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28

　　擱置在小方桌上的資料雖不多，但上頭密密麻麻的註解與記號讓小櫻看得有些辛苦。

　　對醫療忍者而言，縝密的查克拉控制相當耗費精力，特別是在長時間的治療或手術中必須考量到自身的體力與查克拉量，這種時候對於醫療知識的掌握程度往往就會是忍術的成敗關鍵。

　　同樣的手術或治療，如果理解的相關知識越通透，使用的查克拉量便能減少許多，相對地也能發揮得更好。

　　雖然自從拜綱手為師學習醫療忍術後，醫療相關的書籍與資料一直都是她必須花費大量時間閱讀的東西。這對在忍校時期成績優秀的她來說並不是件多困難的事，只是今天似乎特別無法集中注意力。

　　她還未能完全接受白天所聽聞的那些事，儘管她的理智告訴她……宇智波對她並沒有感覺，但長年累積下來的情愫讓她對這項可能性還抱有一絲期盼。

　　她知道愛情裡，很多事情無法用個人的意願去掌控，因為這是兩個人的事。

　　感情，是由雙方所建構出來的。

　　在情感的世界中，她很清楚身為女人的自己在各種層面上都比男性來得優勢許多，不論是在何種關係裡，女性的先天條件就是她們最大的武器。

　　她承認她還是無法放下對宇智波的愛慕，至少在很多事情還未完全明朗化之前……她覺得這並不表示自己就完全沒有機會。

　　情感這種東西，是會反映內在心理對於外在情況所產生的真實態度，並無道理會一成不變，更何況他們還年輕……很多事並非毫無可能。

　　愛情終究是自私的，只是更多時候會為了自尊而展現無私的一面，可相對之下…其實也是一種自私本質的表現。

　　尤其當她清楚地意識到，這件事並不是她單純站在支持立場上就能有良好的發展，萬一其實是他們想錯了，那這會造成多少人的傷害？

　　包括她自己。

　　因為不論她選擇放棄還是繼續堅持，對任何人來說都很自私。

　　她很了解鳴人，他對那種需要犧牲他人來成全自我的事無法接受，而這樣的結果也只會導致佐助的受傷，假使他們真的是兩情相悅的話───

　　可為了維護他們三人之間的情誼，適當的自私是被允許的，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會牽涉到他們三者間的平衡，因為打從一開始，她的情感就依存在他們之間。

　　不論如何，她仍然希望繼續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他們，至少…讓任何傷害降到最低。

　　因為對她來說………

　　少了誰，她都無法忍受。

───────

　　鳴人一時間還無法徹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說法。

　　他這一個多月來一直為了這件事在煩惱糾結，結果祭居然說這只是種受到環境影響下而產生的假性依戀，那也太無法理解了。

　　難道自己對佐助……真的沒有那種感情嗎？

　　「也有可能是鳴人君跟佐助君相處的時間太多了，才會有這種錯覺…」祭回想起書上說的檢視方式，他繼續說道：「如果鳴人君跟其他朋友相處的時間變多的話，這種感覺就會被沖淡許多吧。」

　　太過頻繁地與同個人相處，也是很容易產生迷惘的，那會讓某種依附性變得更為嚴重。

　　祭的這番話讓鳴人想起下午跟水月的相處情況，自己確實在與佐助以外的人相處時，會顯得比較正常。

　　可如果他對佐助的情感算不上喜歡，那究竟真正的喜歡……又是什麼感覺？

　　祭見他似乎一臉糾結地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突然提議道：「啊、反正現在監視任務的負責人是小櫻，那麼鳴人君為什麼不多去找其他人連絡情感呢？」

　　他記得佐助還未回村前，鳴人經常會在沒有任務時到處找人吃飯聊天或修練，儘管一開始自己與他們這些人相當陌生，但也因為鳴人的緣故，大家逐漸混得很熟。

　　或許……是監視任務的關係，使得鳴人的自由範圍受到限制，才會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幾個人身上吧。

