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鳴】A meter distances - [佐鳴]A meter distances(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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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尺距離

　　「那滴落下來的是什麼？」

　　「你的眼淚。」

　　漩渦鳴人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幕幕血光飛濺的場景。

　　那天是星期天，因為爸爸難得的連假，全家決定好好的放肆玩一玩，學校方面也請了假，決定的地點則是離家不遠的一座小山上的民宿。

　　鳴人記得那天的天空有些陰霾，甚至下起了一點點小雨，駛進山中的轎車隱歿在山嵐中，他本能的覺得不安，可如果連父母都沒有反應，他這個做小孩的自然無法多說什麼，或許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而已，但是僅僅只是這一瞬間的假想，卻讓他後悔當初為什麼不阻止父親將車開進山裡。

　　因為濃霧的阻礙，一輛從山上行駛下來的休旅車跑錯了線道，速度又急又快的狠狠迎面撞了上來，小小的轎車在受不了衝擊的狀況下，一下子被撞出了圍欄，鳴人聽見了母親的尖叫，但是父親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車頭已經在那個撞擊下直接被壓扁，他眼角餘光看見了爸爸被卡在了前座動彈不得，緊接著下一秒，車身開始沿著山坡不斷翻滾起來，前面早已扁掉的車頭直接迎向山壁，惡狠狠的撞出了一個直角，原本還在掙扎的父親倏地沒了動靜。

　　然而鳴人還來不及大叫，擋風玻璃忽然被巨大的樹木撞破，母親原本的尖叫忽地戛然而止，鳴人驚懼的將視線放了過去，只看見巨大的玻璃片直接刺穿了母親脆弱的胸膛，飛濺的鮮血灑在他慘白的臉上，鳴人一瞬間傻了，他的腦袋剎那間空白一片，他的眼淚混雜著父母的鮮血一起流淌，他努力的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希望這只是一場可怕的惡夢。

　　車身還在不停的翻滾，鳴人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昏迷的邊緣，在這過程中他的頭撞上了玻璃窗流下了鮮血，可他還是不斷的抱住自己的頭，他還不想死，至少他不能死在這個地方。瘦弱的肩膀不住的顫抖，鳴人的眼淚無法遏止，最後車子被一根挺直的巨木抵制住了，漫長的翻滾終於停了下來，可他的眼淚卻停不下來，他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他湛藍的眸子早已盈滿了水霧，他的視線映滿的是父母的慘死，原本開開心心的旅遊一瞬間葬送了他的家庭他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鳴人最後還是尖叫了出聲，他的頭腦裝不下任何東西，他的眼淚在狂飆，最後終究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鳴人醒來的時候在醫院裡，他的頭被紗布包了一層又一層，他的眼神呆滯，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狀況是怎麼樣，他的旁邊站著的是醫生，另一邊則是自己在大阪結交的幾個好朋友，他們個個面有難色，鳴人一瞬間了解了這件意外不是作夢，也讓他知道原來自己在一夕之間失去了父母，從此以後這個家將沒有母親寵溺的漫罵聲，和父親和藹的微笑，什麼都沒有。

　　「鳴人……那個……你的父母……。」站在一旁綁著沖天辮的少年皺了皺眉後，還是覺得有必要將話說清楚，但是躺在床上的金髮少年卻輕輕勾了微笑，那個微笑沒有絲毫的生氣，有的只有悲傷和無奈。

　　他說。

　　「我都知道了。」

　　是的，他都知道了，他失去了他最為重要的家的羈絆，從今天開始，他將學習獨立，然而面對這樣大的打擊，鳴人發現自己只是很難過，卻不是無法接受，沒錯，一開始他是無法接受，或許潛意識裡他對這樣的消息是惶恐的，但是他卻無法好好表達出他的惶恐；他或許埋怨，可卻無法宣洩自己的埋怨，鳴人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他的眼睛再次模糊起來，可他的耳朵卻彷彿聽見了在東京的那個人的聲音，每一次，只要他留下眼淚的時候，那個人就會安靜的陪他坐著，他寬闊的肩膀是他唯一的依靠。

　　鳴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起了佐助，他忽然非常非常的想念他，或許已經習慣了，儘管已經過了五個月，他還是習慣佐助在身邊的感覺。

　　最後，他的眼淚終於順著臉頰滑落，沾濕了床單。

　　鳴人在出院後是三天前的事情，他看見了那個在書桌上，被他忘記帶走的手機。他伸手拿起機身，看見了屏幕上滿滿的簡訊訊息，和多達五十幾通的未接來電，全都是屬於那個人的名字，他靜靜的看完了全部的簡訊，只感覺有些鼻酸，但是最後他卻只回打了一通電話給佐助，可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佐助，那個人是佐助的哥哥──鼬。

