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黑手套與美少年(校園奇幻) - 16.那人在燈火闌珊處

「當初我來台灣時，我簡單調查了一下子全班同學的資料，班上都各有來頭呢，」珂瑟笑了幾聲後又恢復到正經的樣子，繼續說：「但唯獨有三個人資料不全。」

「第一個人就是佐，不過他因為是受到英國政府保護的咒術師，所以這是情有可原的；第二個人是亱盛猗，以『他不是人類』來說的話，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而葉翌這個人說來奇怪，不是沒有他的記錄，但事實卻不合理論。」

「不合理論？」

「我查過了全台灣的人口戶，的確有個叫做葉翌的人，但紀錄上顯示這個名字登記時間是……」珂瑟點出一張清單截圖，接著拿給我看。

那一排都是姓葉的人，其中一列被標記了起來，那是阿葉的名字。

「你看他的出生時間。」

姓名後面有性別血型等簡單的資料，我聽著珂瑟的話找到了他的出生時間。

「……怎麼會？」

葉翌，男性，O型，1940年12月29日生。

1940年？現在早就變成八十幾的老頭子了怎麼會是阿葉？

珂瑟看出我的疑惑，說：「資料不全，我花了一天去搜查全世界仍存活的『葉翌』，然後再接下去照地區、性別、血型挑選，最後還沒挑日期時就只剩下這個人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找一下這位老先生？」雖然除了名字之外，他和阿葉看起來沒有任何關係。

「或許要，他被列為失蹤人口已經四十年了。」珂瑟攤手：「雖然這樣反而更可疑，值得我們去找，不過很可惜我們不知道地址。」

不知道地址啊，一個線索又跑掉了……嗯，等等。

一個靈光乍現，我從口袋拿出一張咒形紙條和一張便條紙。

珂瑟看到我拿出這兩樣東西，驚呼：「侑吾，你該不會想用咒術找到阿葉？」

「就試試看吧。」我乾笑幾聲，蹲下來將咒形放在地上。

珂瑟還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過了幾秒又說：「你用過嗎？」

「有啊。」用來找過不見的身分證。

回答珂瑟的問題後，我把心放在施展咒術上，一手拿著便條紙，另一隻手放在咒形之上，深呼吸了一口，開始施展：

「以吾之名，尋找遺失之事物。」

一陣紅光從陣形上散出，接著光粒漸漸聚集在手上的便條紙，形成了一連串文字。

施咒結束之後，我站起來把那張咒形撕掉，然後開始研究那張便條紙上的字。

不過不論我左看右看，我完全看不懂上面在寫什麼，那分明不是中文但也不像是英文。

於是我轉頭向珂瑟求救，卻看見她以嚴肅的表情看著我。

我不解問她：「怎麼了？」

「侑吾，你變強了。」珂瑟凝重地對我說：「能施展這種術法據說也是要有五年底子的咒術師才會。」

「五年？」我一年不到，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你這樣很危險啊……」珂瑟抓住我的領子往下拉，在我耳邊道。

「我還不想和你作對，也不想離開你。」

「珂瑟……」我任著珂瑟伸手抱著我，儘管這樣對喜歡小奈的自己很過不去。

「如果，你是為了佐而變強的話，我無話可說，」珂瑟輕輕地放開我，繼續說：「但如果你還在乎我或是你的性命……還有你周遭一切的話，不要任意使用咒術，好嗎？」

「不任意使用，到哪個程度？」

珂瑟回答：「佐在你身邊時就不要使用，除非佐受傷就連有生命危險也是，如果他不能保護你，那他也不值得你去努力。」

「好，我答應你。」我說。

得到了我的回答，珂瑟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也露出了有些害羞的笑容，珂瑟是個好女孩。

