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末是女巫》 - Chapter.2　她，只有週末是女巫

　　「證據就是：我在九百米外就能打趴你們，來這裡和你們打聲招呼也就代表我沒有敵意喔。」

　　去你的，瞧不起人也要有限度吧！

　　「管你什麼有沒有敵意的，用巫術傷害普通人就是罪大惡極！若是讓那些下等人理解了巫術的存在你知道是對巫術多大的玷汙嗎！你這巫師之恥！」我對他咆哮著，他卻聳了聳肩，搖了搖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的眼神裡讀出輕蔑。

　　這種不知廉恥的敗類必須殺掉才行！

　　「『巫術』，『下等人』嗎？我懂了，你們是元素兄弟會那一脈的人啊。抱歉啊，我不是你們那體系的魔法師，沒有什麼魔法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規則。說到底我使用的法術也不是啥巫術，也不會提煉什麼瑪納，應該也不需要遵守你們的規定吧。」

　　「哈？」

　　他忽然講了些讓我不明所以的話。

　　哼，講得世界上除了巫術以外還有其他力量可以辦到那種事情一樣，說是不提煉瑪納就能施術，這傢伙根本就在胡說八道。

　　「小心點，等我打信號，我們一起上。」

　　伊德師兄這麼說著。的確，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會什麼樣的巫術，比起一人對抗他，集兩人之力對付他會更加有勝算。

　　我們開始走動，我走往了他的右側，伊德師兄則走往他的左側，兩人離他都有約四公尺遠。

　　「噗。你們真的打算這麼做？就兩個菜鳥要挑戰我這個在你們出生前就在學習魔法的大前輩？」

　　面具男笑出了聲，持續那自認贏定了的態度。那麼我們的責任就是要讓他嚐到失敗的滋味！

　　「實在是受不了你們那種巫術至上主義，就是一幫故步自封的白癡而已嘛。好了好了，這場架我就讓你們些，因為你們兩個菜逼巴還不夠格讓我使用魔法。」

　　「動手！」

　　師兄下達指令的同時，直徑五十公分的碎石團和凝結成的冰球都朝男子射去！

　　鏗！男子左手甩出兩顆石頭，冰球被一顆石頭擊落，另一顆較大的正中了師兄的面部將他打翻在地，面具男他快速蹲下避開了碎石重擊，一個翻滾拉近距離，單手撐地，橫臥著朝我的小腿迴旋一腳掃來。

　　明明是巫師，竟然出腿踢人嗎？

　　後腦勺傳來疼痛感，反應不及，當我意識到時自己已經四腳朝天，接著，如雨點般的快拳朝我的臉灑來。

　　意識無法集中，視線一片模糊，唯一的感官只剩聽覺，聽到的只有他的拳頭打在我的臉上的聲音，還有我的鼻樑斷裂的聲音。

　　「呵，菜逼巴。」

　　似乎在我失去意識前，這個男人又嘲笑了我一次。

　　戰鬥，在短短七秒內就被面具男所結束。

　　※

　　「媽的，都過了兩百年了還有人在做這種害人的玩意。」

　　在少女昏厥過去後，面具男將少女胸前沒用上的魔藥抽走，他站了起來，拔開軟木塞，將內容物灑向地面，然後將試管一拋，一腳踩爛。

　　「喂，你還醒著吧，那顆石頭也沒這麼容易把人打昏的。」

　　問候了聲被石塊擊倒的青年。而也如男子所料身穿白袍的青年伊德並沒有因此昏過去，他吃痛地爬了起來，他甩了甩腦袋，用手擦拭了下額頭上流出的鮮血。

　　「你……究竟是誰？人家還從沒看過動作這麼快的人。」

　　「年輕時人們稱我為Mr. Sanguine，現在人們稱呼我腥紅幻影，我的屬下稱呼我為腥紅王子或腥紅大君。而我，就是那個流傳了兩百多年的傳說。」

　　面具男這麼說，當然令伊德十分訝異，因為這意味著──

　　「……你是說你，至少活了兩百多年？」

　　「沒錯，怎麼了？無知的人類？不和我繼續打下去嗎？不是想把我除掉，替你們巫師的巫術找回純潔性嗎？還是說，你想見識一下我的魔法才甘願？」

　　宣告了自己並非人類的事實，腥紅幻影低聲的嘲諷著，他伸出左手作爪，接著左手變成了血般的鮮紅。

　　伊德並不清楚那種鮮紅色意味著何種力量，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碰到那東西，否則等待著他的就會是死亡。

