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第二章製帽匠與瘋狂下午茶會 - 魔境彌留＜八＞

　八

　碰的一聲，冰炎猛力的撞開長桌與椅子抓住千冬歲的衣領，桌面上的紅茶杯因為強大的力道而翻落到一旁，還未喝乾的茶便順著桌巾的紋理擴散開來。

　「千冬歲，你把褚帶到哪裡去了？！」冰炎盛怒之下的朝著千冬歲大吼，被擒住的千冬歲頓時露出痛苦的表情，對方的力道將他的衣服緊緊勒住脖子，而此時本來一直睡著的萊恩卻飛快地架起短刀，嵌在了冰炎脖子不到數公分的位置上。

　「放開千冬歲。」萊恩冷冷地說道。

　冰炎血紅色的雙眼猛然的瞪向萊恩，在眼神中燃燒著的極然憤怒燒裂著空氣間的話語，壓抑的讓萊恩擰起了眉頭。

　那個眼神很危險，那是會將一切都破壞掉的意念，那瞬間萊恩握在手中的短刀又掐得更緊了。

　「停手，萊恩。」

　千冬歲赫然說道，萊恩的刀鋒一頓，接著便聽言的收了起來。千冬歲雖然痛苦的但望向仍緊抓著他的冰炎，然後吃力地說了：「我沒有打算對漾漾怎麼樣，你先把我放開，冰炎。」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傷害愛麗絲的。」

　冰炎腥紅雙眼中的瘋狂慢慢地因為千冬歲所說的話沉靜下來，他在愣了幾秒之後動作僵硬的放開雙手，千冬歲的身軀便隨著他的放手跌坐在地上猛力的咳嗽，可米蕥立即靠了過來查看狀況。

　「千冬歲，你還好嗎？」

　「我沒事，等等就好了......」

　可米蕥頓時轉過頭，責備的眼神瞪向冰炎，「冰炎，你太衝動了！」她說。

　「哼。」冰炎冷冷地啐了聲，並沒有理會可米蕥，「快點說，你把褚弄到哪裡去了。」

　坐在地上的千冬歲先是輕咳了幾下，接著調了調歪掉的眼鏡位置後抬起頭與冰炎對視，「你放心好了，他還在雅提斯城內，而且是在一個非常安全的位置。」他說道。

　「只不過，我得跟你說的是，現在外面是晚上。」

　「什麼？！」

　冰炎猛然一個驚愕聲，隨即露出了厭惡至極的面容，擰起眉頭又是瞪著千冬歲。

　千冬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

　「冰炎，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身在這個位置就有必要讓愛麗絲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所有規則，不僅僅是片面的告訴他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而已。」他如此說著：「這是我們三人的任務。」

　任務？所謂的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的任務又是怎麼樣制定的？連到底為什麼自己身在這個位置上都不清楚。

　對於這樣的世界冰炎感到極度厭惡，為什麼自己一定要照著這些匪夷所思的規定去執行？

　「......哼，是這樣啊。」冰炎冷冷的對著站立在他面前的三人諷道：「製帽匠，睡鼠，三月兔，下午六點的茶會是愛麗絲的好朋友是吧，遵守著這個不合常理的規則，想不到你們變得這麼聽話了？」

　他的話非常的尖酸，他自己知道，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諷刺。

　「閉嘴，冰炎！不然你說我們還能怎麼辦？」

　猛然間，可米蕥大喊出聲。

　「我們除了依照規則繼續生存下去外還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持續做下去的話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啊！歷代的人都是這麼做的，但是最後如果結局都一樣的話又有什麼差別？想要改變也不知道該怎麼改變啊！」

　「我一點也不想要漾漾死掉啊！」

　女孩崩潰地大吼。

　冰炎微微瞇起眼睛，走向前。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淡淡地說道，可米蕥一楞。

　但是冰炎沒有理會她的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去，他在千冬歲的面前停了下來，語氣間雖然沒有先前的暴戾之氣，但還是極度冰冷的對著對方說著話。

