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12

　　分明是晚餐前的時間，可偌大的溫泉池裡就只有他們倆。

　　才剛睡醒，佐助便拉住他的手表示要好好溝通一下，這讓還未來得及做心理建設的鳴人有些忐忑不安。

　　但在佐助那不容置喙的語氣下，要是選擇逃避的話似乎就顯得他太小家子氣了，也只好乖乖地同他待在這浴池裡，打算好好談論關於早上的事。

　　只是……從他洗完澡並將自己浸到浴池裡開始，已經足足過了有五分鐘。

　　兩人之間沒人開口，也沒有半句話好說。

　　溫泉池面水氣氤氳，環繞在彼此間的氣氛顯得更為凝重，彷彿只要有一點細碎的聲音便會打破這份安寧。

　　明明是難得的溫泉啊……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緊繃！

　　鳴人覺得從今天早上開始，只要佐助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就會有股莫名的壓力，雖然佐助的態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自己卻很難不去在意這種感覺。

　　這感覺就像是會強化佐助的存在感一般，想忽視都沒辦法。

　　從鹿丸與祭開導他的那些話裡，他總覺得他們話中有話，好像隱藏了其他涵意在裡頭，但他們都不願講清楚說明白，只是點到為止便要他自己好好想。

　　奈何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要是一點就通的話，那他也就不需要去尋求他們那兩位聰明夥伴的幫助了……

　　就在這靜默的氛圍裡，透過空氣中瀰漫水氣的遮掩下，捕捉到鳴人一臉苦悶的糾結時，佐助開口了。

　　「有什麼事就說吧，不滿我什麼好歹也給個理由。」

　　雖然對佐助來說，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從來都不是他會去在乎的事，他向來我行我素，也不認為鳴人對自己的看法有多麼重要，但今天的情況倒是徹徹底底讓他覺得，他們似乎有必要把話攤開來說，以免後患無窮。

　　「……沒事。」回應他的聲音有些悶沉，明顯沒誠實交待，鳴人覺得還是隱忍比較符合他的習慣，況且他覺得就算說出來也只會被佐助笑話而已……

　　佐助無視他這樣敷衍的答覆，於是開始總結鳴人對他不滿的諸多可能。

　　「賠償金嗎？」他想這個白痴在這件事上應該不是很愉快，表面上勉強接受這樣不公平的條件，但心裡多少會有些怨言。

　　「那個我會自己付，我說到做到。」對於自己已經答應過的事，勇於承擔的原則他還是有的。

　　「不擅長設結界或幻術？」

　　「哈！那只是我沒有認真去學而已……」只是不擅長又不代表完全不會。

　　「你想跟祭同房間？」

　　「哈？這種事又沒差！」又不是某人…他才不是會去計較這種事的傢伙！

　　「………」

　　幾次問答後，佐助對自己這樣單方面的臆測已經失去耐性，他不耐煩地問道：「那你早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別告訴他是跟小櫻吵架，這種事的可能性比他回木葉還低！

　　果然，鳴人又是一陣沉默，擺明剛剛那些回應都只是在企圖敷衍他，完全是在逃避問題，沒有認真要回答他的意思。

　　「吊車尾的…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啊？你到底在不滿我什麼！」佐助原本想心平氣和地跟他談，但卻被他那百般迴避的態度弄得火冒三丈。

　　「……你就當我發神經總可以了吧！」鳴人被佐助那不算態度良好的口吻激起了本能反抗的舉動，他不認為現在這種情況下到底能談出什麼。

　　而且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在煩躁什麼啊……

　　「喂…吊車尾的…」佐助看他顯然已經有點不太願意繼續談，於是往他那邊靠近，趁他還未逃開時抓住他藏在池裡的手說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想我回木葉？」

　　「………」

　　他的語氣相當嚴肅，這讓鳴人本想在第一時間掙脫他手的事也忘了，任由他抓著他的手臂，然後瞪著大眼發怔。

　　好像聽見了什麼無法置信的話一樣。

　　佐助其實也被自己說出的話給嚇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就好像潛意識中一直被刻意忽視的問題，在不太穩定的情緒下脫口而出一樣。

