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時代的每一顆子彈,都是落在人民頭上的大山
吳某人站在曾經令人絕望的懸崖邊,眺覽山川河流,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唉,何必呢,人生短短數十載,末了,不過塵歸塵,土歸土,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體驗完在世每一天不就好了,與天鬥,與人斗,這麼累,折磨自己何必呢,是吧吳念”我此刻天地無限包容氣概湧入胸腔,仿佛世間一切皆如夢如幻皆來自我內心的折射,無我無世界。
吳念黏糊糊夾帶腥味與血絲的舌頭舔我的面龐,我把它扔下肩膀“後面你自己下地走,看看你跟了我不過半天就胖了一圈,在這樣下去以後雄狐狸看見你都得繞道走,哎喲臥槽”我預判了小狐狸動作知道它聽到這話肯定生氣想要咬我後腳跟,連忙往山林深處跑。
荒無人煙的山林,蜘蛛絲密佈在灌木、樹木之間若隱若現,我能感覺到臉上癢癢的全是蛛絲,隨手折下一根樹棍充當探路,單手前刺,轉動手腕畫圓消滅蛛網後,木棍筆直收於胸前“哼哼,小小蜘蛛不足為懼,我是不是很帥吳念”。
“嗚”
“餵餵,你這滿是敷衍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你幹什麼還把前爪捂著眼睛,該不是被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氣質所折服了吧”我漸漸因為警方不再追捕我,心情逐漸放鬆從而暴露逗比的本性,其次人在幽暗、四周充滿危險的環境中需要自我調節情緒,否則很容易被自我產生的恐懼於壓抑擊垮。
時間慢慢的流逝,腳下的路程逐步增加,然而我的心情在慢慢下沉原因很簡單我貌似迷路了,為什麼說是貌似呢?因為我現在連有沒有迷路都不知道,這才是最糟糕的。因為記憶力的增強,我察覺到附近環境十分的陌生並且地上沒有人為踩踏的鞋印和被扒開或壓倒的草木代表不管是我還是前來追捕我的政府人員都沒有經過這裡,指南針和地形圖我忘記拿出來了,放在背囊裡被我一同扔到湖裡。
於是我把希望寄予小狐狸“吳念你知道我和你躲雨的那個洞怎麼走”
吳念聽到我的提問有些困惑,眼神中充滿奇怪好像在說,“你不是要帶我去其他地方嗎幹嘛要回到那裡”
看來我身為老大哥的面子算是丟光了,但是情況危機所謂的面子已經顧不上了“額,我迷路了,其實我打算沿路返回的你先帶路回到那個山洞再說”
吳念咬了咬我褲腳示意我跟它走,轉了個方向開始小跑我一路跟在它後面,過了約十五分鐘左右我看到曾經需要爬進去的低矮洞穴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讓我恨不得立刻鑽進去住個三五天再說同時感歎自己這是走了多遠的冤枉路啊。其實也難怪我會迷路當時從洞口衝出來時情況危機,沒有時間規劃路線,基本上是哪裡沒人往哪裡跑何況還有頭頂直升機參與抓捕,導致我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竄只知道往山上跑,哪裡還會想著記住路線。
不過回到此處我對接下來的路大致有了方向,抱起小狐狸讓它在我肩膀上歇息剛剛一路不停歇的小跑累了,照著腦海中浮現的記憶往回趕路。赤足踩在被雨水沐浴有些柔軟的土壤上,低矮的芳草柔搓我的腳掌。我奔襲在山林中,一隻手扶住小狐狸免得它從我身上摔下,沒有鞋子的束縛我身體靈活似蛇,在層層交叉,密集的樹木間極速穿梭。
