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楸歸李 - 彩雲國絳楸9

第九章

王宮內--

藍楸瑛正走在較少人行經的長廊上，這裡是他還在擔任陛下護衛時所發現的。

現在反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現在的他實在不太適合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楸瑛回到貴陽來的目的，是請陛下收回自己將軍的職務。

這件事得做個了斷，不然…

事情才想到一半，背後卻響起他此刻根本不想聽到的聲音。

「楸瑛!」

逃跑吧---

楸瑛腦中才剛閃過這個念頭，也打算這麼做。

「你敢給我逃跑的話，就試試看。」很平靜的語氣，但依他對絳攸的了解。肯定是氣炸了，要是他真敢這麼做…後果可能會…

非、常、嚴、重。

怎麼會…楸瑛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刻意地挑了絳攸平時根本不會經過的路，也特別選了絳攸應該會在吏部的時間，都已經躲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會遇上，這是老天跟他開的玩笑嗎？

緩慢地轉過身去…

「你怎麼又迷路了啊，絳攸。」

「若不是因為這樣，怎麼可能會遇到你這傢伙。」

「……」

看著沉默的楸瑛，絳攸再度開口。

「你這傢伙不是打算一輩子躲著我了嗎，不僅沒恢復官職，去藍家的府邸找你也只能得到你不在的回覆，不過到處都能聽得到你的風流韻事，看來你的魅力倒是迷倒了不少女人！」

「絳攸…」楸瑛不懂，這陣子光是要躲著絳攸就夠他忙得了，哪還有心情去招惹女子。而且絳攸的語氣聽起來…

不再多作細想。

「這時候吏部應該很忙吧！那…」話還未說完，便被絳攸緊緊地抓住了手。

「別想要逃！」勁道又多了一分。

『已經躲不了了嗎？』

他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在這裡談話似乎不妥，到府庫去好嗎？」

絳攸並沒有回話，但緊握著他的手的力道稍微減弱了。

得到絳攸的默許後，楸瑛便拉著他前往府庫。

明明只是帶著絳攸到府庫而已，就跟以前一樣，那為何自己會感到不自在。是因為這次並不是來找回絳攸，還是第一次由絳攸主動抓著他的關係。思索著，不自覺的愈走愈快。

那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力道又漸漸加重，絳攸的體溫從被抓住的地方

慢慢地滲入，烙在記憶裡。

他渴望著卻…又害怕著。

楸瑛無力地想著

不要再繼續靠近了。

不要…

再繼續靠近了。

----

平常府庫就鮮少有人，再加上最近又是公務繁忙的時期，這裡就成了談話的最佳場所。

挑了一處較為隱密的地方，楸瑛便略為施力掙脫被緊抓著的手，絳攸稍微皺了眉，正不滿他的舉動時…

「絳攸，把藍州的事都忘了吧！」

這傢伙…到底逃到什麼時候，絳攸將這些日子以來的不滿化為怒吼。

「忘了就能將一切事情當作沒發生過嗎，那一夜和你說過喜歡我的事，還是說你連喜歡的心情都能忘掉！」

「…我想了很久，只剩下這個辦法而已。」楸瑛的聲音透露出幾分疲憊。

「不要！」

「難不成你真的打算跟我在一起？」楸瑛自嘲似地笑著。

「沒錯!」絳攸想都沒想的回答。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楸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光是紅藍兩家就不可能會允許這件事的，再加上一個是吏部侍郎，一個是左羽林將軍，先不說兩家，光是朝野之間的騷動，就夠我們受得了。」

「我當然知道！我還沒有天真到以為能瞞過他人……在這段期間我並不是什麼都沒想，也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絳攸直直地盯著楸瑛的眼睛，彷彿要從他的眼中讀出些什麼。

緩了緩語氣，再開口「……你在害怕什麼，楸瑛。」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他慌了，不由得垂下頭來躲開絳攸的視線。

「我並沒有在害怕什麼。」

走向那離自己有一小段距離的人，站定

「你並不是個怕人議論的人，紅藍兩家雖然棘手但會不惜做到辭官而回藍州的地步……楸瑛，難不成…你在怕我所以才選擇逃離貴陽。」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怕你，絳攸。」

「那為什麼從藍州回來後，你一直避不見面。」

「我…」

「你沒有在躲我，藍楸瑛，你敢看著我照這樣說！」

對於楸瑛一直不回答的態度，李絳攸再次被挑起怒火。

不滿地瞪著眼前的傢伙，他實在不懂明明說喜歡自己的也是他，之後他的態度卻不同，要是以前早就當作是那傢伙開的惡劣玩笑，若不是在藍州…等等

「藍楸瑛！你早就發現我喜歡你的事，然後因為這樣開始才躲著我！！」冷靜要冷靜。

這樣他才不會想狠狠掐住那傢伙。

「……夠了。」對上那雙生氣的眼睛，楸瑛本想扯開嘴角，卻發現連笑著的力氣都沒有。

「是啊，我是知道，但那又如何呢，原本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回藍州，而且不會再回來了。這次只是回來請陛下收回官職罷了。——絳攸…喜歡並不能一定可以在一起，我已經…不想去期待了。」

「你還要騙自己多久。」絳攸皺著眉。

「絳攸，忘了藍州發生的事吧。時間一久，你會愛上一個女人，說不定與藍楸瑛有關的事你根本連想都不會想起了。」

絳攸嘆了一口氣

「喂…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嗎？」

「什…」

「那副要哭不哭難看的要死的臉，讓人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不管，去跟一個不曉得的女人在一起。」將楸瑛的頭押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算了，反正你都已經知道我的感情，接下來只要讓你這傢伙接受習慣就行了，要怎麼逃都隨你，總是讓你來找我，這次也該換我來找你了。」

真的可以去期待，這次不會再落空了嗎?

他想去相信，這一次真的可以得到回應。

「……那我可能得要等很久，你一定會迷路的，還有要追求人家說一些過於強勢的話可是不行的，不過有些女性…」把頭靠在絳攸的肩上，楸瑛的聲音顯得悶悶的。

「少囉嗦！」不耐煩打斷他的話，以防自己會被他的搭訕心得氣死，忽略身上的衣物漸漸濕了一塊，絳攸將楸瑛擁的更緊。

抓住他了。

這次…

終於抓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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