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千年（二十一）

烏鷲蹲在門邊，兩手托腮看著高掛在天空的太陽，沒有蟲鳴鳥叫，安靜的環境裡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不……如果不去管門框上整齊有序的螞蟻群的話。

烏鷲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叫一個世界兵器去做滅蟻工作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口中的「你」當然指的是凡斯，他丟下一句「把門修好」就衝忙離開了。

很不爽。但是烏鷲還不明白這份不悅的情緒到底是針對凡斯還是針對無法幫上忙的自己。

最後，他只能憤憤地撿起被自己丟在一邊的木條，把調好的藥途在螞蟻列隊出來的軌跡上。

不能使用力量，不然這棵大樹會禁不起陰影的侵蝕而衰老、枯萎。烏鷲感覺更加不爽了！眼角還瞥到屋內桌上的花瓶裡插著一條萎縮的枝條，本來的它不是這種惹人唾棄的死亡形象。

拉回視線，專心一一地在滅蟻工作上，烏鷲這時才發現一隻特別的螞蟻。「嗯？」

所有列隊螞蟻的終點處，是一隻體型明顯比較大的母蟻，當螞蟻們到達母蟻所在處後，自動自發圍成無法從內逃脫的圓圈。

圓圈裡除了母蟻，還有一隻讓烏鷲拔不開視線的小生物─白蟻。

一群死老傢伙！

凡斯坐在木椅上，一手撐在桌上按壓著怎麼也撫不平的眉目。

就在剛剛族裡商討出一個結果，結束會議後，凡斯被長老們單獨給留了下來。他以為是說烏鷲的事，結果沒想到那群死老人們竟然開始跟自己抱怨起前任首領的事來。

妖師若要在這世界生存就必須團結。前任妖師抱持著這信念將四散的族人找回，當初長老們也樂見其成，也給了他們好監視族人的好機會，但沒料到現在聚集的妖師竟成了這麼大的標靶，長老們不免翻起舊帳數落起自己來。

可這是前任首領的問題！怎麼全怪到自己身上來了！

抹一把臉，凡斯重新振作起來，把好幾張空白咒符紙攤在桌上，一執起筆就把複雜的咒文畫出來，熟悉流暢的動作很快地就攻略下一張。

然而焦躁的情緒久久未散，尤其那群老傢伙那張寫滿「責怪」的臉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忍著折斷筆的衝動，凡斯已經興起把他們打暈丟出去的計畫了！

反正也到了該死的年紀，乾脆現在為族犧牲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想，凡斯冷笑起來。

「凡斯，你這樣笑很可怕……」一進來就看見凡斯帶著黑氣邪笑在狂畫咒符，萊德不禁打了冷顫。

默默收回笑容，凡斯把畫好的咒符全丟到地上，一眨眼間，咒符化為許多黑色的小蜘蛛，數量之多讓本來沒有密集恐懼症的萊德都能感覺到胃袋正在翻絞著。

忍者想乾嘔的慾望，萊德很快收回那群衝向外面蜘蛛群的視線，「這是在做什麼？」

「讓牠們布下蜘蛛網，好掌握敵人的動向。」順便找出一條路，把沒有力量的族人優先送走。這是會議上商量出來的結果，不管要不要開戰，沒有力量的族人都會給力量者帶來麻煩，所以首要任務，就是安排安全的地方將手無寸鐵的族人安置好。

想了想，凡斯又說：「你的使役還在湖之鎮裡嗎？」

「啊……還在，怎麼了？」

對於萊德有些恍惚的回應，凡斯不得再度皺起眉來。從他回來到現在，萊德像是整個人放棄一般，很多事情多處於被動狀態，就連剛剛會議上，萊德被大家罵得狗血淋頭都沒哼一聲。

「你幫忙多注意湖之鎮的異狀，還有能蒐集一些軍隊的消息就蒐集。雖然我已經給他們一些教訓，暫時不會有開戰的危機，但我擔心契裏亞城會找來更多種族組成同盟。」

「說得也是……」萊德點點頭，正打算要離開時卻又被凡斯叫住。

凡斯搬來一張椅子，將萊德按在上面，將他受傷的手拉起，利索地把繃帶給拆開。

剛開始萊德有點反抗，但發現凡斯堅持後，就任由他去了。

帳篷裡只剩下凡斯因上藥的動作而發出的衣服磨擦聲，案桌上的蠟燭悄悄流著蠟滴。

「我這首領做得可真是失敗。」重新將傷口包好紮後，凡斯打破沉默嘆了一口氣。

「……沒有這回事。」萊德縮回手，摸了摸繃帶，纏繞的技術已經不再是當年孩童時的拙樣了。「凡斯一直都很努力，我全都清楚。」

「可是其他人並不清楚。」

萊德抬眼，凡斯一雙如深淵的墨眼直射過來，頓時讓腦中混亂的訊息全都安靜了下來。萊德這才發現，自凡斯回來後自己都沒有好好的看他。

「雖然我是首領，保護族人是我的責任，但也有很多地方我是做不來的。」

萊德不太懂，但此刻凡斯垂首的模樣讓他想到以前的自己總是跟這個小弟弟一起玩爽的時光。

美好的時光總會逝去，人總是會成長，本來還需要牽著的小手卻在萊德出外時蛻變成能為自己包紮的大手，當他歸回時，小男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族的首領。他沒有參與到朋友的成長，所以心中一直存有芥蒂與寂寞的感覺。

「我能為你做什麼？」萊德開口問道。

凡斯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每次我開口總會惹人生氣，若有人能像過去一樣幫我說話，我會輕鬆很多。」

「噗！」萊德趕緊遮住差點從嘴裡噴出去的茶，他感嘆地望向凡斯，「原來你也意識到自己講話很毒啊！」

凡斯挑眉，「所以你只需振作起來，剩下的事……」

「我會解決。」

沒有恐懼，沒有擔憂，不曾動搖的黑夜瞳眸乾淨而純粹，萊德想過，或許正是因為有著這雙眼睛，所以凡斯才能成為首領。萊德只能望著男孩的背影，越走越遠，越走越堅定，他突然想開口，想要停下那不斷往前的步伐，想要呼喚那身背影的名字。

「凡斯！！」

瑪恩突然闖了進來，臉色蒼白，氣息相當不穩，腳步甚至亂到跌了下來，所幸被凡斯給接住。

「大家！快點去救大家！」死壓在凡斯手腕上的手劇烈顫抖著，瑪恩泣不成聲地乞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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