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冰漾-如果說，有一天 - [特傳冰漾]如果說，有一天 <十四>

　　拜託，不要再讓他看不到對方。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eennQnm5
　　他願意天天祈禱，只要學長可以一直在，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他已經受夠等待，受夠悲傷，受夠不再是自己的自己。

　　他曾經以為的銀髮死神又再次在他面前倒下，強大的背影，他一直以來堅信不會倒下的人，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

　　「學長學長學、長——」撲向對方，緊張地想要幫對方查看身體，滿臉的眼淚。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VhWvXLzV
　　腦子鬧哄哄一片，全部都是扭曲的景象混亂的雜音，他注意到學長的身上有不少傷口，緊張得不知道該做什麼的他，只能掉著眼淚為對方治療。

　　——他感到強烈的無力感。

　　他不了解那根黑針對學長有什麼影響，學長看起來很痛苦，手緊緊掐著自己的前領像是忍受什麼。

　　他痛恨自己只能無力地治療其他傷口。

　　「學長，怎麼了？拜託、告訴我——」不要再默默忍受疼痛，就像忍受千年來的寂寞。

　　慌亂地看著對方，心底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子一片慌亂。

　　「我、我去找輔長，輔長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想要起身打破陣眼，手腕卻被一個力道拉住，溫熱的掌心，他轉過頭，望進一片血色的汪洋。

　　冰炎看著對方，眉頭皺緊像忍受巨大的疼痛，儘管焦急地想要跟自己不停掉眼淚的小學弟報平安，但他最後還是只能拉住對方，不讓他離去。

　　腦子一片混亂，各個記憶從腦海深處不斷湧上，滿滿的，都是褚。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bPGvQfko
　　——那是，被他遺忘的記憶。

　　微笑也好、哭泣也罷，對方的倔強容忍無奈歡欣喜悅委屈疼痛，每個每個記憶都是如此珍貴到讓他不捨。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gWYDNSv4
　　——所以，他願意忍受千年來的寂寞。

　　第一次見面，在玻璃門前看著對方無奈的笑容；接下來，在車站，對方傻傻地寫著遺書，腦殘成一攤的思緒，卻傻傻地稱讚他一頭銀髮。學院祭、紅白對抗，他小學弟逐漸地成長，也逐漸地成熟，他對那孩子的心思，也漸漸不一樣。

　　開始，喜歡起他那有點蠢的笑容。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L7hvvIen
　　很可愛、很可愛。

　　為什麼有一個人可以如此憐愛到不想放手。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wTinFlMP
　　他像是找到玫瑰的小王子，無論在何處，腦海裡總有一個身影、一抹微笑。

　　他想為他擋去有些艱澀的未來，即使知道對方的未來不會有自己……所以，他的小學弟必須成長，直到堅強到可以獨自面對他的未來，就算沒有人站在他身邊。

　　其實，他很想。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2F9B3WIL
　　可是恐怕無法陪伴他那麼久，凡斯的詛咒，他父親友人的誤會，在他身體裡血液滋長。

　　所以在他冰川上訣別，伴隨最後一聲，滿滿的私心。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NtEzO7N3
　　他以口型告知孩子自己的真名。

　　沉睡，又甦醒。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Lyd9cStr
　　褚還是一樣腦殘，讓他不知該哭該笑。

　　於是解除詛咒的靈魂開始有了私慾——他希望可以擁有孩子的一輩子。

　　赴任務的前夜，孩子腦海裡的想法他都聽光了，心裡惡質地故意忘記提醒，他的早已明白。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qjPUpKC0
　　孩子的喜歡，那過於純粹而直接的愛情。

　　很喜歡很喜歡。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wQh5FgRz
　　孩子是他的。

　　無殿捎來的信使，卻讓他深深地無力，他昏迷，再次醒來卻是千年以前——他無法想像，褚等不到他的表情。

　　無法，因為不敢。

　　他開始漫長的等待，恐懼遺忘只好不斷地訴說，腦海的微笑不斷被流逝的時光磨損，他只好不斷想念。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YpJegh3D
　　……絕對無法忘記。

　　「我……、沒事。」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RCmexuxp
　　他都想起來了，褚。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VPLvJpTf
　　不要再露出這個表情，雖然就是這個表情讓他無法安心地赴往安息之地。

