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臨四界－冰釋【宇凜X祈默篇(下)】 - 第二章－次扉(下)

示申島北方，一座巨大的白色神殿。

雖然島上的神殿一向是以肅穆莊重，且皆以豪華氣派為主要，儘管每一座的風格不盡相同，但基本上都是朝著這個大方向去建造的。

但地理位置處於最上方的這座神殿，與島上其他的神殿相較，可說是小巫見大巫，其規模及氣派程度島上無可與之比擬者，可以諭為引領所有眾神殿之首。

事實上，就有如其主人在島上的定位一樣。

殿內占地最廣的中心建築物裡，其中一間刻意挑高到兩層樓的輝煌大廳，有一張巨大的座椅聳立著。

不，與其說是椅子倒不如說是一株最上方呈圓形凹狀的樹幹，裡面大得可以容納數人，莖幹曲折地佇立在擺飾精緻典雅的室內，更顯得突兀而引人注目。

圓盤的兩旁，兩個黑衣小孩穩穩地站在幾乎沒有立足點的旁生樹枝上。

而圓心處，擺放了一張不算小的茶几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布料昂貴的枕頭與巾毯，一名穿著簡便的白衣女子慵懶地靠著躺臥其中，任其一頭銀絲流洩在一旁。

「聽說，諾可羅又預見災厄了，這次的對象是剛上任沒多久的雷神宇凜。」白如幽魂一般的身影輕輕地吐出這幾句話，淡然卻悅耳的音色如絲絲輕煙般消散在大氣裡，她問著坐在另一邊髮色淡金的男子，「你覺得呢，凱勒。」

「除了芷亞大人的事，其他的我皆不在乎。」對方面無表情地答覆。

「嗯～但我在乎的是災厄本身有多巨大的影響。」微斂著僅露出來的右眼，女子似乎在旁算什麼，「弗禁、慕寧，你們說呢？」

「雷神大人接下來就要下島了，再回來也是一個月的事了，至少能確定這期間示申島受到的影響應該不大。」弗禁答道。

「同意。」另一端與他面貌、穿著相似，帶著羽毛裝飾渾身漆黑的小女孩接著道。

「嗯，說的沒錯，大約可以推測出災厄發生的地點會在雷神州，不過這次的事我不打算插手，端看我們的雷神大人要怎麼去應對了。」她愉快地道，完全看不出是在討論一件嚴肅事的表情。

「主人，關於地獄女神，就這樣放任她真的好嗎？」慕寧問道。

「關於這件事我之前就給她個小懲罰了，即使目前看起來沒有造成什麼不良後果，而災劫之眼依舊存有預知的能力，但任意妄為的後果，終究是必須付出些小代價的。」她的手指順著滑順的布匹，在上頭隨意描繪著。

忽然她接著道，「不管是人或神裔，甚至是神，心中都存有矛盾，災劫之眼便是其一，既希望他可以預見災難進而避免，卻又對他的存在深惡痛絕，視之為禍端的源頭。」

指頭的動作嘎然停止，芷亞輕笑一聲說，「真是可笑。」

「主人說的是。」慕寧應和。

「總之，」換了一個姿勢躺臥，芷亞說道，「弗禁，你就去跟著雷神宇凜吧，我倒是很好奇他會怎麼做。」

「是。」枝椏上的男孩向前一躍，瞬間幻化成烏鴉，呀呀地叫了一聲之後，振翅飛了出去。

「對了，凱勒你已經在這留了三天了吧，不回去神殿一趟嗎？」微歪著頭，問向眼前始終木訥的男子。

「規定上並沒有明說要多久回神殿一次。」看向芷亞，專注的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唔，也是。」她還是笑得很開心，「那就繼續留著吧，什麼時候想回去都沒關係，別怠慢公事就好。」

「嗯。」

「既然現在沒什麼事的話，閒著也無聊，不如來下棋吧。」素白的手一揮，眼前的茶几上竟然出現了棋盤與棋子，加深了幾分笑意說道，「請風神賞個光吧。」

「屬下遵命。」他站起了身，正坐至茶几前，「您先請吧。」

「那就開始囉。」

她拾起了棋子，朝棋盤中心一放。

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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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明亮的月娘探出了頭，夜色悄然降臨。