行進的快速,沒多久回到位於森林中央的溪水邊,皓月當空在溪面上撒下一片碎銀子,蜿蜒曲折的小溪就像是劃破森林的銀月彎刀。然而我沒有閒工夫欣賞大自然的奇妙景象,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我必須盡快回到鬧市中。儘管沒人會相信以血肉之軀從接近三百米的懸崖落入水中無異於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性,但是萬一與警方在附近山林打了個照面。嚯嚯,那玩笑開大了和普通人見鬼差不多心情,估計後面來抓我的不止是警方還有國安局的特殊行動部門。
我盡量避開主路,擔心路邊多如牛毛的攝像頭照到我的人臉上傳到大數據中,被市局刑警隊監測抓捕。也得益於小時候經常去附近山上採野菜,找準了大概方向我萌生回到村裡想要在看一眼自己的家,這股念頭是如此的強烈,牽引我的身體前進,再看一眼生我養我的土地。
村裡住的大部分都是些老人經歷過瘋狂的年代,昨天的小插曲頂多成為茶餘飯後的閒談,並不值得犧牲他們寶貴的睡醒時間,我小心翼翼的避開村裡為數不多的老舊攝像頭走到自己家前,望著門口的封條,吸了吸鼻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兒子不孝”
少部分犯罪人員在實施兇案逃離此地後,又會冒著被捕獲的兇險返回現場的特殊行為出現,或許可以解讀為兇手在欣賞自己的犯罪成果,兇案現場在兇手眼中是一幅藝術畫卷。當初在大學課堂上我十分不理解兇手這麼做有何目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傻的行為而如今我算是身體力行的替當初的我解答了困惑。
天蒙蒙亮,太陽如同害羞的姑娘剛剛從東邊的天際線探頭,散發出橘紅色的光與黑暗的雲朵做抗爭。村莊在迎接一天新的曙光,然而村口那曾經最為耀眼的別墅黑漆漆的藏匿於黑暗之中,最為明顯的是院墻四周攔上警戒帶,別墅的大門被大火無情的摧毀,昂貴的房屋外墻瓷磚留下大火侵蝕造成的烏黑痕跡。
我起身後下到離家附近旁邊的田裡從村子外沿繞到曾經觀察周勇虎住的別墅的土坡上。望著遠處屬於我的傑作!一股因仇恨、痛快涵蓋無法無天的心情溢於言表,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我的情緒過於激動。
這是一場人民的鬥爭,是農民對地主階級壓迫發起的反抗,革命不是溫良恭儉讓,革命是要流血、要犧牲的,這一家子仗著自己是芝麻粒大的小官就開始吸村民的血,我作為村裡屈指可數的大學生從未忘記黨對我的教導與培養千萬不能忘記階級鬥爭,要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要努力去實施不能停留在嘴巴上,不能做形式主義。我不是殺人犯,我是救村民脫離與水火的革命家。
噗,哈哈哈哈,我成功被自己逗笑了,殺人犯就是殺人犯哪怕披上潔白的外衣,也蓋不住早已被鮮血浸染的內襯,況且家也沒了,仇也報了,我覺得自己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包裝給誰看?往後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路向著西北方向的江杭市趕路,路途不是很遙遠大概直線60公里左右,我算是先行者沒有先人為我開路,雙腿擠進雜草灌木努力踩踏出土路,小心翼翼的避開暗坑,有時候走著走著前方就沒路了形成一處斷崖或者是急度下滑的陡坡,有一次我實在懶得去繞路太麻煩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順著斜坡往下滑,我實在太天真了沒有經驗以為就和滑雪差不多感覺。現實狠狠給我上了一課,泥土抓地力過大與斜坡導致的身體下墜慣性形成兩股力量的反差,我上半身向前面部與鬆軟泥土來了個親密接觸隨後整個人順著山坡往下滾。我手捂住臉,膝蓋縮於腹部身體踡縮一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時不時騰空又重重摔在鬆軟的泥土上,天旋地轉了好一會慢慢不動了。
