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黑手套與美少年(校園奇幻) - 22.把敵人當隻蟲

佐旭間變出了一團火往旁邊一扔，那火就像個RPG遊戲裡的小精靈一樣飛在他的身旁。

「你也拿出你的武器吧。」

「喔。」我的咒術紙條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裡了，現在也沒什麼閒情逸致在那裡拿筆和紙慢慢畫，我只好硬著頭皮在他面前直接施咒召喚武器。

「生命之石所鑄造之劍，在此將於保護生命之光！」

我說出咒文，並將散發著紅光的右手往上一揮，當初與珂瑟對抗的紅色長劍再次出現在我手中。

好久不見了……我看著手上這把泛著紅色光芒的劍，鮮紅的顏色似乎在暗示等一下可不再是玩玩而已，而是一場攸關我性命的戰役。

半年前左右的我肯定想不到我竟然要拿著武器去戰鬥，殺人這種事也即將發生在我身上。

偷看佐旭間，他對於我的施咒方式並沒有表示什麼，只在那像個經歷無數沙場的將軍等帶著發兵出擊決一死戰，或許他早就知道總會有這一天了，我們到底對彼此還隱瞞多少事呢？

總是思考這種事也不是辦法，我又幫自己多弄出了一個劍鞘和一對護腕戴在身上，武器屬於近戰型的我已經認了，要打就要好好裝備一下。

心臟早就在那裡活蹦亂跳了，我不能否認，除了害怕緊張之外，心中的某一處存在著一些興奮，這種不正常的情感讓我也生出了一絲擔憂。

人啊，是一不小心就會沉迷於殘害同類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和宜舅舅去看殺人魔電影時後，他有所感嘆地說著的這句話。

沉迷於殘害同類到底是怎麼樣的心理狀態？這種事每個人都不應該明白。

「侑吾，你準備好了嗎？」佐握住門把，轉頭向我確認。

我點了點頭，背好背包並握緊紅劍。

轉動門把，房門打開──

奔跑在黑暗的樓梯上，只有佐旭間的藍色火焰照著路指引著方向。

「史考特把他們擋在前門大廳那裡能拖延一些時間，我們要跑到圖書館裡找到一道密門，然後通過密道游過城堡後面的湖泊後，再到森林裡的小木屋地下室的密道走到柏林首都。」說完一連串的逃亡行程，佐旭間藍眸瞥了跟在他身後的我一眼，問：「這樣你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我用氣音回答，跑著上樓梯讓我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跑了大概四樓的樓梯，終於在我快要斷氣前看到了圖書館大門，推開有著惡魔雕飾的木門，走進如同小城市般的圖書館內。

佐旭間低聲算著書櫃的排列，然後在第三十五排書櫃停住，看了離書櫃最近的樓梯之後再度起步開始爬樓梯。

想到幾小時前我也在爬這種越爬越陡的樓梯，儘管已經有心靈創傷但還是吞了吞口水趕緊跟上佐旭間的腳步。我此時真是感謝發明電扶梯和和電梯的人，儘管他的技術還沒進到馬德斯家裡。

還好沒有爬多久，爬到第四層書櫃後他踏了上去走到剛剛停下來的書櫃前蹲下。

這個書櫃最下面架子放的書很特別，書背上不是任何國家的文字，而是國際通用的阿拉伯數字和數學符號。

「這、這是幹嘛？」我還沒能平復呼吸，氣喘吁吁的問著佐旭間。

佐旭間撫摸著書櫃最下面的木板，我才發現木板刻著一串文字。

「解開此數學題才能開啟密門，機關製作者：亞瑟科密‧A‧馬德斯。」讀完木板上的字，佐旭間往上看上一排木板。

「若(b+c)/a =(c+a)/b=(a+b)/c=k，則請問k= _______？」

「呃，你會嗎？」聽完題目我只感覺到一陣頭暈。

「我會。」說完，他拿出手機開啟手寫板開始運算。

根本不會這題目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轉個身靠在書櫃上環顧整個圖書館，最後目光又停在了天花板上的畫。

