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短篇集 - 狠狠地（冰漾）

『褚，我們分手吧。』他有些愧疚的看著黑髮妖師，還是說出口了。

『好。』

『你……不問我？』他微微顫抖著，心底是擴散開來的不安。

『不需要了。』他淡笑：『因為我早就知道，你愛的不是我。』

──他沒有哭。

「漾漾！」千冬歲焦急的推開門板，看見的卻是一臉溫和微笑的友人。

「漾漾，冰炎殿下他──」

「我早就知道了喔。」黑髮妖師笑著拍拍身旁的床：「坐吧。」

千冬歲死死的瞪著褚冥漾，眼底是滿滿的無法置信：「他告訴你的？親口告訴你的？」

「嗯。」

「漾漾！」他無法忍受的大喊出聲：「他居然這樣傷害你！你知道他愛的是誰嗎！？他居然──」

「我知道。」停下手中擺弄茶具的動作，褚冥漾抬起頭，眼底是一片冰涼的平靜：「我一直都知道。」

千冬歲顫抖了起來：「……什麼時候？」

「一開始。」那微笑是那麼淒涼：「一開始，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

「如果努力愛他可以讓他願意愛我，那我就算是付出一切也值得。」他微微一笑：「我是這麼想的。」

「那是以前的想法了，對吧？」千冬歲咬緊顫抖的唇，抱著一絲希冀的問。

他的朋友，受了太多折磨。

──讓人心疼。

「我現在也是這麼想的。」那瞬間的微笑是那麼的縹緲：「從來不曾改變過。」

아무표정없이아무렇지않게그렇게널보내주길

面無表情若無其事想就這樣讓你走

매일연습해봐도어색하기만하고

即使每天都這樣練習還是如此的不自然

送走難過的紅袍友人，褚冥漾在床邊坐下。

「呵，我還是哭了。」頰邊的濕潤感告訴他這個事實，他無奈的笑出聲：「米納斯。」

水珠浮起，藍色的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巨大的蛇尾畫出一個優雅的弧，高貴的龍神精靈憐惜的拭去他頰邊的淚水，溫柔的開口：「請哭出來吧，不要壓抑自己心底的願望。」。

「我沒有什麼願望呢。」褚冥漾依然是笑著：「我那個時候聲音有沒有抖？我很堅強吧？」

웃음을보이며몰래우는법도매일연습해봤지만

擠出笑容卻又背地裡哭的方法每天都在練習

떨리는목소리에금새들킬것만같아

卻彷彿被顫抖的嗓音出賣了

사랑하는것보단이별하는게

離別比相愛

아마수천배수만배는힘든데

彷彿艱難千倍萬倍

無聲的嘆息，米納斯擁緊了拼命壓抑自己的少年：「是的，您非常的堅強。」

「那就好。」少年放鬆緊繃的身體，安靜的睡下了。

米納斯將自己的主人放到床上安置好，看著那人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出現的淚，嘆息。

