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黑手套與美少年(校園奇幻) - 25.新的旅程

「好久不見啦。」他對我扯出一個恐怖的微笑。

逃！這是我當下的想法，未料正轉身要逃跑時，卻被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人撞到。

我摀著鼻子狼鎗的往旁邊靠在一旁的牆看著那兩個人，一人是之前在威爾先生那裡看到的人，另一個是我剛剛撞到的，那人是黑人人種，身材高大加上黑色的西裝根本像是一堵黑牆。

我驚恐的看著他，他們也沉默的看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驚恐慢慢融化變成了一種無力感，跟著我慢慢滑下蹲在地上抱著頭。

「我……不想再和你們有所牽扯了。」

對於你們我已經沒有用處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這一切不是你害的嗎？」金髮男子對我說。

我閉著眼，想逃避的心情十分濃烈：「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是嗎？」說完，他對黑人用外文講了幾句話後，黑人走向了我的房間。

我趕緊爬起來，跑過去抓住他，大叫：「你想要幹嘛？」

黑人沒有理我，我的拉扯對他來說也似乎沒有影響，他很輕鬆的打開了我房間門。

「你走開！快離開我家！不然我要報……嗚！」突然被後面的金髮男子摀住了嘴巴，我更加激動的掙扎著。

他的口氣十分的不耐，一聲「布拉克。」緊接著我的肚子受到一擊。

痛苦的睜大眼卻叫不出來，我失去了力氣掛在金髮男子的身上。

「小聲點。」金髮男子把我拖到書桌椅上，一付高高在上地看著我。

我喘著氣痛苦地看著他及他身邊的黑人，「你們到底想怎樣？我現在可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金髮男子挑眉，伸出一隻手指向了我的床上。

房間的燈沒有亮，我只能看見一個人躺在我的床上。

什麼？有人躺在我的床上？

我望向剛剛揍了我一拳的黑人大哥，說：「請幫忙開一下燈好嗎？」希望他聽得懂中文。

黑人大哥倒也真的幫忙開了燈。

燈亮了之後，我清楚的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是誰了，那個人是──

「佐旭間？」

「我似乎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是萊爾‧萊佛特，威爾的大弟，叫我萊爾就好。」

「你好，我是柴侑吾。」我不安的自我介紹。這個人果然是萊佛特家的人。

接著他指指身旁的黑人大哥，「他是布拉克，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萊爾，你中文是去哪裡學的？」我可以介紹更好的中文老師給你。

萊爾翻了白眼，抓住還呆愣著的布拉克先生，直接在我面前親了一把。

萊爾舔舔嘴巴，很是滿意的看著嚇得臉色蒼白的我，說：「我十年前有到中國及台灣留學一陣子，中文我是自學的。」

「呃……好吧。」西方人也太大膽了吧……萊爾先生你沒看到布拉克先生他的木炭臉都跑出兩坨紅了嗎？

「話說回來，我都把這小子帶回來了，你不感謝我？」

坐在床邊的我沒有說話，只是摸著在我床上熟睡的佐旭間的頭，秀霖醫師還真的調了生髮劑給他，長頭髮的他看起來十分的像女生。

我又見到佐旭間了，不能否認的開心和我本身的痛苦交雜在一起成了複雜的情緒。

萊爾看著我，雙手抱懷嘖嘖兩聲：「我還真受不了你們這些黃種人，固執小氣又彆扭。」

我瞪著他，忍不住回嘴：「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白人沒資格說我。」

萊爾睜大藍眼，想要在嗆幾句卻被沉默的布拉克先生阻止了，萊爾癟了癟嘴，沒好氣的指著床上的佐旭間，說：「我不想在繼續跟你耗下去了，我就直接說我帶著這傢伙來的目的，這傢伙之前不是用腦袋幫你擋子彈嗎？」

我點點頭。心裡悄悄浮出痛苦的情緒，佐旭間你這笨蛋。

萊爾指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說：「他雖然很幸運地得救了，但是，腦袋瓜卻出現了嚴重的後遺症。」

