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usive Words - Delusive Words[青黑]5

樱井哭丧着脸，眼神不敢离开坐在会客区的灰崎，生怕灰崎逃走，青峰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处分。

青峰是在休息室抽完一根烟才过来的，他的喉头太痛，需要尼古丁的抚摸。他感到灰白的烟雾从肺里捞走了一些空气，奇怪的是反而缓解了他那种窒息感。

[如果死刑……]

这小子，该说是外行人还是怎么样。死刑，有那么简单么？

青峰在回廊另一头就看到大摇大摆坐着的灰崎，面前的食物已被收走。他左手里夹着卷烟，正态度放肆地跟樱井说着什么。樱井背对着青峰，后者就算看不到，也猜的到樱井委屈的表情。

不过，这家伙虽然表面软弱，实际是会把工作做好的类型。

“辛苦你了。”青峰及时在灰崎做出进一步侵略举动时，替樱井解了围。樱井的脸色瞬间舒缓了一下，随即跟随着来去匆匆的警员们消失在会客区旁。

正方形的会客区，人流为二人隔出一个孤岛。

“你说吧，为什么你会认识黑子哲也？”

“这是请求情报的态度么？好歹要一点好处。”灰崎拇指食指揉搓，“大辉。”

青峰不动声色，拧起眉头：“别以为是在警局，我就不敢揍你。相反，这里有很多地方，可以让我把你揍到半死都没人知道。”

笑容依然存在，不过灰崎明显是妥协了：“啊啦大辉，人民公仆这么凶暴，合适么?”

他停顿，清了清喉咙：“那家伙是个善良的人，你也发现了吧。”

青峰抱臂，没有说话。

“我最开始认识那家伙，是有次找人‘借钱’，被哲也发现了。虽然是那么瘦弱一个人，竟然敢一个人直接跟我说‘请不要这样做，这是不对的’。我觉得好奇怪啊，他凭什么对我说教，哪里敢？我觉得那家伙，我一个拳头就能揍残。”

“你也这么觉得吧，大辉，哲也看起来，任谁都可以对他动粗，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虽然你可以打伤他甚至打死他，但是他永远不会屈服。”

“他是个绝对不会杀人的人，大辉。”灰崎把十指插入他的脏辫中，低着头。乌云散去，阳光直刺，如同锋利的凶器:

“算我拜托你了，那家伙，是不会杀人的。”

“我知道。”一直沉默的青峰，压着他的喉音说，“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要全部如实回答。”

“说吧。”

“命案当天，也就是前天下午。6点至7点半间，你在做什么？”

“……6点多，我在后街的小钢珠店。”

“听清楚，我问的是6点至7点半。”

灰崎的脸色一变：“6点半以后，我在幼教园。”

青峰眼色犀利起来：“做什么？”

“去找哲也。”

“……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你？”

“明知故问么？幼教园的墙，任凭你我这样的人跳。”

青峰回忆起，那位于游泳池后的矮墙。隐藏在略旺盛的杂草之后，只有风起，才能被窥到一二。

“你什么时候知道那样的一个入口？”

“很早之前，只要多在那边溜达几圈，谁都能发现。”

“你去幼教园找黑子时，有没有看到桃井五月。”青峰略思考，“一个粉发姑娘，4岁左右。”

“没有。”

“尸体呢？”

“不知道。”

“具体，你是什么时间段和黑子在一起的？”

“下午6点37分，我记得，我拿出来手机看的。那之后我大概过了30分钟走的。”

“当时黑子的行为举止有没有异常？”

“……实话说，表情不是很对。” 灰崎思考后补充：“他是那种没有表情的人，不过看起来那天有点心事。”

“……哼，你很了解啊。”

灰崎一反常态的沉默。

“现在，也就是说，6点到6点37分，以及7点十分到7点半，黑子都有可能犯案。”

“那家伙不可能！”灰崎突然大喊，周围瞬间安静，只听得到电脑运行时产生的轰鸣。

青峰觉得灰崎的呐喊变为声波深深刺入耳膜，顺着耳膜刺进了神经中枢。一瞬间，他的头像是被扭掉一般的疼，他把欲要站起的灰崎制服：“我他妈的也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从胸腔发音，如困兽般的低吼：“所以要证据！要该死的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

他放开灰崎，打算从办公室拿件外套来。到房间里才想起，警官证还放在原来的外套里。看来下午还要去找那个叫黄濑的小毛孩。青峰坐在椅子上，他太累了，他看着墙上投射的影子。影子下是他的办公桌，桌抽屉里，是他的配枪。

他把枪拿出来，别在身上。坚硬质感，硌得青峰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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