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鳴】A meter distances - [佐鳴]A meter distances(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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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尺距離

　　「裝載重物的帆船會不會偏離導航？」

　　「我只知道它已朝你的方向偏。」

　　他們不是第一次吵架，即使吵架也是他單方面的氣憤。

　　一從佐助房間出來，鳴人就衝回家去窩坐在房間生著悶氣，他狠狠瞪著手裡的青蛙抱枕，全當它是佐助那張可恨的面癱臉，舉起拳頭就沒命的往可憐的抱枕身上砸，他氣呼呼的怒視著青蛙抱枕那渾圓的眼睛，無辜的眼神像是無聲的控訴著他的種種惡行。鳴人沉默的輕輕眨了下眼睛，忽然覺得自己沒事發什麼神經病，他根本沒必要把自己搞的這麼不開心，佐助的反應是在他的意料之內的，可他就是沒來由的覺得很火大，恨不得把對方大卸八塊。

　　眼睛瞥向一直放在書桌上，被自己好好保存的團扇吊墜，鳴人卻忽然發起了呆來，大腦自動搜索著當時的情況，那年是國中最後的盛夏，佐助強硬的拉著站在窗台的他，強迫性的將這個號稱限量版的項鍊，掛到他的脖子上，來到大阪的時候他一直都帶著，曾經有個女同學指著他的吊墜詢問由來，鳴人當時打趣的回答這個吊墜不過就是個限量產品，還開玩笑的說宇智波財團的東西總是貴的嚇死人，能有附贈品真是難得，可女孩卻疑惑的看著他，並且非常堅定的告訴他，宇智波財團根本沒有出過這類商品，甚至強調如果有的話，班裡大部分的女孩子一定會搶著買的，然而聞言的鳴人卻頓時啞口無言。

　　送人項鍊意味著什麼鳴人從來不曾去試圖了解，可女孩卻像大江流水，滔滔不絕的訴說項鍊的意義，鍊子類的東西向來都是束縛性的象徵，尤其有代表的圖案吊墜就像是在宣示著主權，也是能夠顯示對方對收禮人的佔有慾。一瞬間鳴人覺得自己開始耳鳴，女孩所說的通常都是指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情，可他和佐助只是朋友，只能是朋友，那麼男生送男生項鍊又是什麼意思？佐助又為什麼忽然想送給他項鍊？甚至為什麼要騙他說那個團扇項鍊不過是個限量商品？他根本沒有必要騙他，因為鳴人知道自己從來不會拒絕佐助的禮物。

　　然後從那一天起，他就在也沒有戴過那條項鍊，他只是好好的將他收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裡，擺在一個他能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的地方，即使如此他仍舊無法忘記佐助。

　　遙遠的思緒忽然回歸到現實，鳴人愣愣的看著手裡的吊墜發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那個盒子打開，依舊精緻如昔的團扇項鍊正在他手上，透過日光燈閃著晶亮的光。鳴人愣神了會，他鬼使神差的將項鍊戴到了脖子上，然而就在同一時間，他的房門忽然被打開，熟悉的面孔映進了眼裡，天空藍的眸子猛的對上那雙黑曜，鳴人張了張嘴，卻忽然發不出聲音。

　　「鳴人……。」佐助站在房門口，鳴人的家並沒有鎖門，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踏進這裡，本來想說點什麼的話語一下子卡在了喉嚨中，佐助的視線慢慢轉移到鳴人手放的位置，對方脖頸處的團扇吊墜倏地迷了他的雙眼。

　　「佐、佐助……你怎麼會過來……？」鳴人慌張的看著站在門邊的黑髮傢伙，佐助盯著他的神情有些愣然，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將項鍊戴上了脖子，不知道為什麼鳴人忽然覺得很窘迫，他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掩，臉上的無措表露無疑。「那個……這個是……。」鳴人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解釋，但他還是斷斷續續的開了口，可出口的話語卻沒有一句是完整的，他漲紅著臉看著佐助朝他的方向走過來，可他的身體卻本能的在往後退，佐助走一步鳴人就退一格，一直到他的背碰到了床頭，而佐助也在他的面前定格不動，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佐……佐助……。」鳴人眨了眨眼睛，他緊緊盯著佐助伸過來的手，將他的吊墜圖案扳回正面，然後又看了眼對方的表情，鳴人看見佐助的唇角似乎是彎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他再次眨巴了下眼，他的喉頭滾動，吞嚥聲在狹小的空間清晰不已。

　　「轉來這裡的時候沒有看見你戴著它，我已為你已經丟掉了。」佐助一邊開口，一邊把玩鳴人掛在脖子上的團扇家徽，自從國三那年送給這傢伙後，這個笨蛋就片刻不離的將項鍊掛在脖子上，甚至在要離開東京的時候也依舊戴著，然而當這傢伙再次戴上這條項鍊的時候，佐助如果說不開心是騙人的。