　　鳴人沉默了一陣子後，他低下頭不敢繼續直視佐助的眼睛，他用著極小的聲量說著：「不是的……」

　　佐助見他應該有意要好好談了，便放開他的手，重新移回自己原本的位置，與鳴人保持一小段距離，他想這傢伙或許需要點空間比較容易說出實話。

　　又在沉默了一會兒，鳴人才悶著聲音問道。

　　「佐助……你是…怎麼看我的啊…」其實鳴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什麼，只是單純想把這個問題丟回去，說不定從佐助的回應裡可以幫助他思考到真正的答案。

　　「……哈？」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白痴吊車尾啊！

　　佐助在心裡下意識地直接為這個問題做出回應，但他相信這種話應該不會是這吊車尾想知道的答案。

　　「啊啊！算了…當我沒問！」佐助那聲回應好像在嘲笑他的問題一樣，這讓他已經沒有勇氣繼續談了。

　　「喂，吊車尾的，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難道很在意自己是怎麼看待他的嗎？

　　突然過去七班時期模糊的記憶像是一點一滴地湧現出來，他忽然想起卡卡西似乎是這麼說的：『鳴人這傢伙一直把你當作目標，雖然一開始的差距很大，但他一直相信自己有天能夠趕上你的步伐……佐助你……』

　　所以……卡卡西後來到底說了什麼？

　　這層片段的記憶似乎還沒完全想起，因為當時他對卡卡西說的這些話只是隨便聽聽，但沒想到會在鳴人問起這個問題時又忽然想起。

　　見鳴人沒再繼續說話，他嘗試回應一些他認為或許算是答案的答案。

　　「認真說起來的話，應該是討厭的傢伙吧……」然後看鳴人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再繼續道：「啊…很正常吧，不顧我的意願自以為是地追逐我三年，就算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也會覺得很討厭吶……」

　　一說完，鳴人果然就像他所預料的那樣，對那句『很好的朋友』產生反應。

　　「…很好的朋友？！」表現得有些激動，原本平靜的池面被鳴人拍打出些許水花。

　　「啊…也許吧。」看來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地在意這件事啊…

　　鳴人對這答案有些驚訝，因為佐助居然會如此坦率大概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是……」