她的主人啊，是如此的善良。

明知無望的愛情，明知那人的利用和背叛，卻依然安靜的、溫柔的包容著。

這麼的讓人心疼。

隨著一聲嘆息，空氣中的水沫消散。

너없이못사는바보인데어쩌라고

沒了你就活不下去的傻瓜叫我該怎麼辦

지독하게너무지독하게너를사랑했나봐

狠狠地極狠地這樣的愛著你

숨도못쉬고너만찾는데도대체언제쯤그만둘수있는지

都無法喘息過來就只為了找尋你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才肯罷休

自從和冰炎殿下分手之後，褚冥漾多出了很多奇怪的習慣。

不，不應該說是習慣，而是精神上的強迫症狀。

「漾漾，不吃嗎？」喵喵看著他幾乎沒有動的餐盤，疑惑的問。

因著他表現正常，大家都認為他並沒有太過傷心，除了紅袍友人知曉真相之外，其餘的人都認為他已經調適過來了。

「等一下。」褚冥樣嘴裡咬著筆桿，沉思一下後繼續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

「漾漾在寫什麼？」喵喵好奇的探頭想要看紙張上面的鉛跡，卻被褚冥漾擋住了。

「抱歉喵喵，這個不能給妳看。」帶著歉意的笑容讓少女很快的釋懷。

「漾漾，你沒事了嗎？」一直都沉默著的千冬歲忽然語氣尖銳的質問：「為什麼要假裝自己很開心？」

「我沒事啊。」褚冥樣燦爛一笑：「我一直都很開心喔，千冬歲怎麼會這樣問呢？」

「那、那些是什麼？」千冬歲指著他的手腕部分裹著的白布，憤怒的大吼：「你有把我當朋友嗎！？為什麼什麼事都不告訴我！」

「沒什麼啊。」褚冥樣下意識的側過身擋住自己的手腕，微笑著：「千冬歲，你想太多了啦。」

「我想太多？」千冬歲冷笑一聲：「萊恩！」

「！」瞬間，萊恩從褚冥漾身後浮現並把他壓制在桌子上：「沒問題了，歲。」

千冬歲走近被壓制在桌上的褚冥漾，伸出手慢慢移向裹著白布的手腕──

「不要！」察覺他意圖的褚冥漾開始劇烈的掙扎：「不要拆開……千冬歲！」

話音帶了些許顫抖和驚恐，甚至是哀求。

千冬歲的手頓了下，還是伸向了白布。

一圈、一圈、一圈。

「不要、不要……千冬歲、拜託不要！」褚冥漾依舊是徒勞的掙扎著。

慢慢的，布料出現了鮮紅，浸染血色的範圍隨著布料的解下越來越大。

一旁的喵喵發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白皙到幾乎病態的肌膚上是深深的、血肉模糊的傷口，周圍泛著青紫的淤痕看起來猙獰可怖。

褚冥漾早就停下了掙扎，只是斷斷續續的發出微弱的嗚咽。

「……漾漾，為什麼？」千冬歲震驚的無法言語，只能由喉頭擠出虛弱的問句。

지독하게너무지독하게너만사랑했나봐

狠狠地極狠地就只要這樣愛著你吧

널보내기가내겐죽기보다더힘든지독한일인것같아

放走你對我來說彷彿比死更加難受是件極狠的事情

아무리아파도아무렇지않게그렇게하루를보내길

不管多痛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過日子

그저익숙해지길매일연습해봤지만

雖然每天練習讓他純熟

어차피너를잊진못할것같아

反正就是忘不了你

고칠수없는병에아프다해도

沒辦法治癒的病即使會痛

「……我愛他。」不再哽咽的聲音訴說著平靜的理由：「我要自己永遠記得、愛他的這件事。」

「放他走，並不是因為不愛他。」褚冥漾抬起沒有受傷的右手指著心口：「這裡，如果沒有他，我會死。」

「只是他走了，不代表我不能愛他。」他微微的笑了：「即使很痛，我也要記住他。」

對著這樣的哀傷甘之如飴，只因為自己深深的愛著那人。

독하게너무지독하게너를사랑했나봐

狠狠地極狠地這樣的愛著你

숨도못쉬고너만찾는데도대체언제쯤그만둘수있는지

都無法喘息過來就只為了找尋你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才肯罷休

지독하게너무지독하게너만사랑했나봐

狠狠地極狠地就只要這樣愛著你吧

널보내기가내겐죽기보다더힘든지독한일인것같아

放走你對我來說彷彿比死更加難受是件極狠的事情

看著千冬歲難過的臉，他想他應該是笑了。

他應該沒有發現吧，自己手腕上的那個詛咒。

冰炎體內的妖師詛咒在分手的那一天就已經全數被轉移到褚冥漾的身上了，他親口咬開自己的手腕，拿起小刀在骨骼上刻劃著封印的咒法。

很痛，很痛、很痛。

但是如果這樣學長可以得到幸福，那他再怎麼痛、也無所謂了。

以鮮血餵養詛咒，讓詛咒不至於自行脫體尋找冰炎，也讓褚冥漾一天天虛弱。

一個月，是極限。

算一算，今天好像是第三十一天吧？他想。

「千冬歲，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微笑著，他抽起一旁的白布裹上手腕：「希望明天還見得到你們。」

