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命運之言。運命之鑰】 - 第二章【交易】

『為什麼學長還沒有醒？不是說只要找到兩族，就可以將學長體內不平衡的狀態回復了嗎？』

『已經過了五天了，學長還是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更沒有藉由夢境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眼前仍舊沉睡的精緻面容，焦急的我只能握緊學長的手。

『照理說是應該這樣呀！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靈魂的關係？』

煩躁的提爾輔長不停地抓著他那顆快變鳥巢的黑人頭。

『是靈魂！他的靈魂缺少了最重要的核心碎片，雖然目前仍能保持一時的平衡，但是卻會隨著時間消耗掉當事者的體力。』始終沉默著的式青突然開口說。

『那要怎麼做才可以讓學長恢復？』我焦急的問著式青。

『依照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在體力消耗完畢前找到缺少的靈魂碎片，還有解決體內不平衡的狀況的話……』

『會怎樣？』

沉默的式青沒有以往欠打的色馬笑容，只剩嚴肅。

『不是因為兩股力量相衝而死，就是陷入永恆的沉睡。』

獨角獸式青說出我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如果是那樣，那這六個月我到底做到了什麼？

不是下定決心要盡自己所能去改變的嗎？

不是說不要再體會那種後悔的無力感嗎？

那麼現在呢，我又在做些甚麼？

就算我是大名鼎鼎的妖師先天能力繼承者，又能改變什麼？

【我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對學長說出我的心意……】

我不要學長再次在我面前倒下，不要再體會當時的心痛……

我不要………

【不論代價是如何，我一定會讓你醒來的，學長！】

『還有多少時間？』打破停滯的靜謐，薩雷雅學姊開口問出大家心中的疑問。

環伺圍繞在學長身旁的我們，式青沉聲回答。

『最多五天。』

※※※※※※※※※※※※※

地點：冰牙禁地附近的冰之森時間：距離五天期限只剩最後一天

『安地爾，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在等我吧？等我來要學長的最後一片靈魂碎片！』我手中緊握著米納斯，提高警覺看向四周的樹林。

『妖師的後繼者，你的腦袋還是有點用處喔，既然知道是我拿走了你學長的碎片，那你也該猜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吧？』

安地爾緩緩的從背後的樹影中走出，手中拿著一塊散發著銀色參雜些微紅光的碎片把玩著。

我轉身將米納斯對準安地爾的頭，後者卻連一點緊張的神色都未曾顯現。

『我不知道你真正要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那樣東西在我身上！你說吧！你要的是什麼？』

雖然早有人告訴我誰的話都能相信，唯獨我眼前的這個鬼王第一高手不能相信，更不能和這個比惡魔還邪惡的傢伙做交易。

但如今的我已經無法管這麼多了，宛如溺水的人們只能抓住眼前唯一出現的稻草，即使結果可能是萬劫不復，但卻是唯一的生機、拯救學長唯一的希望。

安地爾停下了手上把玩著碎片的動作，臉上帶著微笑，但是眼底卻是全然的冰冷，微微側過頭來對著我說：

『我只要說出來，你就一定會給我嗎？即使，………我要的是……你的命呢？』『你親愛的冰炎殿下應該只剩下一天了吧？看來為了找我你花了不少的時間呢！』

舉起碎片在陽光下瞇眼查看的安地爾下一秒轉頭，冰冷的藍金眸配著邪佞的笑容。

『如果我說，我要的是你的命，以及你的未來呢？』

『我願意！』

安地爾瞪大了雙眼，在那一瞬間我從他眼中讀到了，錯愕、憤怒，以及………羨慕！？但隨即又恢復原來的神情。

『呵呵~~放心，我不會這麼狠心的，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用同樣的東西，換取同樣的東西罷了。』安地爾走到我面前，將手伸直，並展開掌心，讓我看清躺在他手心上，那散發著銀紅光輝，學長的靈魂碎片。

