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聿】崩塌 第三章(司因)
原本兩人住的房間突然多出了三個人,由於時間的關係來不方便通知管理處,因此夏縐禹跑去向團長說明情況之後就暫時借了幾床被子搬回來鋪地上了。
「虞因小朋友,你們兩個買了咖啡回來是打算要熬夜嗎?小心長不高唷。」看著兩個人一打點好現狀之後就馬上回到桌子前面,一個正在作表格、一個在試作摺紙,又有一種不眠不休大作戰打算的行動意圖,嚴司挑眉開口。
「……成長期早就過了好嗎?況且我也沒有比你矮多少!」
「我們把這邊確定完就睡了。阿因這角度是不是有不好接、啊,如果這兩個對調呢?」轉過筆記型電腦螢幕給虞因看,虞因點頭過後馬上提出另外一個方案。
轉了一下手上的紙,虞因回應了夏縐禹哪幾個位置的編輯,最主要是相近關係,需要花一些時間距協調好,最好可以創造出各種通路連接,最後可以摺成幾種形狀,這是設計好的「情況」,當然如果可以有意外更好。
第一次真正看見兩個設計者進行討論的狀態,連虞夏都有些意外陷入狀態中的大兒子的這一面──不是第一次看到、也是少看到,虞家人都是認真的。
查覺到自己完全被無視、也差不上話,嚴司忍不住找趣味打了起來。
「看來我們可愛的虞因同學非常適合當一個老師,不曉得老大你有沒有這樣的教育計劃?」嚴司頂了一下自家老大,不意外得到對方白眼一枚。
沒打算在自家兒子面前討論關於案件的調查情況,理所當然的能讓三個人討論的話題瞬間就減少很多很多,虞夏隨手拎起虞因放在自己床上從圖書館借回來的雜誌。
「欸阿因你們怎麼把窗戶擋住,這樣空氣會不流通的。」聽到發言,夏縐禹臉色上明顯的沉了一下。確實的,因為房間的人變多了,呼出來的氣體也跟著變多,自然而然原本小縫隙的流動量也真的不夠了,況且他們並未開啟冷氣。
夏縐禹轉頭看向虞因。
「阿因,你牆那邊那有掛衣架,方便先掛那嗎?」畢竟算是另外一人的空間。
「喔,當然可以呀。」看了一眼眉宇閃過憂愁氣息的夏縐禹,虞因自然答應了下來之後瞬間尷尬,幸好夏縐禹搖搖頭,並未有不悅之意。
幫著玖深把掛報拿了下來,虞因順手把窗簾拉上,從那縫隙看了出去,這才發現原來他們的房間正好可以看向湖的「那邊」。
注意到的玖深忍不住揉了揉眼。
「玖深哥,怎麼了嗎?」走動的時候發現拿著另外一端的人沒有前進,虞因納悶的回頭就看到揉著眼的玖深。
「呃、欸?啊…,沒、沒什麼,只是覺得剛剛眼睛好像一陣霧霧的。」玖深邊走邊再看了一眼窗外,搔著頭,幫著虞因把掛報掛牆上。
「畢竟是這裡是山區嘛。」
夏縐禹用著印表機把做好的單子印了出來,把東西印好的東西拿起來檢查。這個填色遊戲是他們兩個討論好久才重新決定好的,雖然沒有蠟筆,但是有之前的彩色筆。
夏縐禹拿起了桌面上另外一張撿過的紙,隨手摺成一隻鳥兒,因為型狀的關係,沒有正方型的摺紙那樣短短的翅膀而是長長漂亮的形貌,整體而言拿起紙後、開始動手到完成花不到三十秒。
看到對方的動作,虞因低頭往自家床尾拿書冊邊說:「我這還有紙,縐大哥要…」
碰!突然房間的窗戶毫無預警被用力往內推撞,窗框還一度差點打到在原位的虞因,虞因愣愣的把最後尾語錯愕的吐出:「…嗎……?」
虞夏第一時間充到窗戶邊去看外頭,昏暗的光線雖然有路燈還是無法看到太晚的地方,樹叢沒有動靜、也無發現怪意的落葉。後頭走近的嚴司也探頭看了看,回頭說道:「這是哪來的怪風,被圍毆的同學我想我們還是難得的吹吹冷氣好了,這樣掛報也可以掛在原來的地方,不然睡著睡著要是壓到受損了又要熬夜了。」
原本並沒有想到會上床睡覺,現在多了幾個臨時住客,總是不可能要忙了一整天的警務人員不得休息。
而且,不曉得是否是因為身體沒有以前那麼勇建、又或者冷氣的效用,才剛確認完材料沒有問題的虞因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勉強再喝了幾口咖啡也未曾改善。望了夏縐禹的方向看,發現對方的神色同樣陷入迷離狀態,總算在看不下去的虞夏嚴厲呼喊之下,一房人準備入睡。
由於總覺得讓自家二爸睡地上怎麼想都覺得哪裡怪怪的,而虞夏也不曉得是神經接不對線,看著自家大兒子的臉就是一點也不想退讓,最後就在嚴司一句「你們就一起睡不就解決了」給搞定,最後虞因睡裏頭、虞夏外頭共睡一張床。