「漾漾明天見。」

褚冥樣笑著離開了餐廳，沒有看見另一個人從另外一個入口與他擦肩而過。

「褚呢？」冰炎臉色十分不佳的走到千冬歲他們的桌前：「他在哪裡？」

「你問這個幹什麼？」千冬歲的語氣非常不客氣。

冰炎語氣一冷：「你只需要告訴我就可以了。」

「你不說出來意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千冬歲比他更冷：「不要再妄想傷害他，我們不會再讓你動他。」

「我的詛咒消失了。」冰炎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堅持：「妖師的詛咒無人能解，包括妖師本身。」

「那又干漾漾什麼事了？」千冬歲面無表情。

「……你自己看吧。」冰炎不知從哪變出一本厚厚的古老書籍，攤開的那面朝上：「這是我在褚的房間找到的。」

千冬歲才看了開頭的幾個字，臉色立刻變的蒼白：「萊恩！」

萊恩立刻意會的在腳下開啟移送陣：「黑藤館四樓、褚冥漾房間！」

白光閃爍了下，卻是黯淡了下來。

「怎麼可能！」千冬歲失聲叫出：「漾漾他明明給了我們進出的權利！」

說著就想要再試一次，卻被冰炎阻止。

「沒用的，他的房間已經被言靈層層包圍起來了。」

「那怎麼辦……」千冬歲難得的慌了。

「找漾漾的姊姊！」喵喵突然大叫：「用血緣法陣可以找到漾漾！」

「對！」千冬歲焦急的催促萊恩：「萊恩、去公會！」

看著白光消失在自己眼前，冰炎沉默。

──而後、展開了一模一樣的圖形陣法。

黑館的房內，褚冥漾拿起風符形成的尖利細刃緩緩的旋進自己手腕傷口外露的骨質之中，再狠狠拔起！

鮮血噴濺。

隨著血液的流洩，一絲絲的黑霧緩緩由裂口湧出，逐漸形成一個人型。

「妖師，你為何將我由罪人體內轉出？」冰冷的聲音質問著他：「妖師應當遵守最強妖師之首的遺願，仇視並毀滅這個世界。你為何不這麼做？妖師一族的叛徒。」

「妖師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看不清這世界的真理。」褚冥漾倚在桌旁喘息：「你所寄宿的混血精靈是我要守護之人，我命令你、離開他的身體！」

陰影沉默了下，詭異的笑了起來：「我不是已經被你轉到這裡了嗎，妖師？」

「不要對妖師說謊，陰影。」褚冥漾淡淡的笑了起來：「把你剩下的力量收回來……否則，我會殺了你。」

「殺了我？」陰影輕笑一聲：「你有那個能耐嗎？」

「你可以試試。」褚冥漾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現在、立刻，收回你放在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身上的力量！」

言靈的力量立刻奏效。

陰影掙扎了下，還是被迫收回了自己的所有力量。

他意識到了，眼前的溫和妖師很強、非常強，甚至有超過千年以前最強妖師的力量。

壓下心底的恐懼，他盡量以平穩的聲音開口：「凡斯的後代，強行遷移我勢必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你承受得起？」

「你要什麼？」褚冥漾非常平靜的問他：「我可以為了他犧牲自己的一切，只要是不危害到他人的、我都可以替你做到。」

陰影微笑：「我要你的靈魂。」

他期待褚冥漾的後悔神情，但他失望了。

「好。」他依然是那樣淡淡的笑著，彷彿陰影和他索要的不過是個路邊的小石子。

「你不後悔？」陰影不確定的問著。

「不。」褚冥漾笑了：「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以黑暗之首、妖師之名命令，黑暗將永遠不會觸及伊沐洛與巴瑟蘭之子，我詛咒他和他的子孫永生永世無法碰觸黑暗，由我說出，而後成立，以我妖師褚冥漾之名。」

