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鷹 - 第二章：A33區域轉移

糟糕氛圍持續一陣子，隨著分分秒秒的流逝，沒有交談也沒有互動，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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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們只隔著三塊磁磚距離卻……異常的遙遠，想跨過那一條界線，偏偏有個阻礙卡在阿特芬斯的心裡頭，導致沒了勇氣和果斷，只能垂頭喪氣眺望著伊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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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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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一直背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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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很討人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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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大問號接續在心底喃喃自語，阿特芬斯小心翼翼伸長觸手，偷偷越過三塊磁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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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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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睨視到觸手伸過來，嚇得轉身面對阿特芬斯，琥珀色的瞳孔閃爍一絲銳氣，面無表情的撲克臉顯得冷冰冰，狀似火苗的羽翼炸開似向外擴散，一剎那，炙熱火舌快速攀附全身，像是換上一襲豔麗禮服，既絢麗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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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生氣了，胸口卻……小鹿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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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瞳孔放大數倍，心臟噗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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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不在乎被烈火吞噬，向前邁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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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伊果緊張的向後退，「走開！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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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無視他的警告，走到第二塊磁磚時，眼前出現一道高聳火牆，嚇得愣在原地，整理一下情緒開口說：「我叫阿特芬斯，我想跟你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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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朋友。」伊果冷淡回覆，「我也不想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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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火牆將小坪數空間一分為二，同時，也阻斷他們的溝通，一切又回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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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你是不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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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才不怕你這個觸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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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因為你討厭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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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扭動起長在背上的八隻觸手，瞧見伊果瞧都不瞧一眼，不氣餒繼續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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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害怕，我的觸手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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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呀！不要無視我，還是……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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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火牆內的伊果，不太喜歡這種挑釁，自動收起向外蔓延的火，瞪著阿特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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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怕你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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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怕，為什麼你要站得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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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種口氣是想被我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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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瞭解你、靠近你，想跟你好好相處，沒有任何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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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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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需要？有我陪著你，不是很開心嘛，不管今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左右，難道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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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予人相處的伊果，性子硬得像是石頭，對於這一份好意當作在放屁，擺出「我無所謂」的拽樣，轉身走回剛才窩過的角落，打算繼續跟冰冷牆面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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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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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萌生出這種念頭，頓時，懷念起過去的住所；每日早晨都在花香中甦醒，懶洋洋躺在舒適軟綿的大床上，沒事有事飛來晃去，安靜享用每日特製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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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為什麼要跟觸手男關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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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長嘆一口氣，小聲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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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怨懟某人安排時，背後冒出八隻觸手，像是繩子迅速捆住他，嚇得來不及反應，下巴被牢牢扣住，與阿特芬斯四目相望，氣氛霎時變得曖昧，也多了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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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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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尚未說完，阿特芬斯吻住伊果的嘴唇，把剩下的話給封住，不想再聽「別靠近我」、「滾開」或「不需要」之類的話，感覺胸口悶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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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走開，很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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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慌了手腳，趕緊推開阿特芬斯，偏偏……他沒有一雙可以抵抗的雙手，下一秒，被八隻觸手扼制在地板上，看著阿特芬斯壓上身，緊張瞥過頭，誤以為他會有攻擊行為，突然，側頸處有濕潤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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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楚狀況之下，他的側頸被攫住一小塊，痛得眉眼緊蹙，先是被咬一口再來是舔舐，不斷反反覆覆，痛得抬起右膝蓋使勁往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