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短篇 - 【APH 伊雙】天使之歌

雪白袍子襯托純潔笑容，瑪麗亞肖像慈愛看著他們。

鋼琴手早已準備好，小小人影手一本，排成一列就定位。

男孩向前走了幾步，獨立於隊伍之外，朝檯下的觀眾們漾起嘴角。

說是天使也不為過。

男孩在人群中抬頭，雙目與檯上接觸，相視一笑。

他們有張難以辨別的臉孔。

叮一聲琴音，伴奏響起，柔和撫平心靈，全世界只剩男孩，緩緩啟唇……

輝煌金色，聳立雲端，門的後面是另一個世界。

純淨之白，透明無形，這裡一切都是美妙詳和。

而另一個世界有眾多色彩，覆著神秘面紗。

他即將前往這趟旅途。

泥土灑在黑色棺木上，他的感覺全回來了。

一粒一粒的什麼刺入心頭，逼他縱身一躍。

「不。」抱住棺木，冰涼的蓋子沾上體溫和淚水，他想拆開這個，與沉眠其中的人重逢。

旁人一愣，很快有人大喊：「快把他拉開。」

「別埋了他，這樣他會見不到我，別把他埋了。」

有人將他拉走，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一個音節都聽不清楚，眼裡只有那口棺木，以及歌聲。

孩子，送你一樣禮物，願你在人世玩得開心。

至高無上的天父，最尊敬的存在，以及最美的天使。

＜今天清晨，一對就讀國小的雙胞胎在上學途中遭到貨車從側面衝撞，駕駛員逃逸，現警方正全力追查……＞

少婦拾起遙控器關掉電視，催促孩子們上床睡覺。

十公里遠外的醫院，男孩睜開雙眼，卻怎麼也找不著本該躺在身邊的半身。

春天來到，綠色暖和大地，點綴所有色澤，生命誕生於這美好的一刻。

禮物跟著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看見、聽到、摸著……

他的禮物。

紅色鮮血染遍大地，包括毫髮無傷的旁人。

「脈搏停止，血壓下降，準備電擊！」

「無效，再一次！」

「再一次！」

「再……」

「……」

男孩低下頭，背景琴音伴奏，隨後是合聲。

我的禮物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啊，就是你。

天父賜與彼此的，這世上最寶貴的禮物。

合聲結束，進入獨奏。

「哥哥，這禮拜日的合唱，用這個幫我錄下來。」

「不要，整場抬著攝影機，我不會累死才怪。」

「可是，有我的獨唱耶。」

「拍照就好了。」

「哥哥，幫我錄啦！」

「我的手會痠死啦！」

夜深的客廳裡，男孩躲在客廳門後面，看他的兄長不小心弄掉好幾次電池，小手撥開攝影機電池蓋，有些費力捏著電池，裝進去。

也許總有一天我們會分開，未來無法掌握，唯有此刻，我們密不可分。

清水噴出灑水器，灌溉土壤上的植物。

男孩在陰影邊緣止步。

「小番茄，小番茄，快快長大吧。」

提著灑水器，小手的主人從原本哼歌轉為大聲唱出。

「咬下一口，鮮紅果肉，甜美果汁，美妙的小小番茄。」

他確信，明天的歌唱選拔，弟弟一定會勝出。

「哥哥最喜歡的番茄。」

後排的孩子們開口，合著歌詞。

我愛著這個美麗的世界，我愛著天父給我的禮物。

我愛著你。

羅維諾和費里西亞諾很討厭彼此的存在。

羅維諾從小就喜歡惹事生非，人們只會對他皺眉，老是在他面前誇獎弟弟優秀，大家都比較偏愛弟弟，所以他討厭他。

費里西亞諾從小就很乖巧，懂得令人對他產生好感，而哥哥只會扯他後腿，讓他難堪，可是他又羨慕哥哥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羅維諾和費里西亞諾不能沒有彼此的存在。

他們喜歡在星空下奔跑，在樹下埋寶藏，跑進鄰居家裡摘花，圈成一環，戴在彼此頭上。

他們喜歡在家裡沒人時溜進廚房，合力抬起一大鍋水，丟入麵線，在打翻幾瓶醬料和切到自己的手指後，煮出吃不完的義大利麵。

羅維諾喜歡摘番茄，費里西亞諾喜歡種番茄。

費里西亞諾喜歡唱歌，羅維諾喜歡聽他唱。

羅維諾喜歡照相，費里西亞諾喜歡讓他照。

費里西亞諾喜歡依賴，羅維諾喜歡被依賴。

誰能想像有分別的一天？

我們有兩個靈魂，我們有兩個肉體。

觀眾一個皆一個消失，最後只剩下一個男孩。

檯上仍然在唱歌，鋼琴聲也持續著。

我們似乎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獨立的個體。

後排的合聲停止，與孩子們一同消逝無蹤。

合唱最後變回獨唱。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們有一半的靈魂是屬於對方，倘若另一半消失了，另一半也會留下。

你也知道。

終於，連彈鋼琴的人也淡去了。

檯上、檯下，只留孤零零的男孩。

那一天總會到來，我相信，就算那一天過了，你仍然不會忘記我。

長椅上的男孩起身，走上檯階。

兩人對視後，同時開口一起唱。

我愛你，我的禮物，我的半身，我的靈魂，我的兄弟……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我永遠愛著你。

同時滑下淚水。

「哥哥……」費里西亞諾握住羅維諾的手，「哥哥，不要走好嗎？不要離開我……」

額頭與額頭碰撞，羅維諾說道：「我懂了，我跟你一起走。」

通往天國的道路雖然不是陰暗冰冷，一個人還是很孤單吧。

所以，在最後一刻，我會陪你一起走。

走到那座金色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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