強制言靈從此生效。

「……你確定？你是妖師、是黑暗種族之首，你們……」

陰影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銀色的陣法就在兩人眼前展開。

褚冥漾只是笑笑，在裡面的人影浮現之時使用言靈封住了幾人：「聽我號令，封、無赦！」

眾人一轉移到褚冥漾的房間，就聽見了摻雜言靈的封隔咒語。

「褚，打開！」冰炎一看到褚冥漾身旁的那抹陰影，整個臉色都變了：「離開那個人！」

圓形的空間罩住了幾人，眾人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卻看得見影像。

褚冥漾搖搖頭，手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灰白的骨頭上深深的鑽孔怵目驚心。

「我們繼續吧。」

「你……不先把他們送走？」

「不用了，他們聽不到的。」

冰炎幻化出烽云凋戈狠狠的往結界砸去，卻被彈了回來：「可惡！」

「漾漾！」千冬歲想要衝出去，卻同樣被彈回：「漾漾你要做什麼！？」

他還是微笑搖頭。

「那個是……？」喵喵瞪大眼睛。

那個霧灰色的人形體有著很強烈的惡意。

「那個是……詛咒的形體化。」冰炎握緊了拳，情緒複雜。

「詛咒？」

「閉嘴，我看一下他說些什麼。」褚冥玥強自鎮定的開始讀起自家弟弟的唇形。

「陰影，我還有另外一個條件。」褚冥漾溫和的看著結界內的人，笑的放鬆：「我要你洗去他們的記憶……還他們一個沒有褚冥漾的生活。」

「你確定嗎，妖師？」陰影驚訝的看著這個勇敢堅毅的小妖師。

「確定。」褚冥漾微笑：「我要伊沐洛與巴瑟蘭之子永遠無法碰觸黑暗，我要他和他的子孫不受黑暗威脅……當然，他不能記得我。」

「那其他人呢？」陰影看著面目扭曲的褚冥玥，問。

「一樣。」褚冥漾拿起一旁沾了血和骨質的風符短刃開始在自己的腕上切割，鮮血噴濺四處。

怵目驚心。

「用妖師的血畫陣的話，比較不會被違背吧？」

黏稠的血液在地面溢流成一幅妖艷詭譎的圖畫。

褚冥玥握緊了拳，面目猙獰。

她的弟弟……那是她的弟弟啊！

「都是你！」她怨毒的瞪著冰炎：「都是你！」

「你就快要為了藥師寺夏碎害死他了！這樣你滿意了嗎！？」她尖銳的大吼，眼淚爬滿了整個臉龐。

「放過他，我拜託你放過他！他已經為了你做這麼多了！你還要他連命都賠上嗎！？」

「漾漾的姊姊，漾漾想做什麼？」千冬歲和喵喵兩人著急的問。

褚冥玥抹了把臉，哭了：「他用了妖師一族的祕術轉移那個人身上的詛咒！他要賠上靈魂、生命，還有永世無法再轉生的懲罰！」

「……怎麼會……」萊恩無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冰炎沉默著，指尖在掌心留下點點血跡。

畫好陣法的最後一筆，褚冥漾搖搖晃晃想要站起，卻因為失血過多啪的一聲跪倒在血陣之中：「……開始吧……」

慘白的臉龐憔悴的格外令人心疼。

陰影沉默片刻，走上前：「妖師，你準備好了嗎？」

「……我想再和裡面的人講一些話，可以嗎？」褚冥漾看著自己那強悍如斯的姊姊竟然為了他掉下眼淚，心底一痛：「我只拜託你一件事。」

「嗯？」陰影默許。

「抹去記憶之後……請送他……回到千年前……」褚冥漾嘔出一口黑紅色的血液：「我以妖師之名……拜託你……」

是這個妖師太執著，執著到連他都無法不動容。

「好。」陰影一揮手，結界破裂。

「漾漾！」四個人都衝了出來，唯有那冰炎的殿下還被困在結界之內。

褚冥漾朝陰影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

四人想要衝到褚冥漾身邊，卻發現他們進不了他的三步之內。

「漾漾，不要做傻事……」喵喵哭著。

褚冥漾微微一笑。

陰影暗暗的揮了揮手，解開結界的聲音禁制。

지독하게너무지독하게너를사랑했나봐

狠狠地極狠地這樣的愛著你

숨도못쉬고너만찾는데도대체언제쯤그만둘수있는지

都無法喘息過來就只為了找尋你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才肯罷休

지독하게너무지독하게너만사랑했나봐

狠狠地極狠地就只要這樣愛著你吧

널 보내기가 내겐 죽기보다 더 힘든 지독한 일인 것 같아

放走你對我來說彷彿比死更加難受是件極狠的事情

「你們，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面朝上躺在血泊之中，嘴唇已經泛著青紫：「我說，這裡，」他指著心口：「沒有他，我會死。」