『你要的是我的靈魂？』

『不不不~~只是你靈魂的小小一片罷了！失去了這一部分，你頂多常常會感到疲憊，並不會有甚麼嚴重的後遺症。』安地爾笑笑的說。

『你要我的靈魂碎片要做甚麼？』我很懷疑，這隻狡猾的安狐狸會這麼好心，只拿一點點東西就可以被打發嗎？

『渚小朋友呀！這個就不是你可以管的事喔！反正到最後你就會知道了。更何況，主導權現在可是在我手中喔，可沒有你討價還價的空間。』

將碎片隨意的向上拋後接下，握緊的掌心在一次攤開。

『現在，你的決定是如何呢？要換？還是，不要換？』

『主人，此人不可信任，請千萬不能答應他，一定能有另外的方法能拯救冰炎殿下的．．．』

焦急的女聲伴隨著清涼的氣息在我耳邊輕輕響起，那位一直以來總是陪伴在我身旁給予我協助的溫柔身影。

但是米納斯，妳我都知道，安地爾手中的碎片是拯救學長的唯一方法，除了與他交換，恐怕沒有其他方式能從他手中拿回碎片。

我好後悔，為什麼不早點下定決心？浪費了許多時間在做無謂的掙扎，如果能把握住那些機會增強自己，即使是只有一咪咪機會，現在的我就不會只能被動的接受安地爾的條件。

『有時候有些事情仍是可以做，太過於艱鉅的任務不適合自己，但是在某些地方一定需要自己，例如只有你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那位永遠掛著溫柔笑容的妖精友人。

我想，現在就是他說的那個時候，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看著安地爾對我伸出的手，我不理會米納斯的勸阻，回答道：

『我換！』

※※※※※※※※※※※※※※

地點：冰之森某處的山洞中時間：？:？？

好痛苦，身體猶如被撕裂後又重組，我跪趴在地上艱難呼吸著，不論我如何使力，還是無法將自己從地面抬起。

回想方才，只記得安地爾說要到附近的山洞中，他已經在那裡做好了準備，於是我收起米納斯跟著安地爾來到了這個山洞。

洞中地面上用不知名生物的血液畫成的巨大法陣，外圍的大圈有著兩種顏色的血液，再接下來的是暗褐色寫成，不知道哪一個種族的古老蝌蚪文字。

法陣的中心層層疊疊交錯著不同的圖像與古代文字，最內圈則用最純淨的水晶圍繞著的五芒星。

『我記得你之前抽取別人靈魂時也沒看你畫這麼大的陣呀，你不會又要乘機拐我甚麼吧？』我狐疑的看著我身旁的人，突然想到，以前的我能如此心平靜氣、沒有恐懼的和這個人說話嗎？而且還是用這種口氣。

是呀！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能讓我撒嬌、依靠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自從學長離開後已經沒有人能為我擋去所有風雨，以前的我只知道逃避卻從未想過要面對，因為總是認為自己沒有能力。

如今的我要靠自己，雖然有許多朋友都願意為我擋去一切，但是我不能再任由自己對他們撒嬌了！

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害怕下一個失去的，就是他們！

【學長，你真的寵壞我了呢！】

輕撫著手中的碎片，我露出了苦笑。

『這個和那時候可是完全不同喔！渚小朋友。之前是只要將靈魂抽離，那以我自身的能力就可以辦到。但是，現在是要萃取你的靈魂中最關鍵的部分，當然需要法陣的幫忙。』

正在做法陣最後修飾部份的安地爾難得好心的邊做邊回答我。

突然，他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過頭來，臉上還是帶著那傳達不到眼底的假笑，笑著對著我說：『話說，妖師的後繼者，你的膽子大了不少麻？之前和我獨處時的害怕到哪裡去了？』

『我現在只想要把學長帶回來！』直視著安地爾冰冷的眼眸深處，彷彿看到了某種異樣的情緒閃過，但在還沒看清前，安地爾就已經轉過頭去。

『好了！現在請你除去你的幻武兵器以及所有的守護符，接著站到陣的中心來。』安地爾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終於要開始了嗎．．．】