只可惜，她喜歡的人是我。

「對了，這張紙上面寫的是什麼，我看不懂。」我將紙條拿給珂瑟。

珂瑟接過紙條讀了一遍，然後抬起頭跟我說：「這是德文。」

「德文？」我緊接著問：「那你知道意思嗎？」

珂瑟一臉得意地說：「我當然知道啊。」

太好了！雖然珂瑟功課在學校是吊車尾，但珂瑟精通各國語言的能力是連留英過的英文老師都瞠目結舌的！

「這是地址，在德國一個叫Neustetten的市鎮，而且是已經荒廢的小鎮。」

「Ne……？」名字都念不出來了，我根本聽不懂珂瑟在講什麼。

看我一臉納悶的樣子，珂瑟忍不住笑了出來，解釋：「反正葉老先生就在德國裡就是了。」

「喔，我大概明白了。」

珂瑟滑了一下手機確認地址之後，對我說：「要去嗎？」

想去是想去，而且是想立刻出發，可是今天禮拜四，又是還在開學周……最重要的是我沒有錢買機票啊。

「我沒錢。」我有點氣餒地說。

沒想到找同學不是找不到線索，而是沒錢去找，此時的我內心無比的心酸難過。

「沒錢？我可以幫你出啊。」

「啊？」

面對珂瑟的阿莎力，我滿是驚喜又恐慌。

「這樣不好吧？」而且讓女孩子出那麼一大筆錢非常過意不去。

珂瑟搖搖頭，說：「沒問題的！只要是為了你這比小錢不算問題！」

「可是……」

「不用可是！」

對於珂瑟強硬的要求幫我的忙之下，我只好抓抓頭答應她幫我的忙。

「那、那就謝謝妳了。」這份人情能不能幫她做便當當作抵償？雖然佐旭間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

咦？等一下，佐旭間他之前也好像是說要去德國……天啊，這種巧合真是讓人坐立難安啊。

隔天，禮拜五。

「我說珂瑟，妳帶我來這裡幹嘛？」我望著在我眼前一台小型飛機。

「去德國啊！」珂瑟理所當然地回答，一隻手提著小包包，另一隻手拖著行李。

今天早上，剛踏出夢風就被一台高級轎車攔住，擋風玻璃拉了下來，就是臉上帶著微笑的珂瑟對我說「早安，我們走吧！」後，就把我拉上當電影明星或總裁才可能會坐的高檔名車。

我們走……我以為我們是走到學校，而不是被妳載到這個私人飛機場耶。

那天宜舅舅對我的警告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可不想被再教育啊。

我臉上三條線的看著一臉興致高昂的珂瑟，說：「呃，珂瑟我們不能禮拜六去嗎？」

「侑吾你是怕缺席對吧？」珂瑟呵呵笑著，「用點小幻術，我們的出席紀錄就有啦！」

「說的也對。」我鬆了口氣。

不過，看珂瑟這樣，而我只有一個書包，也沒有去銀行換貨幣怎麼辦？

看我一直盯著她的行李，她眨眨她的綠眸，笑說：「我們又不是去玩，我只是要路過某些地方而已，至於你的書包等一下就放在飛機上就好了。」

「小姐，請上機吧。」開車的司機這時已經打開了飛機艙等著我和珂瑟進去。

「真是萬能司機，能開車也能開飛機。」我讚賞著珂瑟家的僕人。

那位司機沒有說什麼，只是朝我微微點個頭。

「法蘭西斯是我最信任的僕人，連我離家出走他也願意來幫我的忙呢！」珂瑟喜孜孜地說。

「不敢當。」

進入機艙之後，再次感受到有錢有權人家的奢華。

這根本不是飛機艙，反而是開放式的小型客廳！就像之前看的偶像劇裡頭的有錢少爺們在飛機上開趴的情景一樣，有沙發有電視還有冰箱，什麼都應有盡有，電視上演的果然不是假的。

我心懷感激的坐上鋪著天鵝絨的沙發椅，我真的沒想到我會有榮幸參與到上流社會的一天。

「法蘭西斯，你有在機上放食物吧？我肚子好餓。」珂瑟對隔著一道牆的萬能司機問道。

「有的，我放在冰箱裡。」

待飛機起飛之後，珂瑟打開冰箱拿了一盤食物放在我們之間的小桌子上，一邊把保鮮膜撕開一邊說：「這是法蘭西斯從我家帶來的，吃吃看吧！」

「那我就不客氣囉！」沒吃早餐的我早已肚子餓得咕咕叫，我拿起其中一片三明治一口咬下，立刻驚喜得睜大眼。

天啊，我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三明治，和在台灣常吃的三明治不同，不是熱的卻反而能襯出蔬菜的新鮮，入口即化的起司讓人意猶未盡，薄如紙片的煙燻火腿和起司融合在一起讓人一口想再接一口！