「答案是-1。」算出來之後，他抽出了書背寫著負號和一的兩本書。

兩本書一抽出來，聽到了“喀”的一聲，佐旭間把那層其他也抽了出來。

我往那裏面一看，是一個狹小的道路。

「你先進去。」佐旭間望著安靜的圖書館，再次催促我，「快，我跟在你後面。」

我趕緊蹲下來鑽進去，密道的高度剛好塞得進我的頭，慢慢地爬了進去，佐旭間也跟著進來。

密道是有斜度的，但好在它是石頭做的且是斜坡向下，爬行過程中並沒有大礙。

「佐旭間，我……」

「別說話，這裡氧氣不足。」

我趕緊閉上嘴巴，呼吸頻率也跟著變慢免得到時後死法不是被人弄死而是在逃亡中窒息而死。

佐旭間說得沒錯，這裡的氧氣真的是不夠，爬得越久，不只是呼吸上慢慢變喘，狹小昏暗的空間更是讓我心理上產生了壓力。

快被搞得快發瘋時，我終於碰到了一扇門，頓時鬆了口氣。

「我摸到門了。」

「先別打開，」佐旭間扯扯我的褲角，「外面是水，先吸一大口氣。」

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當佐旭間也準備好扯了我的褲角告知之後，我快速地打開門。

門開的那一剎那，一股強勁的水流往內沖，我緊抓著門奮力往外游，佐旭間抓著我的腳避免被沖走，儘管還是沒辦法脫離水流的衝擊，但也能抓著門拖著一個人在門口不被沖回去密道裡。

等到水不再一股腦的往密道裡沖，我肺裡的氧氣也快消耗的差不多了。

整個人游出門外，佐旭間放開了我的腳游到我身邊，他身邊的藍色火焰在水中沒有熄滅，照亮了我們四周的水。

佐旭間看了一下四周，指指左上方示意往那裡游。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趕在在沒辦法呼吸前全速游到岸上。

心臟砰砰地跳著，似乎在慶祝我即將遠離生死危機，但是否能真的遠離，要到岸上才能明白。

「噗咳！」一個不小心，被水草絆住了腳，慌張之餘嘴裡的空氣跑了出去，大口大口的水瞬時灌進我的嘴巴。

反射性的咳嗽反而讓我喝進更多水，冰冷的湖水像一根根針一樣戳刺著我的背，兩手不停的往上抓，卻只有水在手指間流動。

好痛苦，好痛苦，要溺死了！

突然一隻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我虛弱的往旁一看，佐旭間皺著眉看著我。

我懊惱的閉上了眼，竟然犯下了這種愚蠢的小失誤真是丟臉。

他一把抓著我游上去，然後，在我快要昏過去之前終於脫離了水面。

「咳、咳咳……」任他拍打著我的背，我大口呼吸著此時對我來說如此珍貴的空氣，一邊把水咳出來。

感覺舒坦多了之後，我無力的趴在草地上看著把衣服擰乾的佐旭間。

「笨蛋。」佐旭間淡淡地說，揮了揮手，原本在他身旁飄盪的火跑到我的身邊。

明明看起來是冷色系的藍色火焰，我卻能感受到那團火的熱度，而且似乎比爐子裡的火還要熾熱。

我想起來了，比紅色的火焰更炎熱的是藍色的火焰……

一直以為，佐旭間這種冰山冷面的武器即使是火，也是鬼火那樣的低溫火，沒想到這團火不是鬼火類，而是非常炎熱、可以燃燒一切殆盡的藍火……

被這團火碰到的話，應該凶多吉少了吧？珂瑟和威爾先生還真是厲害，不，能掌控這種火的佐旭間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面帶微笑看著坐在我旁邊休息的他。

「佐旭間，你其實很厲害的。」

「你……灌水灌到腦袋裡去了嗎？」佐旭間對我突然蹦出來的這段話有點受寵若驚，撥著濕漉漉的頭髮撇過頭去。

哈哈，害羞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說得沒錯，地獄火的確是挺厲害的。」

正當被我笑聲激怒的佐旭間正要回過頭罵我時，一道聲音跟著照著我們的猛烈強光而來。

反射性的閉上眼睛，心裡浮起了不詳的預感。

緩緩張開眼睛，發現四周被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包圍了。

直覺告訴我，這些人絕對不是來幫助我們逃離的，要把我們幹掉的機率還比較大。

我緊張的抽出腰際上的紅劍與佐旭間背對背，並擺出了兇惡的表情瞪視著他們，只是他們樣子毫無被動搖，依然站得直挺挺，手上也沒有武器，就只是圍成一圈站著包圍我們，但這絕對不表示他們只是想當復活節石像呆呆站著那裡不動。