不曉得是太累、又或是有家人陪伴的安心,虞因很快的就睡著了,整個房間除了平穩的呼吸聲之外再無其他。
「啊──!」過於刺耳又響亮的尖叫聲打斷了這份溫暖。本就是淺眠入睡眠狀態的虞夏、嚴司、玖深立即就清醒過來,反倒是虞因完全不受影響的仍就在昏睡當中。
嚴司帶上眼鏡一扯笑容,無辜的說道:「看來給被圍毆的同學和這位夏先生一點安眠藥是正確的。」
「嘖,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走了!」跳下床的虞夏迅速準備好立刻衝了出去,玖深跟進。
當嚴司走到門口原本打算喊話,話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就看見虞夏已經用槍指著小木屋群中央為了讓人辦營火晚會特別規畫的空地上那組人影。地上留了紅色的鮮血,一名男性老師倒臥在地上看來應該是被偷襲,這情況要嘛不是失血過多致死,就是──「一刀斷喉。」
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原本應該是還在床上睡的夏縐禹臉色不太好看的靠在門框上撐著頭,感覺似乎是藥效的昏沉神志不太清晰。
「你醒了啊,這樣抗藥性太強不好唷。」嚴司扯著笑容全然無暗中下藥的心虛反應。
夏縐禹苦笑搖了搖頭,不敢甩太大力,然後開口說道:「我是真的很想睡,但是還是被吵醒,拿個拿刀的傢伙精神狀況很怪異,恐怕不會理會警告。」
同時,那個神情怪異的男人揮動手中沾滿血的菜刀,槍聲同時作響準確的打在攻擊者持刀的手。
「發生什麼事情了?」聞聲趕來的老師看著這僵持同樣也嚇著了,腳步也停在遠方。
虞夏不耐煩的吼道:「別讓人離開小木屋內!」這裡可都是學生俗稱的幼苗,這畫面看到還得了?到時候上頭又要被人壓著鬧。
「啊、喔喔!」
「快去!」怒吼一聲,難老師連滾帶爬的往前衝了開始制止任何有打算開門的同學,想必外頭的爭吵恐怕已經把大部分可以吵醒的學生都吵醒了。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虞因也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來。
抽了一下嘴角,嚴司對於這兩個人反抗性表達出感想:「這家咖啡效用不錯。」
「其實本來我睡的很沉,不曉得怎麼的就醒了過來,我也不想……」揉揉有點痛的額頭,虞因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看了一點中央對峙的場景,攻擊者明顯對虞夏有驚恐的反應。虞因看著那抹人影,用手拉了下夏縐禹問道:「縐大哥,那個人我們是不是好像見過?」
「田老師!開燈!」
蕩、蕩、蕩……。
熱度在手上開始蔓延,與脊椎傳來的冰冷同時發作,這種感覺讓虞因無法判斷當前的情況,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雖著聲音一聲一聲的響,廣場的大燈也一盞一盞的被打亮了。一旁腿軟的女性教師也在虞夏步步逼近、對方漸漸退後的安全情況下讓玖深安全拉開。想不到真正發生狀況的時候,玖深哥如此大膽。
雖然虞夏不明白對方離開人質的理由為何,又有什麼樣的陰謀──除非對方身上也有槍械。
為了安全起見,虞夏專心注意在對方動態上。然而對方雙手張大,一點也沒有向是要拿其他武器的舉動。
嚴司小跑步接近那名倒臥在血泊當中的男性教師,起身搖搖頭。
「來不及了,已經失血過多,好一段時間了。」
為了看清楚對方長相的虞因、夏縐禹站在後頭,怪異的是這段時間這位嫌疑犯卻一直沒有跑,轉動著頭部像是在四處張望、又像是看不清情況。
不曉得什麼時候開始,手腕有一股疼痛感不意間升起,有點燙、卻又不會太燙,因為緊張冒汗的雙手緊緊握拳無法去注意那股熱源。
「是、是洪泰安!」虞因忍不住驚呼了,因看清楚對方的長相而驚恐,鼻腔湧上一股濃烈的汽油味道,一陣暈眩。既定想法當中一家兩口應該都是遇害者,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發現當事人的身影。不對!虞因並未真正見過洪泰安!