　　「不了，人家知道世界很大，你的話怎麼努力也打不過啊，你願意對人家的師妹手下留情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那麼就帶著她滾吧，太香了讓我受不了。告訴派你們來的人，這附近現在是我們的地盤了，巫術至上主義在這裡不通用。」

　　「『你們』是？」

　　「血族。或著用你們人類習慣的稱呼方式：『吸血鬼』也可以。」

　　腥紅幻影說。

　　「而我，正是他們的領導者，人稱的腥紅大君。」

　　※

　　「哈──！」

　　醒了過來。

　　睜開眼皮，電燈似乎被關掉了，周遭一片漆黑。

　　「呃嗚。」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怎麼會躺在房間的床上？

　　「痛──」

　　鼻子傳來陣陣疼痛，我摸了摸它，上面被一層紗布所覆蓋，看來已經經過一定程度的治療。

　　眼睛適應了黑暗，手往床頭的電燈按鈕摸去，打開了電燈。

　　天花板上的日光燈被點亮，醜陋的男性拉了一張躺椅坐在我的床邊，呼呼大睡著。他……應該是我的師兄，伊德。這傢伙是在這裡做什麼來的？

　　我想起來了。

　　我們依照師父的指示去捕捉那個腥紅幻影的仿冒者，結果卻像是漫畫裡的雜魚角色一樣秒殺了，毫無反擊機會。

　　「嘖，那個野蠻的混球──」

　　在高貴的巫術決鬥中用拳頭打人，那種野蠻的戰法不只卑鄙，還給所有巫師蒙羞！

　　「──嚄。」

　　被我的咒罵所吵醒，伊德師兄發出了豬叫一樣的聲音，真是吵人啊。他晃了晃那顆豬腦袋，用那小到看不到瞳孔的眼睛看著我，呼的一聲鬆了口氣。

　　「啊，妳、妳醒來了啊，彩褐。身體還好吧？除了鼻子以外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師兄看上去在做些多餘的擔心，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我立起腰來，扭動上半身，似乎沒有什麼大礙，臉部挨了這麼多拳，卻連頭暈都沒有。而鼻子……似乎是被師父的巫術治好差不多了。

　　被擊敗後會被帶回到家裡的原因，看來是因為是巫師之間的戰鬥，就算受傷了也不方便去下等人的醫院，真是不方便呢，不過為了巫術的保密這也是值得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伊德師兄會在這裡？為什麼我能從腥紅幻影的仿冒者手下活下來？

　　「這個是你弄上的？」

　　我指著鼻子上的紗布問他，因為師父寧可使用治癒巫術也不用這東西，我個人倒是沒這麼在意那種事情。

　　「嗯喔，嗯！是喔，是人家貼上去的沒錯，彩褐你那時鼻血猛流耶。還、還還昏迷了這麼久，我看看，四小時了！讓人家擔心死了！」

　　他手忙腳亂的看了下他左手上的錶，告訴了我昏迷的時間。四個小時，我可睡了真久，那渾球打得我還真狠啊。倒是，四個小時──難不成都是由師兄在照顧我嗎？

　　「哼，不用你操心，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我撇過頭去，這傢伙才沒資格讓我直視他的雙眼呢！

