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第二章製帽匠與瘋狂下午茶會 - 魔境彌留＜九＞

　九

　在夜晚隱蔽的街道中，冰炎不斷往前奔跑著。

　快速的掠過擋在道路上的各式障礙物，也同時掠過路上偶爾會遇到的怪異人類，他們總是會用著疑惑與驚疑的眼神看著他，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當他意識到了世界的不一樣的時候，同一時間這個世界也注意到了他的不一樣。

　你必須忍耐，夏碎曾經這麼跟他說過，同時間你也要讓自己不會「覺得怪異」。

　他知道，這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基礎，所以他忍耐著，直到現在他也忍耐著。

　但是，他是為了什麼要如此的忍耐？為什麼他要遵守著這個世界的所有遊戲規則？既然都知道了這一切是不對的，那又為什麼要容忍這一切？

　嘗試著打破現狀的他，所以就在很久以前，第一次接觸了鏡之通道。

　綺麗絢爛，而且無延無盡的鏡之道。

　冰炎快速的掠過轉角處，緊接著前方便看見了他的目的地，懺悔之鏡，鏡之世界的入口，同時間他也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褚！」冰炎大喊，不見冥漾轉頭卻看見卻是另外一人回過頭來，他皺眉一看，是然。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慢慢停下腳步不以為然地問道。

　「只是路過的啊。」然笑容可掬搖搖手說著。

　「不過比起在這裡跟我聊天，不如去看看你親愛的愛麗絲吧。」然輕輕地跺著腳說道：「因為到了這裡所以好像被那些東西給嚇到了喔。」

　聞言，冰炎先是微微愣了愣，慢慢地轉過頭看向冥漾的方向，那個少年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處。

　「......他都知道了？」冰炎問。

　「關於夜晚到底危險到什麼程度倒是知道了。」然回答。

　冰炎不語，他接著抬起步伐往前走到少年身邊，他端看著冥漾的背影，卻見了那個纖瘦的身軀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褚。」他試著喚道。

　下一刻，冥漾快速地回過身，冰炎注意到少年的眼神間布滿了恐懼與畏顫的神色，那一瞬間好像是對突然被呼喊的名字而嚇了一大跳的驚愕害怕，接著在意識到叫喚他的是冰炎的那一瞬間，他漸漸地冷靜下來。

　「......冰炎。」冥漾囁嚅著。

　「你還好嗎？我......」冰炎嘗試著問了他，但是話卻說一半便接不下去了，僅僅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對冥漾說些什麼，只能單純且無意義的問候。

　然而，眼前的少年眼眶卻是濕了濕，接著他顫抖著的手臂便快速的身向前抱住了冰炎的身軀。

　瞬間冰炎狠狠的愣了愣，他注意到冥漾恐懼的身體在抱住他後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矮了他半截的身高剛好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鎖骨之間，雙手緊環住的力道變得異常強烈。

　「褚？」他喚道。

　少年因為他的呼喚因而嗚咽出聲。

　「冰炎......我.......對不起，我總是......但是好恐怖......好害怕......我到底，我到底......」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看著害怕而顫抖著的冥漾，冰炎慢慢地舉起手，生硬的抱住對方，而感受到冰炎擁抱的冥漾則是摟的更緊了。

　默默地聽見似乎是低啜聲的冰炎只是任著害怕的少年隨便摟著他，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懷中的冥漾不再顫抖，但是他卻連聲音都沒有聽見了，冰炎疑惑的推了推冥漾，這才發現這少年居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呃！」

　那瞬間，冰炎萌生出一股想把他給打醒的衝動。

　這傢伙怎麼這麼隨隨便便就睡著了？只能說真不愧是嗜睡症嗎？

　「哀阿，怎麼睡著了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然湊了過來看了看冰炎正死著一張臉撐著的少年，驚訝的說道：「真的有這麼累啊？」

　「誰知道。」冰炎說，接著他將冥漾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來，邁開步伐走出陰暗的巷道。

　然則是跟在了冰炎後面，「我說你們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你和漾漾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說，頓了頓，「在千冬歲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冰炎淡淡的回道。

　「誰相信呢？」話語十分刺骨的然卻是勾起笑容。

　冰炎頓時沉默，他們的腳步已經走離沉默的道路來到了熱鬧的慶典街道，冰炎避人耳目的抱著睡著的冥漾走在不引人注目的陰暗處，然則是在他身旁晃來晃去的，不甚在乎一般的悄然擋住一般人的視線。

　「......欸，我問你。」

　最後，在回到了冰炎的住處門前，還沒有打開門板的冰炎被對著然，從背影中傳出了話語。

　「什麼事？」然回道。

　「......你有想過，一個故事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嗎？」

　淡然地問著的冰炎聲音中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從然的角度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啊，這麼嘛，如果是既定的故事書的話應該就是早就決定好的結局吧。」然說。

　「不過，故事劇本是誰決定的呢？如果早就知道最後會是Bad Ending的話，那真的會想要試著改變啊。」

　「是嗎。」冰炎回應。

　他慢慢地推開門，走進沒有燈光的室內。

　「還是說有可能可以得到Good Ending的條件還沒有全部達成，又或者是只有先得到了Bad Ending後才可以得到Good Ending呢？」

　在他關上門之前，冰炎還是持續聽見了然的聲音。

　那飄渺虛無的聲音笑了笑。

　「總之，要得到真正的好結局的話，還是得好好的靠自己去突破吧。」

　在漆黑的視線之中，只有黑色與白色。

　那些白色就像是慘白的蠟筆在黑色畫布上塗抹的小孩子塗鴉，歪歪扭扭的線條與單純幾筆構成的房屋形狀，非常簡單的幾何圖形繪製成的人物畫像，在圓圓的臉形上勾勒出的笑臉，卻讓冥漾頓時感到寒顫。

