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ＩＧＲＩＴＡ希波呂忒 - 鏡中的惡魔

買東西時商人贈送了一卷破舊的卷軸，你從卷軸裡得知了幾則在尼格理塔流傳已久的故事，只要在半夜中對著鏡子梳理，到了午夜十二點就會有惡魔出現，祂可以達成你的一個願望。

☐坐在梳妝台前，午夜十二點整鏡子破裂。
☐非常害怕，用布將鏡子蓋住。
☐梳頭到一半，似乎看到黑影從背後竄過。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沒有看見人影，耳邊卻傳來嚅嚅細語「你想要什麼？」
✓看完後，立刻將卷軸轉讓給他人。

一桶桶的水果酒清空，許多僕人們忙碌地將酒桶清洗乾淨，至於使用的方法，當然是用不少的雪水處理。此時，一名紅棕色頭髮的男子，處理的速度比一般的僕人更快速。

「狼人的速度跟力氣真大。」

「輕鬆不少。」

幾位村民們忍不住誇耀幾句，眼前的年輕男子作風自然是讓年紀大的人喜歡。幾位穿著厚重的女僕們，一邊休息一邊等身體不要出汗，這才繼續自己的工作。

伽嘉聽到這些話語，第一時間並沒有特別的反應，早已習慣人類的一些例行性慣例語詞。像是，「跟他一起做事情，很累的，沒有時間休息。」遇到新的菜鳥領班，拿自己當作範例，講一些令人反感話語，像是不少人埋怨起來，例如：「狼人做事情，人類顯得好吃懶做，為什麼不工作」「如果奴隸都是狼人跟幽靈，真能省下一筆開銷」諸如此類的話語。

一開始，伽嘉好幾次都憤怒跟發火，整個脾氣上來之後，看到所有的東西都是天璇地轉的，等西坡旅它跑過來勸阻之後，這才發現自己把一切的工作搞砸了。

大致上，狼人伽嘉花了許多年時間跟眾人相處，這才搞定許多繁雜的人際關係，當然，自己的善後處理費用多到嚇人，增加不少個人負債，也因此，伽嘉花了很長時間，從基層的勞動奴隸，一路爬到的豪宅管理職位。即使如此，身為狼人高效能體力，也得要身兼勞動工作。

「伽嘉？」一旁的奴隸，看到了狼人大人停下手邊工作。趕緊招呼大家，「各位，我們家族的大主人，西坡呂他子爵來了。」

「你們也太誇張了吧。」伽嘉雙手捧起雪水，洗一洗臉，用濕潤的手，簡單梳理頭髮。

「哪有誇張，每次她人還沒有到，伽嘉就先知道了。」幾位奴隸知道能休息的一時半刻，高興地不得了。

「伽嘉，各位午安。」西坡旅他笑著走過來，雙手比劃著，「希望大家身體要健康平安。」此時，奴隸跟領班們也一一打個招呼，拿下帽子行禮，按照慣例去吃點點心。

此時，伽嘉很輕鬆地抱起最後一個酒桶，用力扔到雜草堆上頭。

「伽嘉想不想去城鎮上面，你可以見到自己的家人喔。」西坡旅他熱忱地邀請對方。

「喔？」伽嘉冷漠地回應。

「為什麼不高興一點？我。我在講什麼，你知道意思嗎？」西坡旅他感到許些失望。

「能見到家人當然很高興，我早就知道他們在街上混了一段時間。」伽嘉雙手一灘，「白天我在宅院內忙著春天的工作，晚上可是一堆狼人們在夜夜笙歌。」說到後面，性感唇揚起一抹愉悅笑容。

「我？我哪知道。」西坡旅他有點焦慮地說著，憤憤不平地咬唇，「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們晚上在玩營火？」一想到他們整群人的晚會，完全不把自己算進去，心底就很氣憤，還有焦慮，完全不知道一整群愛唧唧咕咕的狼人們在講自己什麼壞話。

此時，一陣暈眩，天空變得更加寬廣，四周的枯樹綠葉雜亂交錯，連水平線開始傾斜。一股溫軟又強大力量，將自己的身體輕輕舉起。

「幹嘛，放輕鬆一點，我們晚上是去夜跑。」伽嘉笑了笑，將西坡旅他抱起來，一邊離開工作場所，「要說到狼人的夜跑，就當做是晚上有一整群的吸血鬼馬車，在城鎮的石磚道路上，一起策馬加鞭的比誰最快。」