　　「真的沒事了嗎？師父說過他的巫術沒辦法讓妳的傷完全好喔。」

　　「鼻、鼻子是有點痛，不過那也沒辦法，畢竟師父的專門不是這個嘛。對、對了──」

　　還有件事情得做，既然是他照顧了我長達四個小時，那麼做人最基本的禮儀就是道聲謝吧？

　　但是，竟然要本小姐和這種東西道謝嗎？

　　「嗯？」

　　「謝……」

　　努力擠出來卻只有一個字，後面的話只說在嘴裡，我和他都聽不到的吧？

　　「呃，彩褐，妳可以說大聲一點嗎？人家耳朵沒有這麼靈敏啊。」

　　「謝……你。」

　　「嗯？彩褐妳的臉變得好紅啊，沒事吧？要人家去請師父來看看嗎？」

　　「我的臉才不會因為這樣就紅呢！去死吧你這個豬臉醜男！」

　　一時不知怎麼應對大吼了出來，沒能說得出謝謝。

　　不對！我根本沒必要和他道謝，像他這種有下等思維的下等生物沒資格獲得我的道歉！沒錯！根本不用在意這個，我根本不用對這種醜不拉嘰的生物道謝！

　　他困惑的搔了搔頭，從椅子上站起，轉身往房門走去。

　　「既然你醒了，那人家去叫師父囉，喔對了！午餐人家已經做好了，等等妳要吃可以去廚房挖喔。」

　　他推開房門，出去找我們的師父了。就算是在徒弟兼女兒敗退受傷的這時候，艾布納師父他仍然潛心研究巫術，探求著神秘吧？真是令人欽佩。

　　過了一段時間後，師父和師兄一起來到了我的房間。

　　「通常應該在客廳談論這事的，不過彩褐妳受傷了，隨便亂動並不好。」

　　師父如此解釋著，他帶著一本筆記本走了進來，坐在剛才伊德師兄坐的位置，而伊德師兄則靠在牆邊，三個人在我房間裡啊。感覺有點擠，空間一下子狹窄了很多很多。

　　不過既然是艾布納師父為我的身體好所做出的提議，我也沒什麼好不答應的。

　　「在宰掉那些下等人的過程我都聽過了，彩褐應該也還記得。伊德，你再說說你們之後碰上了『什麼』？」

　　「是，師父，那個戴面具的男人自稱是腥紅幻影的本尊，這意味著他至少活了兩百年，此外，他還提到他是一名吸血鬼，又提到了那裡是他們的地盤。」

　　吸血鬼？

　　那種傳說中在暗夜中出沒的吸血生物？

　　「哈，吸血鬼什麼的根本不存在，他是在故弄玄虛吧。」

　　我插話說。

　　「彩褐，不能這麼肯定。我們巫師在下等人眼中也只是傳說，即使吸血鬼也是傳說，誰能確定他們不存在？」

　　師父說著，翻開手中那本筆記查閱，從封皮看上去已經很破舊了。

　　「2013年，元素兄弟會一位成員有在這塊土地上與吸血鬼接觸的報告，這份報告，雖然沒有被吸血，但他因為那名吸血鬼受到了重傷，右手掌也被炸斷。這也是元素兄弟會成員裡最早接觸吸血鬼的報告，當時的兄弟會花了半年的時間才認可了這名學員的說法。」

　　「認可了？」

　　也就是說……那傳說中長生不死的吸血鬼存在嗎？

　　「這是我以前身處的組織元素兄弟會時留下的筆記，至少他們認為存在。而為師則是活了這麼久從沒碰過。」

　　「那個，師父師父，您今年到底幾歲了？」

　　伊德師兄出於好奇心問了，實際上我也很好奇這件事情，在我記憶中，師父似乎從來沒有變老過，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保養方式才能看上去這樣年輕啊？最可能的理由，是他用了巫術偽裝，可能也有六、七十歲以上了吧？

　　艾布納師父斜眼看了師兄一眼，或著說，用上「瞪」更為正確，他的視線把伊德和我的好奇心砸了個稀巴爛，讓師兄沒敢繼續問下去。於是艾布納師父又繼續講解了。

　　「此外2014年時一位元素兄弟會的導師為了尋找吸血鬼，來到了這塊土地，結果再也沒人聽說他的消息。而在2030年，則是據說元素兄弟會在奧地利集會時，與一支吸血鬼集團起衝突，幾乎所有人都死了。」