「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萊爾用像宣判癌症病人存活時間般的語氣對我說：

「現在的桑爾，只剩下正常人五歲的智商。」

──────

有些話說得再多也沒用。

奉獻的再多也得不到回報。

那為什麼人還願意相信絕望的謊話？

愛。

因為愛。

不管怎樣形式的愛，那都是人最偉大、最愚蠢的感情。

──────

「侑侑，她是誰？」睜著藍色的眼睛，佐旭間有點害怕地看著匆忙趕來的珂瑟。

「我是誰？」珂瑟睜大綠眼，音調提高了幾度，「裝傻嗎你？你還敢回來？」

「珂瑟，」我看著她生氣的臉，安撫道：「聽我解釋。」

珂瑟狠狠瞪了佐旭間一眼，才消去怒氣和我坐在沙發上聽我開始講述……

珂瑟的反應和我料想的一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怎麼會……」珂瑟憐憫的看著正趴在地上用我拿給他的畫圖用具畫畫的佐旭間，失神地呢喃著：「竟然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的錯。」我沉痛地說著。

「不，不要這麼說，」珂瑟握住我的手，柔聲的說：「侑吾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我回握她的手，擠出笑容，「真的謝謝妳，很謝謝妳。」

對妳的感謝，已經多到不知道要如何報答妳了。

珂瑟陪著我和佐旭間到接近午夜才離開，離開之前珂瑟問了我一個問題。

「妳喜歡我嗎？」

「我……妳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含糊不清地回答。

「那麼，有重要到能主動給我一個吻嗎？」珂瑟眨眨眼。

我愣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氣，輕聲地說：「眼睛閉上。」

珂瑟順從的閉上了眼。

我望著珂瑟漂亮的臉蛋，這麼長的一段日子，我依然搞不懂這樣漂亮、強大的女孩子為什麼會看上我這個普通的男生。

妳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啊……這樣想的我，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珂瑟緩緩睜開了眼，紅通通的臉上放著不滿。

「侑吾……」珂瑟嬌氣的抱怨。

我扯著笑容，說：「抱歉。」

「連當作報答也不行嗎？我為你做的事可不只值一個吻喔。」

「妳說得沒錯，」我抓抓頭：「可是……」

「別可是了，」伸出一隻指頭貼住我的唇，珂瑟湊到我耳旁輕聲說道：

「等到四年以後我成年時，讓我為你生孩子吧，這是你的報恩，也是我的心願。」

聽到她這句話，我頓時臉色爆紅，腦袋一片混亂。

沒等我冷靜下來，珂瑟帶著看不清的神祕笑容甩著裙擺離去。

當我回神過來，已經是坐在沙發上，佐旭間不停拉扯我衣角的時候了。

什麼讓她為我生小孩……我也是會害臊的好嗎？西方人年紀小小就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真是的。