「你們是誰？」佐旭間無法發出聲音，由我來問他們。

「紅光後裔，」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男子指著我，冷冷地笑著說：「放棄抵抗，然後乖乖的跟我們回公會，否則就在這裡殺了你。」

我不悅地說：「你媽沒叫你不能指著別人說話嗎？就算跟你們去那什麼鬼公會也是被挖心剖肚吧？」我可不認為你們會把我當神一樣供奉。

他「嘖」的一聲，對全部的人發號施令：「對方拒絕請求，開始消滅敵方，對象為桑爾‧萊佛特和侑吾‧芬萊達爾。」

「喂喂喂！我不姓芬萊達爾，我姓柴！」我大聲抗議，但顯然對方根本不在意這種事，已進入了攻擊狀態。

真是的，你們這種態度更讓我討厭你們這群傢伙了！

「侑吾。」

突然，在我身後的佐旭間很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殺人這種事，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的，因為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們。

「我知道，現在就是逼不得已了對吧？」我苦笑。

佐旭間沉默了一下，接著低聲說：「對不起。」

我輕輕撞了他一下，「就說了是逼不得已了……」

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奪走別人的性命，這不算是殺人。我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如果真的殺不了，就把敵人當隻蟲吧！

不知道誰先開始的，跨出了第一步、抽出了手槍，火焰四溢、槍聲響起，舉起了武器，血液飛散，各種顏色的光芒連接出現，已經顧不了身上的傷多了幾道，血流了多少，連痛覺都消失無蹤，對方因為我們的身份是認真的想撲殺我們；我們因為自己的命而被迫砍殺他們的靈魂。

當氣喘吁吁的垂下刀柄，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血跡斑斑，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

我……殺了人。

我無力的坐在地上，將劍插在地面上，茫然的看著遠方緩緩升起的太陽。

我竟然殺人了，竟然殺得了……

「你做的很好。」佐旭間蹲在我身旁，輕輕的說。

我轉頭看著他，他的臉被血弄髒了，藍色的眼睛在血色之中顯得更加突兀，我看見他的嘴角是勾起的，不是苦笑，是滿足的笑容。

「你是佐旭間嗎？」我歪著頭問。

佐旭間揉揉我的頭髮，點頭。

「我是佐旭間。」

我垂下頭看著地上，此時我才發現我的手不停的顫抖，我不敢抬起頭來看周圍我們剛才所製造的屍體，顫抖的手抓著地上鬆軟的泥土和綠草。

「這是最後一次吧？」

「……」

佐旭間沒有給我答案，而是把我抓著他的衣角的手緊緊握住。

等到手不再顫抖，我大口的深呼吸幾次，慢慢抬起頭來看著晨陽，努力忽視著剛剛與佐旭間一同製造出來的慘況。

「走吧，我們還要到達柏林才算安全逃脫。」佐旭間站起來並對我伸出了手。

我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拍拍沾到屁股上的土，透過陽光看見身上的慘樣真想快點換衣服。

「你的頭髮變長了，改天我幫你剪。」他突然這樣對我說。

「你可別剪壞了。」我笑著甩甩有點遮擋到視線的瀏海，雖然剪壞掉的話直接理平頭就可以解決了事，可是我可不想變成路人甲的樣子。

我們看著對方被陽光照耀著，沾滿血的模樣十分狼狽讓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種時刻有你陪在我身邊，實在是太好了。

佐旭間把身旁飄盪的藍火收了起來後，指著十點鐘方向的地方，說：「我沒記錯的話，木屋在那個方向。」

「好。」我起步向佐旭間指的方向走去。

「還有，等到我們平安回去之後，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

我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佐旭間。

佐旭間忐忑不安的看著我，許久他才又開口說：「我想說的這件事，可能會改變你本身，甚至是我們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我心臟一緊，臉開始漲紅。

