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在國王一行人彎過轉角之後,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我的小侍從似乎是調皮了,可以讓我親自管教嗎?」
「是你啊……話說,你們一個一個都怎麼了?這麼照顧這小鬼?」年輕的國王有些無奈。基本上,對於劫獄這類的犯人,通常都是凌遲處死的,要不是看在青峰的份上留黑子一條命,他還真打算宰了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挑戰王權的小鬼,沒想到,向來可靠的赤司更是誇張,直接開口要人。「......算了,隨便你吧。」國王撫額。
得到國王的應允,赤司領過本來都已經做好挨打的準備,卻沒想到事情會轉變得如此迅速而有些錯愕的黑子。赤司無奈的瞟了黑子一眼,並叮囑他不要亂跑後,便直接讓人把黑子帶回自己的房間。
「赤司,你到底玩夠了沒啊?」待黑子與閒雜人等走了之後,國王毫無形象的靠在牆上,環著雙臂。「什麼時候才要把灰崎抓回來?」
「差不多了。」赤司說著從胸前的口袋掏出一顆紅色的寶石,那寶石的樣子儼然就跟黑子一直在找的那顆一樣,在手中把玩一番後,他把寶石扔給國王。「挺真的吧?」
「是不錯啦……要用這個把灰崎引出來?」端詳了一陣子,國王挑眉。「怎麼做?」
「把這給哲也,然後放他出宮。沒猜錯的話,哲也需要炎玉的原因,多半跟灰崎有關。」
炎玉,指的便是那顆寶石。
「喔,那就照你說的。」國王隨意擺擺手,反正事情交給赤司來辦,根本不需要擔心,比起其他亂七八糟的小鬼,赤司簡直可靠到讓他痛哭流涕,就連看似正經的綠間,都會做出令人傻眼的事情,遑論紫原抑或是麻煩代名詞的青峰與黃瀨,再一次感嘆赤司出生於這個世界上,國王滿意的邁開步伐準備離開。不過,沒走兩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停了下來。「至於,被抓的那個人、赤司!?」
國王驚訝的看著本來好端端的赤司,突然筆直倒下。回過神後,他才連忙查看對方的狀態,這才發現赤司的體溫高到驚人。
「這小子發燒了也不會說一下嗎?」覺得方才白白慶幸赤司靠譜的國王忿忿抱怨,但他還是把對方抱了起來,再度走回高尾所在的牢房,打算找青峰、黃瀨兩人來處理接下來的事,但他崩潰的發現那兩人已經忘我的開始切磋武技,而一旁,高尾竟還可憐兮兮地縮在牆角,一副想趁亂開溜,卻害怕被波及的模樣。
什麼奇蹟的世代!國王不爽的紮嘴,他覺得這代的能力者根本不如人民傳說中的偉大。乾脆改叫小鬼的世代算了!
「青峰、黃瀨你們給我停手。」
「……誒?」率先停下動作的黃瀨,但不是因為國王的命令,而是震驚赤司竟然溫順地讓人抱。
「陛下,你怎麼又出現了……」青峰則是翻了翻白眼,一臉不爽,完全沒有身為下位者的態度。「教訓完那小鬼了?人呢?」
「沒禮貌啊,你們。」不知何時開始,這群囂張的小子就不在跟自己行禮、說話也愈發沒大沒小,果然是太放縱了。「想再被外放?」
「沒、沒!」一聽到含有威脅意味的話語,黃瀨立刻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青峰也甩頭「嘁。」了一聲,老實了下來。
。
畢竟,國王可是說到做到,天知道他們已經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被外放幾次了。每一次被趕出宮做任務,就得耗費一堆時間和體力,完成沒有獎賞,失敗還得被訓一頓,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不想就配合一點。小鬼在赤司房間,你們把赤司帶回去讓他顧著,另外那個送去給綠間治療,如果小鬼問起就說不知道。」國王也懶得管這件事,隨意交代完後,便把昏迷的赤司遞給青峰,擺擺手快步離開了。
「啊,對了!小青峰,跟你說一個秘密。」目送國王離去後,黃瀨突然看著青峰神秘兮兮地笑了。「小黑子他啊……」
「黃、黃瀨,我就送到這裡了…….」狂傲、不可一世的青峰大輝,如今卻像如臨大敵一般膽戰心驚。
「小青峰怕了?」輕快上揚的問句,眼神閃過的得意怎麼看怎麼欠揍。
「誰怕了啊?混蛋!」
「那進去啊~」黃瀨作勢要旋開門把。
「誰要進赤司的房間!」礙於手上抱著赤司,青峰沒辦法阻止對方開門的動作。只得連忙往後退。
「小青峰果然是怕了。」
「你去、」死這字還沒罵出來,眼前華美的木門被人從裡面推開,青峰僵著身體,戰戰兢兢瞄了一眼後,當即把赤司隨手一扔,蹲到角落抱住頭,要是此時有人經過,定會被青峰反常的舉止嚇得以為世界末日到來。
『小黑子他啊,不是人喔。』
抱著頭,腦袋又不禁浮現黃瀨剛剛在他耳邊低喃的話語。媽的,難怪看起來透明透明,還突然變大隻了,原來是鬼嗎!?
而此時的黑子根本無暇注意青峰可笑的動作,只是擔心的湊近赤司。就算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況非常糟糕,但黑子心裡也清楚,對方的做法並沒有錯,何況,在那之後,赤司還幫他化解了多次危機,就剛認識不久的人來說,赤司對他真的很好。
從討厭變成不喜歡,在方才從國王手中被救出來後,黑子發現,他已經無法再把赤司視為敵人。他知道赤司的身體狀況,也知道對方是頂著高燒到牢裡替他解圍,現在對方這般狼狽,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要負責。
就在黑子嘗試扶起赤司的時候,突然伸出一雙手直接把赤司抱起,接著,黃瀨放大的臉出現在他面前。「小黑子〜」
「黃瀨君?」那張燦爛到嚇人的笑容令黑子感到少許疑惑,以至於他忽略對方突然改變的稱呼。
「剛剛小黑子使出的招式是什麼?我模仿不來呢。」黃瀨邊說邊往房內移動,黑子當然也就跟了上去。
黃瀨會這麼問的原因很單純,在青峰與黑子戰鬥之時,他一直在觀察,黑子的動作靈活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而且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就算緊盯著,對方也能在下一秒鐘從視野中消失。
黑子被帶走後,他便試著模仿並與青峰比試,卻發現完全學不起來,這種情況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感到好奇之餘,他對黑子也有了小小的改觀,原來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少年,其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弱。
「與生俱來的能力。」黑子抬頭平淡地回答。但所謂與生俱來基本上也只有存在感低這點,他其實也是苦練了很久,才能夠活用、進而創造出屬於自己招式。但他也沒打算對黃賴全盤托出。
「誒……」黃瀨嘆了一口氣,把赤司安置在床上之後,仔細掖好被子後,他突然又重新看向黑子,眼裡帶著期盼的模樣,活像惹人憐愛的大型犬類。「真的不能學嗎?」
「唔.....」黑子偏頭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應該是可以,但是實際效果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達到目的的黃瀨歡快地應了一聲,三兩下便離開所謂宮中禁地的赤司寢室,留下昏睡的赤司,和依舊偏著頭的黑子。
「......說定什麼?」藍髮少年顯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