「侑侑、侑侑。」佐旭間用著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稱呼呼喚著我。

我摸摸他的頭，用哄小孩的語氣問他：「想睡覺了嗎？」

佐旭間點點頭，隨後打了個大哈欠。

下意識的想把他抱起來，但猛然想起他的外表可不是小孩子，於是把地上那些畫圖用具稍微整理一下後，牽著他的手回到臥房。

把他安置在床上，我去儲藏室拖了一袋被子回房鋪在地上打地鋪。

「侑侑……」床上的佐旭間噘著嘴看著我。

「怎麼了？會熱嗎？」我爬起來想要去檢查空調。

他拍拍空出一半的床位，問：「為什麼不一起睡？」

我笑笑，說：「床太小了，而且佐旭間你人那麼大隻，兩人睡會很擠，不舒服的。」

「誰是佐旭間？」他歪著頭問。

「呃，佐旭間就是桑爾啊。」我都忘了威爾先生他們都是叫佐旭間本名。

「不懂。」他對我搖搖頭。

「不懂……也沒關係。」我就將就改一下稱呼吧。

佐旭間繼續拍打著床，說：「一起睡。」

十分堅持的語氣。

我可能以後一定是個非常寵小孩的爸爸吧？這樣想著的我，也妥協摘下眼鏡爬上了床。

他非常的高興，把頭埋在我的胸懷中，「侑侑晚安。」

「晚安。」拍拍他的頭，對他道聲晚安。

爽朗的早晨，天大的問題。

「侑侑，你要去哪裡？」佐旭間含著湯匙睜著眼睛看著正在換衣服準備去學校的我。

以現在的佐旭間，帶去學校也不是，放在家裏也不是，請假在家的話學校會通知老爸他們，要怎麼安置佐旭間實在是個難題。

最後還是決定賭一把，換好衣服後正要叮嚀佐旭間乖乖待在家裏不要做出什麼讓我擔心的事情時，門鈴響了。

一打開門，就被一名金髮美少女撲擊。

「侑吾早安啊！」

「喔、喔，早安。」好在即時穩住腳步，我才沒有被撲倒在地。

「珂瑟妳怎麼一大早來我家？」

珂瑟笑著撥撥她的雙馬尾，說：「和你一起來上學啊！還有……處理一下佐。」

「處理佐旭間？」什麼意思？

「你怎不能帶他去學校吧？」珂瑟眨眨眼，說：「這下就換我出場啦！」

我轉眼明白珂瑟的意圖，可是又想起珂瑟以前對全班同學做的事，我不安的問：「可是這樣……對他精神面上不是會有影響嗎？」

「你把佐當成什麼人了？他可是萊佛特家的人呢，再說讓他在睡眠和清醒間轉換基本上是沒問題的，只是晚上期間就比較辛苦你了。」

我苦笑：「我欠他的。」

珂瑟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接著她走向餐桌，對還在玩湯匙佐旭間打聲招呼：「早安！」

佐旭間張著大眼看了她一眼，然後下一秒離開餐桌跑過來抱住了我。

「佐……桑爾，沒禮貌。」我拍拍他的手斥責道。

珂瑟嘟著嘴雙手抱胸，說：「大家都說小孩子最坦誠，原來佐其實不喜歡我啊。」

我尷尬的看著珂瑟，掙開佐旭間並把他推到珂瑟面前，哄著他說：「桑爾乖乖，給珂瑟姐姐看一下。」

這下佐大少爺才乖乖不跑走，只是臉臭的要命，那嘴臉和他之前一模一樣。

「Qui a bu boira. 」珂瑟喃喃說了句法語，開始對佐旭間使用幻術。

凝視著珂瑟的綠眸，佐旭間的身軀開始搖晃，最後閉上了眼眼看要倒下去。

「嘿喲！」我連忙伸手接住佐旭間，把他扶到沙發上去。

「轉換條件是？」我轉過頭去。

「你要說『我愛珂瑟‧卡薩』。」珂瑟說。

我臉上三條線，「妳在開玩笑對吧？」

「當然，」她咯咯笑著，「條件是《呼喚本名》。」

我暗自鬆了口氣。

珂瑟摸摸佐旭間的臉，臉上露出憐惜的表情。

「佐真的好可憐，好不容易解除了無聲咒，卻變成五歲小孩的心智，害來害去都害到侑吾你了。」

害來害去害到我……這句話總覺得從前被逼迫成為咒術師時也是有這樣的感嘆呢──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勁？

「妳剛剛說什麼？」

「嗯？」

我急忙抓住珂瑟的手臂，「珂瑟，妳再重複一次妳剛剛說的話，佐旭間好不容易解除什麼？」

「解、解除了無聲咒啊，你沒帶上手套，然後佐旭間變成這樣我們之間的契約也無效了，能聽到他的聲音肯定是詛咒解除了啊！」珂瑟顯然被我嚇到，講話有點支支吾吾。

我看著光溜溜的雙手，對啊，我怎麼沒意識到？

佐旭間身上的無聲咒，明明是只有我才能解開的詛咒。

到底是被誰解開來了？

───────

「他為什麼還記得你？」

我搖搖頭。

我也很疑惑，為什麼變成這樣的佐旭間還記得我，而且只願意用中文與人溝通。

萊爾看著依偎在我身旁的佐旭間，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可憐。」

他的那句可憐，或許我該感到悲傷、憤怒，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不過當下的我心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這一次，我沒辦法再失去他了。

