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 - 《往》第四章

第四章

克倫貝爾一手拿著鋪了好幾張紙的壓克力板，一邊看著電腦上不斷跳躍的數字，不斷的記錄下數據。

而一旁的檯子上，一位綠色頭髮，全身赤裸的女人不斷的掙扎、扭動著身子，並發出痛苦的呻吟。

「嗚、啊啊……咕……呼、啊啊啊——」

六條連接在她身上的電線不時的發出嗞嗞聲響，肉眼乍看下狀似無謂，但透過紅外線來看卻能發現伴隨著聲響出現的是些微電擊，而這似乎就是女人痛苦的來源。

她的雙手雙腳均被鐵鍊束縛住，不斷掙扎的後果就是手腕及腳腕的地方早已滲透出血跡。

長時間的痛楚讓女人不斷的哀鳴著，早已不知被動過多少手術的女人在痛楚下緩慢的變化著左手，由人類應有的膚色緩慢變成了黑色。

「停止、拜託……呀啊啊！呼、嗯、啊啊——」女人痛苦的慘叫著，無法逃脫的身子不斷的扭動著。

克倫貝爾鏡片下銳利的雙眼緊盯著螢幕不斷躍動的數字，對於女人的哀鳴漠不關心，他抄寫著這電擊近兩個小時來所變動的資料。

過了不知道多久，女人的呻吟越來越淺、越來越細，最後再也承受不了的昏厥了過去，而克倫貝爾也關掉了電擊的電源，拿下了口罩看著昏厥過去的女人。

他伸手掐住女人一邊柔軟的胸部，用力的揉捏著，讓女人再度痛醒，吃痛的縮了一下身子。

「痛……好痛、不要……嗚嗚……」她皺著臉，想撥開他的手卻被鐵鍊限制住了。

克倫貝爾無視女人的求饒，將她從上而下掃了好幾眼，心裡評估了下女人的狀態，覺得女人的利用價值所剩不多了。

他放開女人已被掐出些微血跡的胸部，轉身對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備員說，「賞給你們，當作泄慾的吧，別弄死了，現在消耗品很難找。」

「是。」雙眼瞬間亮了一下的警備員應了聲，隨即朝女人走過來。

他們想得到這個身體很久了……只是礙於博士需要數據才沒動她，要不她早淪為妓女了。

「不……不要！放開我！呀啊啊、救命啊——」聽了克倫貝爾的話，女人恍惚了好一陣子，在警備員解開自己手腳上的鍊子將自己扛在肩膀上後才回過神來，驚懼的掙扎著。

兩人漠視了女人的哭喊，在朝克倫貝爾行了個禮後，便扛著掙扎不已的女人走出了實驗室。

克倫貝爾拿起桌上電擊十分鐘前的數據和壓克力板走出了實驗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下時順手拿起桌上一杯鮮紅的液體喝了一口，隨即皺起眉頭。

「最近的品質越來越差了啊……」說著克倫貝爾拿起兩份數據慢慢研究著。

只有一人的辦公室裡維持著最高品質，只有偶爾克倫貝爾翻閱紙張或寫下註解的輕微聲響環繞室內。

扣扣。

忽然，門上傳來的聲響打斷了克倫貝爾的思緒，他開口道，「進來。」

進來的人是力安和愷惟在要替男孩動改造手術時交代他通知博士的那位警備員。

他恭敬的對克倫貝爾行了個軍禮後道，「我是隸屬於5-4的西蒙，力安、愷惟兩位研究員交代我轉告博士，博士先前希望的改造他們已找到合適人選，現下正在5-4的第二研究室進行改造手術，望您得空後能過去一趟，數據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我先前希望的改造……啊、電線那個嗎？原來這麼快就找到人選啦，我是得去看看。」克倫貝爾一笑，起身往外走，經過警備員身邊時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西蒙像是受寵若驚般立直的身體，「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呵。」克倫貝爾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朝西蒙所說的第二研究室走去。

5-4區域和克倫貝爾的辦公室正好一個最北一個最南，路途稍微有些遙遠，所以等克倫貝爾走到第二研究室時，看到的正好是力安剖開心臟、愷惟將止血藥粉灑到心臟上，兩人合作無間的畫面。

他也沒說話打擾兩人，就站在門口無死角的地方看著兩人將發電機放入男孩的心臟、縫合等動作。

直到兩人結束了改造手術，他揚起手鼓掌，帶著笑意說。

「你們做的很好。」

※

「呼……呼……哈啊……哈……」

渾沌的意識逐漸拼湊在一起，有如千斤重的眼皮緩緩睜開，首先接收到的訊息是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房間，和自己的喘息聲。

