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d 紅皇后－Unexpected 危機處理 - Ｃｈａｐｔｅｒ　０２－２　蓋爾．艾妮賽斯　死者

// ７：３２p.m.

「我總覺得我不愛她了。」捷運上，鐘恩儒向鄰座的陌生人說道。

「是嗎？」老人問。

「最近我失戀了，但說什麼都像是無病呻吟。」

塑膠袋勒得手腕痠麻，與麻質大衣擦出窸窣聲。

「我真的愛她嗎？」

商店街依舊擁塞，沫雪漫天飄逸。

向咖啡師招了手，鐘恩儒將莫納圖貼上刷卡機。

不待門板滑開，男人側身鑽入，順手拉上滑門。

走下磚頭與水泥砌的通道，到頭左拐，推開厚重的大門。

「我甚至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

鐘恩儒脫下大衣，腳趾勾起拖鞋。

搓開洗手乳，指甲刮著搔癢的左臉頰。

分類食材，依次放入冰箱。

腳底一滑，男人及時穩住身子。

仔細看去，水正從琉璃台下流出。

他拿上板手，拉開櫃門，使勁旋緊水閥。

「我沒去她的葬禮。」

「…」

啪擦。

方才隨手置於桌邊的保鮮盒掉落，裏頭的菜葉撒了一地。

鐘恩儒默默不語，放下板手，獨自收拾著。

匡噹。

水管上的螺絲鬆脫，掉了下來。

「我沒有鎖緊。」

水閥頓時噴發火星，大量的水湧出破裂的管壁，

鐘恩儒瞬間被水流沖倒，向後跌去。

胃像是被緊拽扭曲，噁心劇痛難耐。

左臉冒出的肉塊不斷擴散，他發瘋似的摳抓，血液濺滿雙手。

腥臭的組織掩住口鼻，鐘恩儒一時陷入窒息，肺部緊縮，倒在地上抽動不止。

一把菜刀落在手邊。

鐘恩儒抓起刀柄，劃開喉嚨。

氣管曝露於乾冷的空氣，乳白流體噴湧而出。

『企業犯、戰爭犯、走私者。』

『殺人犯。』

地面伸出數隻蒼白的手，牢牢地抓住鐘恩儒。

一隻手將配槍放上男人的掌心。

口水滲出嘴角，冰冷濕滑的白淚拖出長痕。

霎時，抵著太陽穴的槍口被大力拍開，臉上的肉塊一併被撕下。

手腕被牢牢扣住。

「天啊…」

披著潔白長髮的少女望著身下的男人，大口喘著粗氣。

「別他媽碰我！」剛緩過神的鐘恩儒看清了來者的臉龐，突然發瘋似地掙扎。

「你回家了，你很安全！」

「離我遠一點！」

少女緊擁男人，任他狂吼，捶打。

//　８：２０p.m.

鐘恩儒挨著櫃門，癱坐在地。

白色長髮落至細腰，少女全身裸著，手臂與胸口盡是大小各異且通紅的針孔。

她拉開冰櫃，遞給鐘恩儒一瓶汽水。

「…謝謝。」

少女也給自己拿了一瓶，梳開長髮，依著鐘恩儒緩緩坐下。

「還記得我們送貨嗎？」

纖細的食指指伸進拉環。

「搞砸之後，我把你帶回來了。」

啪擦。

鐘恩儒倒抽了一口氣。

聽見男人急促的呼吸，少女輕輕地靠上鐘恩儒的臂膀。

「不要碰我。」

「我會染回褐色的。」她咕噥道。

血肉腔室的殘影，至今還映在蓋爾的臉上。

沒打開的鋁罐被擱在一旁。

「但你不會對我說謊吧。」

鐘恩儒和拉維利特打了場硬架，最後眼睜睜望著拉維利特離開。

包裹屍體的鈣質浮現裂痕，一具完好的軀體浸泡在流體中。

鐘恩儒威脅卡恩，將軀體運回工作室。

不過兩個星期，軀體的毛髮與牙齒重新長出，變成熟悉的樣子。

「不會。」

鐘恩儒垂下，淡淡地說：「怎麼可能會說謊。」

「那我的頭髮……」

「治療手段。」

蓋爾應了聲，自顧自地喝著飲料。

「我跟你住了幾個月？」

「應該有三個月。」

「你太照顧我了，讓我感到害怕。」男人望向蓋爾的身軀：「我們只是同事。」

「這樣喔。」

汽水三兩口就喝完了，蓋爾拔下扣環，晃著空罐子。

「擅自把你當作家人了，抱歉...」

「我以前也有個室友。」鐘恩儒自言自語地說著。

「比你高，比你可愛。」

「她根本不愛我。」男人的手指在空中亂劃：「傳聞她是瑞奇的情婦，優秀的企業罪犯。」

「但她給我的親近感真的好棒。」

「即使那不是真的，也比沒有好上很多。」

「即使她的要求很過分，我也會做到，只是她從沒提過。」

鐘恩儒伸出左手，轉身拿起一旁的汽水罐：「能幫我打開嗎？」

喀擦。

罐口湊到嘴邊。

「還活著就好。」她說。

右手接過汽水，鐘恩儒指向蓋爾的胸口：「只要它還在跳，它就有會死的可能。」

「隨便連克怎麼使用我，你怎麼看我，那女孩已經死了。」他平靜地說。

桌檯上的電話響起，蓋爾起身接了話筒，聽了一會。

「走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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