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冰漾-如果說，有一天 - [特傳冰漾]如果說，有一天 <十二>

　　褚冥漾笑不出來。

　　他想了很多、假設了很多種情況，可是沒有任何一種情境能讓他這樣無措。他以為只要笑著迎接對方，努力不要腦殘讓對方動怒，努力鼓起勇氣告訴對方很久很久以前要告訴他的話，然後，繼續和他的學長在這個時空下，呼吸一樣的空氣。

　　可是，他從沒有想過，遺忘兩個字足以讓他的信仰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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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刻，他無法聽見無法看見他身邊的所有。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iqIDp8Ol
　　有那一霎那，一直引領的的光芒就這樣消失。

　　他以為小說上寫的總是過於誇大，被等待的人總是意外遺忘等待的人，然後等待的人總會心死崩潰、甚至瘋狂。癡癡地等待換來芭樂劇的悲傷，連續劇都這麼演，也騙了不少阿嬤老媽那些年紀的家庭主婦的眼淚。他果然逃不出當衰人的命運，超級肥皂劇就這樣給他遇到，他很想笑，可是連個苦笑都擠不出來，腦子昏昏地想要問自己，為什麼在這個當下……

　　好像、無法繼續一直以來的……堅強了。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gEvyIgXp
　　－－從沒想過，他的世界可以崩裂如此徹底。

　　……就像一盤散沙。

　　事情總是如此突然，如果要說甚麼可以代表他的一句話，大概就是－－他的世界崩潰了。

　　學長，他總是望著的背影，曾幾何時成為構築他世界的支柱之一。

　　……果然，學長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我是你的學弟。」

　　褚冥漾不知道此時的表情是怎樣，大概很醜吧？那種硬擠臉上肌肉，卻無法控制而歪七扭八的樣子樣。

　　……學長大概會嚇到吧？

　　「甚麼名字？」

　　幾天盯著的熟悉臉龐就這樣看著他，眉間有深深的凹痕，他想伸手幫對方抹平，可是手被對方抓住動彈不得，更何況，想到自己就是他皺眉皺到可以夾死蒼蠅的罪魁禍首，身體整個就軟軟地無力起來。