　　「學長，讓我看看好嗎？我已經是藍袍了！」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LqSMauay
　　墨色的眼睛裡閃閃淚光，孩子就算無比顫抖，卻也執著地堅持。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7s9h99VY
　　讓他捨不得放開視線啊，無論何時。

　　孩子跪在他面前固執地要為他查看，他只能沉默地看著對方，任憑冷汗滑下他的額際。腦子裡接受的記憶畢竟太過龐大，原本該讓疼痛不堪的頭顱休息，他卻執意盯著小妖師的臉龐看。

　　焦急的訊息從墨黑如夜的眼眸傳達出，他深愛的男孩看著他，那個被他遺忘卻固執地守在他身邊的男孩。或許有些逃避，但祝福卻未曾少過。

　　孩子的祝福一如從前一般純粹且溫柔。

　　顫抖的手小心地打開他的衣領，他默許男孩碰觸他，只是鮮紅的眼睛凝在對方身上無法移開。

　　滿腔的想念，他該如何訴說？

　　他已恢復記憶，也保留遺忘記憶之時的記憶。

　　心是這樣溫柔而難受地疼起，為了等待他已久又拼命追上來的學弟。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U9839XI0
　　他的褚。

　　「學長，這、這是……咦？」

　　解開釦子露出美好曲線的頸子及些微胸膛，褚冥漾並沒有看到詭異的傷口或其他，但是靜靜躺在學長胸前項鍊卻吸引他的注意，他記得這裡原本是躺著他送給學長的狗牌項鍊，可是，眼前的卻是一個水滴狀形狀的晶石，散發著水藍色的的光芒。

　　學長，把狗牌換掉了嗎？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g0GNssss
　　腦海裡閃過這句話，心卻微微地鬱悶起來。

　　「是同一條。」

　　耳邊感受到溼潤的吐息，耳垂無法抑制地紅了起來，他不解地看著學長，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已經靠在他的身上。

　　那雙深紅的眼睛一直看著他，艷紅而深邃，比起原先似乎多了些他不明白的複雜。

　　「學、長？」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5ZJ3Z6ui
　　他低聲道，聲音淡而輕，像呢喃。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Zak1TRAE
　　他迷失在對方的眼瞳裡，心裡顫抖了起來……那雙眼睛，變得意外熟悉。

　　明明該為對方進行更仔細的檢查，他卻只能癡癡地看著對方，不能自己。

　　——學長，好像不太一樣了……

　　「一樣的。」低沉如提琴般悅耳的聲音流入他的耳朵，他只能呆傻地任憑學長的臉靠近自己，學長看著他，最後露出一抹微笑……有些邪魅的那種。

　　——學長你壞掉了嗎？！

　　那抹笑容熟悉得一點都不像失憶的學長。

　　「痛！」

　　耳朵一疼，他的耳垂被學長咬了，然後是被懲罰似的咬嚙舔舐。

　　「……哼……跟你送給我的是同一條，只不過，這可不是狗牌。」

　　「學學學、學長！！」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l0RAfHE8
　　不要咬他！！他不是食物！！

　　「壞掉？嗯？」哼聲輕輕地響在他的耳邊，又一陣舔舐。

　　學學學長！！對不起是他說錯了啦！！

　　「嗚……」

　　不要舔他啦！好癢！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hWFdGv40
　　學長你一定是壞掉了啦！！變臉人到底幹了甚麼！！

　　「嘖！」男人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手卻牢牢地摟著黑髮妖師的腰。

　　「『Artemis的眼淚』想不到這東西竟然被你給找到了。」懶懶地解釋，冰炎已經坐在地上緊緊摟著褚冥漾。

　　「咦？」那誰？這東西看起來像女用飾……痛！對不起學長，他口誤了！！

　　冰炎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懲罰似地捏了褚冥漾的腰一下。他已經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巴褚了，只是千年過去之後，他竟然還可以聽到對方的腦殘，他竟然會因此覺得愉快，真見鬼了……