我走到一旁將身上的米納斯以及老頭公還有夏碎學長、千冬碎等人做給我的護身符取下，接著解除安因以及賽塔施在我身上的祝福。

正當我在動作之時，米納斯輕柔、滿載擔憂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主人，您應該明瞭，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似乎隱約感覺到未來將會有劇變，主人的未來可能………』

我笑了笑，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米納斯，我已經不能再失去學長了。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是就一次，就這一次！【請妳讓我選擇，真正希冀的東西。】

不論代價是什麼，我只要學長回來……只要他回來……』

眼眶泛熱，我努力的不讓眼中的晶瑩落下，即使它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

一陣沉默之後，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聲響起。

『去吧……但請您小心……也請您記住……米納斯妲利亞會一直陪在您身旁。

所以，當您累了的時候，請讓我來撫平您的疲倦與傷痛。

請不要獨自承擔這一切……您該是帶著微笑的…』

一股柔軟中帶著清涼的觸感撫上我的臉頰，也帶走我眼中水氣。

『謝謝妳………米納斯……』

※※※※※※※※※※※※※※

當我站到整個陣的正中央，不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安地爾隨即啟動陣法，四周開始升起發光的粒子隨著安地爾口中的咒法繞著整個陣旋轉。

『．．．．．．以血為誓，以體為祭，切割之鐮化現為形，從吾之命欲我所欲！』

旋轉的粒子越來越快，形成了連貫頭尾的光圈將我環繞其中，直至安地爾口中最後一個音節的中斷，猛然朝我襲來！

『啊！！！』

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由胸口向四肢蔓延，腦中閃過過去的許多片段，我好像看到傳說中死前才會出現的走馬燈。

進atlantis前走到哪衰到哪的我、與家人在一起的我、運動會時的我、與喵喵、千冬歲，應該還有萊恩吧！雖然沒看到．．．

原來萊恩你厲害到在我的回憶裡都可以消失！！

還有．．．每一段回憶中必定存在的．．．學長。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閃耀的光芒漸淡，身上的疼痛也許是因為陣法已停又或是因為快超出我的忍受範圍，感覺已不似開始的強烈。

身上的光芒消失時也帶走了原本支撐著我的力量，一瞬間感受到地心引力的重回，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恍惚中，耳邊似乎傳來安地爾的聲音。

『我已經得到我要的東西，依照約定，你學長的靈魂碎片還給你。』

冰冷的手支起我的下顎，我模糊的視線中依稀看見那同樣冷酷的藍金眸以及開闔的口：『下一次見面就是……後的……，鬼族…………大戰……。』

接著迎接我的就是無盡的黑暗。

※※※※※※※※※※※※※※

黑暗包圍天際，無數的鬼族由扭曲的縫隙中竄出，眾人的鮮血灑落地面，殘破的支柱努力的支撐著學院。

那些躺在地上，被鮮血沾染一動也不動的是……！

喵喵、千冬歲、萊恩、五色雞、夏碎學長、阿利學長。

鮮血噴灑在我臉頰，我回過神來向前看………

站在我之前，全身浴血卻仍努力奮戰的銀髮背影……

這裡是哪裡？這不是之前大戰時的樣子！我在夢裡嗎？這是夢嗎？

『這是夢，也不是夢。是妖師以靈魂碎片換來，窺視未來的能力所預見的世界。』

『……這裡是……未來……』

一道低沉的嗓音由身後方傳出，我趕緊回頭，站在我面前的是……？

他擁有一頭黑色的長髮，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袍，眼眸是完全的漆黑………！！

我曾經在哪裡看過．．．那個最初的開始，湖之鎮的棺木中．．．

難道！！

『你是……凡斯？千年前的妖師統領？不，這不可能呀！你早就已經不在了！而且那個……怎麼可能是未來…不可能！』我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拒絕相信從剛才到現在所得到的任何訊息。

那人向前走向我，用一雙與我相同的漆黑眼眸牢牢的看進我的眼底深處，彷彿看穿我的靈魂似的，接著他開口用方才我所聽到的低沉嗓音說道：

『你沒猜錯，我是凡斯，千年前的妖師統領。初次見面，千年後的妖師先天能力後繼者---褚冥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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