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時華 - 花綵（8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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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All27短篇小說集《時華》預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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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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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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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比起嚴寒的冬天，和煦的春或許才是隱藏最多陷阱的季節。

　　澤田綱吉，打生下來平和兩字就如同字面上的平行線和之無緣，就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拯救不了。那不是當然的嗎。那少到連爬蟲類都流露憐憫替他可憐的體力，根本不夠讓他跑到線的那端。題外話，他連不需動用體力的數學極限值也老是求錯。

　　因為如此，就當他在人生第十五個春初狠狠踩中捕獸夾中心時，旁觀者角度而言或許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稀奇事，甚至理所當然的看著獵人踏著輕盈的腳步前來收獲捕獲的兔子。

　　或許兔媽媽還會揮揮小手帕說請慢慢享用但別太快吃乾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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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不容易嚥下那可能會成為噎死自己凶器的口水，你自覺自己正睜著不可思議的大眼，要是能拿根棉花棒來就能順便證實一下自己的耳朵現在是不是被塞住，導致傳進來的訊息也跟著扭曲變形。

　　不久前才帶著半慶幸半擔心的心情，悠哉想著今天難得那位自稱左右手的炸彈狂，讓耳根不清靜的元兇之一，甚至可以說是潛在性恐怖份子向你請了假，放學時分總並肩齊步一同離開校門的並盛三人組難得少了一人，你迅速地將文具書本都塞進書包，招呼著今天不必參加社團活動的棒球少年一同回家，不過對方卻露出躊躇不前的模樣。

　　嗯，好稀奇。

　　那是平時總是有話直說，到了有些不經腦地步的他，很難得露出的表情。王牌投手是否開始不靠高速直球，而想投變幻莫測的曲球嗎。

　　迫近黃昏時分，被夕陽抹得亮橘的教室清晰映著你和他的黑影，一高一矮。你眨眨大眼，礙於高度落差還得要仰著頭，才能直視並等待著下文；對方則是略駝著背，搔搔臉似乎是思考後續該如何敘述之的模樣。

　　啊啊，還是直球好。他說。對方像是在一秒之間做出放下以及提起的決定，露出大大的笑容，舉起的雙臂輕擁著你。

　　然後他說了。在耳邊輕輕的。

　　你因驚訝而睜大的清澈眼眸明鏡般地映著對方，而同時也能從對方的看見你的瞳。那是證明他看著你，而你也看著他的瞬間。

　　明明夕陽即將墮入地平線，卻還不死心硬是在兩人臉上輕貼粉淡光暈，窗外花瓣就像是套好招抓準時機闖入，不過這還不構成電燈泡的罪名，反而增添粉紅綺麗般的背景特效。像錯覺一樣，彷彿你在那一瞬掉落到少女漫畫情節的格子邊。

　　旁邊礙眼的字幕打著你被告白了，提筆多事的作者畫著你臉上紅暈。不愧為校園風雲人物，他的帥氣以及爽朗笑容讓你就像個害羞小女生一樣心臟跳得劇烈。

　　於是接著就像每齣愛情劇一樣，你會隨著氣氛回應「是的其實我也是」；接著兩人兩情相悅的緊擁，像是準備如此一同度過一世紀；再接著兩人兩情相悅的接吻，像這個世界這個空間只剩下彼此也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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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怪啊！

　　不對啊不對啊不對啊又不是少女哪來這份命名為心動的情緒！

　　簡直像刺破某嬰孩教師睡眠會打出的泡泡接下來會聽到準雷之守護者的貫耳哭聲般。就算把避雷針戴在頭頂也沒被打的這麼清醒過。雖然前提是你不會因為吃飽沒事，而做出會讓雷落在自己的髮旋上的蠢事。

　　你使力推開對方，試圖想用自己貧窮的詞彙糟糕的文學造詣告訴他彼此之間有多少的阻礙會存在，像是他的愛慕者，像是你的家庭教師，像是他的父親和你的母親，像是世人的眼光。

　　最重要的，你和他兩人的性別都是男性。你慌慌張張的推託著（不對才不是推託，是打從內心懇切的分析解釋），對方卻猶如充耳未聞，依然開朗的笑說著。

　　這誰都知道。

　　──我想你就不知道。現在就算有人稱讚你的吐嘈功力可能也沒動力開心。

　　你討厭我嗎。他難得讓眉間出現摺痕，像隻被主人斥訓的失落大狗，幻覺還在不停地加油添醋，讓你看見對方的狗耳和尾巴委屈垂下。對方已經下著結語，所以你討厭我嗎。

　　──你下意識立刻反駁。

　　那就是相反了嗎。他開心的眨眨眼。你剛剛才好不容易甩脫的幻象又再起，你突然覺得眼前有一隻被遺棄在路邊，用著閃亮眼神告訴好心人士請收養他的黃金獵犬。

　　反義嗎，非反義嗎。肯定句和疑問句交錯的在你的頭頂上打轉，像被打暈的小鳥一樣環繞著。　　

　　一瞬間差點說出「沒錯就是這樣」，但那麼做的結果只會成就變相的應答。相反，是，可是也不是，是解釋方式不一樣的相反。重複的名詞交疊，你感覺自己的舌頭就要像疊疊樂那樣卡在搖搖欲墜的空洞中。抽錯倒下就糟了。

