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骰前,你必須先決定你的賭金籌碼,第一個結果為自己的籌碼, 第二個結果為對方推出的籌碼數量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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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身上的錢財換取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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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身上的錢財換取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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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女孩,以身上物品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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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高價寶石或金銀來取代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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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具體的勞動條件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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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親吻擁抱等行為相抵
「各位好,我從塔斯塔斯酒館拿到賭金了。」西坡旅塔高興地跟眾人宣布好消息。
此時,眾人放下手邊工作,停下來看西坡旅塔子爵一眼,並沒有特別的動作。
拍拍拍。
「親愛的子爵,我真想知道你的能耐。」琴拍手鼓掌,從眾人之中走了出來,坐在交際廳的沙發椅,放鬆身子翹起二郎腿,手指敲了敲桌面。
「什麼意思?」伽嘉滿臉疑惑,側頭靠近吸血鬼費倫,偷偷問著。
傷勢剛痊癒的吸血鬼,穿著休閑款式的西裝,鬆開脖子上的領結,拿起來遮住鼻子。
「伽嘉是西坡旅塔子爵的狗,不打算問你家主人嗎?」費倫說得很失禮,但是古老腔調與酒釀般美妙嗓音,很難讓人覺得此人很沒有禮貌。
「人類跟魔法師都是一夥的,問吸血鬼更加保險。」伽嘉一邊說著,一邊將乳酪塗抹在麵包上面。
費倫先生點了下額,揚起一抹玩味了笑容,是一種很高段表情,如果是一般平民可能會屈服在那神秘的權威。不過,眼前是狼人奴隸關係,並沒有多大影響。
「時代已經變了很多,一部份的魔法應用在社會上,不是嗎?」費倫先生慢條斯理的解釋,盡可能過濾掉一些真相,舉起酒杯,「像是魔法師的藝工院販售出來的燈,讓一般人類找不到燃煤,就能點亮。沒有聲音傳喚鈴,能讓僕人知道主人找他。這些很一般生活物品與魔法結合。」
「工藝品。」伽嘉點頭,「以前跑狼人商旅團,常常會搜購過來販賣,但是不多。」棕色眼睛看著四周,「這裡的數量多。」
