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章首PO為 20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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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前提的尤勇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4rONQ0LY
※尤里單箭頭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xERBG7Jxv
※不要小看15歲啊,15歲還有無限可能啊
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人,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意外地在青年組參賽名單中看見與自己同名的選手令他覺得驚奇,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世界的角落遇見另一個自己一樣,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與期待。於是那一次他反常地,第一次在結束自己的比賽後特意留下來在觀眾席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的演出。
老實說,他對那次演出的印象糟到爆了,簡直令他失望透頂。
同樣身為競技選手,他當然可以理解有人會在比賽當下會非常緊張到失常,但像這樣一錯就一路錯到底的這種實在是太奇葩,他甚至忍不住想為那傢伙比No Miss還要困難的全Miss演出給予掌聲。這麼淒慘的表現就連身為另一個尤里的他都覺得可恥,他不容許擁有這個令他自傲的名字的傢伙會有這麼慘烈的失敗,於是他轉身進了後台,跟著那個日本的尤里一起走進了廁所。
然後他聽見了哭聲。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怕被人聽見似的細聲啜泣,他甚至能想像那張樸素還帶有點稚氣的臉掛滿淚水,自卑地將身體蜷在一塊兒,不想讓別人發現一樣,獨自扛起這份哀傷的模樣。那樣的畫面一閃過腦海就令他莫名不爽,很久以後他才理解那種情感就是心疼。當下他反射性地用力踹了門板把人叫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後那張看起來好像沒哭過但是眼角又紅又腫的怯畏表情看了更令人不爽,他忍不住吼了幾句話,以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來說那些話真的非常失禮,事後他也萬分後悔曾經說了那些,但他只是想叫人不要再哭了而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就變成惡毒的話出口了。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其實那是一種害羞的表現。
真正對勝生勇利產生興趣,是在那年大獎賽結束後的宴會上。
喝得爛醉的勝生勇利突然走上前勾搭上自己的肩膀,滿是酒臭味地在他耳邊說「尤里!來跳舞吧!」,在他還來不及開口罵人之前,那傢伙就已經先牽起他的手迫不及待地開始跳舞了。
旋轉、蹬步、跳躍、⋯⋯勝生勇利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著他,看著那張紅通通對著他傻笑的臉蛋,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像著了魔一樣,情不自禁地開始跟著對方在會場中一起舞動。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像這樣忘我地跳舞,跳得那麼開心了。他覺得這傢伙很有意思,不管是跟自己的鬥舞,還是跟克里斯托夫·賈柯梅蒂的鋼管舞對決,那個看起來天生就被舞神眷顧的孩子總是能緊緊抓住他的目光。不過很快地他就發現,被吸引的人不止他一個,應該說,整個會場裡沒有人不被他所吸引,就連那個被稱為「冰上皇帝」的維克多·尼基福洛夫也是。
於是他只能看著淪陷的皇帝牽起舞神之子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在會場中間旋轉,並且露出燦爛的笑容——先說他沒看過勝生勇利除了哭臉以外的表情,他認識維克多那麼久了也從沒看過他笑得那麼開心。碧綠的雙眼看著兩個人跳舞的模樣,心底總有一把無名火越燒越烈,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他也不懂為什麼看到勝生勇利一把撲上維克多大喊「Be my coach! Victor!」的時候,他甚至氣到上前把那個醉鬼拉開,丟回切雷斯蒂諾的身邊,然後拉著痴呆的維克多轉身離開。
雖然之後維克多又折回去找那個喝到爛醉的勝生勇利,但他已經不在乎,回到房裡灌了一大瓶果汁後就氣呼呼地鑽進被窩。他只是不想看見那兩個人開心地一起跳舞而已。