　　「褚、冥漾，學長你都叫我褚。」狠狠地眨眨眼睛，不是要裝可愛，又不是女生，只是不這樣好像就會不小心掉出眼淚……去去去，他才沒有哭！

　　「……褚？」

　　「嗯。」點點頭，最後乾脆低下頭不打算抬起來了，他不想讓學長看到自己那麼遜的樣子，又不是生離死別，哭甚麼哭，學長一定會覺得很奇怪。

　　「……」

　　冰炎沒有說話，只是複雜地望著眼前低著頭的男孩，對方的樣子讓他莫名的難受，而且－－

　　「你……－－」剛想開口說麼麼就被突如其來的大喊打斷。

　　「喔喔！親愛的亞你終於醒來了啊～」

　　耳熟的變態的聲音，配上噁心表情的飛撲，冰炎想也不想放開懷裡的男孩，起身一腳踹開一直狂冒小花的提爾。

　　「找死。」

　　太陽穴上顫動著青色的青筋，用著極度厭惡的目光盯著自己房間牆壁上被鑿出的一個人形。

　　「記得要賠償。」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學學學長，這明明就是你自己做的啊－－

　　「還有你，褚，不要給我一直腦殘！！」

　　想也不想一拳巴下在自己床上待著，自稱是自己學弟的男孩，才剛醒沒多久，但是從方才捶人的熟悉手感……他大概知道自己的記憶出了點問題。

　　他遺失的某些記憶，而且，可能很重要。

　　學長你一定是惡魔啊啊啊！！為什麼過了那麼久又忘了他還可以打得那麼順手啊啊啊！！

　　「就跟你說不要腦殘！！再這樣在我腦裡尖叫我就種了你！！」一腳將摸著頭的男孩踹下床，剛醒沒多久，頭還很痛又被那甚麼褚的尖叫給弄得痛了－－而且，見鬼的熟悉！！

　　該死的，為什麼會遺忘，為什麼心裡會有名為喜悅的情緒，又為什麼有種安心的感覺……

　　那個該死在自己腦裡不斷腦殘不斷尖叫又不斷哭泣的男孩到底是自己的甚麼人，這種忘了甚麼的感覺，真是、讓他超級不爽！！

　　「為為為什麼學長你可以聽到我在想甚麼啊啊啊！！」這是竊聽啊！！學長為什麼還可以聽到啊！！他的人權不管之前和之後都被嚴重侵犯了啦！！

　　「哼！」

　　學長拜託你解釋一下啦！！這樣被聽光光的感覺超級尷尬的！！

　　「因為我是黑袍。」

　　去你的黑袍！你不當黑袍很久了好不好！！

　　「……冰炎學弟你不要太欺負學弟了。」笑得一臉燦爛的阿斯利安走了進來，順手將卡在牆壁上的扁型鳳凰族人士拔了出來丟在一旁。

　　「……阿利。」冰炎點了點頭，瞇著眼看著一個個走進來的人，除了一些他連見也沒見過的醫療人員外，大部份的人他都記得。

　　那為什麼，會獨獨遺忘據說是自己學弟的笨蛋呢？

　　「亞殿下，你看起來還不錯？身體沒問題吧？」琳婗西娜雅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鬆了一口氣，除了提爾那小子愚蠢樣子讓她想再次教育外，眼前這個主角看起來沒甚麼問題。

　　「有，」出乎意料的回答，「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冰炎轉過身，手指著被阿利扶起的黑髮孩子說，「……我不記得他。」他沒有漏看孩子的身體在他出口的那一刻僵直。

　　然後，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他看到所有人抽了一口氣。

　　＊

　　混血精靈老大不爽地盯著原本有門的牆壁。

　　被自家堂弟以一句徹底檢查丟回學院的他已經不爽了，沒想到回來以後發現那個學弟竟然住在黑館又住在他隔壁，不過好奇地問了他一句為何住在黑館就跑不見人影－－這也罷，他發現他們房間中間有一扇門可以互通對方的房間，聽說他是被自己代導的，也算情有可原，雖然不知道自己何時那麼細心，竟然會幫助一個學弟到這種地步。

　　反正這可以方便他找對方問問題－－關於自己的記憶。

　　可是那個傢伙既然在自己發現房內有一隻不明的兔子的時候，立刻搶回兔子，向賽塔請求將門拆掉！

　　他有這麼恐怖嗎？不過就是問他問題而已，幹嘛一臉難受像是遇到鬼一臉慘白？

　　……有夠不爽。

　　某黑袍非常悶，非常不爽，非常想砍人。

　　第一次被人無視得那麼嚴重，而那個在他醒來腦子裡不斷腦殘的小學弟在他回來之後根本就看不到半點人影。

　　－－很好、非常好，在躲他？

　　重回黑袍行列的某惡鬼狠狠地露出一星期沒睡的撒旦笑容。

　　「冰炎，你好了嗎？」

　　接過在他生悶氣時就不斷響的手機，耳邊傳來搭擋熟悉的聲音……心情更糟。

　　在他回來後，當黑館還有以前搭擋知道自己忘了那個小學弟以後，似乎所有人都卯起來跟他作對，幫助褚躲避他。

　　套句某女惡魔說的，這是他欠小學弟的，小學弟很脆弱，最近還是少見為妙－－

　　　連在回來學院的那一個半月的路途，醫療班總是有千萬種的理由將他和褚隔得老遠，而且連一句話都說不到。

　　他卻總是可以感受到一道有點哀傷的視線望著他，可是在轉過頭追尋的下一秒又找不到那道視線。

　　可是他無比確定那是褚的視線。

　　因為所有人裡，他偏偏忘了自己代導的學弟。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只要跟褚有關的記憶都變成模糊不清，而跟褚本人相關的連一個渣都沒有留下，他只能從無比陌生的熟悉感去確定對方與自己的關係。

　　……比所認知的都重要多。

　　「好了，夏碎。」

　　起身，翻過窗跳了下去，臨走前忘了原本放置門的位置。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OVw7ROd2
　　他知道有人默默抵在牆上祈禱，祝福他一切順利。

　　……如果不是自己還聽得到隔壁的人腦子裡的想法，他或許早就把人抓過來拷問了。

　　……笨蛋……忘了他聽得到他在想甚麼嗎？

　　「學長，以褚冥漾之名祝福你，任務平安。」

　　可是為什麼卻那麼可愛得不想放手呢？

　　明明，只是代導學弟而已。

　　＊

　　在他醒來後，他總是作夢。

　　像是延續千年以來的空白。

　　夢裡，有個男孩露出羞澀的笑容，告訴他等他任務回來要跟他說一件事情。對方緊張的模樣，不時拉著自己的衣襬，不敢看他。

　　……很可愛。

　　他隱約知道自己笑了，為了對方腦裡閃過的一句話。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RSo9jZGT
　　那句話不是孩子開口說的，但他卻知道是孩子想要說的。

　　「學長，我　……　　你。」

　　他無法記憶那句話的原樣，但他知道自己露出笑容，打從心底的愉悅。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R4s8qyE9
　　他好像、等了很久。