　　「怎麼可能丟掉……。」鳴人小聲的咕噥了幾句，但這麼近的距離佐助可沒聽漏，他看著鳴人抿著嘴唇漲紅了一張臉，忽然很想發笑，但他還是忍了下來。佐助向後退了身體，與對方保持了大約一公尺的距離，他看著鳴人遲遲不肯將頭抬起來面對他，心裡免不了一陣緊縮，佐助忽然不知道要如何啟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鳴人自己的心情，也害怕對方聽到之後的反應，他了解鳴人，卻又不了解他，這就像鳴人自以為了解佐助，可他其實從沒踏進過他的內心一樣茫然矛盾。

　　佐助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他轉身走向了門口，有點像是逃避的加快腳步想要離開，可他卻在剎那聽見鳴人意外的叫喊。

　　「佐助你要去哪裡？」鳴人仍然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開口叫住對方，但是嘴巴卻比他的思想更快，他看著佐助略微頓住的背影，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於是他撇了撇嘴，簡陋的大腦想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藉口，最後他說。

　　「佐助，留下來……吃午餐吧……？」

　　他們對著桌子面對面的吃著外賣拉麵，麵條被吸吮進嘴裡的聲音在此時大聲的不可思議，他們都沉默，可誰都沒打破這個令人窒息的沉默。鳴人覺得自己最喜歡的一樂拉麵忽然沒有了味道，這樣的寂靜令他壓抑，佐助的默不吭聲更讓他感到緊張。

　　「鳴人。」佐助持著筷子的手忽然放了下來，他漆黑的雙目，直勾勾的盯著眼前忽然頓住的傢伙，佐助只猶豫了一秒，他出口的話卻讓鳴人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睛。

　　「你……再說一次。」鳴人覺得自己的耳朵或許出了點毛病。

　　「我說，我們住一起吧。」這是一句不容許反抗的口氣，佐助直望著他，表情認真的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然而鳴人卻忽然沉默了，他低著頭看著碗中還剩下半碗的拉麵，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這樣突來的問題讓他非常的不知所措。

　　「我……那個……。」鳴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結巴，他猛的抬頭對上佐助的眼睛，那雙墨瞳彷彿暗夜明亮的星空，堅定而毫不容許拒絕，鳴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點頭了，因為他看見對方微微上揚的唇角似乎是在笑，他忽然覺得有點不甘心，忽然覺得自己為什麼總是被佐助牽著鼻子走而豪不自知。

　　「搬去……誰那裡……？」鳴人覺得自己的臉似乎是紅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對於要和佐助一起住的事情感到有些羞窘。

　　「我搬過來吧，等一下就去打包？」佐助開始繼續食用他的拉麵，明明是一個問句他卻連對方的回答都沒有等，只是儘自填飽肚子。

　　鳴人看著對方的樣子微微發起了呆，自己或許是真的太寂寞了吧？不然他怎麼會連一點反抗都沒有？鳴人開始想，到底有多久沒有像在這樣的假日裡和人一起吃飯，朋友也好，親人也罷，鳴人覺得這個家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其他人的氣息了，父母的味道也漸漸被時間沖刷掉，剩下一股淡淡的憂愁和寂寞。一瞬間鳴人很想哭，佐助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他卻又感謝對方這時候的出現。

　　「鳴人……喂，鳴人？」

　　「啊……？」佐助的聲音忽然傳進了耳裡，鳴人忽地感覺到臉頰似乎有一陣溼熱，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的看著眼前的人，佐助在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他的旁邊，那雙擔憂的黑色眼睛更讓他的眼淚停不下來，鳴人急躁的用手擦掉那堆液體，可淚水卻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不停的流淌，湛藍的眸子見對方想要觸碰他，鳴人忽然抵住了佐助要靠過來的身體，他的眼淚又流的更兇了。

　　「混蛋佐助你不要過來！」鳴人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一手抵擋佐助的靠近，「佐助你先回去吧……。」鳴人覺得自己實在非常的丟臉，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哭泣的意義是什麼，可是他就是他媽的非常想哭，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他想要停下來可是卻無法如願，淚水只是越流越兇，他幾乎看不清佐助的表情。

　　「……你這個白痴。」佐助低咒了一聲，使力將那個哭花臉的金髮笨蛋揣進了懷裡，「你真的是個笨蛋吊車尾。」

　　「你才是超級大混蛋！都是你的錯！全部……全部都是你的錯！」鳴人忽然生氣的對著對方大聲咆哮起來，可是他卻沒有掙扎佐助的懷抱，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對方的後背，佐助那深藍色的襯衫一下子就出現了深淺不一的皺折。

　　「笨蛋，我不會走的。」佐助的雙臂再度收緊，鳴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最後一顆眼淚終於滾出了眼角。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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