他說的事可能會改變我們的關係……到底……不，不能那麼快那麼早下定論，話說回來，連我自己都還沒好好的深思自己對於佐旭間……對於他，我……是怎樣看他的。

也是該好好面對的時候了。

「我也有話想跟你說，」我看著他藍色的眼睛，話語帶著微些顫抖。

「如果和你是指不一樣的事，那麼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

佐旭間點頭，還要繼續說什麼時，他眼睛突然睜大，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快蹲下！」他大喊，在我還來不及反應前用力把我推倒。

接著，身後傳來了槍聲。

「……」

親眼看見我眼前的佐旭間，被一發子彈打中了前額，搖搖晃晃後退了幾步路，接著往後重重摔倒在地。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幾秒內發生的事情，腦袋一片空白。

是夢嗎？在我眼前倒下的是佐旭間嗎？剛剛那發子彈射中了他的頭了？

我茫然的看著眼前倒下的佐旭間，直到視線模糊，嘴裡嚐到鹹鹹的味道時，我才明白──

這是事實，不是夢。

「佐旭間！」

我大喊著他的名字，往前爬抱起滿頭是血的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仰天吶喊。

不是說好要一起逃到柏林嗎？你不是擁有很厲害的藍火嗎？為什麼……為什麼還會被人用槍打死？

我失控地哭著，望著懷中睜大雙眼還來不及閉上的他，我伸出沾滿血的手為他蓋上。

別人死掉都可以，就你……就只有你不可以死啊！

不停的哭來宣洩悲傷與憤怒，緊抱著曾經名為『桑爾‧萊佛特』，如今則逐漸流失生命的軀體。

好痛苦、好絕望，悲傷得想要和他一起永遠沉睡。

「呵，我就知道他會為你獻出生命。」

此時，身後傳來一人的腳步聲。

那個聲音，是在包圍時也聽見過的，這麼說，他沒有跟著那些人一起來圍剿我們？

我含著淚水回過頭一看。

白色的長髮、戴著墨鏡的白西裝男子站在我的身後，手裡拿著一把手槍，一臉溫厚笑容看著我。

「圓疑先生……是你？」心臟幾乎快喘不過去，似乎有別於悲傷的情緒湧現出來。

「是我。」圓疑先生笑著回復，一付溫和儒雅完全沒有殺了人的樣子。

我握緊拳頭，放下佐旭間抹去臉上的淚水，怒瞪眼前的這個人。

衝動壓過理智，我朝他揮出拳頭，卻沒料到此時身後出現兩人架住了我，不管我怎麼擺脫就是擺脫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無法掙脫的不甘使我更加憤怒，我憤恨的朝他大喊。

「我沒有殺了他，林音。」圓疑先生喊了一個名字，樹林中走出了一位綠衣女子及兩個頭髮一紅一藍的男子。

綠衣女子連看都沒看我，就逕自捉住佐旭間衣領拎了起來。

我激動的再次掙扎，嘴裡失控地大吼：「不許動他！不准動他！」

女子沒有理會我，觀察了佐旭間一會兒後放下他朝圓疑先生搖搖頭說了幾句話，接著就離開了。

「他沒死，至少目前還沒。」紅髮男子默默看了我一眼，用中文講了這句話後也和藍髮男子跟著她離開。

「你看，我沒有殺了他。」說著這句話，圓疑慢慢走到了佐旭間身邊。

「可是你爆了他的頭！」見他離佐旭間越來越近，我激動地大罵：「王八蛋！滾開！離他遠一點！」

圓疑先生還是用那付笑容看著我，說：「紳士可不能飆粗話喔，否則……」一有索指地說著，他抬起了腳用力踩在佐旭間的肚子上。

「住手──！」我激動得再度流出了淚水，大聲哭喊著，幾乎是要癱到地上。

「可是我不想住手呢。」圓疑先生輕聲笑說著，接著又是一串踢擊聲。

我無力的放聲大哭，憎恨圓疑先生的殘忍，憎恨我自己的無能。

怎樣都好，我不想要他死，他死了的話……我要怎麼辦？

────

你為什麼不要他死？

……因為他是我心裡很重要的人。

看來你很喜歡他，是嗎？

我想救他，儘管還要殺人。

為了他你可以殘害同類，這真是偉大。

不管怎麼樣都好，代價什麼的都給你，我不要他死。

你不需要代價，能救他的力量，原本就是你的。

……

來吧，別再迷惘，為你所愛之人而摧毀一切。

────

身體裡湧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我手用力一甩，架住我的兩人瞬間斷了胳臂，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活像是垂死掙扎的蟲子。