　　「……　，我也是。」

　　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手的……

　　＊

　　「褚，等下有空嗎？」

　　人抵在Ｃ班教室門口，血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躲在別人後方的男孩看。

　　擋在褚前面的逆光眼鏡的兄控千冬歲，狂愛貓咪的米可蕥，已經消失到不知道到哪去的萊恩，三個學弟妹除了千冬歲是夏碎的弟弟可以了解外，其餘人士的熟悉一概理解不能。

　　……反正絕對跟褚有關就是了。

　　－－學長你怎麼來了！！！

　　熟悉的尖叫又出現在冰炎腦海裡，太陽穴上的青筋跳啊跳的，只差沒丟鞋打人補完身體的本能衝動了。

　　可是現在是拐人的時候，夏碎也一身黑氣地警告他不要嚇跑人家了。

　　當然不怕搭擋，雖然對方像小動物一樣跑走或是可憐兮兮地蒙著頭的樣子很可愛又有趣……既然今天是要把人找出來說清楚講明白，不壓下本能的惡質趣味又好像有點不太道德就是了。

　　－－老大你不要一臉殺氣騰騰地瞪著他好不好，雖然學長你很帥、呃，可是紅眼殺人兔還是很恐怖啊……

　　「褚！」

　　「我有空！！」

　　－－學長大人不要再放殺氣了，他好想跑走喔……

　　「漾漾？！」

　　千冬歲和喵喵一臉不可置信又明顯到讓褚漾漾小朋友想要吐槽的憋笑表情讓某個據說應該是相當危險的妖師非常無力地想要趴在地上裝死。

　　－－這絕對是本能制約……

　　「……下課後到房間裡等我。」

　　某魔王涼涼地丟下這句炸響所有人的話就走了，但是褚冥漾絕對不會忽略那語氣下想要表達的意思：你敢跑就等著被種！！

　　－－學長不管有沒有失憶都超兇狠的！！

　　－－反抗無能！

　　「哼，知道就好。」

　　——鬼！你一定是鬼！！老大你都走那麼遠怎麼還聽得到，最恐怖的還是這個回應怎麼又像在他耳朵邊說話！！超癢的！！

　　「因為我是黑袍。」

　　－－一直說同樣一句話學長你不膩嗎？！

　　「你很想被我種？」

　　－－絕對是學長耳誤！

　　「哦？」

　　－－對不起，是小的口誤！！！

　　「乖乖等我。」

　　－－知、知道了啦……

　　一直到混血精靈走到天線接收不到的地方後，某妖師才無力地彎下身，假裝忽略朋友的關心，一個人很突然地在桌角邊縮成一團，雙手緊緊覆在臉上遮住自己咬緊下唇的樣子。

　　他想，大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不去哽咽出聲。

　　他知道這很莫名其妙，可是跟學長這樣交談讓他真正地感覺到－－

　　學長……真的回來了。

　　終於，不是一個人孤伶伶地躺在秘境裡，是真的可以巴人、可以罵人、可以種人地待在他身邊。

　　眼角已經濕潤，好險學長已經走遠看不到自己的表情。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7ChUbIGQ
　　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他只知道今天大概躲不過學長的追問了。

　　他一直不知道怎麼回答學長的問題。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HJNDXquj
　　總不能反嗆對方：「還不都是你！」……又不是欠種，而且他也沒那個膽。

　　學長的問題總是讓他內心發堵，每個問題都是他們曾經的記憶，讓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忘了他的學長。

　　就算對方其實一點都沒變。

　　一樣的恐怖、一樣的威能……也一樣的溫柔。

　　學長如果真要抓他，大可一腳踹掉房間的間壁，殺人兔不缺錢，存款裡的數字都不知道可以壓死幾個他－－與其要他去搶銀行，還不如要他搶學長還比較賺吧？！

　　啊！跑題了……而且搶學長比不可能的任務還要不可能，如果搶得到絕對是世界八大不可思議事件！

　　總而言之，學長如果真的要抓到他不是沒辦法的，他老大可是萬能惡鬼黑袍，他甚至很懷疑，世界上有甚麼難得了學長的事。

　　……那個甚麼甚麼牆壁學長搞不好不用賠償，威脅黑館住戶就可能會自動復原了。

　　「漾漾，要上課囉。」

　　聽到千冬歲提醒他的聲音，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臉，有些困窘地回到位子上。

　　至於友人那些祝你好運、願ＸＸ神保佑你的憐憫視線一概當作沒看到。

　　－－拜託你們不要一臉慢走，祝你黃泉上一路好走的樣子好不好？學長又不是死神……應該不是。

　　……不知道老媽有沒有幫他買保險？

TBC

會盡快貼完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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