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 軍裝 - 第五章

第五章

　　隨著季節回暖，愈發燦爛的陽光消融了冬雪。在春天到來時，夜刀神狗朗靠著驚人的毅力學好德文，雖然不能像伊佐那社捧著精裝書當消遣，卻也能獨自慢慢翻完一本小說。在需要時，也能和人對答如流。

　　隨著對德國與言的熟悉，狗朗和社兩人擅長領域不同一事逐漸顯露。看出了端倪的三輪一言也不強迫兩人學習一樣的東西，立刻指導兩人鑽研各自嚮往的領域，在需要時提供協助。

　　讓三輪一言開心的是，狗朗感興趣的領域和三輪一言的強項幾乎一樣。或許這也是兩人為同國籍的關係。

　　漸漸的，三輪一言指導狗朗的時間相比指導社的還多了些。但對於自己的家教比較常教狗朗，伊佐那社倒也沒任何意見。經常抱著厚厚的物理化學相關類別的書待在一旁，邊閱讀邊傻笑著觀察他們，偶爾碰上盲點，才會出聲。

　　狗朗也曾因好奇翻過那些書。無關乎語言上的問題──裡面的內容確實艱澀到一個地步。讓狗朗頗驚奇看起來有些傻愣的孩子居然能研讀明顯是論文和研究分析的書籍。

　　「威斯曼家三個孩子都是天才。」在狗朗詢問下，三輪一言倒是見怪不怪的微笑：「從大小姐克羅蒂亞到阿道夫，最後是小社。三個測過智商，通通是超過標準的聰明孩子，興趣也都很相近。只是物理化學並非我所長，有時候還真對不起小社，沒辦法給他一些精闢的見解。」

　　陡然想起，社曾經在無意間提過他希望能進入和威斯曼一樣的寄宿學校就讀，因為那邊是做實驗的專門學校。如此之外，那邊還有好多同學可以陪他。

　　身為威斯曼家族私生子的伊佐那社住在德國北邊的一棟別墅裡。生活雖然無虞，但沒有可公開的身分、沒有學籍、沒有人陪伴，就只是單純的被冷落在德國最冷的地方。

　　「現在不一定需要去學校了。」伊佐那社帶些羞窘的搔搔臉，「反正都有小黑陪我。」

　　笑嘻嘻的臉蛋帶著幾分輕浮又有幾分無奈。

　　伊佐那社看似什麼都有，實際上是什麼都沒有。

　　今天早晨有人捎信給三輪一言請他外出和威斯曼姊弟一聚。

　　在家庭教師離去後，伊佐那社彷彿也失去看書的動力，抱著書在地毯滾了一圈。好似嫌不夠，乾脆開始在地毯左右滾動了起來。

　　「社，別鬧了。」練完劍回到屋裡的狗朗看著對方幼稚的動作，忍不住上前制止，蹲下身抵住對方。

　　「又沒關係！我好無聊。」癟癟嘴看著狗朗把書從懷裡抽走放到另一邊的桌上，社抱怨著：「老師走之後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就算無聊也別在地毯滾。」看著社伸長明顯要自己拉的手，狗朗輕嘆一口氣，握住那隻手要將社拉起。

　　「嗯……好！不滾。」伊佐那社原本無精打采的臉慢慢揚起不懷好意的笑顏：「小黑有機可趁！」說著，用力一扯。狗朗猝急不防讓社拉了下去，情急之中側身一倒才沒壓到對方。

　　正想開口斥責，社卻翻身壓了上來，壞笑著準備往身下人身上搔癢。

　　「伊佐那社！」在對方觸碰到自己脖子和腋下的那刻，狗朗反射性的快速反剪社的手，低斥：「別鬧！」

　　嘗試掙扎了幾下未果，社只得放棄，索性壓在狗朗身上嘟噥：「小黑你到底是怎麼練的？明明才跟老師學習了幾個月……」

　　知道對方問的是自己遠比他好的身手，慢悠悠的答道：「不是只有這幾個月，我三歲就開始練武了──」

　　他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和家族的兄弟姊妹在院子裡練紮馬步、第一次拿起沉甸甸的木劍練習揮刀、第一次和人切磋對打……

　　只是在戰亂爆發後，他只能被家人匆匆送往海外。而這些回憶就只是回憶。

　　聽著狗朗娓娓訴說過往，社也不打斷，就直接靜靜的趴在對方身上傾聽。

　　時間逐漸臨近中午，兩人維持同個姿勢。只是狗朗原本箝制住社的手改為環在對方腰際，而社也樂得把人當軟墊用。就這樣倒在地毯上慢慢的談天，直到僕人近來通報──

　　「小少爺，老爺派人要接你回本家一趟。」

　　「咦？」慌忙從狗朗身上跳起來，伊佐那社驚愕的睜著琥珀色的雙眼許久，這才轉頭對徐徐起身的狗朗說道：「爸爸從沒有叫我回去過。」

　　望向伊佐那社驚喜交雜的雙眸，狗朗卻慢慢的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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