虞因聲音才剛出口,被他指認的「洪泰安」漆黑的眼珠用著一種非常不可思議,分開的集中看向虞因,如洪流猛獸般強大的力道竟然把虞夏撞開往虞因的方向衝去。
「阿因!」馬上站穩的虞夏反身追上意圖傷害自家孩子的歹徒。古怪的行徑、詭異的神情、矯健莫名的身手,虞夏雖反身踢拐了犯人的腳成功讓犯人拌著了,對方竟然還能用詭異的爬行姿勢向前衝如同真正的野獸,虞因彷彿看見對方張口的瞬間還有鋒利的牙齒;想逃,身體卻無法動彈。
距離最近的夏縐禹,出手拉動無法動彈的虞因,伴隨一聲低吼,左手出拳竟是一拳把對方打退!
「吽!」
緊接在後頭的是虞夏起身的同時,順勢借力給予目標狠狠的一技踢腿,漂亮的弧度、高度成功的把該者打退,甚至應該打趴。虞因讓夏縐禹推到趕過來的法醫那,沒料想到自己的同事也會出現跟自家二爸這樣的超人型人類。
然而,被踢中的目標這回總算是放棄攻擊卻未倒下開始逃竄,隱約還可以看到那不協調的手臂軟軟的晃呀晃著;應該是骨折吧?
虞夏重新撿回方才被打撞掉的槍枝追了上去,而玖深則是加快速度的一邊追著自家老大一邊聯繫警力,嚴司上前探是兩者是否受傷。夏縐禹卻在原地蹲下,一手撐著頭。見狀,虞因敢進上前關切,身體可以動了,手腕不再有發燙感。
「縐大哥,有哪裡受傷嗎?」
夏縐禹搖了搖頭:「頭有點暈而已。」
「嚴司大哥,二爸他們沒有問題吧?那個人…、好……、奇怪。」一邊讓嚴司檢查夏縐禹的情況、一邊還是忍不住的提問了。
聽著虞因不安定心神的話語,夏縐禹看了一眼檢查自己的嚴司單純的用口型無聲說道:我沒事,顧阿因。然後刻意拉了下虞因的手臂撐起身子讓虞因注意力轉回來。
「哎唷沒事的,老大做事很有分寸絕對不會讓犯人在還沒有認罪之前被活活打死的,儘管放一百萬個心吧!」門外傳來了警笛聲,也因為這個事件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駐留在此地的警察數量還不算少,十幾分鐘算相當快速的抵達到了小木屋群。
嚴司大略把情況說明給到場的員警,請他們立刻分配人員出發支援。
「看樣子我們的展覽之旅可以提早準備了。」看著員警們開始整理秩序快速搜證、還要一邊制止讓小朋友的歡樂童年裡頭出現陰影,這場夏令營不告吹恐怕也不行了。
虞因頓了一下,雖然也覺得應該要終止現在的活動,但好像有什麼地方感覺不順心?想到這裡,夏縐禹低喃著。
「啊,看來明天可以不用跑印刷店了。」
「ㄍ…、混帳!這樣我們兩個做的要死要活的課程不就白做了?」
「哈哈放心吧,方才那傢伙除了被你旁邊這位小弟揍了一拳、老大踹了一腳,還讓老大那……、槍…………?」話說到這裡,嚴司遲疑的看著虞夏、玖深追緝的方向。
虞因納悶的看著嚴司的舉動,不太清醒的腦袋反應起現在這條路不太對勁的一點。莫名的心慌讓遲緩的四肢開始有了動作,跟上準備一同去緝拿兇手的支援員警的隊伍也追了上去。
開始奔跑的同時,虞因才感覺到身邊兩個人的體能意料之外的都比自己還強大,最讓他驚訝的莫過於是夏縐禹,畢竟他不久才還有暈眩的情況。
「不用擔心我,我剛才被一種很怪異的焦味燻到才頭發暈。」
「啊?奇怪的焦味?」跳過幾層階梯接上堤防,虞因納悶卻顯得邊跑邊說有些吃力,突然想起自家二爸對自己訓練……。勉勉強強算是有點用處了吧?啊,不過好像要是沒有好好跟好這兩個人……、我不知道回去的路呀!
