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祭這樣說,鳴人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表現得有些不對勁。
佐助叛逃木葉的過去幾年裡,他雖抱持著絕對要將他帶回木葉的心情努力修練著,可自佐助回村後,也不知怎麼地,自己就像是失去了原先的目標與鬥志一般,滿腦子都只有與佐助有關的事。
他本以為可能單純只是因為,一項拖了相當長時間的任務與心願已經達成,所以多少有些少了目標的失落感罷了。
但後來的許多情形讓他覺得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在這一個多月的監視日子裡,他的生活中幾乎除了宇智波佐助外沒有其他的事能讓他分神。
他擔心他是否會被綱手奶奶或木葉高層的長老們刁難。
他緊張他是不是會因為三個月監視的事感到不爽。
他煩惱他是否還將自己當作敵對的一方。
從佐助站在木葉村口的那天早上開始,太多難以形容的情緒在他心裡發酵,不知不覺間,他才意識到自己開口閉口都離不開佐助的事,這就像…就像……
像什麼呢?
他不懂。
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情對過去幾年裡始終不擅思考的他來說,單獨拆開細探時或許還能夠將之歸類在友情、夥伴、兄弟等範疇下,但現在,他赫然發現自己對佐助的想法,可能已經完全混雜成一種陌生的情感,是什麼他居然完全說不上來。
更重要的是,他總覺得自己心底深處仍有一道始終被刻意忽視的傷口還未痊癒,因此與佐助相關的所有事,他都唯恐自己沒辦法掌握得清楚,因為他一直在害怕………
會不會哪一天,佐助就頭也不回地轉過身背對著他說,他要離開木葉……
然後自己將會再度陷入因為不夠強大,才會沒能力留住同伴的惡夢中。
他必須承認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打從心底還沒有接受佐助已經回木葉的這個事實,儘管他親自前來向火影與高層長老們協議回歸,甚至帶著自己的親信一同歸順,也接受了三個月的監視,還願意為了改善木葉叛忍形象而接下低階的任務。
但他就是沒辦法告訴自己,佐助不會再離開木葉了。
應該說……他根本沒那個辦法,也沒那個能耐跟信心。
「鳴人,你對佐助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麼呢?」看他一臉糾結的模樣,鹿丸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至少該給他一些建議。「我覺得你應該在任務結束後花點時間好好思考看看,這可能才是你對佐助現在之所以還有心結的真正原因。」
相較於鹿丸的建議,祭倒是認為自己偶爾也會單靠直覺猜出許多事,在他的觀察下,他有著近乎於答案的想法,不過既然鹿丸建議鳴人好好想想,那他還是先將這個答案放在心底作些保留。
「恩。」是啊,要是他不花點時間好好想想,那今天這樣的情況在今後將無可避免地會一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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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鹿丸他們到達地點時,其餘的人已經在為等會兒即將執行的任務作準備。
小櫻一看見鳴人便二話不說衝上前去,眼見情況不妙以為將會受到鐵拳制裁的鳴人瞬間舉起雙手環抱頭顱,準備擋下預知的攻擊。
但過了幾秒鐘,仍然沒有任何拳頭落下,他睜開眼放下雙手,只見小櫻噙著淚水一臉悲傷地看著他。
「別、別哭啊…小櫻……」糟了!好像把小櫻惹哭了。
「白痴鳴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一個箭步衝向前抱住鳴人,顫抖的雙肩透露出心底的恐慌,原本接下來想說的話都被哭聲給取代。
鳴人知道自己做錯了,因為他怎樣都不該將自己的不愉快遷怒到小櫻身上,畢竟小櫻是女孩子,很多事他就算想說,可她也不能真正理解。
就像他不能體會小櫻很多時後的心情一樣,既然如此他又怎能把小櫻無心的譴責當成有意的傷害呢…很多事都是無心造成的啊……
「對不起吶小櫻,我錯了,讓你擔心了。」他緩緩舉起手拍拍小櫻的背,試著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恢復正常,而剛才的情況只是單純因為別的事,讓他不小心沒控制好情緒而已。