　　「幾乎所有人是多少？」

　　感覺到冷汗我的額上流下，我問說。

　　我不清楚元素兄弟會這個巫師組織到底有多厲害，但是我很清楚能培育出師父這樣厲害的巫師的組織絕不可能弱小到哪去。

　　「一百二十名巫師，被七名吸血鬼突襲，只有六人成功逃離。況且他們可不像是你們這些只有學個幾年的菜鳥，很多都是能與為師匹敵的好手。」

　　師父在這麼說的同時，聲音打顫了起來，就像是曾經身處在那個場所一樣，當然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管我們是怎麼想的，確實有人死，元素兄弟會肯定相信吸血鬼是存在的。而且照記載上所寫的，他們野蠻、無恥、狡猾、沒有半分榮譽感。讓你們倆去面對那種東西是為師的失策，對不起。」

　　艾布納師父低下了頭，乾脆地承認了自己的判斷錯誤。

　　然後，他嘆了口氣，說：

　　「你們兩個以後不要再到那裡去了。」

　　「為什麼！」

　　出聲的人是我，因為我沒辦法忍受自己就這麼在強敵面前退縮，就算對方是吸血鬼也一樣。

　　「太危險了！彩褐！對方只是心血來潮放了妳們一馬，妳再去挑釁腥紅幻影的話他肯定會殺了妳的！」

　　「那種傢伙違反了巫術的規矩！隨意用巫術去殺害普通人！難道不是應該有人站出來對抗他嗎？」

　　「對、對啊！聽師父的話！養傷重要！就算養好了傷也絕對不能去找那個瘋狂殺手單挑啊！妳會死的！」

　　……的確，不論我傷好了沒有，只要他還持續使用那些下賤的招數的話，我也不可能贏的了他。如今最好先養好傷，之後再考慮對付他的戰術。

　　「不用擔心啦師父，我總不可能這麼不珍惜自己生命。」

　　我揮揮左手，強撐笑容，表示我不會再去冒生命危險，當然，實際上我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師父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出我的房間，而伊德師兄也隨他往門口走去，離開前仍不忘叮嚀：

　　「那我就回去囉，要記得吃午餐喔，彩褐，就在廚房裡。」

　　是是是。

　　※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將那個師兄的話聽進去了，吃完遲來的午餐。我將碗放進洗碗槽，水龍頭被我無視了，聽師父說自從水庫被炸後那東西從沒派上用場過，雖然共和國有努力在重建過去的人類社會的一切，但是在他們和各方勢力爭奪地盤的狀況下，果然很難騰得出資源去恢復水庫運轉呢。

　　我走出廚房，到達客廳的梯子，爬上梯子，接著走出大門。走出門後，我從家門旁放置的一個開口是漏斗狀的圓柱體，這東西叫作自動集雨淨水器，在污染問題被逐漸排除後，我們平時的用水都是從這裡來的，它還帶有自動過濾和蒸餾水的功能，不過問題就是，裝滿水的它有點……不，是非常重。對我這種嬌柔的女孩子來說要搬著這東西到地下的家裡實在是很折磨人啊。

　　我沒考慮過用巫術來搬運它，那是違反研究原則的，應該說就算用上巫術，這玩意只有一小部份是使用金屬製造，大部分都是塑膠製，如果冒然使用大地鳴動去移動它的話，內部構造肯定會崩解得一蹋糊塗。

　　「唉，該怎麼辦。」

　　如果伊德師兄在的話就好，他每次都傻傻的聽我的話把這東西搬到地下去的說，這麼方便好用的人怎麼就這樣回去了。

　　拍了一下腦袋，我超笨的耶，怎麼不乾脆拿個碗來勺水，這樣就不用把整台集雨器帶下去了。

　　※

　　在這個新世界中的生活並不方便，至少並不如兩百年前的世界方便，兩百年前，人們只要打開水龍頭就有水使用，而在水庫被炸毀且尚未重建的現代，人們必須抽取地下水使用，不然就是使用集雨器。

　　當然，除了用水外，通訊也被切斷好一段時間了，這個世界也不像是兩百年前這麼方便擁有網際網路，只剩下區域網路。電話通訊倒是已經恢復的七八成左右了。

　　名叫墨彩褐的少女和她的養父在比起其他居民的生活已經算是水準之上了。更多人在城市外圍飽受盜匪和軍閥問題之苦，這也意味著人們的生活，不論是交通、通訊皆倒退到更早以前的年代，也難怪共和國這麼想要回歸過往人類的曾擁有的榮耀了。