──────

「柴同學？」老師拍拍我的右肩。

又是國文課，這也意味著那位盯上我的代課老師的騷擾時間。

「老師你有事要說的話可以先到我的左邊嗎？」我要求道。自從右眼會看不清楚之後，我就對我的右半邊帶著不安全感。

老師聳聳肩，繞過桌子跑到了我的左邊。

他問：「如何？想好要寫什麼故事了嗎？」

「我可以不要寫了嗎？」我托著臉頰問。

「怎麼這樣說呢？」說著這句話，他直接大辣辣的一屁股坐在我的桌子上。

「老師，你可以下來嗎？」

「不要。」

無視我厭惡的目光，老師毫不在乎露出微笑問我：「你是在害怕過去嗎？」

我沒好氣的坦承：「那又怎麼樣？」

「嗯，這就是重點啦。」聽到我的回答，老師語氣中透露著他的喜悅。

重點？我帶著狐疑的眼神看著他。

老師摸摸我的頭，說：「害怕，也有痛苦，如果你願意試著面對，或是徹底逃離他，那就寫下來吧。」

不管是面對，還是逃避，老師你的意思就是說要我把這段過去寫下來嗎？我苦笑。

離開我的桌子，老師的熊貓眼直直望著我：「其實傷口沒有那麼深，但如果承受不住，它也不會化膿的。」

說完，他轉移目標去騷擾其他同學。

我嘆了口氣，看著牆上的時鐘。

到底是低估我自己，還是高估了我的能耐呢？

或許心裡已經有了底，但我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放學之後，我急忙趕回家裡。

打開家門，氣喘吁吁的跑到臥室裡，床上的佐旭間呼吸安穩的起伏著。

此時在我心中壓了一整天的石頭才放下，撫摸著佐旭間的長髮，或許是該幫他剪頭髮了。

你的頭髮變長了，改天我幫你剪。

在德國的清晨，在我們沾滿了骯髒的血跡，在我們狼狽不堪時，你曾經這樣對我說。

我的頭髮依然還沒去剪，稍長的瀏海就自己撥到旁邊，我一直等你，會一直等你幫我剪的。

把佐旭間喚醒之後，帶他去洗個澡然後吃個飯，接著就讓他坐在椅子上讓我整理他的頭髮。

「桑爾不要動喔。」我再三叮嚀著他，萬一他的頭再被剪刀捅一次事情可就更慘了。

佐旭間乖巧的點了點頭後就乖乖坐在椅子上不亂動。真不愧是受過英式高級教育的少爺。

舉著剪刀的手有點抖，我深深的深呼吸了一口氣，握住佐旭間的一把頭髮。

“喀擦！”

結果到底是如何，我真的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剛剪下的那幾刀其實感覺是挺不錯的，然而剪到後頸的長度時我卻開始亂了手腳，原本想要試試看剪層次的我剪得一邊長一邊短、那裡厚這裡薄，到最後……我把一個英國美男子弄成了一個英國草皮頭。

佐旭間皺著眉頭看著他的新髮型，我能感受到他的不滿。

「桑爾你這樣很有男子氣概喔！」我拍拍他的肩對他比出大拇指，臉上的笑容假得要命。

「侑侑是真的嗎？」他的藍眼睛閃出一些光芒。

我用力的點點頭，嘴上不停的稱讚他：「超帥的啦！」

這下子他才開心地笑了出來。

能露出那麼開心地笑容的佐旭間，是不是只有此時的他呢？

掩飾住哀傷，寵溺地摸了摸他的刺刺頭後把剪刀和披肩拿回儲藏室收著。

放回原本的位置之後，身後突然傳來佐旭間的呼叫聲。

「侑侑！侑侑！」佐旭間跑進了儲藏室，手中還拿著什麼東西。

「怎麼了？我們先出去再說？」兩個大男生擠在小小的儲藏室不太舒服，我一邊哄著一邊把他推出去。

關上門之後我看著佐旭間，問：「怎麼了？」

佐旭間憨憨地笑了笑，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了我。

那是一封信。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一封信跑到佐旭間手上？我狐疑地翻到信後的屬名。