　　而佐助的身分又是當中最為特別的……

　　「其他人吶………」鳴人想起前陣子剛跟佐助鬧得不愉快時，自己似乎也是三天兩頭就跑去找牙跟小李他們聊天，雖然那時因為佐助的事感到有些沮喪，可與他們那幾個傢伙相處時，卻覺得輕鬆自在，一點負擔也沒有。

　　反觀與佐助的相處情形，他就覺得自己很辛苦……

　　那傢伙動不動就因為點小事擺臭臉不高興，動不動就針對他的一些細節挑毛病，動不動就欺負他來尋開心，要不是因為知道他剛回村，不希望他又有什麼不愉快而離開，他才…他才………

　　呿、以前那傢伙明明還比較好相處點的說……

　　可能是經過這幾年的隔閡，他覺得自己在跟佐助相處時，感覺上與其他夥伴的相處總有些不同，儘管他已經承諾過不會再離開木葉，但他還是會對他的態度感到疑惑。

　　他真的很不懂佐助在想些什麼，可又很想知道。

───────

　　晚餐結束後佐助便一直待在房裡，擺脫了那群難纏的小鬼，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的空間，能讓他對於打破現有平衡的情感做些思考。

　　他知道漩渦鳴人是喜歡他的，可如果要那個白痴主動向他開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吊車尾的處事態度一直都很優柔寡斷，即便給他暗示再多，以他的遲鈍程度肯定也無法察覺，加上他一定會顧慮到春野櫻的心情……

　　嘖、更重要的是…他跟吊車尾的都不輕易示弱，對於這種事關顏面與自尊的問題，他相信那個白痴肯定也很在乎吧，誰先告白這種事……怎麼想機率都是零。

　　況且他也不指望那個白痴能自然而然地理解他想傳達的意思，因為如果沒有任何一方坦白，那麼即使他們的相處模式再親密，也只會侷限在友情的框架裡。

　　雖然…告白這種事總要有人先說出來…………

　　他看著吊車尾隨手丟置在小方桌上的青蛙錢包，越看越覺得好笑，對於吊車尾的品味他始終不敢恭維，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的選擇喜好似乎都擺脫不了這種…在他看來顯得有些幼稚愚蠢的特色。

　　如果……能夠讓這個笨蛋身上出現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說不定那種反差感會挺有趣的。

　　可這似乎………

　　有些困難吶。

　　對他而言，就算他們真的已經了解了彼此的心意選擇在一起，那也不代表就會像一般男女關係那樣來的容易。

　　他們雖然相似卻又極為不同，他不認為吊車尾的跟他在一起後…就會任憑自己在他身上強加一些個人的觀點，就像他也不願接受那個白痴強迫灌輸的想法一樣。

　　可即使如此，也不表示他們就無法理解彼此，只是這份情感如果真的選擇要走下去，那勢必會比一般人來得辛苦。姑且不論坦白後該怎麼去適應周圍人的眼光，光是兩人間的磨合期就會有太多需要好好謹慎處理的地方。

　　只要處理得不夠好，兩個人都會受傷。

　　或許……很多人都覺得情感之事應該抱持著較輕鬆的態度，處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好聚好散也不過分糾纏。

　　但他認為，如果要他用這樣的方式去面對情感，那他寧可繼續跟吊車尾的當朋友就好，也不需要為了彼此關係轉換的問題在這思索該用什麼方式去對待那個笨蛋。

　　對待情人跟朋友，根本是兩回事。

　　他實在無法輕鬆看待這種事，既然自己都已經選擇要相信這次的情感，那真誠的態度絕對比任何事都還來得重要。

───────

　　當孩子們開始感到困倦，一個個洗過澡跑去睡覺後，祭便將孩子們亂丟的紙張與顏料工具等物件都收拾好，他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表示要先回木葉。