趁著閒暇時間，宇凜難得來到神殿裡一間位在比較偏壁角落的書房。

房內的擺設的家具要不是有侍女定期清掃，堆積的灰塵絕對是厚得嚇死人。

神殿好歸好，房間也很多，但是重點就是實際用上的真的沒幾個，這讓他有種雷神殿其實是座大型蚊子養殖場的錯覺。

拉開書桌抽屜，他從裡面拿出了一個上頭雕工細膩的精緻盒子，裝飾的花紋大多是一些看不懂的奇妙文字，還有幾隻栩栩如生的鳥遍佈在盒子的四角，彷彿牠們下一秒真的會展翅飛出一樣。

掀開頂蓋之後，映入眼簾地是一個與盒子非常相稱的匕首。

金製的刀柄最上端鑲了一顆透著深紫色光芒的無瑕寶珠，顏色晶透，雖然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但光是看色澤就知道不是凡品。

黑得發亮的刀鞘上頭有銀色的流絲刻畫著，勾勒出與盒子相似的圖文，而其中最特別的，大概就是最下方有一隻鳥張著巨大的羽翼，貌如誇耀又似威嚇，牠擁有五根長長的尾羽，瀟灑地拖曳在身後。

除此之外，刀上還貼了一張以暗紅色字體書寫的咒符，使得這把匕首整體隱約透出一種違和的詭譎氣息，有如正警告請勿隨意觸摸一樣。

看著盒中之物，宇凜不自覺地想起當初發現這個東西的情況。

這間書房，在他住進來之後只來過一次。

會來的原因只是剛好因為他正在摸索神殿內的密道，無意中走入。

神祇都有個通病，就是很喜歡裝神祕，把一些有的沒的不想讓人看見的私人小祕密，偷偷藏在諸如此類的隱蔽空間裡。

而這個房間內，就有一個藏的很隱密的密道，當初也是找了很久才意外發現的。

密道本身到是不重要，讓他更為在意的是裡面發現的東西。

──一個積滿灰塵卻意外精緻的盒子。

那時，照裡面陳舊的擺設和閉塞的空氣看來，似乎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沒有人進去過了。

而盒子就放在非常顯目的地方，要人不注意都難。

但是礙於那時諸事纏身，把它拿出密室之後，遲遲一直沒有時間來研究。

直到今天。

「這把匕首怎麼看都不像是神界之人鍛造的，應該是哪一代雷神遺留下來沒帶走的東西吧.......不過既然主人已亡，那就由我代為收下吧，哈。」

對於眼前充滿神秘氣息的兵器感到好奇，宇凜當下一絲想法閃過，沒半點猶豫地順手就把符咒撕下。

結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原本還期待會有什麼鬼魂一邊散發著強大的黑暗氣息一邊從刀裡面衝出，當場把房間炸一洞之類的，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切，原來也沒什麼。」碎念了一句後，他抽出刀身看了一眼，散著微微銀茫的刀刃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

「雖然匕首不是我喜歡用的武器類型，不過還是雖身帶著以防萬一好了。」話畢，他將刀收回去鞘中，準備收拾一下即離開房間。

就在這剎那，匕首忽然無預警地劇烈震動了起來。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宇凜，手一鬆，刀驟然掉落，落地時還發出了一聲脆響。

下一秒，一大片白煙從刀身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出，占據整個室內，瞬時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咳咳，這什麼！？」一時吸入過多煙霧，有點呼吸困難的宇凜，揮舞著手想撥開這詭異的白煙。

不一會兒，白色霧氣如被抽走一般，開始緩緩消散。

雖然還未完全退去，但能見度已經恢復了許多。

宇凜朝地上發出這片詭異霧氣的始作俑者望去。

匕首還是靜靜地躺在地上，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撿起刀端詳了一下，宇凜正感奇怪之時......

後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影。

「經過這麼漫長的時光，怎麼，終於有事求我了嗎？震于。」

少年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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