後來他才知道,那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就叫做嫉妒。
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那傢伙的時候,是在維克多那禿子出發去日本的那段時間。
網路上流傳著勝生勇利在一間破爛的滑冰場裡跳著維克多的節目《伴我身邊不要離開》的影片,那個美麗的舞姿依舊令人著迷,嘴上不屑地說著「那個日本的尤里到底是在幹啥」,他還是偷偷地將這個影片保存了起來。然而他沒有想到連結傳到他手上的隔一天,維克多就已經動身前往日本了,隨後各界媒體便開始流傳大量關於維克多要做勝生勇利的教練的消息,就連記者也來到聖彼得堡溜冰場採訪雅科夫確認消息的真實性,各種各樣令他不安的消息在他身邊炸開,於是沒多久他也耐不住性子前往日本去。
明明是他先發現那個熠熠生輝的原石的,明明是他要跟這傢伙在同一個舞台上切磋激盪出絢爛火花的,憑什麼半路殺出來的維克多可以把這塊原石從他手裡搶去裝飾琢磨得閃亮。
這種理由聽起來幼稚又可笑,勝生勇利明明不屬於任何人,但他真的是這麼想的。還記得坐在飛機上的時候一顆心七上八下地,他不停反問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到日本,然後也得不出個結論。但是一見到勝生勇利的那一瞬間,他想,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他依舊沒能好好地跟對方打聲招呼,過於激動的心情讓他忍不住一腳就往勇利的背上踹了下去。連一句簡單又普通的「好久不見」或「我好想你」他都做不到,就像這樣,他總是為自己粗魯的行徑後悔莫及。
接下來在長谷津短短的一週間,他領悟到了許多關於『愛』的感觸——除了維克多給他的作業『Agape』之外,他也漸漸體會到初戀的酸甜,以及失戀的苦澀。知曉自己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在意勝生勇利的那份喜悅之餘,他也品嚐到這份戀情不可能結果的絕望感。
與其說他沒辦法吸引勇利的注意力,不如說,勝生勇利根本完全不把他看在眼裡。在自己與維克多之間,那雙琥珀色的雙眼理所當然地選擇注視維克多。而這也完全符合維克多所希望的,於是皇帝也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擁抱住勝生勇利。在他們之間,他找不到自己可以介入的空間,就連一點點細縫都沒有,這是他在溫泉on ice沒等到最後就選擇離開的原因。
他不容許自己輸得這麼難看,不管是冰場,還是情場。
他決定要回到故鄉將自己變成最明亮閃爍的明星,讓勝生勇利不得不抬起頭看著他,讓那雙琥珀色的眼裡不得不是他,就像那時候他被勝生勇利情不自禁地吸引一樣。
回到聖彼得堡受訓的這八個月,見不到面的這八個月,他能清楚知道自己越來越喜歡勝生勇利。
偶爾從優子那裡得到一些照片與影片,捧著手機窩在床上看著世界錦標賽的直播影片,看看那個優美誘人的黑色身影在冰上起舞的模樣,想著對方也在另一個不同的地方,為了和他爭奪同一面金牌而奮鬥——每當這樣想,他總忍不住勾起嘴角,他覺得這就是自己努力下去最大的動力。他自作多情地以為對方也是這樣想。
然而他完全忘了,熱戀中的情侶除了彼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每當影片的畫面一次次帶過維克多,那人總是大方地緊摟著勝生勇利的腰肢,親暱地蹭著勝生勇利害臊的臉頰,甚至當坐在主訓練場看著中國大賽直播,維克多將勇利用力撲倒在冰場上的那一幕,那一刻他真的氣炸了,手裡的湯匙被自己用力捏彎,好好的一碗羅宋湯被濺得滿桌都是。他真的很生氣,氣到想哭。他氣維克多可以大搖大擺地向全世界炫耀他所得不到的東西,他也氣自己沒辦法讓勇利放在心上,最令人生氣的是,就只有他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守著這份自以為珍貴的單戀。
他不是第一次後悔喜歡上勝生勇利了。
但是他還是喜歡,喜歡得無法自拔。
他總想著下次見面該如何和對方有個良好的開場白,然而實際上在俄羅斯大會前那個晚上他終於看見朝思暮想的那個背影,想要上前將人抱個滿懷的衝動頓時襲上心頭,身體率先反應讓他衝上前擋在對方的電梯門口,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和對方待在同一部電梯裡,燥熱與不安的感覺慢慢從腳底醞釀起來,於是他只能自顧自地胡說一大堆大話,只為了讓自己臉紅的想法從腦中消失。
而那人僅是靦腆的微微笑,然後輕聲說句「一起加油吧」就走出電梯。他抿著唇,再次陷入自我厭惡的旋渦中。
俄羅斯大會SF結束的那個晚上,那個因為維克多不在而顯得孤單寂寞的背影,他彷彿看見當初一個人縮在隔間廁所哭泣裡的模樣。有多少次,他想要上前給他一個擁抱,安撫那顆寂寞又孤獨的心靈。
所以他無法接受勝生勇利瀕臨崩潰的到處亂找人求安慰的那個廉價的擁抱,因為他很清楚,勝生勇利心中的那塊缺口永遠不是他或任何人能填補上的。於是他在雪天裡找到了那個即使報處亂抱人還是顯得落寞又惹人憐的傢伙,扔了個請爺爺特別製作的炸豬排皮羅什基,且成功地開啟了話匣子。他們在冰天雪地裡進行了一段溫暖又窩心的聊天與對話,然後在他們分手離別前,他上前擁抱了對方。
