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驅】什麼…變了 - 【青驅】什麼變了-4

雪男利用下課的時間，到理事長室要求梅菲斯特給他增加任務，梅菲斯特也答應了。

「條件是，你必須注意自己的身體，不准再倒下了。你哥哥這麼說的。」

雪男皺起眉頭。「哥哥？」

「是啊，他幾天前來找過我，說什麼雪男那個小鬼也差不多膩了當宅男的日子，所以要我這樣對你說。」說罷，假裝嘆了口氣，「那傢伙真的長大了呢，也終於有哥哥的樣子了～我這個監護人好開心喔～」

看著眼前的十九歲少年挑挑眉，一副你少來的表情，梅菲斯特只好揮揮手。

「總之呢，就增加你的任務數量，但只能增加一些，因為你有兩堂課要教嘛。」

「我能應付的來。」

「小孩子還是好好玩樂去吧。」

「驅魔師就不該玩樂。」

梅菲斯特盯了對方好一會兒，又再次嘆口氣。「你完全沒變呢，這麼久沒見，還是一樣正經八百。」

說到變，雪男想到一件事。「對了，費雷斯先生，哥哥他──？」

話題停了下來，氣氛陷入沉默。

該怎麼問？問他說哥哥是不是變了、為什麼變了嗎？但這樣的問法好像很奇怪，人會變是正常的，而且這樣問好像是他有點不堪寂寞……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梅菲斯特拿起桌上的扇子搧著，印著的動畫圖片在雪男眼前起起下下。「弟弟覺得哥哥跑得太快，把自己拋下了很難過～」

「呃！？不……！」

「明明哥哥就達成了自己期望，能獨當一面又成熟了，但現在反而希望對方變回以前熟悉的樣子，真是矛盾又複雜的心情啊──修拉說的。」

那個女人！下次見面絕對要她好看！雪男在心底憤憤發誓，表情還是保持微笑。

「您誤會了，費雷斯先生。」

「開～玩笑的☆」

啊啊啊啊！除了修拉，也好想對著眼前這個人開槍喔！

「多了解一下你哥哥的事吧。」

雪男突然想到，自己多久沒和哥哥聊天了呢？

他有在關心哥哥，自從燐當上驅魔師後，非常活躍，讓大家對他安心許多，雪男也不用老是陪在他身邊了，慢慢開始不常一起出任務，但是雪男還是很關心哥哥的情況，他會向其他驅魔師打聽，得到的大部分是肯定的回答，而且燐每次任務回來都會與他分享內容，漸漸，他也放心了。

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燐不再和他說任務中的點點滴滴，每次回來就打聲招呼，關心一下他的狀況，然後去洗澡，洗完倒頭就睡。他們聊天次數越來越少，他不以為意，以為哥哥只是累了。

但是，自己似乎沒有去注意每次燐出任務完回來時的神情，也不去細讀，只顧做自己的事。

自從自己倒下後，雪男與其他驅魔師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少，也慢慢習慣了這種封閉生活。

「哥哥他……接到的任務數量好像比我還多？」

「而且大都比你危險呢。」梅菲斯特放下扇子，「因為他的力量強大又好用，只要有他在就能輕鬆搞定，況且他也精力無窮。」

「可是，他的身體有一半是人類，總有一天，會不堪負荷。」

「本人倒是樂在其中喔，從不喊累。」說著，一手撐在桌上，「不過，對於任務的熱情程度降低許多，就是了。」

雪男看見理事長座位後面掛著月曆，上面圈起來的日期直到二十一日而已。

月份，是十月。

他還記得……

「費雷斯先生，去年十月二十二日，也就是我……嗯……被送醫的那天，哥哥他發生了什麼事？」

一年前的明天，他在任務中昏倒送醫，診斷結果是操勞過度、睡眠不足。

在醫院躺了兩天兩夜才醒來，就看見燐坐在床邊，滿臉擔心。

燐全身溼透、狼狽至極的模樣，很明顯能看出來是用力撐著疲倦的身體，從自己的任務現場匆匆趕回來探望他。那時燐緊緊抱住他，好像以為弟弟要離他而去了。

梅菲斯特倒出咖啡，嘴角勾起來。「就算是家裡蹲的宅男，也還是得關心一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就不說話了。

＊＊　＊

今天去圖書館，不小心待得太晚了。雪男回到宿舍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才剛進門，就聽見餐廳發出聲音，廚房門是開著，沒有點光，卻有火光照出來。

「還有幾支沒點？」

「嗯……那邊那排還沒耶。」

「我去點吧。」

「你們在做什麼？」

六個人抬頭，看到雪男站在門口。

「啊，雪男你回來啦。」

「奧村老師晚上好。」

「晚安，辛苦了。」

「小雪……嗨。」

雪男困惑看著餐廳裡，桌上插滿白色蠟燭，這六個學生每人手上都拿著打火機，蠟燭幾乎全點上了，燭光搖曳著人影，有些詭異。

「啊，那邊！那支熄滅了！」

「好，我來！」

「嗚啊啊啊！」

「喂！小心點，不要弄倒了！」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見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蠟燭身上，雪男只好抬高音量再問一次。

眾人再次轉頭看他，然後全部看向燐，一副要燐快點說什麼似的表情。

「呃……雪男，你才剛出完任務回來吧？」

「沒有，只是去圖書館。」

「都好啦！總之，你去洗澡睡覺吧，不要管我們。」

雪男推推眼鏡，他怎麼可能不管？現在時間不早了，這六個人──兩個中一級、三個中二級和一個下一級的驅魔師們，聚在不開燈的宿舍餐廳裡，正在點燃少說也有兩百支的蠟燭。

但是……他想起剛剛在圖書館看到的東西，嘆口氣。「好吧，我先睡了。」

眾人看他乖乖地離開，什麼也不問，各各面面相覷，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雪男洗完澡後，並沒有馬上睡覺。

燐的桌子上還是老樣子亂七八糟，卻有一本書壓在所有東西上面，書皮漆黑到發亮，非常突出，吸引了雪男的目光。

只是一本看起來很普通的書，雪男的直覺告訴他這東西不尋常，於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翻開來就看。

那是一本筆記本，第一頁整面空白，而下一頁開始就有寫字了。

用紅筆寫的，日期、名字，每頁只有一組日期，但名字不只一條。

日期從第一筆開始是兩年前，那時燐當上驅魔師將近一年。

名字有男有女，而且下筆力道似乎很重，都穿透到下一面了，有幾頁還因此被刮破。那些名字雪男大部分都不認識，他一頁一頁翻，翻了幾十面後，看到其中一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是英文名。

“嚓”

門打開了，雪男吃了一驚，來不及有動作，燐就進來了。

他看到雪男手上的記事本，愣住了，雪男也不知該怎麼反應，兩人就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還給我！」

燐直接撲過去，搶下雪男手上的黑色記事本，雪男緩緩退到一邊，燐抓著記事本，氣氛僵住了。

「……對不起，我……！」簡直就像偷看別人的日記被抓包時的表情。

「沒事，我才要說抱歉。」燐把記事本塞進抽屜裡，鎖起來。「有點太激動了。」

「哥哥。」

「幹嘛？」

「那個筆記本……」

「喔，那個，不是什麼重──」

「裡面的名字，是死去的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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