　　「可是什麼？」佐助見他欲言又止的白痴模樣，突然多了點耐心與他周旋，他覺得有時候欺負口才不好的笨蛋還滿讓人愉悅的。

　　「你們秘密進行的計畫不也沒讓我知道嘛……」帶著哀怨的語氣，即使後來透過祭才知道隱瞞他也算是計畫之內，但還是很在意啊…

　　「喂，吊車尾…是你自己睡著了吧。」

　　「………欸？」

　　「我昨天明明叫你先別睡，自己睡著了還怪我沒跟你討論計畫的事，白痴就是白痴！」沒想到這個吊車尾的居然會為了這點小事在意這麼久，果然白痴的思考迴路特別不一樣嗎？

　　「………」鳴人完全無法反駁佐助的說辭，所以說這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嗎？

　　看著一臉錯愕表情的鳴人，佐助感到很無力。

　　「所、所以說…你本來就打算要告訴我的囉…」突然對佐助說的這件事有些開心，所以佐助對他還是比較特別的吧……像鹿丸跟祭就不打算要將計畫告訴他。

　　「…我只是怕你會扯我後腿而已！」這一句回應，徹底讓在上一秒還處於有些感動的鳴人瞬間暴走。

　　「啊？我才不會扯你後腿！」沒好氣地嗆回去，他就知道…佐助這傢伙只是把他當成礙手礙腳的傢伙存在。

　　被這話激怒的鳴人瞬間從浴池裡站起，他踏著憤怒的步伐離開池畔，留下還在因為他這反應顯然心情愉悅的佐助。

　　「白痴…」嘴角仍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

　　晚餐時間鹿丸召集眾人一同在旅店的廂房裡用餐，他表示這大概可以當作是慶功宴吧，因為明天回木葉後他還有另一項任務要去辦，因此短期內恐怕沒辦法挪出時間跟大家一起吃飯。

　　「欸欸～我說你吃那麼急做什麼呢！也不怕嗆到…」水月看著鳴人狼吞虎嚥的姿態，頓時覺得這傢伙早上的反常，或許只是他中了幻術後所見到的幻影。

　　這小鬼根本就很樂觀啊…哪來的煩惱好憂鬱！

　　「嘿嘿～你再不動手，我會全部吃光喔！」鳴人長筷一挾，距離水月最近的一盤肉一次性地被他整串帶走。

　　「喂欸！那是我的肉啊！你這臭小鬼…」水月不甘示弱地傾前身子，也開始加入了漩渦鳴人的搶食作戰。

　　兩人你爭我奪地在餐桌上廝殺，這讓一旁的鹿丸搖頭嘆息。

　　鳴人這傢伙的恢復力還真不是蓋的…

　　由於剛才入座時香憐與小櫻明顯為了位置的事吵翻天，所以在一番激烈的爭論後，其他人識趣地將佐助兩側的位置空了出來。

　　因為佐助並沒有表示任何不贊同，所以香憐與小櫻各霸一方將佐助夾在中間，而小櫻旁邊還坐著祭。鳴人的對面是祭，旁邊坐著水月，而重吾與鹿丸倒是很自然地選擇了剩下兩個位置入坐。

　　雖然是慶功宴，但似乎只有鳴人跟水月兩人最開心，他們就像是無肉不歡的食肉檔一樣，拚了命地搶奪桌上的肉片，完全無視其他蔬菜類的食物。

　　其他人倒是沒那麼開懷，好像還有些沉悶一樣，而小櫻與香憐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飯上，她們不斷地往佐助的盤子裡挾菜，甚至為了彼此挾的菜是否能讓佐助滿意而差點又鬧騰了起來。

　　佐助不發一語，只是皺著好看的眉宇有些不滿，眼見盤子裡的菜越堆越高，但卻沒動過筷子，只是一直看著盤子裡的菜發愣。

　　最先注意到的是鳴人，他看佐助那有些扭曲的臉正盯著自己的盤子，感覺好像很不高興，於是他很快地發現了佐助皺眉的原因。

　　佐助的盤子裡有很多菜，但卻出現了少許的納豆藏在邊上。

　　呿…挑食的傢伙！

　　雖然鳴人知道自己也會挑食，但好歹，那也是小櫻挾給他的菜啊…要是換成小櫻替他挾菜的話，就算是討厭的蔬菜他也會照吃不誤。

　　鳴人向來對某些事都會無意識地表現出體貼的一面，因此當他注意到這件事時，他不動聲色地將距離自己手邊最近的一籃番茄推到佐助眼前。

　　「………」這個舉動令佐助有些訝異，但他從鳴人的眼神裡沒看出其他意思，於是緩緩地伸出手來接過那籃洗過的番茄。

　　「咦？鳴人你拿番茄給佐助做什麼？」小櫻對這情況有些不解，尤其是鳴人推來的番茄佐助沒有拒絕，反而還拾起一顆開始啃。

　　「啊？我、我討厭吃蔬菜嘛……」沒有正面告訴小櫻其實佐助不喜歡納豆，他找了個眾所皆知的理由告訴她，畢竟讓小櫻知道她挾的菜其實佐助不喜歡吃的話，那是很失禮的事。

　　「哼！妳這醜八怪，佐助最討厭納豆的妳不知道嗎～」香憐向來不放過任何打擊小櫻的機會，她語氣顯得有些得意地向小櫻示威。

　　「欸？……佐助…抱歉我不知道…」突然被香憐的話刺激到，小櫻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地向佐助道歉，甚至急忙地想將這盤有納豆的菜與一旁乾淨的盤子做交換。

