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麻雀誕生以來最大困境。」Hara 搖頭說。
自帝都返回戰艦「YGS Majong」的他,休息不到四小時便與副司令兼妻子 Hana 和女兒兼戰略官呯呯在艦橋開會。「聖教的人瘋,帝國的人狠。」這是 Hara 最大的感想。統整戰果,從二零三九年一月五日聖教起義爆發開始,至今不到四個月,麻雀在帝國的行動共派出兩千八百餘人,生還人數不到一千九百,高達 30% 的死亡率超過麻雀過往任何行動。
麻雀頻繁參與維和行動,有同僚陣亡不算是稀罕事。話雖如此,艦內成員情同手足,大家還是為太多的逝者消沉不已。儘管如此,帝國內亂既然未有緩和,麻雀只要一天仍自詡維和部隊,一天就仍有義務返回戰區。
「話雖如此,難道就沒有其他介入方法?」Hana 說。「比如不派 Marine 到場,只靠遠程炮擊?」
「頂多只能打到沿岸地區。」呯呯接話。「何況帝國用到那種犯規裝甲,就算我們的胡椒粉再厲害也不可能穿透金屬吧?」
「終究還是只能親自跑去投電網啊。」Hara 說。說著,一隻貓咪跳到他的大腿,隨即被另一隻跳上來的逼退。Hara 喜歡貓,麻雀整艘艦都是貓,總數可能有好幾百隻。最初養的幾隻,Hara 還會給牠們取名字,但後來貓的數目增長速度比 Hara 腦袋轉數更快,他就放棄命名了,所有貓都一律以「貓」稱呼。
呯呯把慘被逼退的貓抱起,撫摸著說﹕「要不這次就罷手好了?就讓聖教的人把帝國拉倒吧。那些帝國軍警死有餘辜,我看過好多他們的私密影片,都是拍那些手無串鐵的聖教徒怎樣被殺。Leon Harmond 反抗是應該的。」
Hana 道﹕「呯呯,不能這樣說。一來聖教那幫人腦筋不好,死傷很多,我們在這裡也是為拯救他們。何況,就算聖教真的擊倒了帝國,支持帝國的人肯定也會懷恨在心,找機會反撲。如果連我們都覺得殺人是應該,那就不用指望有和平。」
「是是,怨怨相報何時了。知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然也不叫你們來開會。我也是有努力的,對吧?爸?」
「咱家呯呯是個才女!」Hara 立即應和。自從上月在禹州沒買到糯米磁,Hara 被呯呯「懲罰」每日要稱讚她三次。
「好……那我這才女現在有兩項報告。第一,TVLA 跟聖教接觸了。」呯呯在一個屏幕上按幾下,艦橋中央的圓形展示台便透過意識投影浮現好個視窗,當中有 TVLA 內部文字對話紀錄,以及一段拍到莎梨身在聖教基地指揮部的閉路電視錄影。TVLA 一直在麻雀的頭號警戒名單。雖然他們成立以來鮮有大動作,但坐擁的兵力不可忽視,而且擔任司令的莎梨是一名軍事天才,先勿論通曉各類武器性能,戰略恐怕亦遠勝呯呯(「雖然情報戰她可是一點都不懂」,呯呯說)。TVLA 一直未有行動,只是因為莎梨很清楚不應該貿然進攻。
「女魔頭屁股癢了啊。啥時候的事?」Hara 問。
「爸爸與 MEA 首次交戰的時候。」呯呯將閉路電視錄影快播到莎梨離開指揮室。「可惜沒有聲音,不知道他們討論甚麼。當然最有可能是計劃聯手,但如果真的決定這樣做,應該會立即建立通訊渠道,但現時雙方的系統都沒有發現類似的東西。加上莎梨與那主教談到最後,看樣子像是氣沖沖退場,所以我推斷他們可能是想談合作,但沒有談成。」
「要是談攏,我們也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度假,要麼退休。」Hara 說。麻雀實力雖然不弱,但說到底只有一艘軍艦,不會有可能介入規模過大的戰事。因此他們也不是沒試過眼巴巴隔岸看著數萬人自相殘殺,這樣的事總是讓 Hara 很傷感,覺得自己背叛了他紋在背後的那四個大字﹕世界和平。
順帶一提,他為麻雀設計的隊衣,背後也寫有「世界和平」。沒有成員穿著。為了哄呯呯穿,Hara 曾經以「撥出一個百人小隊供妳買甜品」利誘,呯呯斷然拒絕。
到現在,呯呯在艦上最常穿的,仍是她在帝國獲 Hara 救出時身上的校服。她用食指繞著脖子上的絲帶把玩,回答 Hara﹕「雖然他們現在可能還沒有正式合作,不過既然接觸了,聯手的機會就大大提高。尤其是按照目前戰況,聖教的劣勢愈來愈明顯,他們見勢色不對,可能會在走投無路下求 TVLA 幫忙。」
「難上加難﹗咱先不管它,呯呯妳說還有另一件事?」
呯呯點頭,右手像趕蒼蠅那樣抹過半空,將投影視窗全部關閉,再按屏幕打開另一段截獲的訊息對話紀錄。看內容 Hara 不明白是甚麼意思,只知道是在談論某種武器。
「帝國又有新武裝?」
呯呯搖頭。「是說聖教幾個月前用來打擊東北軍營的神秘武器,對話也不是來自帝國,而是聯邦內部。」
「可以瞬間襲擊千里之外的那件武器?關聯邦甚麼事?」Hana 說。
「就是。聯邦已經取得這件武器的設計資料。從對話可見,就連他們的軍方科研團隊都認為它足以『改變世界』。不過你也知道聯邦人講話通常都比較誇張,我也不知道該信它幾成。」
「足以改變半個世界的武器也不好搞。」Hara 說。
「也可以這樣理解……吧。」
「罷了,聯邦要改變甚麼都由得他們去。帝國已經夠麻煩,實在是無法再操心聯邦。」
「爸,我不是要你管聯邦的事。我想說的是,如果聯邦把它說得那麼厲害,麻雀在帝國的行動風險評估就需要再提高。我可不想看見你在帝都或者甚麼地方被半空出現的子彈擊中。」
「可是,防不勝防啊。無論我在哪兒,就算是在這艘艦的艦橋,都是有可能被打得七竅流血。那武器不是這種離譜東西嗎?」
「你也說得沒錯……」
「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跑去把那小鬼頭擒了。」
呯呯歪頭思考,愈想愈用力點頭。「爸爸說得對。反制超長距離攻擊的最有效手段,從來都是接近戰。」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Zfi9O18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