「嗯。」
別告訴我這個傢伙跑出來兇殺是因為想在營地露營烤肉!虞因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著。
不遠處的堤防上頭有幾盞手電筒照射的痕跡,一行三人馬上加快了腳步,有幾輛警車、員警們正在整隊準備先設下封鎖線。如今夜色正黑,搜尋太過困難、危險。眼前還有一整串的網子圍欄,「難到犯人爬過網子了嗎?」
「應該不可能,如果我沒記錯,出發前得到的資訊裏頭有說過這個地方有圍電網,為了避免阻擋山上的野生動物,聽說先前的電力太強了還曾不小心電死過幾個村民,最後就把電壓減弱,辦不太可能有人能無視電流通過。」嚴司調整著呼吸,緩緩說道。
夏縐禹看了這條沿著湖泊旁一路延伸過去的圍欄,昏暗中看不見表情,那句話卻讓虞因、嚴司聽得清楚:「那麼,想必還有更多我們不曉得的受害者。」虞因下意識稍微退後了一點。
人會看警示都如此,何況是需要靠生命去學習的動物們。
「阿因?阿司?你們怎麼追來這裡?我正打算回去找你們呢!」熟悉的人影從裏頭鑽了出來,正打算走回原來的道路。
一行人馬上轉頭看向帶隊跑的那個男人,夏縐禹回過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調回答:「直覺。」
說到這個直覺、我就會想到我大學同學那認識來的同校同學,這個人就是超‧直覺在我記憶裡留名的一太,現在我又認識了一個直覺者,夏縐禹。共通點:都成功達到目標。
「這麼說起來你們可以找到這裡還真是運氣了。」眨了眨眼,看著多次有過驚人之舉的夏縐禹。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還真是怪異,總覺得不太安穩,老大已經要警方人員去通知你們那團的主辦希望可以提早結束這次的活動,我想晚點你們那邊也會收到通知,畢竟為了學童安全。這次的對象極可能屬於隨機犯案,近乎喪心病狂了。」
兩天之內都有相關人員遇害,難到真的是這個地方有問題嗎?虞因腦海中浮現出了疑問。
「不清楚,只可惜我覺得不可能。」夏縐禹拿出手機,觸碰式的智慧型手機似乎正打算撥打電話出去,遲疑了一陣,最後才改成傳簡訊的方式。
「怎麼說?不會又是那神秘的直覺。」
「當初其實原本接洽這工作負責該來的老師不是我,是我老朋友因為有事情所以委託我來幫忙,當初面試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對這回的夏令營有一種奇妙的堅持,也許就算到最緊要關頭都不會放棄,恐怕牽扯到不小的利害關係。」夏縐禹發完簡訊之後,重新把手機放回口袋當中。
「我想現在還有精神可以專心上課的老師應該一個也沒有喔不,還有一個或許可以,要是能找到替代的老師搞不好上頭會要老大組一個保鑣團,畢竟這次第一發事件實在太血腥無法對外公開太多,今天這個事件恐怕明天早就才會發燒。」雖然嚴司只看了一會,診斷這些年頭的經驗可以非常確定那絕對是為了殺而殺。