「是啊，說不定是一整群的騎士團，騎著彪悍風光的戰馬，然後跑了整片平原，看看誰的速度最快？是吧？」西坡旅他翻了白眼，漫不經心地說著，嘟起嘴，「我早就知道，伽嘉會拿狼人變成狼的模樣來耍賴。」雙手在對方濕潤的頭髮上亂撥一通。

伽嘉大哥哥沒有生氣，沈穩地低笑兩聲，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髮型被弄得亂七八糟，反而一臉很滿足有人抓頭皮的快感。

「好吧？你想去哪裏？」伽嘉問著。

「去看看他們的生意如何？」西坡旅他雙手還住伽嘉的脖子，靠在對方的胸膛上，享受狼人溫熱肌膚，「我記得節慶時期，由於城鎮的道路攤位稅收比較貴，商旅都在城堡外圍做起生意，現在是可以進去擺攤，不過，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跟商會登記？有沒有找到合乎自己的攤位。」

「這樣啊。」伽嘉悶悶地回應。

西坡旅他的金綠色眼睛看著狼人大哥哥，「為什麼我跟你提到狼人親友，你不大高興？」

「喔？我見到家人當然高興，只是從子爵口中講出來，就不高興啦。」伽嘉坦白地回應，一邊說著，輕鬆地把十九歲少女，放在馬的背上。

「為什麼啊？」西坡旅他疑惑問著。

伽嘉望著對方金綠色眼睛，眼睛內倒映著男人的臉上有幾分滄桑，此時，伽嘉自己翻了白眼，伸個懶腰。

「說麻。」西坡旅他咕噥著。

「好啊，跟我求情。」伽嘉整著人懶懶的耍起無賴。

「哼。」西坡旅他子爵悶哼一聲，策馬先走一步。

心底當然有很多疑惑跟不高興，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伽嘉常常喜怒無常？以前都沒有如此？不，應該是說，小時候自己太笨了，沒有發覺到對方的性情不穩定，常常以為是伽嘉跟人類工作相處不來，所以常常發脾氣。

策馬騎到了城鎮上，接近了門口附近，此時，石牆附近有個熟悉的高挑男子身影。

「你騎很慢呢。」伽嘉單手拎著包包走了過來，此時的伽嘉換上了白領衣服，以及小牛皮背心，套著個紳士褲，以及黑牛皮靴。

「還沒有回答我呢？」西坡旅他抬額，雙手鬆開繮繩，任由對方把自己從馬背上抱下來。

「妳啊，算起來也比一般女性高，麻煩自己下來。」伽嘉念歸念，雙手還是乖乖地把對方抱下來。

兩個人都很明白氣氛有多僵硬，伽嘉一直在忽悠對方，整個時間下來，他盡可能地找其他事情做，或是講一些轉移注意力的話題，總之，不願意回答太過於敏感話題。

西坡旅他子爵絲毫不浪費時間，先到商會去詢問一下地點，決定整個巡查的流程，以及要拜訪的幾家商店。

女巫市集飄散著一股特殊香料氣味，魔法師學院附近的販賣麵包跟濃純咖啡，一如以往濃純香，至於魔法師販售特別的月光燈，總是吸引許多人青睞，畢竟誰都不願意摸黑走夜路，部分吸血鬼如同幽靈般在暗巷內漂移，街上也有幾個行色彪悍又帥氣的吸血鬼獵人，他們總以穿著風格龐克的高調風格，標榜獵殺手段低調的執行任務。

為何穿得如此叛逆與違反世俗道德，如此高調打扮配上低調行動，矛盾點讓希波呂他百思不解。

「異教徒。」一個聲音低語著。

伽嘉選了幾個水果，棕色眼睛掃過幾個稀奇古玩，並沒有理會奇異的低喃。

「異教徒去死。」

這次聲音又更近了，伽嘉拿著水果發愣，此時，攤位吸引許些人購買，多出幾位魔法師旅行者，他們目的投機，顯得精明狡猾，很快地開始跟城鎮在地的女巫商人討論價格。

「異教徒去死吧，去死。」

伽嘉左顧右看，四周的人類們並沒有察覺到聲音的來源，肯定是狼人敏銳聽力，僅僅自己能夠聽到。此時，魔法師旅行者志得意滿地收下不少金錢，而女巫商人也拿了不少的二手貨商品，女巫眼神多幾分不滿與焦慮，煩惱著如何販售掉商品。