　　你平日缺乏使用的腦簡直像被果汁機打漿過濾後只剩下渣，也不知是不是豆腐渣還是黃豆渣，連該用哪個名詞來否定都想不起來。

　　邏輯數學不通用啊。他的語氣帶著感慨。

　　啊啊，見鬼了這位同學你的數理不是頂好的嘛，何必每次都要委屈你留下和我一同荼毒班導師的課外時間呢，你看老師都哭了。

　　對方剛才的失落簡直像是虛假，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在現在一刻能被時速162公里的直球打中的陷阱。只因為他說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的相處時光啊。

　　沒想到你在腦細胞死光前還有心力思考著這速度有沒有打破世界紀錄。你像是要盜壘般用盡全力向外跑。慶幸的是觸身球沒有跟著追來。

　　只是你也沒上壘成功，而是一路跑歪跑到界外休息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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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

　　清脆的敲擊，金屬球棒將球揮出完美拋物線，飛的老遠，讓人有高舉雙手歡呼後說再見再見永遠不見的衝動。

　　像是腦袋裡積太多的灰塵細菌啊，像是戀愛煩惱一類的。

　　不這絕對不是思春，因為現在就是春天。還有旁觀者也請別拿著扇子，風涼的說有需要可以去找無良的保健室醫商量，有誰不知道他對男性沒天良又沒人性。

　　靠在天台扶手邊，看著眼前叼著菸一臉興奮的說，「不管什麼事都請讓我幫忙吧」十代目的不良少年，你只祈禱著煙灰別落在地上，最近陰晴不定的風紀委員長什麼都愛算在你頭上。

　　欸啊要是這時候他在……你才猛然想起好久沒有看見對方那可靠的笑容。

　　──要是他在，會怎麼樣？

　　肩胛骨果然就是只能當肩胛骨，連行蹤都沒交代清楚。不知怎麼不滿度突然暴增的在手指間把玩著炸彈。你連忙阻止，同時請他別遺忘嘴上的易燃物，要是真的讓這不起眼的小圓筒發出巨響，你絕對是欲哭無淚等著拐子的判刑。

　　等到對方冷靜些，你才說了聽說近期棒球社似乎有賽程的準備，而你貌似不知情。你才想起好久沒有人搭著你的肩和你分享。

　　不打算壓抑衝動轉身就往樓下跑去，途中樓梯踩空兩次平地打滑三次，你才想起來身邊缺少那每次都會在自己與地面做親接觸時，穩穩接住自己的手臂。

　　對象是地板也不行，因為我會吃醋啊。他曾輕鬆地笑著說。但現在想想那已經沒辦法當玩笑話來看。

　　你跑回教室，聽說他精神不濟的要去參加社團活動；你跑到操場，聽說他狀況不佳的先行回家；你跑到壽司店，聽說他悶悶不樂的走去散心。

　　下一秒的身體反應又是向外跑去。這是馬拉松對自己的報復嗎，就算平常老是落在倒數名次，還是有發揮運動家精神好好跑完的啊！

　　早知道事發當天就別任腎上腺素放肆，難得振奮一次的爆發力都把油箱內容物給揮發殆盡了。不過心底終究抱怨是無法減輕氧氣不足的痛苦，就在一個不注意朝著哪面牆撞去時，你的雙腳正式提出辭呈，失去平衡的向左邊倒去。

　　然後意外地被牢牢的抓住。自己那比起他還要瘦小很多的身軀被輕鬆扶著，他平常的反射神經失靈般停格數秒，才乾笑著說真巧啊。

　　不對，我們之間一直都不存在巧合。他驚訝地看著氣喘喘的你硬是將他的視線壓的和你平行，然後你說。

　　在他耳邊輕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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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就像你們可能擁有的未來願景。結果還是逃避不了少女情節嗎。你有點無奈的笑了笑，但這的確是沒辦法的事。其實你的家庭教師曾意味不明的跟你談著卡特球的威力，不過那畢竟是棒球專門用語，更何況你現在待在對方懷中時還得煩惱著許多無關的小事，理所當然忽略了。

　　對方嘴角彎起那具有深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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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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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18　初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VoNRuMMF
2015/01/10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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