「而且橋的開通不是問題。」
說完這句話後聳了下肩,夏縐禹不表示其他意見。
「要是最後變成老大要組成保鑣團,怎麼想老大都會先去把那個主辦人……」
「要是在加上家長的壓力,這團想不成也不行。」
新聞看多了,再多看幾回自家大爸的微笑、二爸的反應就能明白這是件多麼麻煩的事情。
「所以我發幾封簡訊給幾位認識的人,我想應該可以暫時能讓他找不到適合老師,雖然很對不起老闆,也許…,不,我另外位朋友可以幫忙我調車,只要發出信息,橋的維修大概也要下午過後。」夏縐禹一邊重新整理頭髮一邊說明剛剛在做的事情。
看著對方辦事的效率、秀出簡訊的動作,玖深終於忍不住問了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呀?」
勾了一個漂亮弧度的笑容,夏縐禹笑容充滿了自信。
「我說神棍,信嗎?」夏縐禹笑得漂亮看得,玖深一愣一愣後繼續說道:「總而言之,我會先去跟幾位比較有經驗的老師討論討論,讓他們熟人去安撫情緒總會比較有用的,還必須……把現場包好。」
× × ×
打了個哈欠,由於參予這次的「行動」,所以被招來警察局泡茶聊天做筆錄的虞因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嚴格說起來,這個孩子應該可以稱呼為被害人──差一點。
「這個夜晚也太長了。」看著熟悉的員警出現在眼前,因為這回的情況實在太亂七八糟了。
「對我們來說卻有點短,清晨天都還沒亮就接到通知,搜查隊看天空泛起雲肚白,就被老大趕上山了。」
「怎麼聽起來像是在放山雞呀。」虞因笑了,最少也讓關心他的員警放鬆許多。
順著警員的走動,轉移著目光的虞因,正好在對方背後的門口看見熟悉的人影:「早唷,被圍毆的同學,我特地買了早餐來唷,有沒有很感動。」
眼見對方帶著一個便利商便的塑膠袋向自己招了招手,然後就在自己的身旁坐了下來,溫暖的體溫才想起自己好像穿著的準備睡覺的輕便衣服就衝出去了,夜晚的山區、夏日還是有些涼爽。
「我以為你跟上一隊一起回去了。」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這是連許幾天都沒有闔眼的後遺症。
「如果跟著他們就沒有人可以聊天了,這樣我會很無聊的,工作室有我學弟,他、我有些事情想要確定。」轉了一下手上布丁的湯匙,另外一手丟了一個漢堡、推向給他一碗玉米濃湯。
喝了一口溫熱的湯,才想起來昨天下午過後自已除了餅乾之後,就一直到現在。空腹的胃方才那瞬間得到了來自於食物的溫暖以及熱量,不自覺得往旁邊縮了縮。
「我都不曉得你這麼怕冷呢,早知道之前去看日出的時候多準備個雙人圍巾、一杯溫咖杯。」
「那你勒?」語調當中大概可以猜是要給自己喝的……吧,但是一杯?置於雙人圍巾這點可以忽視掉。
嚴司笑的開懷,拿起了桌上唯一一杯的玉米濃湯沾了下,才解釋:「哎唷被圍毆的同學也太沒情調了,間接接吻可是男人情趣唷。」
噗喔!