望著他們，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我很明白，現在支配著『柴侑吾』的人，不是只有懦弱的我，還有……擁有這份強大力量的『我』。

我走向前，圓疑先生的腳離開了佐旭間的身體，兩隻被墨鏡遮擋的粉色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我。

他的表情不再是那令人作嘔的溫柔笑容，而是接近瘋狂的興奮表情。

「紅光，你果然是紅光的繼承者！」

他興奮地說著並摘下了墨鏡快速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一定可以打開通路的對吧？」圓疑先生握住我的一隻手，用著近乎哀求的語氣跟我說著。

「要我做什麼都行，快用你的力量打開通路吧！」

我淡淡地看著他，「我問你，你做的這一切，就只是要逼出我的力量嗎？」

「這種方法是最有效的，」圓疑先生毫不保留的承認，「我只想再見到兄長，所以求求你了。」

可是你要記得，不光是那惡魔，連葉翌也是，你的力量是最強的，但也只限於人類而已。

想起研茜堂姐在遺書上所寫的，我嘆口氣輕輕甩開了他的手，然後用手上的劍一刀捅向他的肚子。

「噗咳？」吐出一灘血，他帶著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我看著他搖搖頭，抽出刀劍，舉起往他的左手一砍。

「啊！」左手臂帶著血飛了出去，圓疑先生抱著左肩跌在地上慘叫。

「接下來，右手還是左腳？」我帶著嗜血的淡淡笑容將劍一把插入他的肚子。

我已經無法阻止自己的行為了，現在的我不是靠我的意識就能控制的了，無法控制，也不想停止這樣的行為，因為這個人……傷了佐旭間，加上他的心不在這世界上，這樣的人也不應該繼續活著了吧？

「防禦！」他吐出一灘血，然後一聲大喊，讓我從他身上彈了出去。

以高水準的後空翻著地，我看著捂著肚子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圓疑先生。

「為什麼……」

抹去嘴角的血漬，他看著我，臉上盡是淚水。

「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而已，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而已。」圓疑先生喃喃自語著，緊抓著胸前的瓶子項鍊。

「惡魔抓走了我的兄長，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我沒有力量去把他就回來？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而已，為什麼那麼難？」原本的低喃變成了怒吼，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瘋狂。

「我只是想要再看到他而已啊！」

「兩個世界不可能那麼容易接通的，你放棄吧。」心裡多出了悲憫的情緒，圓疑先生你……真是個可憐的人，為了見你哥哥一面，就做了那麼過份的事。

圓疑先生看著我，輕輕地搖頭：「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如果你到底還是不願意幫我，那我……就來奪取你的力量！」

說完，他僅剩的右手上甩出了一支長槍開始對我連環射擊。

「反！」大聲喊出，原本那些朝我飛來子彈立刻迴轉朝圓疑先生身上飛去。

因為失去左手臂的關係而讓圓疑先生無法順利的閃避子彈，連滾帶爬地好不容易閃過去，但卻沒料到他只專注於閃躲子彈，沒發現到我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當圓疑先生帶著迷茫的表情看我，我毫不猶豫的舉起拳頭，用力的往他臉上打過去。

「噗咳！」本身力量的加持，被我這樣一打他整個人往後飛了一段距離。

我慢慢走向前並跨坐在他的身上俯看著他，明明力量差距那麼大，卻還想試著殺死我……這不只是自找死路，根本是自暴自棄了。

「即使你很可憐，但我還是必須殺了你。」我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冷冷的看著被我壓在地上的他。

右頰被打腫的圓疑先生原先的瘋狂模樣消失，變回了原本的溫和樣子，卻多了哀傷在其中，他苦笑著看著我。

「我失策了，原來桑爾真的對你很重要。」

我點點頭，舉劍對準他的脖子，「我要救活他，不然你死也不會死得舒坦。」

佐旭間那時沒回答我是否還會再殺人的問題，或許就已經暗示這樣的發展了吧？可是無論如何，他害了你還這樣對待你，我無法饒恕，這當下我只希望，圓疑先生是我最後殺的人。

順應著心中的聲音，高高舉起如血般艷紅的劍，對準雪白的頸部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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