「好好吃！真不愧是美食之國！」我幾乎是感動的落淚地對珂瑟說。

珂瑟看我一臉吃到很幸福的模樣，她笑了出來，說：「侑吾喜歡實在是太好了！希望以後有機會能親自做給你吃。」

「嗯，到時候一起做菜吧。」我也笑著回覆。

就這樣，台灣本島的蹤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我和珂瑟就一邊享受法式早餐，一邊欣賞外面的景象。

不知不覺間，過了幾小時之後終於來到了位於德國西南方的Neustetten，我的心也開始忐忑了起來。

「走吧！」

「嗯！」

下了飛機，珂瑟命令萬能司機在Neustetten附近等我們後，我們就踏進了這個市鎮裡。

根據前晚查的資料，這個叫做Neustetten的市鎮在十年前已經荒廢了，現在的Neustetten僅是一座空城，儘管現在是白天，這裡完全沒有人存在的氣息讓人有種十分詭異的感覺，也難怪這個地方常被歐洲人當作探險的熱門地點，好在我不是晚上來。

但我的疑問還是存在，這個廢墟真的會有人嗎？

「珂瑟，我一直很想問一個問題，這種地方會有人在嗎？」

「這裡可是藏匿的最佳地點。」珂瑟意有所指地說，打開手機，確認那一棟房子的所在地之後，我們一起尋找那棟房屋。

Neustetten的範圍不會很大，但也不會是算小的，加上道路規畫不是方格陣也不是對稱的，時不時就要停下看一下手機確認地理位置，大概過了半小時之後，珂瑟突然停了來。

停下來的地方剛好是十字路口，我們前方是一條死路，左邊和後面是一般的道路，而右邊則是出入Neustetten的地方。

「怎麼了？」

珂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在嘴前伸出一隻手指示意叫我安靜後，左顧右盼地在尋找什麼。

我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對外的感覺反常地敏感起來，這地方原本有那麼安靜嗎？天空藍的像是畫布一樣，而雲──

雲沒有動！明明有陣陣微風在吹，天上的雲卻沒有動！

我拿出手機一看，沒有訊號。

這裡不是我們原本待的地方！是陷阱嗎？我們被困在所謂的異空間了？

明明微風吹拂，溫度適宜的大好天氣，我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雙腳發軟，雙腳也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冷汗涔涔流下讓全身實在很不舒服。

怎會這樣？好想吐，眼睛快張不開了……眼前變得模糊，身體沒有力氣支撐了……

「侑吾！」

快要跌到地上時，有人趕緊撐住我，讓我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你還好吧？」

我微微喘著氣，想把噁心的感覺舒緩下來，抹了額頭上的冷汗，我看著蹲在一旁，一臉擔憂的珂瑟，微微點頭：「還、還好。」

珂瑟呼出了長長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看著四周，說：「我們在這裡不知不覺地被困住了。」