「這水果還可以。」伽嘉虛應一下攤販，挑選幾個水果跟女僕們需要的梳子，剪刀，廚房需要麵棍，以及喜愛製作香料的，不男不女的女巫騎士，『他』非常需要一些香料小小罐子。

「異教徒去死，去死吧。」這個聲音後面伴隨著骨頭裂開聲音。

伽嘉的心情頓時沈重，漫不經心地拿貨交錢，此時，女巫商人也匆忙地給錢交貨。

「還少五分七毛。」伽嘉敏銳地說著，光是錢臭味就能分辨對方有沒有少給錢，這一點很多人想不透吧。

聽到女巫商人咕噥著，擺臭臉的情況下，迅速找對零錢，神色慌張地又塞了些不知名的贈品。

伽嘉沒有仔細去看，從重量跟氣味來分辨，大概是讀書人看得書籍捲軸，或者是傳單。總之，跟某個瘋子要奪取哪個人的性命比較之下，顯得不重要。

穿過了女巫市集的人潮，跳過幾個水窪，以及小朋友在路邊玩煙火，走過幾個狹窄巷子，看到了驚人場景，血臭味跟金屬氣味交媾，形成難聞的化學味覺，一直在刺激著伽嘉五感。

眼前的受害者是落魄吸血鬼，從破爛披風以及陳舊污泥衣服，脖子上還有個絲綢領巾來看，想必是曾經奢華過的吸血鬼，現在當起了奴隸或是放逐為旅行者。

加害者轉身，那雙灰藍色眼睛，有著危險的殺氣，他很瘦，身子也比伽嘉更矮，皮膚比吸血鬼更加蒼白，薄唇顯得更冷漠刻薄。明明穿著白領襯衫，卻沒有袖子，身上穿著爵士該有的紳士背心，採用了絲綢材質製作蕾絲背心。套著貴族騎馬的獵人裝該有的手套，卻故意作出多金屬釦黑皮手套，加上不少的精神病患者會用到約束帶。當然，來到城鎮都會穿有腰帶的長褲以及皮靴，卻故意套著比西坡旅他的束腰更寬厚腰帶，配上了緊身褲，以及馬靴。至於長相呢？

從氣味判斷確實是男性，但是，他卻帶著有蕾絲遮面的紳士帽，完全看不清楚對方的年齡。

伽嘉的嘴張大，無法合上，眼前光怪離奇的打扮，太過於詭異，完全超出狼人商旅團的伽嘉，自身所持有的認知。

「又一個人來阻止我嗎？」對方笑著說，「又是你們傳說中的友情嗎？」

伽嘉低吼著，回應那股冷到發寒刺骨的笑聲，等自己吼出來的時候，如猛獸般吼叫，這才注意到自己化身為狼人。

嗅覺比剛剛更加敏銳，確實有聞到第三個人，而且是熟悉的傢伙。

更加暗處的地方，走出一個瘦弱高挑吸血鬼男子。

「我可沒有臭肉味道的朋友，不要太虛偽，又愛搶功勞，又多管閒事。伽嘉。」費倫吸血鬼皺眉，踏著蹣跚腳步，即使身體受到極大重創，身為超齡超時代的吸血鬼，他盡可能讓自己挺起胸膛前進，「跟子爵邀功也不要拿得太多，要拿利潤也得算我一份。」