搖搖晃晃起身摸了摸自己還好沒有少零件,不過屁股後面的褲子估計是被地上鋒利的石頭劃開一道很長的口子,迷彩作訓褲變成了開襠褲,露出白花花的屁股,這下好了拉屎省的脫褲子了。幸運的是剛才沒磕到小弟弟和兩顆蛋蛋,否則就要和吳念一起做姐妹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中國人最怕然而這兩個字往往意味著有不好的事情在等著,沒錯我此前綁在衣服裡面的錢在從陡坡滾下來的途中被弄丟了不少,仔細觀望滾下來的路線很遺憾錢與周遭花花綠綠的環境融為一體,使我欲哭無淚,只好作罷。
上方小狐狸在不停叫喚擔心我出事,我沖著吳念拜拜手示意沒問題,後背倚靠在大樹坐下等待小狐狸下來的空擋我脫下破破爛爛的外套清點鈔票與隨身攜帶的物品。
這些嬌嫩、柔弱的鈔票陪著我爬山涉水,一路走來死的死,傷的傷數了一下加上殘廢的一共還有一萬兩千圓鈔票兵,依然具有消費戰鬥力的鈔票兵只有可憐的七千圓,兵力傷亡損失慘重幾乎等同於全軍覆沒。
“這些完蛋了,徹底 BBQ 了,有什麼解決辦法呢?當然是沒有”我壓不住微微揚起的嘴角,已經够倒黴了反而讓我心情莫名的舒暢。
這時吳念氣喘吁吁的跑到我腿邊,立刻就躺下翻起肚皮打滾嗚嗚嗚撒嬌示意自己餓了。
“下等兵吳念,打起精神來,怎麼可以鬆懈呢!敵人吃飯時候我們要反擊敵人睡覺的時候我們要發展,加把勁肚子收一收,把飢餓感化作對敵人的怒火在燃燒中前進。”我微微皺眉瞪著吳念
可是動物的情感沒有人豐富更沒有所謂的責任感,所以我的PUA沒有起到絲毫效果,它在乎的是如何才能填飽肚子。吳念前爪扒拉我,濕乎乎的鼻子在我身上嗅來嗅去尋找食物,沒辦法手在衣服口袋裡掏來掏去摸出個午餐肉罐頭,可憐的罐頭已經被我擠壓變成多邊形了。三下五除二吳念消滅食物,一人一狐尋著方向前往縹緲的未來。
前方筆直寬闊的高速公路宛如盤縮在群山間的巨龍,一輪橙日露藏於山尖,金色的餘暉灑落在每輛疾馳而過的車輛,泛起道道金光。我貪婪的吸食散佈在空氣中汽車尾氣帶來的刺鼻氣味,這是進入人類社會的標記,想起上一次如此迷戀車輛尾氣還是在好幾年前從軍營外出時才有的感覺。
“怎麼樣?吳念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我顯得十分興奮,小狐狸躲到我身後,頭從我兩腿下面探出,身體有些發怵,恐懼得東張西望。
我面露驚奇,看得出小狐狸應該一直生活在山中從未接觸過新型事物,我從腿下抱起小狐狸安慰道:“別害怕,這些東西都是人操控的只會往前跑,你衹要不靠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說完仔細思索覺得不夠嚴謹“總而言之我會保護你的,你要跟緊我別像在山裡一樣到處亂跑,知不知道”
吳念眼中流露著驚慌,神情凝重點點頭表示答應,我接著說到“我們管這地兒叫城裡,到處都是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我神情嚴肅,認真警告吳念“這裡多是些人面蛇心的傢夥他們會在食物裡添加藥物,只要你吃了就會暈倒四肢無法動彈然後把你抓到一個叫馬戲團的地方,你會永遠關在只有當初躲雨山洞大小的鐵籠裡哪都去不了,強迫你听他們的話,一旦你稍微的反抗他們便揮舞手中的鞭子抽向你一遍又一遍直到你徹底屈服,拋棄自己的天性來餵飽他們的錢袋子”