「可是漾漾……」

「我還能為他做這麼重要的事。」那一秒，他的笑容炫麗如花：「所以，這份愛不是沒有價值。」

所有人在那一秒都沉默了。

「姊姊，請原諒我。」褚冥漾看向深愛自己的姊姊：「只是，即使是整個世界的人都死亡，我也無法讓他毀滅……」

「笨蛋、笨蛋……」褚冥玥的眼裡盈滿了哀傷的淚水：「他不值得啊……」

「……對不起。」他苦笑著。

「陰影，開始吧。」

霧色的人型走上前來，那瞬間血色的咒文亮起、猛然膨脹擴散！

「我是，寄生於伊沐洛與巴瑟蘭之子靈魂之中，代代相傳的詛咒、馮菲斯。」人型周身的霧氣緩緩碎裂開來；「妖師褚冥漾，你做好無法輪迴、被永世折磨的準備了嗎？」

褚冥漾凝著血塊的眼睫沉重的搧了搧，嘶啞模糊的聲音緩緩吐出一個個敲擊在所有人心上的音符。

「在我落入地獄之前，我早已做好了如此準備。」

「陰影之王馮菲斯啊，在此，我以妖師之名詛咒──」

『我以黑暗之首、妖師之名命令，黑暗將永遠不會觸及伊沐洛與巴瑟蘭之子，我詛咒他和他的子孫永生永世無法碰觸黑暗﹔我詛咒這個世界，光明將永遠存在，黑暗將永遠不敵。我詛咒鬼族，永遠無法踏上屬於光明的土地；我詛咒妖師一族，將永遠無法背叛我今日的誓言。由我說出，而後成立，以我妖師褚冥漾之名。』

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麼狠絕的話，褚冥漾強迫自己不要去注意結界裡那人痛苦的嘶吼、以及幾乎流下的淚水。

言靈的詛咒龐大無匹的蕩開！

痛楚的別開頭，褚冥玥的淚再無法克制。

「這是……我的遺願……」褚冥漾咳嗽兩聲，由口中飛濺而出的鮮紅是如此怵目驚心！

「妖師，你還有話要說嗎？」陰影不忍的看著毫不掙扎的褚冥漾，伸手打開了困住冰炎的結界：「那邊那個小子，你有話要說嗎？」

褚冥漾身體一顫，抬起頭勉強的對冰炎笑笑。

차라리이럴거면사랑조차말걸

早知道如此乾脆不要相愛

언제쯤엔잊을까

何時才能忘掉

잘 가란 말이 뭐가 어려워 입술조차 떼지 못하고 머뭇거려

再見這句話為何這麼難躊躇著連嘴唇都無法張開

冰炎雙眼死死的瞪著地上的人兒，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馮菲斯……」纖細的十指在地面刻出深深的痕跡：「……走吧……」

似乎是無聲的嘆息著，馮菲斯伸手一展，他的身後竟出現了一扇黑色的骨門！

巨大的門緩緩的往兩邊敞開，一隻白骨構成的巨大手臂握著尖銳的大刀從門內快速的伸出，尖刀頓時刺穿褚冥漾瘦弱蒼白的軀體，緩緩的沒入！

褚冥漾看著著刺入自己胸腹的大刀，竟是緩緩的笑了。

大刀緩緩的拖著他往門內移動，褚冥玥和喵喵兩人早已哭的不能自己，千冬歲和萊恩緊咬牙關，眼眶泛紅。

經過冰炎身邊時，褚冥漾笑得更加燦爛。

他張口，無聲。

「──　、　　，　　　　　　。」

冰炎一震，無法置信的看著褚冥漾。

回應他的是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大門緩緩的關上，留下的只有一個蒼白染血的背影。

馮菲斯淡淡的嘆息了聲，將手中不知何時幻化出的鐮刀往地面輕輕一擊，所有人同時倒地不省人事：「我會完成它……如果……這是你的願望……」

嘆息隱沒在黑色的光華之中，消逝……

當第一抹陽光照入房間時，冰炎醒了。

臉頰的濕意提醒著他發生過的事，但他只是淡淡的將它擦拭乾淨。

所有人都遺忘了。

世界上，再沒有褚冥漾。

『──吶、學長，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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