「以後別什麼事都一個人忍著,你要想想我們這些同伴啊!你以為你自己承擔所有事對我們來說才是好的嗎?!這樣只會讓我們更擔心而已知不知道啊!」小櫻突然止住淚水,恢復了以往的粗暴,抓著鳴人的肩膀前後搖晃,對他開始進行口頭上的暴力教訓。
正所謂逃得過鐵拳制裁逃不過鐵口審判大概就是這個情況,在小櫻絮絮叨叨的數落後,眼見鳴人已經被搖晃得奄奄一息,她才滿意地停下來,然後轉頭向鹿丸說明從村子裡的醫院得知的情報。
原來這個村子裡的醫院並不是很發達,只有最基本的醫療設備,由於經費問題,許多醫療器材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控管後才能取得,因此只要從醫院裡取得任何一件醫療器具都必定要留下紀錄方便日後審查。
「這對醫療忍者來說應該很麻煩吧!」水月就像平常一樣咧開嘴,邊說邊笑地看著已經恢復情緒來此集合的鳴人。
他不得不說,從那天跟著佐助來到木葉開始,漩渦鳴人這個人就好像什麼事都以佐助為中心在轉一樣,明顯的感覺不下於香憐,只是香憐是光明正大地對佐助發著花痴,而漩渦鳴人較像是單純的以佐助為生活重心一般,這細微的狀況後者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剛剛發生的事他雖然不清楚,但聽見鹿丸在阻止佐助去把他找回來時所說的那句話,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他所知道的還要複雜啊…
「但很顯然,如果不這樣做就拿不到醫療忍具,這倒是留下了對我們相當有利的線索,資料都在這。」小櫻拿出一疊文件,她抽出幾張類似於表格的東西,指著上面的一串紀錄說道:「你們看,紀錄上顯示從三個星期前,就只有一名醫療忍者在固定的時間點來醫院領取大量的醫療忍具,這其實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如果往上繼續看就會知道,她在更早之前並沒有這麼大量地取用醫療相關的忍具,而偏偏她拿取數量開始暴增的時間點恰好與三個星期以來的時間完全吻合,這說明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呿,就算知道她是我們要找的人那又怎樣!難道等等她會在這裡出現嗎?」香憐忍不住抱怨道。
「欸欸我說妳~不要佐助一不在就這樣發脾氣嘛!」水月見她那不耐煩的樣子,實在覺得很無奈,只要佐助不在她就老是對著大家發脾氣,真是要不得的壞習慣。
「才、才不是這樣呢!」香憐紅著臉否認,然後撇過頭不打算再理會水月的調侃。
聽到他們的對話,鳴人才發現大家都已經在這村子附近的小木屋進行埋伏,唯獨不見佐助的蹤影。
看來又有個別行動是嘛…
「鳴人,等等香憐會告訴我們敵人什麼時候出現,在適當的時機我會利用影子模仿術將目標困住,然後小櫻負責將交易品拿到手,剩下的就是依狀況行動,沒問題吧!」鹿丸大致跟他講述了整個流程,這讓鳴人感到心裡相當踏實。
好久沒有好好做一件真正像是任務的任務了。
於是眾人在香憐的指示下,隱藏氣息後藏身於小木屋邊的暗處,只要鹿丸一下指示就能迅速將目標捉住。
一段時間後,外頭傳來說話聲,緊接著木屋的門被打開進來了兩男一女。他們穿著暗色的斗篷,帽兜遮住了臉,看不清面貌。
女人手裡拿著一只箱子,她隨性地將箱子擱置在地板上,然後與其中一名男人交談。
「嘖,不是說了這件事不能讓西川知道嗎?」她的語氣顯得有些惱怒。
男人對這樣的抱怨感到不耐,他口氣極差地回應:「哼,又不只我們,連鶴田那傢伙都出手了,看來要隱瞞下去根本不可能。」看了下周圍,然後抱怨道:「因為他我們還臨時更換交易地點,這樣之前做的根本就白搭了啊!」
「什麼白搭!你也不想想是誰的錯!」
「好了別吵了!有完沒完啊你們!」
另一名男人出聲制止了他們的拌嘴,每次都要聽他們在那邊為了計畫而吵還真是夠了。
反正今天的交易將會是最後一次,已經被鶴田與西川知道那就沒必要再繼續做這類的事了,畢竟都是為了那個麻煩的事,否則他才不想繼續待在這個破組織裡呢。
突然間,外頭再度傳來輕敲門板的聲音。
三人安靜了下來,女人用眼神示意他們做好準備,然後才出聲回應外頭的人。
「是佐藤先生嗎?」
「不,我是佐藤先生的弟弟。」外頭的人也不慌不亂地回話。
這樣的回答似乎讓女人感到滿意,她知道外頭的人正是這次走私交易的受領人無誤,因此她向他表示可以在屋內進行交易,於是便讓男人將門打開請他進來。
自稱是佐藤先生弟弟的年輕男子長相平凡,他手裡抱著著一袋東西,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告訴女人這袋子裡正是他們當初約定好用來交換走私品的東西,是的,以物易物。