「是啊,這也表示,擁有越多魔法師藝術品的人,也必須要理解魔法的原則。」費倫說著,拿有伽嘉手邊的酒瓶,用手指搬開了塞子。
伽嘉看一眼費倫先生,心虛地說:「我沒有注意到,子爵懂一些竅門。」
「這表示,你不夠愛她。」費倫先生很滿意地回應。
檀木香味的桌子上,一枚青綠色硬幣滾動著,轉幾圈,速度逐漸緩慢,最後,安安靜靜地躺在溫涼有香氣的桌面。
所有的人望著桌上寂寞又孤單硬幣,是從一個純銀銅扣,緞面高雅素麗的錢包內滾出來。而錢包的主人,則是這座豪宅內,階級最高,擁有權利的十九歲貴族少女。
「喔?」歐西裡斯點點頭,眼眸看一眼毫無動靜的琴,開始捏手捏腳地,嘗試離開此地。
一股酒釀味道從費倫先生的右手,延伸到溫軟地毯。
「費倫先生,我幫你。」伽嘉關切的眼神,看著晃神的吸血鬼,用毛巾把沾滿酒的手包起來,順手拿走酒瓶。
「就這樣?」琴的聲音冰冷如刀,一個字一個字的割入所有的人腦內,森冷低沈且帶著暴風雨前寧靜意味,單邊眼鏡閃動一絲凶狠光芒,而另外一隻幽暗眼睛,凝望著西坡旅塔。
「西坡旅塔子爵,妳的程度就這樣。」琴一邊說著,眼眸冰冷直視著眼前子爵。
此時,那枚綠光的硬幣,悄悄地扶起來,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旋轉,旋轉,接下來擺盪著,彷彿有人拿著繩子甩弄著硬幣。
「比女巫身邊的。」彷彿有著微風撥動著魔法師前額的劉海,一股危險熱氣從那成熟男人西裝領結,延伸到脖子,最後,抵達耳朵,在此塗抹上一層深紅。成熟且低沈聲音,怒火地說:「貓,還不如。」琴的聲音有著危險殺氣。
「老師,我。」西坡旅塔緊張地說著。
「說說看,你用什麼原理,在守門者面前考試。」琴雙手交扣,嚴肅地盯著眼前的少女。
「我,我是用聯繫方式。戒指跟硬幣結合在一起。」西坡旅塔說著,轉動手中的戒指,接下來,硬幣跟著轉動。
「然後呢?」秦追問著。
「又一次用鏡子方式,讓兩樣物體做出一樣動作,但是動作相反。」西坡旅塔誠實地說著,說出真相之後,西坡旅塔感受到琴身上的熱氣。
「歐西裡斯,給我過來。」琴的頭連抬起來都沒有,已經注意到門口邊的女巫騎士。
「是。」歐西裡斯立刻轉身,行禮作儀。
「我出一個工作,噢,是作業給你,先用一個東西,跟自己做聯繫,然後,用某種方式,讓對方跟自己一樣的。」琴望著眼前的女巫騎士。
「可是?我才跟你玩幾次下棋而已。」歐西裡斯慌張地說著,看一眼怒火沖天的魔法師,又看一眼無辜的西坡旅塔。
狼人伽嘉跟費倫吸血鬼,兩個人非常有默契的打暗示,要求眼前的女巫趕快動作。最後,費倫吸血鬼伸出刀刃指甲,對自己脖子比了割喉嚨動作。
伽嘉比了煙霧模樣。
簡單說:如果你不照做,這位黑魔法師會暴走,然後把大家殺了,放火燒掉此地。
「我試試看。」歐西裡斯緊張地說著,焦慮地左顧右看,不自主地握住腰邊劍,「我不確定,但是我會試試看。不過,要一個平常會做染髮劑,手工皂跟香水,請蜘蛛做紡織的女巫,做什麼高深技術,我沒有什麼信心。」
此時,伽嘉從調理桌上,拿起一個香橙扔過去給女巫,而對方順利接到拋過來的水果。他拿起水果,聞一聞,靠在耳朵邊聽著,專注聆聽,彷彿聽見了小匣子內有某中聲音似的,輕嘆一口氣。
接下來,緩緩地鬆開自己的手,香橙水果懸浮在空中。
西坡旅塔看了眼前場景,內心抽了一口氣,眼眸看到琴的神態,並沒有改變。歐西裡斯也焦慮一下,這表示第一個階段讓魔法師不滿意。
歐西裡斯將雙手收回來,放鬆肩膀,將手放在兩側,然後,緩緩地觸摸著自己的腿部,朝上挪動到腰間,觸摸著自己的腹部,慢慢地,彷彿在觸摸某種力量,按住自己胸口,最後五爪按住心臟。
所有的人屏住氣息,望著眼前的女巫騎士類似瑜伽動作,很短時間內這名年輕騎士進入冥想階段。
他跪了下來,簡單地動作,連四周的空氣都配合他似的,瀰漫著某種香橙與甜而不膩的蜂糖味道。
他將腳步往前一站,右腿往後一步,弓起身子,慢慢起身。速度非常非常緩慢,彷彿他那年輕身體一瞬間衰老一百倍,彷彿身上扛著千斤萬頂。慢慢起身,非常之難受,痛苦到臉色蒼白,頭髮都是汗水。