　　算了，之後再跟他算帳。

　　「Artemis是希臘的月亮女神，相傳她為了留住暗戀的男人——Endymion，請宙斯讓這個凡人長生不死，宙斯答應卻以對方永遠的沉睡作為交換。但留住戀人的Artemis之後卻後悔了，因為對方永遠在夢裡無法與她相愛，因此為長眠不醒的戀人留下懊悔的眼淚。……我想，它大概受到了變態的攻擊而恢復他最原始的狀態。」

　　輕描淡寫的解釋，他並沒有說出更多。

　　譬如，他的記憶讓這條項鍊產生回應，譬如，他對褚的想念與褚的祝福，讓這條項鍊與他的記憶撐起一道關係，讓他因詛咒而遺忘時卻得以保留他的記憶。

　　項鍊為了保護他的記憶而產生結界，因此他醒了卻無法要回他的記憶，直到安地爾死人臉的攻擊打破，屬於他的記憶迫不及待的回到他的身上。

　　他因為許多突如其來影像一一湧上腦子……因頭暈跪倒，這麼蠢的事他是絕對不會跟褚講的。

　　「學長……現在可以放開我嗎？」

　　有點尷尬地扭扭身，手卻一直下意識抓著對方的衣服不放。

　　「不要。」完全慵懶至極無視對方的意見，直把對方當抱枕抱著。

　　「咦？？」

　　老大，就算你在他耳邊講話很性感又犯規，但是，為什麼？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突然任性起來的學長，對方該不會又出了什麼問題？等等出陣法一定要帶學長去醫療班檢查！！

　　天知道又怎麼了，學長失憶醫療班就夠頭痛了，現在又變成這樣？！——雖然他有種恐怖的熟悉感……

　　「……褚，你是一天不腦殘不行嗎？欠人種？」某個惡鬼黑袍冷地的說，散發的冷氣讓褚冥漾下意識更靠了過去。

　　那學長是要怎樣？他真的很不習慣被抱著耶！

　　「……以後就會習慣了。褚，我很久以前出任務前，你說過要跟我說的事，我現在要聽。」

　　下一秒，墨色的眼睛張得老大地看著對方認真的紅色眼眸，一個他不敢妄想的念頭閃過褚冥漾的腦。

　　「褚，我都想起來了。」冰炎一字一字地說，感覺到懷裡孩子越發地顫抖，他更加摟緊褚的身子。

　　「你說過要告訴我一件事，我答應過你等我回來會聽你說。」

　　溫柔地擦去孩子的淚水，他難得溫聲說道。孩子睜大眼睛不想要讓淚水流下來，他直直地鎖住對方的眼睛，那雙不可思議的眼睛，依舊是他最深愛的黑色，此時此刻呈現如此迷濛景象，讓他忍不住親吻他深愛的眼瞳。

　　「學、學長，你……」

　　「我回來了。」

　　一遍一遍地親吻，他耐著性子吻去對方的淚水，口裡鹹澀味道，卻也無比甘甜。

　　「我、你……我好想你……」褚冥漾無法忍耐地哭了起來，學長是怎麼恢復記憶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管了，他只知道這個專注看著他的學長、溫柔地吻著他的學長，是他一直一直等待，並且深深喜歡的學長，是記憶完整、不是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學長，是記得他和他的約定的學長！

　　他終於不需要再等待了。

　　「……我喜歡你……學長……我、……」

　　好想好想，好喜歡好喜歡，他早就想告訴學長，但是對方卻消失了。

　　「我也是，褚。」

　　吻漸漸地往下，在孩子哭喊出心意的同時，他吻去了其他多餘的話語。

　　他終於等到他等待千年的話。

　　深深的吻、狠狠的吻，他等待太久的吻，他吻著褚，吻著他的學弟——他終於可以擁抱對方，而不是在黑夜下想念這個孩子。

　　……他深深愛的男孩。

　　「……褚……」

　　緊緊地擁抱彼此不願放開，他們不停地擁吻，無法停息。

　　千年之後，他終於等到了對方。

　　千年之後，他終於與對方相愛。

　　「學長，如果有一天，換我忘了你，你會怎麼辦？」孩子輕輕笑著說。

　　「你有兩個選擇，不是被我巴到想起，就是被我做到想起來。」

　　「咦！？」

　　「有意見？」

　　「——沒沒沒有！！」

　　他們牽起對方的手，在千年之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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