無法自由移動的身子讓他知道自己正被限制著。

雙手被連接著牆壁的鐵鍊綁著由上而下垂落在頭的兩側，跪在地上的膝蓋傳來陣陣痛楚，似乎跪了有好一陣子了。

除了鐵鍊限制了他的移動外，他身上還連接著十幾條或粗或細的線，用來接收他的身體資訊，男孩的頭無力的靠著右手臂，茫然地看著這陌生的一切。

啪嗞……啪嗞嗞……

細微，小的你幾乎聽不見的聲響不斷的出現，卻找不到發源點。

喚醒他的是一陣持續不斷的鈍痛感。

就像你用沾了水的手去觸碰電源導致觸電般，一陣陣的電擊在全身上下游移著，持續不間斷。

原來……他還活著？男孩在心裡想著。他只記得在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他還以為自己會在那時死去，結束這不為人知、生不如死的實驗生活，結果……呵，連老天都不許他死去嗎？

忽然，一陣強烈痛楚將他的思緒拉回。

原先的觸電感越來越重，細小的電流在他體內到處竄流著，全身上下無一處倖免，心臟就像被人用力抓著揉捏一樣，尖銳的痛楚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啊啊……嗚……哈啊……嗚嗯……」他微微捲縮起身子，劇烈的痛楚讓他發出難受的喘息聲。

他們做了什麼……不，應該說，他們對他做了什麼？

持續不斷的電擊襲擊著他，他好痛、好痛、好痛……但，最痛的，卻是對自己的懦弱感到的痛。

他對他說了那麼多，甚至還說要有尊嚴的死，結果自己正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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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叫什麼……苟延殘喘的最佳典範？這還真是……沒有尊嚴的好笑啊！

哈哈……真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他想笑，但是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聽不見的聲響。

是啊，他想笑。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鼻子會酸酸的？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他得過這樣的生活？他為了什麼在忍受？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58GtOkF2
想逃逃不了，想死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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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的一生，就此葬送在這個鬼地方了嗎？他……

「看來狀況還不錯。」

男孩的思緒再次被打斷，這次打斷他的不是持續不斷的痛，而是玻璃櫥窗外正在對談的幾人。

「是的，博士。」力安望了一眼正看向這邊的男孩，「雖然身體是虛弱了點，但該得到的數據幾乎都得到了。」

「根據我和力安的預估，他的虛弱應該只是暫時性的，且恢復狀況超出我們的預估很多，」愷惟將數據報告書遞給克倫貝爾後接下去說，「看博士有沒有意願將他送進那邊，要不就是給她一個人情？」

「那邊啊……」克倫貝爾隨手翻看著報告書喃喃自語著，「也是時候進新人了呢？畢竟我才讓尤里去了她那邊，正好缺人呢……」

力安推了一下愷維的肩膀，低聲說，「欸，你不是說要當藥引？」

「藥引？」克倫貝爾耳尖的聽到了，他疑惑的開口。

愷惟瞪了他一眼，回頭恭敬的對克倫貝爾說，「54225被抓進來已經一季了，但卻始終沒有馴服，還算是個未爆彈，所以我們才選擇他當電的試驗者的。」

「嗯……那藥引是怎麼回事？」克倫貝爾說，「是阿麗斯那個嗎？」

「是的，力安的意思是可以送去那邊，但我覺得依照他目前為止的抗拒，最好的方法應該是做了記除後送去當克萊斯的藥引。」

「克萊斯啊……那好，就……」

克倫貝爾正想開口將男孩的未來訂下時，觀察室門口卻快步走進來一個警備員，他先對克倫貝爾行了個軍禮後才對力安和愷惟說，「阿麗斯博士將54232帶走了。」

「啊？怎麼跑來我們這要人了？」力安一愣，「還想說要用他來試驗看看改造手臂的說……」

「似乎是阿麗斯博士無意間聽到警備員們在聊天，說是進了一個髮色和臉都很漂亮的男孩，所以才過來看看，結果沒想到會看中了他的樣貌，就把他帶走了……」警備員帶著歉意說，「那兩個人已因碎嘴被處置了，但結果已造成，請見諒。」

「我看八成是在聊說想試用看看吧？」愷惟撇了撇嘴說，「算了，都成既定事實了。」接著他轉頭對克倫貝爾說，「博士，那接下來的試驗可能得緩緩，得先找合適人選了。」

「沒關係，被她搶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克倫貝爾無謂的聳聳肩，「至於這個，等你們的數據都收齊後，也送去阿麗斯那兒吧。」

「是的，博士。」力安和愷惟一同應聲後愷惟接下去說，「我們會做了記除後再送過去的。」

「嗯，那麼，我就先帶走這個了。」他揚了揚手上的報告書，「你們辛苦了。」

「您也辛苦了，博士，請慢走。」

克倫貝爾點了頭當作回應後隨即轉身往外走，但才走了兩步，門口便衝進來一個滿臉驚慌的警備員，是剛才從克倫貝爾那帶走女人的其中一人。

「不好了！博士！」他一看到克倫貝爾就大喊，「那個女人突然局部變形殺了十多人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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