　「千冬歲，把我帶到褚那邊去。」他道。

　「冰炎，你身為白兔子只是一名引路人而已，你現在保護著愛麗絲已經超出預定，你確定要這樣做？」千冬歲問。

　冰炎冷哼一聲，帶著不屑。

　「少廢話，快點帶我去。」他說。

　茶會的三人頓時沉默地看著冰炎十分泰然的身影，見著他又開口說道：「我一定會改變這個故事結局。」

　「和褚一起。」

　隨著黑幕過去，少年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卻還是一片漆黑。

　褚冥漾愣了半分，他並不喜歡黑暗，本能的意識他四處張望尋找出口，但是卻仍身處在一整片的漆黑之中找不到方向。

　然而比起這些，他腦袋間卻都被另外一則思緒給占滿，惹得他現在心煩意亂。

　剛剛被傳送的瞬間，他看見的是冰炎擔心錯愕的表情，以及驚慌朝他奔來的身影。

　冰炎現在一定正著急的找他吧，冥漾頓時覺得這樣如此不爭氣的自己真是難看，還要惹得對方擔心自己，說不定自己在有警覺性一點，又或者是自己能反應快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該怎麼做他不清楚，但是現在首要的是他要離開這一片黑暗區域。

　而正當他這麼想的同時，自己的眼前便出現了一扇門。

　冥漾錯愕的半分，他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出現的一個出口在面前，但是他現在並沒有時間計較，重點是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褚冥漾並沒有再考慮太多，便這樣直接推開了門。

　頓時間從門外透進來的是月光，銀色的光亮滲透著夜晚的墨黑色隨著門縫的加大而擴展開來。

　門外是一處月光浸透的窄巷，寂靜的像是無人佇足一般，冥漾微微側過身關上門，看著這裡的黑白配色顯然他還在雅提斯城內。

　四周陳舊的物件與房屋與他先前所到過的地方都不太相同，而遠處，還似乎能夠聽見這裡永遠維持著的節慶喧鬧聲，他靜靜地往前走著，穿過一個又一個破敗房屋與箱房。

　然後，在某個轉角聽見了詭異的聲響。

　冥漾愣了愣，那個聲音他聽得非常毛骨悚然，就像是誰在呢喃著什麼一樣的細碎細語，他略為感到恐懼的往後退一步，沒有勇氣探頭出去一探究竟。

　這時他想起，冰炎曾經告訴過他，晚上不可以出門，這裡的晚上對愛麗絲來說很危險。

　對他而言很危險。

　「哀呀，親愛的愛麗絲，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猛然間從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冥漾差點嚇的叫出聲，卻立刻被一隻手給摀住。

　突然出現的然對他勾起笑容，「雖然說發出聲音是沒關係的，但是大叫就要另當別論了是吧。」他說道，接著放開手。

　冥漾有點顫抖著身軀看著前方如貓一般的然，而對方左右看了一下後意外的道：「嗯？冰炎怎麼沒有在這裡呢？」他問冥漾。

　「那個，因為我是突然被傳送出來的，被......千冬歲。」冥漾說道，微微垂下眼簾：「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招惹他要這樣對我，而且冰炎他......我不知道要怎樣找到他才好，我真的......我真沒用。」他嘆道。