勝生勇利明顯的停頓了好久,隨後慢慢的收緊手臂的力道,最後他在耳邊清楚聽見了啜泣般的吸鼻聲。憐憫與心疼全部襲上心頭,他伸手拍著那個比他高又比印象中削瘦的背,將頭輕輕倚靠在勇利的頸窩間。
他有多希望時間就這樣靜止不動。讓這個人就此屬於他一個人。
然而當他們分開這個擁抱之後,他們又再次變成同冰場上相互競爭的對手——他還是尤里·普利謝茨基,而對方仍然是屬於維克多·尼基福洛夫的勝生勇利。
一直到最後他們一起站上頒獎台,這件事情都沒有變過。
當金牌掛上頸上的那一刻他忍不住落淚,其實他好想對著世界大聲吶喊:是他把勝生勇利繼續留在競技舞台上的。是他為了勝生勇利才奪下金牌的,這樣讓勝生勇利失去引退的選項,才把人成功留在競技舞台上的。
但他做不到。
看著相互用金色指環緊套住彼此人生的兩人,如磁石般一藍一粉的身影在紫色的銀盤上相互吸引、共舞,彷彿告訴全世界:他們已經屬於彼此,他們已經不能沒有彼此。
他忽然想起在巴賽隆納的那個早晨,那個厚顏無恥的銀髮男人用力掐起他的臉頰,高傲又帶有挑釁意味地對他說「其實你是想跟我比的吧」。他當下真的覺得那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惡劣又自慢,他明明很清楚,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贏得過維克多·尼基福洛夫在勝生勇利心中的地位。
他不知道現在站在場邊的自己是用什麼表情在看這場演出,也不知道自己等一下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詮釋他原本想要獻給勝生勇利的演出,他應該是要滿心喜悅的以第一名的身份,與金牌名副相實地完美演出他的賽後表演滑,但他現在卻只有滿滿的失落與空虛感。
他刷新了世界紀錄的高分,贏得了金牌,卻得不到勝生勇利的心。
滋——
油炸的滋滋聲響起的同時,碧綠的雙眼也睜開來。看著簡單樸實又不失設計感的客廳,轉過頭打量下確認都沒有什麼人,吸著從廚房飄來的油炸香氣,他在藍色軟呼呼的長沙發上身了個懶腰,隨後搔著金色的長髮站起身。
在那之後又過了三年。
那年維克多將勝生勇利帶來聖彼得堡後卻因太久沒有訓練,再加上年齡的問題,所以最後沒能如他所言的順利復出,於是他又專注地再當了一年勝生勇利的教練,讓他再拿下一面銀牌後,勝生勇利也因為腿傷而引退。即使最後勝生勇利沒能拿下任何一面金牌,他們仍然一起去加拿大公證結了婚,然後現在一起住在俄羅斯聖彼得堡維克多的家。
維克多現在依然以編舞師的身份活躍在滑冰圈,他們也曾說過當維克多退休以後,他們會一起回到長谷津接手《烏托邦勝生》的經營。
而現在,他正待在維克多與勝生勇利的家裡面,說是為了他連續四年得到金牌而準備要辦個小型的炸豬排飯派對。
倚在廚房門口,看著那個穿著圍裙背對著他在爐灶前忙碌的嬌小身影——他不得不說,亞洲人的身形真的很小,三年過去了,他甚至長得比維克多還高,已經可以完全將勝生勇利擁抱在懷中——但他不能這麼做,畢竟人家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但他總是有股慾望,打從心底想這麼做。瞇起碧綠色的雙眼仔細盯著對方的背影,黑色的髮絲搔著白皙的後頸,透紅的肌膚上還有幾個紅紅紫紫的痕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維克多那禿子幹的好事。思及此,他忍不住憤憤嘖了一聲。
直到現在,他還是喜歡勝生勇利。喜歡得不得了。
「啊,維克多,你回來了嗎?可以先幫我把盤子跟餐具拿到外面嗎?」
柔軟的聲音在滋滋響的料理聲中顯得特別突出,也許是感覺到廚房門邊站了人,勝生勇利大概下意識地以為是禿子。他想也是,畢竟今天他只是被招待到這個家裡作客的『外人』。他輕輕為自己卑微的戀情嗤笑了一聲,一邊無聲地緩緩踏出步伐靠近那個嬌小的黑色身影,直到可以清楚聞到洗髮精的人工香精味,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沒接好,或者是哪裡短路,總之他之後一定也會為這個舉動而後悔,就像所有他對勝生勇利所做的事一樣。在勝生勇利面前,他總是沒有辦法做出常理的判斷與舉動。
像是報復性地一樣,他張開嘴,一口用力咬在還留有紅痕的白皙後頸上。
「呀啊啊啊啊!!!!」
不顧勝生勇利又是驚嚇又是疼痛的驚呼,還有震驚到不行地呼喚著「尤里奧?!」,他轉過頭一把抓起大把的餐具就轉身走出廚房。走到餐廳時還看到明顯就是剛進門還提著大包小袋一臉慌張隨便跟他打聲招呼就衝進廚房的維克多,大概是聽見了勝生勇利的驚呼而慌亂了吧,全世界能讓維克多·尼基福洛夫亂了陣腳的人也只有一個人。
將餐具丟到桌上後,他抓起擱置在沙發上的大衣,走出尼基福洛夫宅邸,在大門口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吐氣。
心上人柔軟的肌膚的觸感還殘留在唇上,他伸出手輕輕點著唇瓣,停頓了一會兒後,他笑了出來。
「⋯⋯給我走著瞧啊⋯⋯勇利。」
我可還沒有放棄喜歡你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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