隱約好像聽到什麼聲音,辦公中的員警回過頭來看向法醫、學生這組。只見法醫摀著肚子轉過頭來擺了擺手,臉上扯著一抹苦笑。
嚴司可以打包票自己有聽到隱隱約約的噴氣聲,不過扭過頭咬漢堡的大學生偷偷蓋在頭髮之下的耳朵還是被背叛了內心的情緒,只是不曉得該說是惱怒還是羞澀。
被打不意外,然而虞因這等的反應卻使得嚴司的表情產生些微的變化。
「對了,我昨天晚上一直覺得有些事情很奇怪……。」
咬著布丁,還在計劃該如何快速解決三餐問題的嚴司反射性的回答:「如果要是說血的事情的話……」
「也不是這樣說,嗯、該怎麼說呢?就是、就是當時那個傢伙撲向我的時候,那一瞬間我彷彿好像看見了一匹狼,嘴巴滿是尖牙,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一匹狼。」虞因看向嚴司,那表情似乎很想問自己是不是有問題。
「狼?被圍毆的同學,你最近周遭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呀、信呀、電話之類的嗎?」
「……我是認真的。」虞因差點想把手上的漢堡袋子往對方臉上砸過去。
「我也是認真的。」用著不相上下的認真程度,嚴司面不改色盯著虞因的眼睛回應。
「……並沒有。」
「喔那表示可以放心一陣子,等我下次想到再問。」摸了摸下巴,嚴司一臉嚴肅的分析著。
「放心什麼?」
「色狼。」
「……蛤?」
「喔,沒什麼。」
有人推開了門把,進來的人吸引了虞因的注意:「縐大哥。」
「早上好,阿因…、嚴先生。」抿唇微笑,夏縐禹似乎並沒有特別意外、卻又想表現意外的尷尬反應。
不意外,因為夏縐禹手上同樣拿了帶的早餐,飄香的濃湯味道讓人不經懷疑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去了同一家。虞因看著沒有商家名稱的塑膠袋這麼想著。
「看來我剛剛沒有看錯人,雖然賣早餐的地方就幾個點,不過我想我吃的完,會介意我坐這個位置嗎?」
不過附近也確實沒有其他適合的位置,夏縐禹依然事等到他們點頭才放下東西。
夏縐禹把袋子放在對面的位置,內容物有漢堡、濃湯、薯條、熱狗分別兩份,虞因才明白為什麼夏縐禹先前會這樣說。原來是也幫他買了一份,不過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
虞因點了一下裏頭的東西,確定只有這樣之後,馬上問道:「你確定這樣夠吃嗎?要不我們晚點回營地再買些麵包什麼的?」
「我會考慮再多買一點麵包什麼的。」咬著漢堡,認著回答這個問題。
嚴司想了一下,以手撐起頸子:「我記得這應該是你們第二個認識的早餐時間?」
「算是第三個了,昨天、前天,怎麼了嗎?」虞因順手拎了一根對面的那人放出來的薯條。
「不…、不,沒什麼,真的。」
把薯條放進玉米濃湯一起吃似乎是夏縐禹的一點小習慣,所以總是會買兩包。完全沒想到這個身高大約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體重五十多的年輕男人,一餐會吃這麼多。
「阿因,麻煩左手過來一下好嗎?」吃完了手頭上那個漢堡,夏縐禹一邊翻找著隨身背著的袋子一邊提問。
「左手?」虞因複誦著同時手反射性的舉了起來。
「是的。」一面回答,夏縐禹十分迅速、不粗魯的拉開了虞因外套的長袖子,虞因忍不住發出怪叫聲。
「阿因?」嚴司看著虞因吃痛的表情,分析情況的線路連接的十分迅速,當下就連想到方才夏縐禹的行為去注意就不難明白。
虞因的手腕上頭有著曾經被什麼東西燙傷的痕跡,一個壓在手上的痕跡曾經緊密的貼附在手上,被緊壓著一個紅點開始,隱約有著一條線,就是這個痕跡讓虞因痛得哇哇叫了出來。
嚴司趕緊喊著員警替他拿醫藥箱過來。夏縐禹盯著那燙傷,眉頭糾結著,另外拿個一個裝著沙子的罐子,很像那種在紀念品專賣店會看到的,站起身來替虞因綁上。
「這是什麼?」盯著禮頭暗褐色的顆粒晃了晃,虞因臉上浮現好奇之色。
「那是什麼?」同樣在一旁看著夏縐禹動作的嚴司同時詢問。
莫名的當事人跟好奇的法醫同時表達自己的納悶,同時看著那只瓶子。
「護身符。」同時握住了虞因有著傷痕的手,吸氣、吐氣,輕碰。僅僅只是輕輕碰觸,虞因感覺到了,一陣酥麻、微刺痛,這樣的反應自然顯是在表情之上。
回頭的嚴司正打算接過傷口前。
鏗!
轉頭,是壓著額頭一臉嚴重頭痛昏倒的人、跟一臉驚嚇的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