當他用力起身瞬間,彷彿從巨大繭內掙脫似的,一時間失去平衡,用力往後點倒。
此時,眼前香橙水果也撕裂開來,十幾株細嫩枝枒,從水果內竄出來。
這一切變化並沒有超過三分鐘,如此表現已經完全超出西坡旅塔的程度。
伽嘉張口無語,而身邊的費倫先生則是以笑容嘉許眼前女巫的魔法。
「很不錯吧,他第一次使用很棒的法術。」費倫先生鼓掌著。
「第一次?」伽嘉吃驚到完全無法言語。
「是的。」琴點頭,「他先將自己生命與心臟,跟水果做了聯繫,又做了一次生命力同步。水果一口氣承受大量的生氣,就這樣。」慢慢地鼓掌,眼睛定著西坡旅塔,「你的水準相當于,只是會拿個月光燈,摸摸底盤,給他一點熱能,然後把燈打開,又把燈關掉的水準。」
西坡旅塔尷尬一秒,「是。」
「記得,在外面不要說,你是我的學生。」琴告誡著。
「是的。」西坡旅塔點頭。
這句話並無法讓魔法師琴接受,當時,大家看到那蒼白的臉,心底都有數。
果然沒有錯,次日,魔法師琴直接離家出走。
這一事情讓西坡旅塔相當心痛,如同玫瑰刺扎入指甲縫內,或者是帶上冬青冠時候扎到頭皮,衣服上的大頭針插入皮膚內。按照律法來講,他必須要完全服從自己的命令,直到自己原諒他的罪過,才可以解除禁令。
如今,他留下一張紙,人就跑了。
西坡旅塔漫不經心地看著馬車外的風景,失神地歎氣。
「到了,我的子爵。」費倫吸血鬼單手按著門,將自己的頭安穩地放在西坡旅塔脖子旁,另外一隻手大膽放縱地摟住少女的腰,性感嗓子吐露出情慾般渴望,以及幾分的同情,「我的子爵,在一名男人身邊想著另外一個男人,真令我心痛。」
「我也很心痛。」西坡旅塔苦悶地說著,更不想說的事情是,自己很失敗,強烈的自卑感跟挫折感,讓自己好幾個晚上睡不好。
開門的是伽嘉,他的神情相當焦慮,眼神不時地盯著吸血鬼的手,以及兩個人舉止。卻什麼也無改變。
「謝謝你們關心,但是,接下來的地方,你們沒有辦法去。」西坡旅塔離開馬車,親吻著伽嘉的臉頰,輕摸著費倫的胸口,不捨地說著。
「沒有關係,至少我們會在附近的酒館等你。」費倫先生允諾著。
西坡旅塔看一眼他們,一個善解人意多情的吸血鬼,跟安穩可靠的狼人,就這樣走了。金綠色眼睛看著他們,不自主流下眼淚。貴族少女看著他們遠去,卻沒有立刻動作,寂寞又孤獨站在接到上面。
不自主地吃吃笑著,接下來,咬著唇,鬱悶地流下淚水。
單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心神混亂地無法自制。
「西坡旅塔?」一個男生聲音在身邊響起。
「誒?」西坡旅塔塔抬頭,疑惑地看著對方。
是一名穿著很樸素的人類平民,頂著帽子,黑色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穿著寬鬆灰黑大衣,還提著黑色小皮箱。
「阿,現在該稱呼你為子爵才對。」對方一臉驚醒模樣,趕緊脫下帽子,恭維說著:「我是布蘭登比特,是子爵的學長。目前的工作是稅務官的文書,最近從南方區域收稅回來。」他笑得很溫柔。
「我想起來了,讀書時候剛好跟你選修幾門一樣的課程。」西坡旅塔笑著說。
「有興趣喝一杯嗎?」布蘭登抬頭看著門牌,眨了眨眼,「厄爾多?是新開的?」
「是啊。」西坡旅塔點頭,眼眸望著厄爾多所的對面,是一個酒館,「我想跟學長去另外一邊喝一杯。」心底意思是,不大想把平凡的文書人員扯入一場私人賭博的事件中。
這間平凡的酒館叫做璐娜酒館,評價很普通,穿著緊身馬甲的女郎,很快地拿了一杯咖啡,以及蘋果酒,一份烤雞。雖然兩個人不大願意吃晚餐,看得出來是西坡旅塔故意點一份,當做獎勵的奢侈揮霍。
「聽說,西坡旅塔子爵嘗試跟某位吸血鬼獵人有關係。」布蘭登比特直接說著,收起了放大鏡,順便把筆記本收起來,看著眼前的學妹,疑惑問著:「如果你想要買下幾位吸血鬼獵人,幹幾場事情,妳可以貼公文尋賞,不是嗎?」布蘭登收起了眼鏡,用沾染墨汁的手,端起了咖啡,品嘗幾口。
