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邊外不到百尺處,六名黑衣忍者正吃力但拚命快速地奔逃著,方才與木葉派來的兩名忍者在旅店裡打鬥時所受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本以為趁清晨時分多數人最為沒警覺性的時間點上能順利得手,不過有可能是他們一時不夠謹慎破壞了結界,使其中的黑髮忍者迅速地察覺到他們的氣息。但從正面交鋒那刻起,黑髮忍者清亮的眼眸就絲毫沒任何剛睡醒的樣子,比較像是早已等待他們的到來。
他們情報中得知木葉此次派來了兩組小隊前來調查,但不知為何在旅店裡只搜索到這兩人,而偏偏其中一個又是擁有最強瞳術寫輪眼的宇智波家末裔,外加一名九尾祭品之力。
這兩人,在四戰時的事蹟是忍界中眾所皆知的強悍,可都不是好惹的對手。
儘管他們方才沒有認真地跟他們對打,宇智波家的少年也並沒有為此展現寫輪眼的本事,反倒是九尾的祭品之力果真就像情報裡所知的,相當衝動。
不說他們每個人都被他那招壓縮的查克拉球轟出旅店外,五臟六腑皆受到不小的損傷,即便脫逃到村外的樹林裡也已經快要到了極限。
這傢伙還真是個怪物啊……
他們在奔逃間逐漸恢復了方才麻痺的神經,但仍未恢復正常靈活的行動力,千鳥流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現在該怎麼辦?」跟在隊伍中最後的一名忍者問道,他顯然是傷得最重的一個。被螺旋丸擊中的腹部受到了嚴重的灼傷,體內的器官可能已經破裂,周圍僅存的衣物全滲著黑紅的血。
「撐著點,回到鶴田大人那就……」一名看來較像是隊長的人回應著,但在他轉頭看到隊友身上那幾乎是血肉模糊的窟窿,他不由得地放慢了腳步。
「啊…原來是鶴田大人嗎?」突然間,不屬於六名忍者的聲音響起。
「誰?!」明明完全沒察覺到任何查克拉氣息,居然就被一路跟蹤到樹林間!他們停下腳步,負傷之際卻仍準備應戰。
「看來你們急需治療呢…」樹林間躍出一抹黑色的影子,束著中長黑髮的少年現身於他們面前。
「西…西川大人……!」為首的忍者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其餘的忍者也感到不對勁,但他們只能繃緊神經地面對這不知是敵是友的少年。
西川景業神色微醞地看著這六名忍者,也不顧他們是否急需救援。
「鶴田大人到底要你們做什麼…」明明是詢問的語句,但少年的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嚇。
「請您不要插手…」
「那就看你們能不能撐得過了這關了…」西川從身後抽出一把長劍,精緻的白色劍柄在略為刺眼的陽光下顯得有些透明。
在他拔刀的同時,六名忍者已經本能地迅速向後退,但他還未真正動手,對他來說,逼問出他想知道的事情遠比打鬥來得重要。
「哼…天羽羽斬嗎?」六名忍者身後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清冷的聲音,一出聲便讓維持著對峙姿態的兩方瞬間同時轉向這兩名隱在六忍身後的跟蹤者,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名帶頭的黑衣忍者。
「你是…」是宇智波家的小鬼跟九尾!