我猜得果然沒錯，再深呼吸幾次之後我慢慢站了起來，問：「有辦法回到原本的地方嗎？」

珂瑟對我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相信我吧？」

「妳可是幻術師下任當家耶。」我笑著回答。

「過獎了。」珂瑟呵呵笑了幾聲，牽住我的手並對我說：「跟著我一起跑，不要被迷惑。」

我點點頭。

「好了，一，二，三……跑！」

珂瑟腳程不大，跟著她跑並沒有太大的壓力，但這詭異的空間讓我的腎上腺素完全激發，跑一跑都差點變成我拉著珂瑟跑。

「欸、欸？」珂瑟跑著跑著，突然跑向一面牆。

會撞到啦！會撞到！

下意識地想停下腳步，腦海卻閃過了珂瑟說過的話。

不要被迷惑。

沒錯，這裡不是真正的Neustetten。

咬著牙閉上眼拋開一切的顧慮，和珂瑟一齊衝向那道爬滿黃班和藤蔓的牆。

……希望如果真的撞到不要流鼻血。

沒想到相信珂瑟果然是對的，全力衝向那道牆卻沒有撞到，反而是在那一瞬間被一道溫暖的空氣包圍著。

我好奇的張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到了。

這裡還是Neustetten，還是一樣的地方，但原本已經變成廢墟的市鎮此時卻出現了人的蹤影，差點讓我以為我們跑到了另一個市鎮去了。

不可能一下子就出現了那麼多的人，況且這裡還是廢墟，而珂瑟也沒有因此停下腳步，還是拉著我不停的跑著。

我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居民從我身旁擦肩而過，我驚恐地發現他們沒有臉，衣服是十九世紀的服裝，我的心猛然一跳，這是幻覺，還是我們跑到了過去？無論如何，這絕對不是我們該待的正常世界。

「轉彎進到屋子裡！」

珂瑟突然大聲的說，我也趕緊反應過來轉了個彎，看見一棟房屋，不等珂瑟轉動門把，我腳一踢就把門踹開。

門內不是房間，而是像外面街道的景色。

我一邊跟著珂瑟跑著，一邊為這剛進來的空間所震驚，似乎是大戰期間的Neustetten，天空灰茫茫的，街上是有人，但已經是沒有溫度的屍體了。

在充滿著屍體的街道上奔跑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應該說在各個Neustetten空間跑來跑去根本沒什麼好玩，一不小心走錯路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可不想這樣。

“碰！”一個飛彈炸在我們的後方，觸地的那一剎那爆炸，鐵碎片朝四面八方飛去，其中還有幾片朝我們這裡飛來，其中一片在我耳旁呼嘯而過，都聽得到那鐵碎片的恐怖切風聲，見那鐵碎片直直插入地面後嚇得我腿軟差點跌倒，好端端的為什麼我要被飛彈炸啊！

在驚魂未定的情況下，又一顆飛彈炸在我們的左前方的房舍，碎片四散壯觀的嚇人，有些竟然就直直往我們這裡飛來。

「我的媽啊！」我終於失控地大叫起來，從口袋拿出一疊咒形紙條，抽出幾張往四周一灑。

「防禦！」

說完，那幾張紙條在空中形成了半透明的紅色防護層，鐵塊磚瓦等碎片一碰到就化成灰消失了。

「不要用咒術，那是假的啊！」珂瑟看我使用咒術，狠狠瞪著我說。

假的？我摸摸鼻子把紙條收回口袋。

正想問她為什麼的時後，她就停了下來。

我差點撞到她，扶住她的肩膀，緊張地說：「怎麼了？」

珂瑟指著地面，說：「這裡就是出口。」

「出口？」這裡沒牆也沒門，難道要我們倒栽蔥撞地板？

突然一個陰影攏在我們頭上，我往上一看差點沒嚇走半條命。

一顆飛彈直直往我們這裡炸來，直覺性的又想要摸口袋拿紙條施咒卻被珂瑟搶走我手中的咒術紙條。

「有飛彈啊！」我大叫，指著上頭飛來的飛彈，激動到直跺腳。

「冷靜點，那是假的！」珂瑟在一旁安撫我。

「最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顯然珂瑟的安撫對我沒什麼太大的功效，進入暴走狀態的我不停地在那大吼大叫。

「媽的我還沒高中畢業上大學還有告白結婚，很多事還沒做啊！」我向那枚飛彈宣洩著我的不滿，連髒話都飆出來了。

現在與飛彈的距離即使用無力的腳奮力奔跑也肯定會被波及到必死無疑，為什麼珂瑟要在這裡停下來？我只把妳當朋友並不想和妳雙雙殉情，而且還是在異空閒裡死掉啊！

我絕望地摀住臉蹲下來，跑馬燈又在眼前播放，上次這樣臨死關頭似乎是和珂瑟還是敵人的時後。當時的敵人現在卻以朋友的身分再次面臨身死關頭，這是什麼命運的捉弄啊？

眼前浮出安藤他們的身影，還有消失的阿猗和休學神隱的阿葉，還有，在『真正的』德國某處的佐旭間。

不知道我們死了之後是屍體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就這樣消失在異空間裡，寧願被宜舅舅鞭屍或是被佐旭間扔到洗衣機裡也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啊。