　那些塗鴉異常的巨大－－不如說是自己的身形變小了吧，看著眼中的那些白色線條似乎都有意識的移動著，噁心的怪異感頓時襲來。

　他了解到自己正在作夢，既然是做夢就不會感到特別的害怕了，儘管是如此的告訴自己他卻還是忍不住的感到毛骨悚然，冥漾眼神往旁邊一撇，正巧與某個人物的簡單畫像對上了眼。

　「......欸？」他愣了愣。

　那個人物長得跟其他的塗鴉人物都不一樣，眼前的這個只有短短的四肢與身體，那顆圓圓的大頭就幾乎比它的身體還要來的大多，全部的輪廓中都被塗滿了白色，臉上是兩個大大的黑色窟窿作為眼睛，以及裂嘴裂到不合常理角度的彎月形黑色笑容。

　深不見底的眼窩好像正在直視他一樣，冥漾卻愣的那個像是塗鴉一樣的東西直直地向他跑過來。

　短短的兩條白色短腿蹬呀蹬的，一瞬間便衝到了冥漾面前，他倏地往後退一步，避免那個東西往他身上衝。

　『......愛麗絲？』

　那個東西說了，歪歪腫脹的大頭。

　『......愛麗絲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瞬間高分貝的譏笑聲在耳邊爆炸開來，那個塗鴉小人瘋狂的用著裂開的嘴角大笑著，冥漾痛苦的摀住耳朵，接著下一秒鐘，他的夢境世界開始崩毀。

　在視線前方像是玻璃一樣的碎裂開來，接著，冥漾猛的睜開眼睛，什麼塗鴉牆面的房子與小人已經都消失不見，只剩下落在視線中的天花板。

　不對，他剛剛......那是噩夢吧，外面的時間已經是早晨了，冥漾瞬間有些搞不清楚，感覺自己並沒有經過很久的時間。

　意識到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清楚，他只依稀記得的是瘋狂的下午茶會，然後是映照人類黑暗面的鏡子，癲狂的居民，想要殺死自己的所有人，最後是......冰炎。

　「啊！」

　他頓時叫出聲來，看來他就是不知不覺的病發後睡著被冰炎帶回來了吧，冥漾立刻轉過身試圖攀下床去找人，但卻赫然被坐在床旁的書桌椅上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冰炎正趴在桌上睡得十分沉，冥漾還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以及看見起伏的胸膛，銀色紅色相間的長髮隨意散亂的垂在臉龐兩側，晶亮的像是流星。

　「......？」

　冥漾愣了愣，先不計較為什麼冰炎又出現在他的房間裡，他對於自己突然間出現的想法感到一陣疑惑。

　怎麼會有像流星一樣的這種形容詞呢？他幾乎很少使用到這樣的比喻，但是他卻不覺得這是突如其來的想法，就好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用過。

　是在哪裡呢？

　想不起來。

　「喀啦。」

　前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東西撞到的聲音，冥漾抬起頭來，看見的是一頂帽子。

　一頂水藍色的帽子浮在空中。

　「啊啊阿阿阿！」

　赫然間認出那是什麼東西的冥漾大叫出聲。

　為什麼這頂帽子會憑空出現在這裡？什麼海水的氣息嗎？千冬歲又想做什麼了？真是夠了！

　猛的被冥漾尖叫聲驚醒的冰炎從位置上彈起來轉過身，正好看見少年正一臉驚恐的瞪著前方漂浮著的詭異帽子。

　「褚。」

　「呃？冰炎，對不起吵醒你了......」嘴上這麼說還是滿臉驚疑的冥漾看向冰炎。

　稍微用了幾秒理解發生什麼事情的冰炎無奈地哼了一聲，接著伸出手把飄在半空中的帽子抓下來，「千冬歲的帽子真是陰魂不散。」他說，不管是出現方式還是品味，他稍微望了望帽子內側，然後整頂遞給了冥漾，說道：「有給你的東西，放心好了，一點危險都沒有。」

　「給我的東西？」冥漾疑惑的接過帽子看了看，從內襯中拿出了一張紙條，囑名給他的。

　漾漾，抱歉嚇到你了，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能夠更了解我們一點而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非常歡迎你隨時在來下午茶會玩，只要按一聲電鈴我們就會出來接你，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

　至於要不要讓冰炎跟你來，雖然他很討人厭但是漾漾還是能跟他一起來的（笑）。

　最後，你好像喜歡那頂帽子，就送給你吧。

下午茶會舉辦人　千冬歲　喵喵　萊恩

　「......你喜歡那頂帽子？」

　「沒有！」

　一秒否定冰炎的提問，冥漾面露難色的將信紙摺好放到旁邊的桌上去，冰炎若有所思地看著為難的冥漾。

　「所以你覺得怎麼樣？」冰炎問。

　「這個嗎......」冥漾道，露出苦笑，「也許能夠相信吧，也許。」

　聽到這樣回答的冰炎卻是輕輕的笑出聲來。

　「沒事。」他輕巧的帶過冥漾疑問的視線。

　「只是覺得你們一定可以變成很好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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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冰炎好純情，在我寫完重看一次後

最近歌曲BGM無限輪迴，東京吃貨（啥）的片頭翻唱超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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