　　「無所謂。」佐助按住她的手，將原本裝滿菜的盤子留在原處，他開始拿起一旁的筷子將菜裡的納豆挑出。

　　這樣的發展讓一旁的香憐有點不是滋味，沒想到一直都好惡分明的佐助居然沒有直接將那盤菜扔掉，而是自己親手將納豆挑出來，看來這個曾經是七班的櫻髮女人不能小看！

　　那瞬間被佐助按住的手，在收回自己大腿上時，小櫻的臉上浮出了一絲紅暈，佐助的手有些冰冷，但在短暫的接觸下似乎添了一些曖昧的氣息。

　　整個畫面在鳴人眼中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悶，尤其小櫻那羞怯的反應讓他對佐助的印象又變差了，好像跟過去沒什麼兩樣啊…這傢伙一直都這麼受女生歡迎。

　　「鳴人君在想什麼呢？」祭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觀察鳴人，從他把番茄籃推給佐助開始，鳴人的臉上完全表現出了他在書上看到的那樣……

　　書上說：『喜歡一個人時，會很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要是有條件不錯的異性出現在喜歡的對象身邊，經常會表現出不太高興的模樣，尤其當這個人跟對象互動良好時，就會引發內在的危機感。』

　　恩……只是部分條件好像不太吻合耶，比方鳴人君是男生，而這本書似乎只有描寫異性間的情感。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鳴人，總覺得這跟書上說的好像又有點不同，但這並不影響到他想藉觀察鳴人來了解書上所說道理的求知慾。

　　「啊？哪有…」

　　恩…鳴人君說沒有，但眼神閃爍的表現代表了他其實說的是反話。

　　善於把握各種學習機會的祭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微小的細節，他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導到宇智波身上。

　　「鳴人君一直在看佐助君呢！」

　　「……胡說什麼啊！沒有的事…」鳴人極力撇清。

　　恩…鳴人君眼神飄忽，臉紅氣喘地否認淺而易顯的事實。

　　書上說：『通常在戀愛萌芽的初期，許多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喜歡對方，這是一種害怕被知道後會被對方拒絕所產生的無意識抗拒。藉由否認這件事來替自己鞏固對於情感的價值，要是被對方誤以為自己的情感很廉價的話，會感到很受傷，因此許多人不喜歡一開始就表現出沒有對方就活不下去的樣子。』

　　「鳴人君……」祭看他還埋首於食物堆中大快朵頤，突然發自內心的好奇問道。

　　「嗯？」

　　「鳴人君喜歡的人是佐助君對吧！」就像是在無比複雜的數學公式裡找到解答一樣，祭有些興奮地脫口而出自己觀察多日以來的成果。

　　「噗啊──咳啊咳咳！」鳴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辭嚇到，原本口裡還嚼著一堆食物的他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硬生生地嗆到。

　　一旁的水月見狀立即將鳴人裝茶的茶杯拿到他面前，好心地替他拍背順氣。

　　但他可沒漏聽剛剛祭所說的話。

　　啊啊～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樣嗎！怪不得他老覺得漩渦鳴人對佐助的態度顯得太過在乎了，果不其然是這種事啊～難怪難怪～

　　這個叫做祭的傢伙也真得很擅長觀察啊，這種答案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過的！

　　除了祭與水月，一旁的眾人都對鳴人被嗆到的事感到無奈，小櫻甚至沒好氣地表示他吃得那麼快理所當然會被嗆到，殊不知其實罪魁禍首正坐在她旁邊一臉微笑。

　　「白痴…」佐助看著因嗆到而一臉血紅的鳴人，也表示無奈。

　　而害他被嗆到的祭，在確定鳴人已經順好呼吸後，收回有些擔心的表情，帶著一貫的微笑，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而且，剛剛那樣的表現應該叫做吃醋對吧！」

ns18.190.152.13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