珂瑟，我現在才明白在異空間被飛彈炸死，比被妳的髮夾捅死還令人敢到悲戚，希望來世我們可以用普通的方式認識結交。

眼淚悄悄地流出來，我咬著下唇面臨死亡。

……湧起舊夢，拾起一片回憶如葉落，再也想不起難忘的是什麼，多情多怨，多傷人重……

一陣歌聲傳入耳裡，照理說讓我們粉身碎骨的飛彈應該已經打在我們身上了啊，要唱也不是唱聖歌嗎？

我含著淚光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四周的景象換了。

天空不再是灰濛濛，路邊也沒有人的屍體，更別說照理早打在我們頭上的飛彈了，現在的Neustetten就是我們剛進來時的樣子。

「就跟你說這不是真的了嘛。」我仰頭看著珂瑟，她正無奈地看著我，說：「你還真膽小。」

「對不起我就是那麼膽小的男生。」我無法辯駁，自從小時候被某件事情嚇到之後遇到類似事情就會暴走，但剛剛那樣正常人都會嚇得屁滾尿流不是嗎？

不過無論如何，被女生說膽小還真的心靈受挫啊嗚嗚。

「不過呢，」珂瑟伸手擦掉我眼角流出的淚水，迷戀地看著我：「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侑吾啊。」

啊……

我的臉瞬間竄紅，被她碰過的皮膚也變得好燙，我微微往後退移，講話也有些支支吾吾：「不、不要這樣啦。」我會害羞而且也會被全校男生仇視啊。

珂瑟呵呵笑了幾聲把搶走的紙條還我之後，說：「侑吾，你有聽到什麼嗎？」

聽到什麼？我剛剛是聽到有人在唱歌，但是認為是自己的幻聽，於是我豎起耳朵仔細聽。

我像落花隨著流水，隨著流水漂向人海，人海茫茫不知身何在，總覺得……

「有人在唱歌！」我站了起來，東張西望尋找歌聲的來源。

那原來不是幻聽，真的是有人在唱歌！

「……在那裡！」確認了聲源位置之後，我和珂瑟馬上朝那裡跑去。

尋著聲音走，那歌聲也越清晰。

「這首是什麼歌？」珂瑟一邊跑一邊問我。

「《舊夢》，1970年代左右的老歌。」我回答。

「咦？」珂瑟露出訝異的表情看著我：「那不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嗎？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

「那是因為……」我停頓下來想起了一些事，接著恍然大悟地笑了出來。

「侑吾？」

「因為，這首歌是阿葉最喜歡的曲子。」我帶著自信的笑容回答。

設下陷阱讓我們在異空間內跑來跑去，又逼我得站在原地給飛彈炸，讓我回來又讓我聽到你最愛的歌曲，這意思是你願意見我了嗎？

在一棟房子前停下腳步，歌聲很明顯的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不知為何有點小緊張，或許是即將面臨的不只是同學，也有從未知道的事情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再吐出來，我握住門把，一轉。

音樂聲停了，在我開門的那一剎那。

「怎麼回事？」我走進去想探個仔細。

「侑吾！」珂瑟在我身後大喊，聲音透露著驚恐。

我聽到了珂瑟的呼喊聲，但很奇怪，她明明離我很近聲音卻像是一百公尺之外那樣渺茫。

這是陷阱？我意識立刻感覺到危險。

想轉個身跑出房子，未料腳步一個移動，地板像是突然消失了讓我整人跌了下去。

我睜大著眼，尖叫都已經無法發出來，只能眼睜睜的讓自己像是沉入如大海般深不見底的地方去。

「嗚……」不久前那股不適感又出現了，這次還附帶了頭痛，腦袋好像快炸開來了。

好痛苦、好難受……

終於承受不住，我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再也想不起難忘的是什麼，獨自徘徊舊夢中，獨自徘徊、獨自徘徊、舊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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