「這是？」我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

這是一封給我的信，寄信人寫的是……亱盛猗。

我睜大雙眼看著這封信的署名，久久不能回神。

消失了幾個月的朋友，竟然在這種時候稍來一封信……

打開信封的手是顫抖的，佐旭間擔心的看著我。

「我沒事。」我擠出個笑容給他看。

深呼吸幾口之後，我拿出裡面的信。

信紙只有一張，上面的內容也不短不長，我想起阿猗他在學校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寫文章。

攤開信紙，我開始閱讀上面的內容。

致阿侑

　　好久不見，突然消失讓你感到困擾在這裡先跟你道個歉。

不瞞說，這封信其實是我著阿葉寄給你的。他也跟你說了吧？關於我不是人類這件事，我呢，想在這裡跟你分享關於我的詳細情況。

我的真實身分是『見證者』，這名稱是一個也能記得我的人類賦予給我的稱號。

　　在歷史洪流中，你們人類永遠不會記得我，就算我在你面前停留、講幾句話，當我離開之後你也會忘記，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看到誰，和誰說過話。或許我就算是個悲哀的存在吧？因為除了沒有人會記住我之外，我也無法死亡，我活了多久？我早也不清楚了。

　　那時你見道阿葉時，我想你多少也被他傷到了吧？可是他說的每句話沒錯，他缺少你們人類獨有的複雜情緒系統，我也不例外，所以請不要埋怨他。

　　最後，關於阿侑你的力量的事情，芬萊達爾的力量根源是來自於意識的分裂產生的，你之所以強大也是那份祖先的遺物，如果阿葉沒有推算錯誤，你應該是被告之說你的力量已經死亡了吧？

　　不過，其實『它』沒有死，『它』只是陷入沉睡而已，這只是讓你幾乎變回你還沒和佐旭間相遇前的時候，注意到了嗎？我用了『幾乎』，這是因為，你已經擁有了『屬於柴侑吾的力量』，不只是你的努力，也是佐旭間還清醒時想留給你的小禮物。

　　我無法說那麼多，畢竟我這樣的存在我沒辦法告訴你太多事，在這封信告訴你這些，只是我的小小反抗吧？

　　阿侑，我相信你可以擺脫的，祝福你並希望能再相會。　祝

平安

亱盛猗　筆

放下信，我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侑侑？」佐旭間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忍不住張手把他抱緊，輕輕的說：「謝謝。」

說出口時我才發現我的聲音多麼哽咽。

佐旭間呆了一會兒，接著嘿嘿笑著也抱住我，力氣比我還大。

「謝謝……」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此時的我只敢重複著這句話，因為我知道如果說了其他的句子語詞的話，我的情緒肯定會崩堤。

與其那樣，不如用著無用的語言以及無謂的擁抱來回報他。

深夜未眠，精神極佳的佐旭間佔據著我的書桌在畫畫。

說在畫畫也不是小孩子的那種塗鴉，因為他畫的是咒術陣型，我只能說到底他仍然是正統咒術家族的孩子。

而我，拿著電子筆記本坐在床上。

腦袋忍不住浮出老師那欠揍的笑容，雖然討厭，但我還是得好好謝謝他。

打開文件檔並啟動打字程式，我在標題寫上了「夢風」。

夢風。

那是一切的起點。

炎夏七月，是那名少年搬家的日子。

因為父母移居國外工作的關係，少年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了稱為夢風的社區。對於新鮮的獨居生活，少年充滿著期待，期待著一個人，期待著孤單，也期待著挑戰。

除了生活物品，把其他行李塞到儲藏室之後，他終於能在新屋子好好探索一番了。

繞完整個屋子之後，他走向陽台。

然後在那裏，遇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剛轉來班上，如同啞巴般的轉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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