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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阿特芬斯吭出一聲悶痛，「……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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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不太友好的他們，初次近距離肢體接觸，不明所以纏在一塊滾地板，像是兩個小小孩在玩耍，你壓我、我壓你，從左側滾到右側，再從右側滾到左側，伊果趁機一腳踹開纏人的阿特芬斯，匆匆向前爬了段距離，下一秒，面露驚恐被八隻觸手拖行，趕緊釋放出烈火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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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坪數的空間裡，飄出一股烤章魚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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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半左右，A33區域進行移轉程序，過程中十分嚴謹，為了防止生命體溜出實驗室外，創造者們決定進行回收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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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召開緊急會議，商討了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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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會議主席的鮑威.約瑟亞，提出一項臨時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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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內容如下：

無菌實驗室的灑水系統內，注入一瓶液態安眠藥劑，先釋放一點，觀測一下反應，確定氣體不會危害到生命就再釋放一點，等生命體熟睡後，推派四人進入室內進行回收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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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怕中途有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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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約瑟亞拿起遠端遙控器，操作體積薄如片狀又輕巧的白板，以3D特效投放在大眾眼前，展示護具整體樣貌，兩副手銬、腳鐐和嘴套，嘴套中央設計一顆小圓球，主要防止掙扎咬到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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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側倒數第五位創造者，舉起右手，提問後續的處理：「隊長，護具都套上去後，要把他們倆搬進籠子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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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五年前發明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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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創造者們面面相覷，小聲嘟囔一會，眾人紛紛搖了搖頭，覺得「空間太小」，籠子尺寸可容納兩個幼童，但是，硬塞兩個成年人就太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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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有另一個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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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側第一個座位的楊祐豪，側下身，提起放在腳邊，外觀堅固又輕巧的黑色箱子，用指紋打開鎖頭，掀開蓋子，向大眾介紹研發十五年的產品——異次元傳送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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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臨感來自卡通和收納，雖然有點天方夜譚，但是，自從研發出這一項產品後，實驗室的老舊鐵籠通通都報廢，意外獲得政府單位頒發的「生物快樂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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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項提議立馬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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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二十一位創造者們紛紛動起身，而來自遠方的楊祐豪，安靜站在一旁監督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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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專用警鈴響起，灑水系統噴灑出無色無味的氣體，一點一點釋放安眠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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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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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心裡泛起一陣疑惑，看著身旁圍繞著薄薄霧氣，誤以為是新玩具，好奇抓啊抓卻什麼都沒有，頓時，感到十分困惑，抬起頭看看伊果，發現他的背影扭曲變形，一下子形成漩渦，搞不清楚狀況便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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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暈厥，害他不知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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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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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困惑撐起上半身，覺得腦袋沉甸甸，前方的景物上下、左右晃個不停，眨一眨眼皮，跪坐在純白地板上，呆滯半晌才驚覺到……那一抹赤紅色背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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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一下掩埋困惑，趕緊站起身四處尋找，像是無頭蒼蠅似漫無目地奔跑，不知前方有無盡頭或出口，突然，一頭撞上硬梆梆的牆壁，痛得捂住發疼的額頭，冷靜看看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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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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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都白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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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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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一臉沮喪倚靠著牆面，腦袋進入胡思亂想，以為伊果不告而別回到遠方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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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過去，他神情呆滯像個木偶，背靠著牆面，抬起頭數數空白上方有幾隻鳥，一隻、兩隻、三隻……數到最後，精神漸漸開始錯亂，眼前出現五個伊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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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個個都一張撲克臉，看不出喜怒哀樂，動作一致伸出右手，一瞬間，彷彿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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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你終於，肯接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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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難掩興奮伸出雙手，擁抱住眼前的白光，身體霎時變得透明，全身盤繞著密密麻麻如千隻螞蟻的數字，一剎那，歷經了抽離、壓縮和分解三道程序後，輕飄飄感向外擴散，覺得重獲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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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飄來芬芳香氣，伴隨著涼風徐徐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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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睜開雙眼一看，繽紛色彩之間有個人影佇足在那，接著，視線被猛然拉近距離，一晃一晃才定格下來，背對中的人影緩緩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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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側著上半身，站姿瀟灑的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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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彷彿歷經被暴風吹襲，步伐不穩頻頻疾速向後退，阿特芬斯猛然睜開眼皮，從夢境裡甦醒，趕緊撐起上半身察看四周，好奇摩挲著油綠又刺刺的地毯，嗅下空氣中的青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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