沒有省著吃。

她數著每個月的見紅日，慢了幾天就焦慮得恐慌症發作，生怕自己懷上孩子。這份恐懼驅使她到藥局偷了避孕藥，事後卻發現她的身影早被監視器錄下，貼在藥局櫃台。

那一晚，她把行竊時穿的衣服剪碎丟進了垃圾桶，躲在棉被裡哭到天亮。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DB4uRbr3

她已經壞了，人生也毀了——心裡那個聲音從咆哮變成了恥笑。

想要分手，又害怕照片被公開，但不分手，她只有未成年懷孕或竊賊慣犯兩種末路。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坨爛泥，而她是爛泥底處爬行的蟲子，醜陋、卑微、骯髒。人們依然稱讚她是成績優異、氣質出眾的大和撫子，但只有她心裡知道——她不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51JBFyty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對戀愛抱有任何妄想；早知如此，當初就直接選擇光太郎，那樣事情也許還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但一切已經太遲了，她的身心都已經髒掉了，甚至髒了雙手成了竊賊，事到如今要是光太郎知道真相，肯定也要變得厭惡她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Lv9tDdad

她明明還是努力當了個乖孩子，卻失去了一切。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b7lTrPx4

活著就是地獄。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生活，要是能毀掉就好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IC9eQjec

當她開始產生割腕自盡的想法時，彷彿神明聽到了她的應允。

一瞬間，橫禍從天外飛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luytOHmL

一九九四年末，水浦庄章在現場工作發生意外，送醫不治，就這樣死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0a1UVU9f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VIljdr12

漫長的噩夢結束了。

結束的速度快到連她自己都很茫然。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21bzZ6gt

得知水浦死後的那幾天，各種複雜的思緒在她腦海中交織，她感到安心、救贖、感激，但同時也感到心痛、悲傷、不捨。千劍破連自己都開始搞不清楚，她對水浦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照片呢？底片呢？水浦死後那些東西會被誰看到，去到何方？光是想到這些，她又要極度恐慌，但她怎麼也不敢問出口，生怕問了，自己就先洩了底；但不問個明白，又覺得全世界彷彿都在用看髒東西似的眼神看著她，她連走在路上都感到害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F0LjFcXq

七天後，水浦的葬禮隆重舉行，少年驅魔專案所有培訓生都到場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JD7gB3sv

「阿庄這孩子……是個很優秀、很認真的男人，辦事一絲不苟，自我要求很高，遇到有困難的人，他也從不吝給予幫助。」在台上致詞的渡邊嗓音沙啞，努力忍著悲傷，繼續說下去，「失去他，世界失去了一個英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4zsRah78

英雄？

千劍破緊握著拳頭，長久吞下去的委屈在腹裡隱隱攢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opDvtFrz

「庄章他……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把我擺在第一位，我沒有遇過比他還要體貼的男人……」三宮春海也致詞了，她美麗的雙眼都哭腫了，「就算他……他今天死……」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hQ7SKRPj

三宮哽咽得沒辦法再說下去，致詞也就此暫停。

水浦的母親、父親、姊姊……每一個和水浦關係密切的都上台哀悼。台下的千劍破彷彿開始被這些話洗腦了——沒錯，水浦的確很善良，他熱心付出、認真負責、性格善良、溫柔體貼，他是集所有優點於一身的完美青年，他死得太不應該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SlVPNnPg

但當整場葬禮在悲傷中落幕，千劍破的腦袋一片空白。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kvmj6euF

——那麼，我算什麼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eNT4XOpU

心裡一個聲音從嘲笑轉為了無力的質問。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VZqpaThF

——那麼，我所經歷過的那些是什麼呢？我看到的那個水浦庄章是什麼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xUhif64e

全世界都覺得水浦死得不應該，那麼感受到一絲解脫的她是罪人嗎？

他們之間有過那麼多魚水之歡，她做了他那麼久的乖女孩，可到最後她甚至算不上庄學長的熟人，連上台的資格都沒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W0Pnni95

在一片緬懷的讚美中，唯獨她像活在可怕幻覺裡的瘋子，格格不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d9ES47k5

站在葬禮會場外，她茫然地回過頭。她還可以遠遠看見水浦庄章的遺像——一個英俊爽朗的青年，人們形容他的去世不是罪有應得，而是天妒英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kbabc3JS

剎那間，委屈化成的怨恨一股腦全衝了上來，她雙腿一軟跪地，不能自主地痛哭失聲。

東條美花抱住了她，每個目睹這一幕的人都為之鼻酸。楠千劍破最憧憬水浦學長了——他們這樣說——她肯定無法承受失去水浦的悲痛，太可憐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GK3XPzq0

人們從表象擅自解讀，無人能理解她心中的痛楚。

在英雄的遺像前，少女的自我崩潰得一蹋糊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AuxiECNh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owuNpEMH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XzIdx4PA

ns3.14.144.35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