　　可即便是忍者，要從木葉境外趕回去也需要一些時間，況且現在天色已晚，恐怕回到家也都三更半夜了，於是鳴人提議讓他先在北條先生家住一晚再回去。

　　鳴人隨便替他找了間房，交待了屋內設施的方位，然後確定好大門都鎖上後，打算回房間裡拿些乾淨的衣服去洗澡。

　　當他踏進房間時，卻看見佐助正背倚著牆發呆。

　　他知道他今天幾乎都在陪孩子們練習手裡劍，晚飯前甚至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這讓鳴人以為他會因疲倦而早早入睡，可沒想到居然還醒著。

　　於是他繞過沙發椅想從擱置在櫃上的行李包裡拿些衣物時，原本還杵在牆邊悶不吭聲的佐助忽然開口：「鳴人……」

　　這種顯得有些嚴肅的語氣讓鳴人感到很緊張，這傢伙平日裡對他的稱呼很少跳脫吊車尾與白痴之類的名詞，真正會喊他名字的次數並不多，回村後更是少，這種認真的態度感覺上應該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要說吧。

　　「怎、怎麼了？」他拿好衣物轉過身，一臉疑惑地看著佐助略顯肅穆的表情。

　　「我…」

　　『叩叩──』敞開的門板上出現了清脆的敲打聲。

　　「鳴人君…我突然想到上次………」祭敲完門板便直接對著站在房裡的鳴人開口，可當他說到一半便看見了倚在牆邊上的佐助，他吃驚地說：「欸？佐助君也在啊…」

　　祭知道佐助也有參與這項任務，會出現在北條家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佐助跟鳴人睡同間房嗎？他想起上次任務在分配房間時似乎也是如此…

　　佐助那明顯不想搭理的冷漠態度並沒有讓他產生任何不愉快，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他告訴鳴人上次遇到牙時，牙提議過要在監視期結束後替鷹小隊辦個歡迎會，要他轉告鳴人他們，說完後便禮貌地道了聲晚安，把門帶上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

　　回過神來後，鳴人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衣物，他轉過頭向佐助表示自己要先去洗澡，有什麼事等他回來後再說。

　　可等鳴人再次打開房門時，他發現佐助已經把臥室裡的燈都關了，人也躺到床上去背對著他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輕輕地將東西都擺弄好，把頭髮弄乾後拉起床角的被子準備睡覺。

　　或許是因為祭的那番話讓他產生了某些不一樣的想法，那種多日以來的焦躁感也似乎減少許多，好像自己真的因為那些原因過度強化了佐助的存在感，說不定……再過段時間，他就能把他當成像牙跟鹿丸他們這些夥伴一樣看待。

　　不過他還是對於剛剛佐助那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感到困惑，感覺上佐助並不會無緣無故就那樣嚴肅地喊住他，於是他忍不住好奇心，想開口試探他是否睡著。

　　「…吶吶、佐助、睡了嗎？」雖然明知佐助有嚴重的起床氣，也很討厭有人在他睡到一半時把他吵醒，但他還是覺得有話就該說清楚，不然悶在心底會很難入眠。

　　過了半晌，佐助才沉著聲音緩緩回應道：「還沒……你太吵了。」

　　「呿、還沒睡也不回快點…」後面那句嫌棄的話讓鳴人有些不爽，但他仍然繼續追問：「吶、你剛剛不是有話要說？」看他方才那副認真嚴肅的神情，要說的事肯定很重要吧。

　　佐助沒有搭腔，只是在一陣沉默後嘆了口氣，他用著有些疲倦的語氣敷衍道：「沒事。」

　　這種回應讓鳴人感到滿腹疑惑，感覺佐助又隱瞞了一些事不說，但他很清楚追問是沒用的，以佐助的個性除非他自己願意說，不然怎麼逼問都沒用。

　　於是他調整好姿勢跟位置，闔上雙眼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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