「沒想到還有機會目睹這把劍呢!」佐助玩味地看著這名手持天羽羽斬的少年,無視於那名黑衣忍者的驚訝眼神,他現在對這個持著白刀的黑衣少年較有興趣。
「天羽羽斬?」鳴人跟在佐助身後,順著佐助的視線也看見了那名少年模樣。
這個人從身型上判斷應該只比他們小了兩到三歲,長得跟佐助有點相似,同樣是黑髮黑眸,白皙到有些蒼白的皮膚,冷峻秀美的外表下透著一股冷酷的殺意。
鳴人心裡充滿疑惑,要不是他相當確信宇智波家已經只剩下佐助一人,他真的會以為其實佐助還有個血緣相近的遠房親戚。
「天羽羽斬是十拳劍之一,雖比不上草薙劍,但也是把極為優秀的名刀。」佐助替鳴人略微解說了一番,與此同時少年也在打量他手上的草薙劍。
「草薙劍?宇智波…佐助?」少年的眼神變得很複雜,原本就已經相當惱怒的情緒在看見佐助後變得更加強烈。
佐助沒回應他,只是將視線轉回那六名忍者,即使他確實對這名持有天羽羽斬的少年感興趣,但向來習慣效率辦事的他,只想快點把這六個人的目的與身分弄清楚。
察覺被忽視的西川景業此時壓抑的憤怒瞬間高漲,他抄起白刀便直直地朝佐助他們那衝去。但佐助的速度明顯快得讓景業無法看清,他一個瞬身閃過天羽羽斬的直線攻擊,但原本站在佐助身後的鳴人就險些被白刀的刀刃掃到,差點閃避不及。
「喂欸欸!你、你這傢伙怎麼突然就動手了啊!」鳴人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感到莫名其妙,還沒搞清楚是什麼情況就開始動手,害他差點掉到樹下,所幸及時將查克拉聚集在腳底下吸附住,不然大概會摔得慘不忍睹。
在佐助閃過攻擊時,景業只有短暫幾秒的震驚,但隨即又恢復冷靜地繼續揮刀攻擊宇智波佐助。可佐助畢竟是使劍的好手,他以草薙劍擋住了天羽羽斬的每一次進攻,刀身與刀身的碰撞間磨擦出刺耳的尖銳聲響。
而被晾在一旁的鳴人氣憤地道:「搞什麼啊?!真是……」正當他要開始對眼前的情況再一次地發作時,突然想起還被丟在一旁的六名黑衣忍者。
他迅速地轉過身子,準備結印使出忍術對付他們,但一見那六名忍者幾乎是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模樣,方才燃起的鬥志又瞬間被熄滅。
看來早上的螺旋丸確實有點過火了啊……
「欸!這位大叔!」他指著其中一名黑衣忍者,然後有些氣惱地問:「你們跟昨天晚上的那三個傢伙是一夥的吧!」
「……?」面露困惑的黑衣忍者聽不太懂鳴人口中所說的三個傢伙是誰,但他知道眼下的情況不能在此地多作久留,他半扛起那名傷得最嚴重的夥伴,想趁隙逃離。
「白痴!別讓他們逃了!」用眼角的餘光看見意圖正要逃跑的六人,佐助對著鳴人大喊,在這分神之際,天羽羽斬的刀鋒直指他的心窩處。
『砰───』佐助在一陣煙霧中消失蹤影。
「影、影分身?」西川景業驚愕地看著眼前只留下煙霧的地方。
「哈!你才是白痴…」眼看佐助的影分身突然地消散,鳴人突然士氣大振。
他再次結印喚出影分身,身負重傷的六名忍者已經沒有太多的戰鬥力,在影分身的重重包圍下被困在一起。
「喂…小鬼!我不知道你說的三個人是誰,但我們的目地已經達到了,你要是再不趕回去恐怕就來不及了吶。」為首的忍者一臉得意地對著鳴人說道。
雖然他們受得傷比預期中來得嚴重,但真正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不需要再繼續苦撐下去,盡快離開此地去療傷才是上上之策。
「什麼目的?」難道真的被佐助說對了…?
這六名忍者的襲擊只是為了拖延他們才把他們引至村外的樹林裡,嘖…佐助這傢伙!
鳴人立刻恢復了冷靜,面對眼前的情況,他雖然不知道佐助還有什麼計畫,但他知道現在再跟他們耗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成果,還是回去跟佐助回報消息比較重要。
影分身通通停下備戰狀態的姿勢,他們衝著六名忍者揚起招牌的燦爛笑容說道:「可惜啊大叔,會用影分身可不只他一個唷!」話一說完,原先層層包圍住他們的一群影分身迅速地一個個在一陣煙霧中集體消散。
「又、又是影…影分身…?!」為首的忍者驚愕萬分,莫非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已經被誰看透了嗎?