　　而墨彩褐，這個生活還算不差的女孩，在洗完她的吃完飯的碗後，之後便回去了她的巫術研究之中。然後這個對她來說有驚無險的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兩日後，她又將回到她不想回到的校園生活之中。

　　她平時是步行回家，自然也是步行上學，從梯子爬了上去，她推開了那厚重到能防爆的家門從梯子爬了上去，走往上學的路。

　　共和國致力回復戰前所有的事物，其中當然也包括教育，共和國相當重視教育，他們認為教育是讓下一代有能力參與重建世界事務的最好手段，學校的費用很便宜，正因如此，墨彩褐才會有高中可讀。

　　前面提過了，對墨彩褐而言，校園生活猶如從第三人稱觀點觀看電影一般，她的心並不在這上面，對她來說學生身份只是巫師身份的偽裝。

　　她熬過了上午的催眠曲，也在垃圾桶裡找到了自己的體育制服，接著的是下午的課程。

　　恰巧下午的課程就是體育課，在這個危險的時代，共和國法定所有領地內的國、高中生皆必須學習防身術及槍械射術。共和國並沒有打算一定要學生在未來成為他們的士兵，但是他們認為至少得讓平民有最低限度的自保能力，因為他們的人力資源也相當有限。

　　也因此體育課與其說是體育課，不如說是教授防身術的場合。

　　墨彩褐因為運動服被丟進垃圾桶的緣故，沒有辦法換上體育制服，她也因此被防身術老師臭罵了一頓，彩褐並沒有說出為何她無法換上體育制服，只是默默的聽著訓斥。

　　當然，那些訓斥她一點也沒聽進耳裡去。

　　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比在場所有的下等人高等」。她是個巫師，學生只不過是她的偽裝身份，被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她比防身術教師高等、她比導師高等、她比那些同學都還要高等。

　　儘管那與事實偏離相當之遠。

　　知道的事並見得不等於事實，旁人灌輸給的思維並不一定是真理。少女花了耗費了十六年的時間，至今也尚未明白這一點。

　　接著，墨彩褐硬著頭皮走完了她今天的偽裝生活，又硬著頭皮走完一周的偽裝生活，然而，她依然什麼都沒有學到。

　　墨彩褐能在是巫師時輕易奪去他人的性命，但當她是學生時卻只是被眾人欺負的對象，一名學生為帶頭欺負她，她的衣服被偷去丟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身體的惡意推擠和碰撞也屢見不鮮，有時連性騷擾都會發生。

　　她現在還不知道，這樣將逐漸讓自己走向絕路。

　　※

　　終於，一周的偽裝生活又結束了，又來到週六，我終於從那堆垃圾中暫時能獲得喘息，鼻子上的傷已經好了，可是我的傷還是沒完全好。

　　好痛。

　　學校那些下等人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用球棒打傷了我的後背，師父拒絕為這治療，他說就當我被狗咬了一口，躲不過那幫雜種的偷襲是我的錯。不過他也稱讚了我不和那幫下等人一般見識，躲不過那些下等人的侵擾卻也忍耐下來了，老實說，被這樣稱讚我還挺開心的。

　　我走下床離開房間，來到客廳。

　　「沒事吧彩褐！人家聽說你受傷了！」

　　當我踏出門的同時，白袍巫師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擔心我的背上的傷。

　　「這不甘你的事情。」

　　真是恥辱，為什麼師父非得告訴他這件事情，被下等人打傷這種事情給誰知道都好就是不該讓他知道，他一定會在內心嘲笑我，然後假好心的對我說一些「建議」。

　　然而那些「建議」往往都是違反巫師底線的陷阱，他可能是忌妒我，覺得我總有一天會超越他！才想害得我在師父眼中的評價和他一樣糟糕。

　　不，是一定，他一定是想要這樣陷害我！我絕對不可以上他的當！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墮落成那種擁有下等人思維的巫師之恥！