　　不知道為什麼鳴人忽然鬆了口氣，因為要是真的聽到佐助的聲音，他想他是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大哭出來，然而鳴人在電話裡只有簡單的交代說，他的父母過世了，可能以後會很忙，而且大概以後電話也會很少聯絡了，因為不想搬離父母一起住過的房子，所以可能會打工，內容非常簡潔扼要，就像是要撇清關係一樣，只不過最後一句話鳴人猶豫了很久。

　　「你還有什麼要對佐助說的嗎？」佐助的哥哥聲音很平靜，鳴人在電話裡支支吾吾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說出口。

　　「請你幫我告訴佐助……我很想他。」

　　然後他聽見對方沉默了一下，最後只回答一個好字，接著電話宣告了終止。鳴人想，這樣或許就夠了，他應該要學會脫離佐助，現在這個家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不能什麼事情都想到佐助，這樣只會更加的徒增他的感傷和軟弱，是時候也該讓自己獨立一點了。

　　「或許我應該和你說再見了？」鳴人坐在房間裡，他抬起頭只看見白茫茫的天花板，接著他扯了扯嘴角，微張的嘴卻喃唸著那個人的名字。

　　──佐助。

　　「我要到大阪去。」

　　時間是晚上八點，正是一家人難得合諧吃飯的時間，佐助放下了筷子，出口的話卻讓父母一下子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唯讀他的哥哥，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似的繼續自己的晚餐。

　　「誰准許你可以這麼做的？」父親嚴厲的聲音帶著憤怒，他漆黑的瞳孔倒映著自家兒子那認真的黑瞳，那深遂到不見底的烏黑卻讓他自己微微的退卻。「你要是敢這麼做就不要回來了！」

　　「富嶽……。」對於自己的丈夫所出口的偏激語言，佐助的母親連忙打了圓場，「佐助，你為什麼想去大阪？」母親同樣黝黑的眸子是滿滿的憂愁和疑惑，她見兒子沉默的樣子，卻微微蹙起了眉，接著她有些遲疑的推測道，「因為……鳴人嗎？」

　　然而聞言的佐助，那雙黑曜般的眼睛裡明顯出現了波瀾，他略微猶豫了一下，接著只是輕點了下頭，但這舉動卻讓父親勃然大怒。

　　「你真喜歡那個漩渦鳴人！？」是〝真的喜歡啊〞而不是〝喜歡嗎〞的問句，佐助猜想父親八成也對他和鳴人的曖昧有所察覺，可卻沒有點破。

　　然而面對父親的直言佐助卻壓根不意外，「我就知道早一開始，就不該讓你們兩個有更多的接觸！」佐助沒有說話，他默默的聽著父親不斷的咆哮，和母親輕微的嘆息，其實他也知道，母親早就已經察覺到他對鳴人的特別之處，但是卻從來沒有阻止過，可雖然佐助知道自己喜歡鳴人，卻否認了自己是同性戀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對除了鳴人以外的男性，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

　　「我承認我喜歡他，但是我只喜歡他。」佐助的聲音很平淡，他的話說的很明白，言下之意就是不是鳴人他不要，他寧可一輩子都孤身一人，也不願其他人佔領那個人所屬的位置，非常自虐，卻也非常自我滿足。

　　對於佐助的執著，母親卻是欲言又止，縱使早一開始就知道會演變成這樣，但他沒想過佐助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決定這樣的事情。「但是佐助，高三是關鍵……。」

　　「這點母親不用擔心，在大阪我也一定會考回來東大的。」佐助微微低頭，算是應承了自己的承諾，但是父親似乎並不想這麼放棄，要知道，宇智波財團要是傳出了，自己的兒子居然是同性戀的事實，可是社會上的一大笑話，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可能讓產品的銷售量大大的減低，是有損宇智波企業的，但就在父親準備說話的下一秒，一直保持緘默的鼬卻開口了。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如果你能做到最好。」鼬將筷子放了下來，他的碗早以淨空，從頭到尾的他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出口的話像是在述說一件簡單的事情。其實鼬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的弟弟，他接到了鳴人得電話，他沒有告訴佐助說鳴人其實很想他。

　　「鳴人的父母過世了。」鼬忽然這樣開口。「因為車禍。」

　　「你怎麼知道？」這樣的消息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口氣，佐助忽略了母親那瞠大的雙眼，和父親為皺的眉頭，他只疑惑為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自己的哥哥卻知道。

　　「不過就是小道消息。」鼬明顯的不想透露什麼，但是他的視線卻直直的放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出口的話語有不容許反抗的意思在，「你現在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到大阪去。」

　　佐助抬頭對上了自家兄長的眼，他忽然覺得兄弟或許就是像這樣子照應的，又或者，哥哥早已看不慣父親總是一意孤行的作法了。

　　「我早已幫你辦理好了一切。」

　　鼬開了口，那是一句關鍵，父親驀然住了嘴。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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