此時,一旁的景業已從與影分身打鬥的驚愕中回過神來。
他不能相信剛剛那個跟他比試得不差上下的傢伙只是個影分身而已,那究竟本尊會如何強悍?發現那群忍者正起步欲逃離現場,他迅速從樹上飛落到地面,擋在他們面前。
「我想你們好像忘了還有我這關啊?」舉起白刀,帶著殺意的眼神掃視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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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我不是說了要低調嗎……」鹿丸皺著眉頭,語氣無奈地說道。
當他們聽見旅店被螺旋丸炸開的聲音而趕來現場時,只見鳴人與佐助還穿著旅店的浴衣站在原地,而佐助更是一臉毫無悔意。任憑他們身旁的旅店老闆已經氣得腦充血,面紅耳赤地對著兩人怒斥叫囂,也不為所動。
旅店老闆一看鹿丸等人出現,認定他們必然是同夥,轉而將怒氣遷移到他們身上,祭與小櫻見狀便立即堆著笑臉向老闆賠個不是。
佐助依然維持著抱胸倚牆的姿勢,眼神中透露著無奈,但他也沒有特別表示什麼,只是在鳴人正打算要跟明顯無奈至極的鹿丸解釋時,他輕描淡寫地插嘴說道:「嘛…沒差,反正賠償金漩渦鳴人會負責的。」說完,黑墨般的眼中明顯摻雜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簡單的一句話便完全不留情地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這讓鳴人原本就已經很懊悔的心情更加氣結。
從剛剛開始旅店老闆就只對著他咆嘯,擺明就是看佐助一臉冷淡事不關己的樣子,才會只針對感覺比較好欺負的自己怒吼。
雖然…牆壁會被炸開個大洞確實是他的錯……
但相較於旅店老闆的百般怒斥,鳴人心裡更是對於佐助那句把責任全數撇清的話感到無比難過,有種好像一直都覺得被看不起跟打壓的情緒在心底深處悄然紮根。
「……我、我知道啦…!」鳴人扁著嘴回應,心裡雖然有諸多的怨言,但他確實沒什麼優勢可以駁回佐助說的話,想要求公平分擔的話,怎樣也說不出口。
「白痴鳴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這傢伙怎麼一直都這麼衝動呢!也不跟佐助學學……」在小櫻與祭堆著笑向旅店老闆保證會負起賠償責任後,她便回過頭來衝著鳴人開口怒斥。
小櫻的指責,無疑挑起了鳴人那已經努力壓抑住的不平情緒,她的每句話每個字在鳴人耳裡都像是一味地偏袒,好像整件事的所有責任都是他該負責,所有的錯都是因他而起…
過去所有累積下來的不平情緒,突然間像是找到聯結的開關一樣,瞬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委屈,原本還充滿歉意的他低下頭,突然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每次都要大家替你收拾爛攤子你這樣……」小櫻意識到鳴人低下頭不發一語的模樣,還沒說完的指責嘎然而止。「鳴人……?」她伸出手想確定鳴人是否哪裡受傷還是不舒服,卻被突然閃開,這讓小櫻當下有些錯愕。
當眾人發現小櫻原本還在教訓鳴人的聲響停止時,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已經變得有點不太對勁,而鳴人仍是不發一語,只見他低著頭側過小櫻與正在一旁落井下石看著好戲的水月等人,離開眾人的視線範圍。
這樣的發展,讓還留在原地的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不曉得剛剛鳴人與小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鳴人那個反應,顯然是有什麼事觸動到他,讓他沒辦法繼續待在這。
「嘖,那個白痴…」佐助見他離去的背影,想追上去,卻被鹿丸伸手攔下。
「別去,我猜他會這樣應該跟你多少有點關係…」鹿丸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然後突然對正在與旅店老闆說笑的祭開口:「祭,你去跟著鳴人,別讓他跑太遠。」
「是。」祭在收到命令後停止了與旅店老闆的對話,他在離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佐助幾眼,才往鳴人方才離去的方向前進。
在他離開後,佐助抱怨了幾聲然後轉身走向另一側的浴室,準備換下身上的浴衣。
鹿丸對這樣的情況有些頭疼,但這時候最好先別讓佐助跟鳴人再有所接觸,至少在鳴人恢復正常情緒前……
雖然他不確定他們之間是否已經如表象這樣看來相處得還算融洽,但他總覺得鳴人內心還有一些心結沒有徹底解開,這種事就算靠他的開導也未必能完全斬除,還真是令人感到麻煩啊……
「鹿丸,我去看看鳴人…」小櫻不放心鳴人剛剛離開前的樣子,尤其是他那樣閃避的舉動似乎是因為她說了什麼之後才發生的。
「放心吧,祭會跟著他。」其實鹿丸心裡也清楚,小櫻剛剛看似習以為常的指責行為,還真是最有可能導致鳴人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導火線,雖然,那並不是最根本的問題。
於是剩下的人在鹿丸的指示下,準備開始執行接下來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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