　　「怎麼不甘人家的事情了？妳是我重要的彩……師妹，在學校發生了那些事情！師父不擔心，但是人家擔心啊！」

　　「閉嘴，我不會照你的話去違背師父的意思的。」

　　「妳必須反擊啊！彩褐！」

　　「怎麼反擊啊？用拳頭？那是下等人的野蠻行為！用巫術？你要我為了研究以外的目的去傷害普通人嗎？你是要我變得像是那個吸血鬼一樣下賤嗎？」

　　「任何方法都可以，妳可以嚇他們一下。最好用巫術偷偷整回他們，嚇怕他們讓他們別接近妳，別管研究不研究的！妳都已經被欺負成這樣還不反擊！事情只會變得更糟糕！」

　　「你好大膽！師兄！想讓我違反巫術保密原則嗎？」

　　「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了的話，是要保密巫術個屁！」

　　「有犧牲自己的覺悟去保護巫術不受下等人侵害正是我們巫師的職責！」

　　「我們並不高等！在一般人眼裡我們就是怪胎，我們不是什麼高等人！我們是怪胎！我們會被排斥！所以我們必須學會保護自己！懂嗎？」

　　他說了……什麼？

　　「你說……我們是怪胎？」

　　「因為我們的確是，我們都是舊時代殘留下來的汙泥。」

　　我明白了。

　　果然啊，這種由下等人扶養長大的生物和我不同，是沒辦法理解追求真理的重要性，那麼，沒有辦法了。

　　只能殺了。

　　鼓動體內蓄積已久的瑪納，控制住鋼鐵天花板上的螺絲釘，那東西重得很，只要那東西落了下來，這個下等人會被砸成肉餅。

　　「給我住手！彩褐！」

　　艾布納師父的聲音傳遍整個防空洞式住宅。

　　師父來到了伊德這個下等人身後，伸手將下等人的身子拉到和他面對面，看來我和他的爭執聲音太大，打擾到了師父的研究，真是慚愧，我應該最早就出手殺掉他，這樣就不用讓師父費心了。

　　「伊德，你剛才的話我就當作沒聽到，若再有一次……你知道你的下等人父母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居然不殺掉這個恥辱？好吧，或許師父有別的想法，我應該在這點上尊重他的決定，畢竟他才是師父。

　　「……我明白了。」

　　伊德咬著那口暴牙，瞄了我一眼。呵，不愧是師父啊，兩三句就讓這個下等人思維的巫師恥辱閉嘴了。哼，下等人就是這樣，一拿親人來當籌碼，就蠢的龜縮了起來，也不知道那些親人為巫術研究而死是種榮耀，本來就該這樣。

　　然後，他怒氣沖沖的晃過師父身邊，沒多久我便聽到了他踏上梯子走去的聲音，似乎往大門口去了，之後，我也聽到了他開啟與關閉大門的聲音。似乎是相當不開心的回家了。

　　「他身上有我所傳授的知識，我花了七年才培養出這麼個弟子，彩褐。妳真的知道剛才在做什麼嗎？」

　　「可是師父！你不能這麼因為這樣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饒過他啊！他很明顯已經和那些下等人的思維一模一樣了，他已經沒救了！阻止下等人持有巫術的知識不正是我們巫師的職責嗎？你也見過了，他們只會濫用它！」

　　「……還沒有，還沒有確定。他還有回頭的機會。就算沒有了，他最少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可利用的價值？就因為這個理由？」

　　「我當初收他為徒弟時，沒有想過他的下等人親人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影響，七年來我看著他成長茁壯，難不成我一定得殺了他嗎？」

　　師父看上去也很懊惱。畢竟是有七年交情的徒弟，還是他一手拉拔而成的巫師，現在卻成了空有巫術的下等人，如果我是他的話，一定也會很苦惱吧？

　　「彩褐，妳今天就……去哪隨便晃晃吧。今天師父不繼續研究，妳的這堂課也暫停。」

　　「是嗎？好可惜啊。」

　　師父轉身離去，今天看來是我沒辦法學到些什麼了。

　　那麼，該怎麼辦呢，好好的星期六，又沒有任務，師父看起來也不希望我待在家裡，這個時候也的確該好好讓他靜一靜。我走回房間，打開房間的抽屜，將睡衣替換成外出的衣服，戴上眼鏡，接著我走到客廳，爬上門口的梯子。

　　今天是假日罕見的自由活動時間嗎？

ns 172.69.6.215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