「檢察一下吧。」
女人將擱在地上的箱子打開,裡頭裝著六個約二十公分大小的黑色正方體,雖然是黑色的外殼但卻滲出淡藍色的光芒,躲在暗處的鳴人很清楚那是查克拉才有的顏色。
他從剛剛開始就覺得那個叫佐藤的傢伙有些熟悉,儘管長相平凡但那種冷淡氣質似乎不怎麼陌生。
女人將其中一個黑色立方體取出,簡單的解印後她打開黑色的外殼,裡頭裝著一顆鮮活的人類心臟。
雖然身為忍者,血腥的場景總是無法避免,殘敗的屍體也見過不少,但這麼近的距離親眼見到還在鮮活跳動的心臟可是第一次,這讓鳴人覺得有點不舒服,因為那顆心臟上的血管甚至還在隨著節拍跳動。
原來那種黑色外殼的盒子就是用來裝載活體器官的一種容器,裡頭利用了特殊的封印手法將查克拉固著於內部形成一種特殊的構造,以確保放入內臟與器官後能夠在短時間內維持細胞的活性。
「從今天算起保存良好可維持一周,詳細資料放在箱子的內袋裡。」她將手中的盒子遠遠地讓年輕男子掃視後,迅速地將盒子再度封印,而對方也很灑脫地將抱著的布袋打開,取出一小包粉末狀的物品扔給她。
「確定看看吧。」
接過小袋子,她打開袋口以指尖沾取些許粉末,就在鼻間傾前的瞬間,突然厲聲地開口說道:「你把佐藤先生怎麼了!」
眼前這名年輕男子所拿出的貨物確實是當初約定好的東西沒錯,但在他將袋子拋給她的瞬間,她看到他的右手臂上並沒有原本應該存在的傷痕。
她的怒聲立刻讓另外兩個男人警覺到狀況有異,他們迅速將還放在地上的箱子拿起,從腿側拿出苦無準備應戰,也許現在就該直接將這個冒牌貨給解決掉。
「是哪出錯了呢?」年輕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語氣輕鬆得好似眼前的情況並不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他突然快速動作解印,解除了變身術,煙霧散去後這才讓鳴人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切,宇智波佐助。
怪不得剛剛進來時他就老覺得這個人有種熟悉感,原來是用了變身術啊,雖然偽裝的技術是很高超沒錯,但居然沒撐多久就被人識破,看來他也不怎樣嘛…
「你的右手沒有傷疤!佐藤可是我親自醫治過的人,他身上的傷口我可是一清二楚!」女人此時已經做好備戰姿勢,她手中握著佈滿查克拉的手術刀,準備在對方有所動靜時立刻反擊。
如果按原計畫,現在的目標應該只是個可以任他們宰割普通人,但顯然對方是個忍者,而且看他的態度一派輕鬆,冷靜沉著的應對讓他們不敢怠慢。
「聽過大蛇丸吧?」佐助抬手向身後撫上草薙劍的劍柄,他握著刀柄,但似乎還不打算拔刀。
「哼,大蛇丸早就被宇智波給解決了,你以為隨口說說是他本人這種可笑的玩笑我會信嘛?」面對對方散發出強大殺氣的氣場,女人虛張聲勢地抵抗著,但生理上的明顯反應總是最為誠實,她持刀的手腕已經開始略微顫抖,額際也佈滿了細汗。
「我沒說我是大蛇丸,但是…大蛇丸就是我殺的呢。」佐助邊說邊抽出草薙劍,此時對方手中的手術刀已經在無法掩飾的恐懼中滑落,讓站在兩旁的同夥感到更為焦躁。
「搞什麼?!白痴女人…快拿起妳的刀啊,妳以為這樣就能逃得了嗎!」看這情形他們已經猜出對方的身分,但身為忍者外,同時為了男性的顏面怎麼說也不能臨陣脫逃。
「不想死的話就老實點,這麼多人體器官要用來做什麼?」
佐助按著鹿丸協議的計畫那樣,先讓他們自願招供,要是真的不行再處置也不過分,反正他向來認為直接動手或許比言語交談更為有效。
女人面對佐助的恐懼已經飆升到最高點,她雙瞳放大無法言語,只是一直盯著草薙劍的刀口,好像下一秒就會朝她揮過來沒入心臟一般。
看著女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旁邊的男人顯得有些氣惱,沒想到這個女人平日裡氣燄高張,面對敵人時卻這副德性,雖然眼前的敵人真的不是一般好惹。他看這情況已然沒有任何勝算,於是把心一橫壓著顫抖的語氣脫口說出。
「我們是為了救人…」
「救人?可你們殺了不少人哪…」為了救人而殺人這種事根本就是邪魔歪道,雖然自己也曾為了追求力量在所不惜,但一想到要犧牲掉別人的性命換取力量這種事他怎麼也無法接受。
「我們是被逼的,如果不這樣做西川他……」
「你們說的是拿天羽羽斬的那傢伙?」佐助印象中影分身去追蹤那六名偷襲者時,半路殺出的那名少年似乎就被稱呼為西川,看來他們是一掛的。
聽到這個人似乎知道西川是誰,於是他們決定將事情的始末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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