伽嘉怒吼著，咬著牙，望著他們。很確定費倫吸血鬼已經受傷，而且躺在地上的吸血鬼也差不多命在旦夕，至於這個怪人連見血都沒有，可見對手無刀也能殺人。

「子爵？」龐克風男子，聲音帶著遲疑。

「是的，西坡旅他子爵，連受害者家屬都沒有要求正義。你真多管閒事。」費倫先生諷刺的笑出來，但是話都還沒有岔氣。對方就伶俐地踹開半殘的吸血鬼。

費倫整個身子如薄紙般飛出去，敏捷的伽嘉跳過去，抱走了費倫。

「是的，西坡旅他子爵，那個汙穢的世界已經由新人管理。」對方說著，「你們所認識，未見過，聽聞過，黑暗的吸血鬼主人。他還有殘黨呢，不是嗎？」

伽嘉從對方口中判斷，眼眸看一眼費倫先生，對方只是苦笑不語。

大概猜得到對方是某個受害者派出來，殺掉當時享受玩樂的血奴派對，參與的吸血鬼一族，當然費倫也有參與，還有費倫吸血鬼所認識的好友們，都算在內。

等回過神來，那位龐克風的吸血鬼獵人已經離開了。

伽嘉也逐漸恢復原貌，撿起了化成灰的吸血鬼衣服，簡單地套在自己身上。

「我朋友死了，你穿我朋友的衣服，對得起我嗎？」費倫吸血鬼冷冷地說。

「你跟你那個豬朋狗友廝混，還遇到吸血鬼獵人，故意用西坡旅他子爵的名聲脫離險境。對得起西坡旅他嗎？」伽嘉也直接還擊。

雙方沈默許久，氣氛依然尷尬。

「謝謝。」費倫吸血鬼輕輕地說著，抬頭，用著熱忱神情望著伽嘉。

伽嘉很清楚對方是出於一股氣，才故意裝得很友善。

「不客氣。」伽嘉多說一句話，「很友善。」

「友善的欠扁。」費倫自嘲地說著。

城鎮上有幾座華麗高雅的私人豪宅，屬於吸血鬼貴族所有，低調安靜的氣氛，讓人們不自主地保持安靜。路過幾處寬敞的中心廣場跟活動場所，以及講求公平公正的法院門口，自然會遇到幾位女巫獵人，對於法院審判女巫的結果，常常會在法院哪一個門口的熱鬧程度來得知。

面對女巫人口眾多的局勢之下，一旦有女巫被審判有罪惡，自然會吸引不少的群眾聚集，法院正門口的台階到大門，可說是比女巫市集更加熱鬧。

如果審判結果陷入僵局或是失利，法院的後門人群更多。

「謝謝，西坡旅他子爵。」銀行的經理人恭敬地說著。

西坡旅他很快速起身，跟對方握手，扯了個虛假的笑容。當然，對方神態一閃神，立刻回以熱忱的笑聲。

這一招換來不錯的效果，這一點讓西坡旅他滿意，晚上回家肯定會看到魔法師指導老師那張冷漠臉蛋上，多一點滿足的神態。回想起來，自從擔任起重要職位開始，領主大人就派這位導師跟隨在自己身邊，有時候，自己無法隨心所欲，自然地會怨恨起尼格你他領主。但是，每一次的發展會議都能拿到不錯額度貸款，又得要感謝起領主的功勞。

各種矛盾都得要承受。

離開金庫銀行之後，伽嘉站在大門口，似乎等待許久，很難得看到狼人大哥哥一臉期待樣子站在路邊。要不是金庫裡面都是男性公務員為主，這是人們都知道的不變道理。路上不少的女孩子們，還以為他在等情人呢。

「西坡旅他，這個給你。」伽嘉交出一個捲軸。

「這什麼？」西坡旅他好奇看著。

「沒有什麼，只是買東西的贈品。」伽嘉講得很明白。

「喔，伽嘉，我去一趟銀行而已，你又換了一套衣服。」西坡旅他搖頭，「知道嗎？送給一位女士的贈品，竟然是去採購特賣時期的贈品？」想一想，要求一個商旅狼人有點禮儀的心意，要求太高了。

捲軸內的內容有很多古老傳說。

「晚上有狼嚎時候，千萬不要出門，森林的鬼火伴隨著狼人影子？」西坡旅他搖頭，「伽嘉還說你們去夜跑，晚上開螢火晚會是你們狼人的傳統。」

「吸血鬼與人類的混種？奇異的神話雜種？」伽嘉也忍不住看了幾眼，低於著「禁斷的愛情與不可相遇的邂逅？」眨了眨眼睛。

「看得出來是費倫先生。」西坡旅他忍不住搖頭，「恐怕吸血鬼的壽命，比我們想得更久，已經列入傳說。」

「半夜中對著鏡子梳理，到了午夜十二點就會有惡魔出現。」伽嘉問著，棕色眼睛看著西坡旅他，疑惑問著，「祂可以達成你的一個願望？」

「幹嘛？」西坡旅他有點緊張，被對方看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