　不管做什麼都會搞砸的自己，真是令人討厭。

　然歪了歪頭，「是嘛，那我想冰炎現在肯定很著急吧。」他一臉幸災樂禍地笑著。

　「不過......你叫褚冥漾是吧，那麼漾漾，你稍微往前踏一步去看看吧。」

　冥漾錯愕的楞楞，然所指的方向就是他剛剛聽見詭異聲響的方向，「但是那邊......」他囁嚅。

　「別緊張，不會有危險的。」然笑著說道，手還是比向前方。

　冥漾不明所以的看著微笑的然，但是他的笑容卻好像不容質疑一般的在慘白的月光下發酵，冥漾頓了頓，還是依言往前踏出去。

　然而在他正踏出轉角的那霎那，他撞到了一面牆。

　「咦？」

　當下冥漾往前一看，視線前方卻看不到什麼牆，他伸手去觸碰，卻摸到了一道看不見的阻礙。

　「這是玻璃？」他愣道。

　「與其說是玻璃，不如說是鏡子。」然靠近他後說了：「再往前進就是鏡的通道，你現在還沒有辦法到裡面去，不然鏡的通道是很漂亮的。」他笑了笑。

　冥漾摸了摸那面所謂的鏡子，「既然是鏡子居然沒有辦法看到我的身影嗎？」他說。

　「很不可思議吧。」然說。

　「很難以理解。」冥漾回道，只是自己對於這種不合常理已經漸漸感到疲乏了。

　聽見他的回答的然又笑了出聲，「你真的很有趣呢，漾漾。」他說著：「順帶跟你一題吧，現在你眼前的這面鏡子被我們稱作是『懺悔之鏡』。」

　「懺悔......？」冥漾看向然。

　「嗯，因為這面鏡子會反射出映照之人內心的所有黑暗面，讓所映照之人不管怎麼說都會跪在地上悔恨自己的神奇鏡子。」然勾著深邃的笑容如此說道：「你看，鏡子裡走出來一個人囉。」

　聞言，冥漾跟著往鏡子中看去，鏡中浮現的一個人影看起來應該只是位於雅提斯城中的其中一個人民，雖然他的模樣只是靜靜地走著路而已，但是從他喃喃蠕動的嘴裡蔓延出來的細碎雜音卻讓冥漾赫然覺得害怕。

　那就是他剛剛在轉角處聽到的雜音。

　「愛麗絲......又有新的愛麗絲出現了......」

　「這次還是失敗了......還必須要......必須要讓愛麗絲消失才行......」

　「該死......該死......該死......」

　呢喃的話語儘管只有一個人在面前，但是傳如冥漾腦扉中的聲音卻像是許許多多人重疊說著話的相互堆砌環繞。

　冥漾恐懼的後退一步，而前方的那個人頓時轉過頭來望見了他的方向，那瞬間冥漾看見的是毫無光彩的眼神在看見他的那一霎那被憎惡的血絲布滿，然後像是失控的野獸一般往他的方向衝來。

　「囈！」

　他害怕的又退一步，卻撞上了站在他背後的然。

　「別擔心。」然扶住冥漾的肩膀穩住他，「那個人過不來的。」

　正如然所說的，那個人衝過來的瞬間便被一道隱形的牆給阻擋住了，與冥漾相隔距離不到數公分的鏡子兩側，瘋狂的人猛力的敲打另一側的鏡面發出碰碰的巨大聲響。

　「愛麗絲！！」那個人大吼，瘋狂的臉龐與充斥殺意的雙瞳。

　「都是你！你為什麼不快點去死！都是妳都是你！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愛麗絲就好了！都是妳的錯都是妳的錯！為什麼就算讓愛麗絲死了還是會有新的人進來？！為什麼故事永遠不會結束？！」

　「阿阿阿阿阿阿阿放我離開這裡！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讓我離開讓我離開！」

　看著眼前的人癲狂的形象，冥漾不自覺地顫抖身體，他感到害怕，無止盡的害怕。

　這並不單單只是冰炎告訴他的人民形象，甚至並不只是夜晚不能夠出門而已這件事，若是所有的人都抱持著這樣的心態，那麼隨隨便便在無法掌握的夜晚出門就是自找死路。

　然而比起這些，冥漾感到的卻是不合常理的疑問與恐懼。

　關於愛麗絲，關於自己到底是誰的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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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安安，久未更新抱歉，最近打遊戲打得很兇（還敢說

說到這回又是一個超級爆字的節奏，每一篇都超過了預定值500多個字

又是可以寫很長很長的節奏呢

噗浪歡迎來找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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