「味道如何?」西坡旅塔皺眉,苦悶地說:「這杯咖啡剛上桌的時候,我聞到一股燒焦味道。」
「還不錯,很奇怪嗎?」布蘭登疑惑問著。
很廉價的咖啡豆,很酸澀的蘋果酒,還有肉臭味道的肉。這是西坡旅塔的想法,沒有辦法在平民人類的面前說出口。
「學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喔。」布蘭登笑了笑。
「以前我讀書時候,一開始入學很痛苦。」西坡旅塔說到過去,忍不住笑了,「畢竟自己住外面比較不一樣,而且是魔法師大學所。」
「有嗎?我不認為魔法師大學所跟家裡有什麼差別?」布蘭登很快回應,也很快想起來,「對了,我住在城鎮的社區,跟大學所一樣的地方。西坡旅塔沒有住過大學所附近。」
「是啊。我跟同年紀的貴族一樣,適應不好。」西坡旅塔解釋一番,「有些貴族在耳語,沒事情讀那所學校有什麼好處,並沒有。事實上,完全沒有好處。」拿起湯匙,玩弄著酒杯。
「學費很貴,也無法順利畢業。而且,講求自由的大學所內,貴族的無上限權利也沒有價值,以往在自己的區域,隨口下令很快就有結果,不需要任何回饋。但是在大學所附近,甚至有些不滿意的地方,還得要用收賄或是付出更多代價,才能有相同的效果。」
布蘭登的神態顯得不自在,尷尬地說:「讓一位收稅的手抄員知道貴族有賄?那個的習慣,真令人不自在。」
「我也只是說當時。」西坡旅塔笑了一下,調皮地說:「自由地方有自由的規則,人與人之間有著比魔法更多規則,法條,守則跟秩序。世界上並不只有貴族的守則,我們也無法使用同樣的權威來使喚遵守另外一個守則的事物。」
「喔?」布蘭登愣了一下,尷尬地說:「我一直以為子爵,你懂這份道理。」說到後面,連自己也不大確定,自己是否認識對方。
西坡旅塔拿出一枚綠色硬幣,放在桌上。
「只有一枚?」布蘭登看著綠色硬幣,問著:「這是魔法師專門用來賭注的硬幣。」
「是啊。」西坡旅塔點頭。
「太慘了,魔法師的世界中,你簡直比奴隸還要悲劇。」布蘭登搖頭。
「聽說,少部分的吸血鬼獵人願意當傭兵,所以,我無法用懸賞的方式,找到指定的對象。」西坡旅塔嚴肅地說著,雙手一灘,「我只能用其他方式找到那個人。」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尷尬,布蘭登傻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貴族少女,對方的氣度彷彿要找到對方,非要找到對方不可。
「妳跟誰有仇恨?」布蘭登迷糊地問著。
「沒有,沒有跟哪個吸血鬼獵人有仇恨。但是,我得用這枚硬幣跟對方打賭,得要贏得我要的代價。」西坡旅塔無助地說著。
「看樣子,很困難,一枚硬幣連換到白開水都沒有辦法。」布蘭登比特無奈地說著,「妳比我換到的硬幣更少,我懷疑他沒有給你半個硬幣就不錯了。」
「是嗎?不可能嗎?我只是想要對方一個承諾跟行動。」西坡旅塔無助地說著。
「喔。」布蘭登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單手摸摸自己鼻子,「子爵可以跟對方談談,一枚硬幣換到一個勞役。」
「可以嗎?吸血鬼獵人願意用勞役交換?」西坡旅塔眼睛明亮起來,好奇問著。
「也,也許。」布蘭登臉上有點紅,焦慮問著:「一定是那個人嗎?非得要不可?」
「是的。」西坡旅塔說著,堅定地說著:「我得要找到那位吸血鬼獵人不可,其他人都沒有辦法。」
眼前的布蘭登學長,臉上揚起一抹尷尬神情,焦慮地看看周圍。
「時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家一趟。」布蘭登起身。
「學長?」子爵問著。
「抱歉,小的比子爵更早說離開,但是我的上司要這份稅收,我先走了。恕我失禮。」布蘭登脫下了單調乏味的工作帽,放在胸口,匆忙地放回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