吳念害怕的搖搖頭,咬住我的褲腳往後拽,嚶嚶叫喚希望我和它回大山里。我蹲下身子手放在小狐狸頭上輕柔向後撫摸,吳念被我摸得尾巴直立,身子靠在我腿邊摩挲。我眼神越發的溫柔,孤獨堅硬的心被慢慢感化,於是鄭重其事的説:“你總有一天要獨自面對人類社會,我不過加快了其中的進程,我別的不敢保證,但是衹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吳某人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富裕且繁華的江杭市素來具有包容性不代表會歡迎一位衣著連乞丐都不如的社會殘渣,因為它們會拉低一座城市的市容面貌。
我鬼鬼祟祟躲在跨越錢塘江兩岸的振興大橋橋墩下害怕城市文明的光照耀在我身上將我驅趕,車輛駛過橋面產生的噪音在耳旁轟鳴,我眺望江對岸沐浴在迷彩斑斕光芒中的繁華都市,沿岸佇立一排排高聳的大廈,千奇百怪,有的像層層疊加的寶塔形,有的像一把利劍直插雲霄,也有線條簡約方方正正的大廈,江流中一艘艘載滿遊客的船隻緩緩前進。
頭頂振興大橋上站滿了前來觀賞城市夜景的群眾與遊客。同樣是觀賞可一上一下位置的差異無形中將我們分割成不同的階級,他們站的雖高眼睛卻不如我望的遠看得清。
我不敢過江,對岸太過於繁榮與我格格不入,我彷彿能感受到光鮮亮麗的路人把目光投向我,那種帶著厭惡、鄙視甚至是仇視的眼神會讓我無所適從。我將變成游離在城市陰暗角落的孤魂野鬼,
當務之急尋個價錢低廉、開在工地附近的小酒店落腳在躲藏幾天等到風波基本上過去,在計劃外出尋份工作來維持城市生活的一日三餐和住宿費。
“卧槽,这他妈是谁啊”我此刻站在路邊厕所镜子前的自己发出一声惊叹!
頭髮亂糟糟的,撓了撓頭皮泥塊灰塵從頭上宣泄而下就像來了沙塵暴。臉上髒兮兮的,牙縫裡還塞著樹葉估計是摔下來的時候啃了一口泥土,身上的衣服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送給真正的乞丐都嫌棄,只能用來當抹布。
過了五分鐘我再次回到廁所,手上多了幾件衣服是我從旁邊小區找好心人借來的(雖然好心人不知道)。我麻利得脫下破破爛爛的衣服,打開廁所水龍頭先是洗了個頭把臉洗乾淨,然後雙手捧起水往身上潑洗乾淨後走到外面甩了甩身上水珠。看到旁邊灰兮兮的小狗(吳念)皺起眉頭指了指洗手檯命令道“吳念趕緊跳上去給我洗乾淨,不然以後別想著我抱你”。不用我指揮吳念就跳上去扎進水裡清洗身子,我到忘了狐狸生性是愛乾淨的,平時沒事情它就愛用舌頭舔舐毛髮。
“真清爽”我換了身黑色短袖和灰色長褲依舊是光著腳,美中不足的是褲腿上全是水漬,罪魁禍首抖了抖身上水珠得意洋洋的樣子,恨得我牙癢癢。人靠衣裝,馬靠鞍,終於走在路上不用被人指指點點了。壓低頭上的帽簷,走進一家夫妻自營的小賣鋪。好長功夫沒抽菸了況且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突然鬆懈讓我的煙癮和酒癮開始發作了,加上人生地不熟我也需要找個人問問附近有沒有住宿的地方。
“多少钱”
“两瓶黄酒,五包红利香烟还有一包香肠额,一共是两百三十块整”
“给你刚好不用找了,对了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还在建造中的小区之类的”我接過塑料袋漫不經心的問售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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