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千年（二十八）

「嗚！」亞那硬是吞下疼痛的聲音，只見一根箭矢從手背貫穿，暗紅的鮮血沿著箭鏃一滴、一滴的墜落。亞那瞠目驚喘，從手心蔓延擴散的黑色毒素連自身的淨化之力都無法排除。

凡斯凜冽的氣息像把刀片，把亞那的心臟高高捧起，然後一刀一片地、利落地削下。

「……」

碎語聲傳來，亞那豎起尖耳，想靠近點仔細聆聽，卻被凡斯帶有血絲的指控眼神給嚇到。

「說要和平相處的你為何挑起戰爭！」

「……我……不知道……」張著嘴，亞那用了很大力氣才吐出一點字詞出來。

陰沉半籠罩在凡斯的臉上，只剩下比陰沉更為黑暗的眼珠在眼白的凸顯下嚇人地張著，沒有感情，沒有淚水，沒有當初在一起時快樂，也沒有對眼前人再抱有任何的期待，希望被鎖在凡斯身如黑淵的眼裡。

「……凡斯，你聽我說」

轟隆巨響，遠處的爆炸聲震地天搖地動，亞那這才發現擊鼓聲不知何時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砲彈的轟炸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已經沒什麼血色的凡斯臉色更顯古怪，他像是在壓抑什麼，彷彿爆風雨前的寧靜，駭人得很。亞那不禁打個冷顫。

「伊沐洛！他們開始無差別丟砲彈了，快離開這裡！」扛著頭上長一顆包的奇歐妖精，巴瑟蘭完全沒有受限於女性嬌小的姿態，敏捷的穿梭在戰場上，快速地跳過橫在地上的屍體往亞那的方向跑去。

「不要過來！」亞那急得轉過身，用身體巧妙地遮住受傷的手大吼。

巴瑟蘭緊急煞住，一臉狐疑地望著。但當她看到亞那身後那巨大的陰影，陰影下的那人忽明忽暗，極其詭異。只需對望一眼就知道這人多危險，巴瑟蘭深刻感覺到流在體內野獸的血液正不停地叫囂，不安在腦中擴散、放大。

「快跑啊！」亞那斯聲力竭吼著。

同時間，巴瑟蘭也注意到凡斯正要張口，她用近乎野獸的直覺與反應力調頭快速逃離現場。

『我詛咒你們。』

「凡斯！你聽我解釋！」

凡斯不甩亞那的拉扯，只是冷冷地看著，看著亞那著急心碎的神情，看著戰場上連滾帶爬的士兵。

『黑暗即將籠罩，生命會消逝，這裡將不再有任何生機孕育。』

話語一落下，四周還未來得及逃遠的聯軍其腿突然像被人硬生往後折斷，他們狼狽撲倒，在沙地上滑出一條痕跡。聯軍們無一不痛苦地打滾，激起沙塵，七竅開始流出黑色液體。隨著液體越流越多，聯軍們的掙扎動作也越來越慢，像是盡所有力抬起的手如同希望破碎般種種摔在地面上。

亞那緊張得左右張望，最後終於看到遠處的紅色身影，巴瑟蘭正扛著兩個男人，一個是剛剛他拜託她絆住的奇歐妖精將軍，另一位是剛剛與妖師打起來的焰之谷的人，亞那注意到那人的手臂被砍斷，鮮血流滿公主一身。

幸好都還活著。亞那鬆了一口氣，他回頭正要面對凡斯時，卻被近在咫尺的臉給嚇到，凡斯蒼白病態的臉像是從獄界生出的惡鬼。

「至於你，亞那瑟恩．伊沐洛，你將付出更多的代價。」凡斯輕撫刺穿在亞那手背上的箭矢，突然反手一抓，使勁地把箭身送進皮膚裡。本來還在亞那手心上擴散的黑色毒素突然起了變化，斑斑點點的姿態變得像條蛔蟲，正在亞那的手皮底下不停扭動著，牠們似乎正在爭執，吵著爭第一個鑽進血管裡。

『我詛咒你。』看著眼前曾經是朋友的人，也看著站在四周族人們的亡靈，在那雙雙毫無生機的眼神注視下，凡斯只剩下開口的能力。

『驍勇善戰的三王子啊！我詛咒你─』

凡斯的詛咒、亞那的哀號，在沙場上嫋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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