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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樓的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人,人們叫她毛行首,她聽聞這個男人要來店裡工作,只是抬眼對江品碩打量了幾番江,確認他識字也懂算數記帳,便同意讓他進來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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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江品碩年輕時對讀書沒有興趣,但基本的加減乘除基本算帳倒還不是問題,瀟湘樓裡頭有不少放了很久的書籍,他閒來沒事也能夠抄寫整理書本,算是分攤一些瀟湘樓內部的雜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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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著阿絮出門工作時,回家取回了自己的背包,搬進了瀟湘樓後方的宿舍裡頭,那裡簡陋但乾淨,本來的掌櫃年紀很大了,有時經常會算錯帳找錯錢,江品碩便幫襯著看帳算帳,雖然工資不多,也好過在太陽底下曝曬,還有人沒事找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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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由這理的掌櫃和圍事小廝們才知道洪二郎那些人雖然之前常來消費,但多半都是賒帳,所以小廝們見到他們總沒好臉色,洪二郎知道他離開了自己家逃來這裡,似乎也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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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絮這個小女孩自然是不樂意,好幾次來瀟湘樓找他,希望他能回家去,但畢竟這也是自己父親搞出來的事情,她也並沒有發脾氣或撒潑,只是像一隻流浪貓一樣的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能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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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江品碩只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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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找了嗎,那個飛鱗的詛咒?」阿絮說,「我在家裡看見那個書,上面有很多圖和文字……上面寫的字,是跟慶雲村有關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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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認字?」那是他爺爺留下來的筆記本,他放在背包裡頭的,她都看了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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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偷偷去聽過幾天學,也稍微會認一些簡單的字。」阿絮愁眉苦臉的,語氣帶著些許質疑,「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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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他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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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衫,你的細軟,還有那本寫得密密麻麻,關於雲盞資料的書,不管是哪裡的外地人,都不應該會對這裡有如此了解,又怎麼會有那麼多我們見都沒見過的東西?雖然我幫著騙林村長說你是刺桐買的,但我們都知道,這些東西就算是在刺桐,也是看都沒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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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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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撿到你,就是奇裝異服的倒在路邊,所以我早就知道那些話都是假的。你到底從哪裡來的?」阿絮似乎對此狐疑已久,不管是他的背包他的手機或是筆記本裡頭的照片,她都記得一清二楚,鉅細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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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自七百年後的人。」他只好這樣說。「我回到了過去,就是為了要解開飛鱗詛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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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什麼七百年後啊……」阿絮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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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妳不要跟我這樣的人有多牽扯也是好的,我也很抱歉,沒辦法繼續保護妳們。」江品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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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幫你啊……你要找的那個東西,你說的那個……什麼詛咒的,我可以幫忙的……」阿絮扁著嘴幾乎快要哭出來,江品碩這才發現,才一天沒見面,她臉上又多了大大小小的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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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人能幫得了我。」江品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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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的,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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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沒想到這個年輕女孩這麼難纏,索性將頸上的項鍊卸下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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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他的身上從鎖骨處開始爬滿了灰藍色的鱗片,一層一層密密麻麻的,像是疙瘩也像是尖刺,看起來像是魚又像是蛇,年紀輕輕的阿絮從未看過這種東西,嚇得跌坐在地上,大聲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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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忍著痛,撿起了項鍊緩慢戴上,才看見自己的皮膚上的鱗片緩慢退去,看著面前的阿絮一臉恐懼,他搖搖頭,「我說過,妳幫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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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以為她會驚恐的跑走,把他當成是妖怪,但阿絮沒有,她只是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表情,膽子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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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沒想到阿絮揉了揉臉爬起身,順了順驚愕慌張的呼吸後,表情仍然堅毅,「那我回去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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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這樣,阿絮便不再痴纏,乖乖的離開。看著阿絮瘦弱的背影,江品碩很懊惱,但也無法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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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碩知道自己膽小,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要如何解開自己身上的秘密和詛咒,他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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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現在所過的生活,與原本在現代熟悉的清閒日子不同,每天都是過一天算一天,都未必能夠溫飽,難道還不能盡力躲開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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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早已經忘記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反正橫豎最後都是一個死罷了,就算不解開詛咒,讓自己過得舒坦一點,又有何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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