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害怕。」
「哦?是嗎?角都跟飛段終於也抓到尾獸啦?嗯……」地達羅正在跟培因通訊:「現在就要封印嗎?跟上次我抓的三尾一起?好啦好啦。」
花了六天封印二、三尾,地達羅累得要命。整整六天不能闔眼睡覺啊!首領我要抗議你虐待員工……一邊想著抱怨的話,一邊把想跑來找他的笨蛋鳶趕出房門,地達羅打了個呵欠脫下外衣,倒上自己的床沉沉睡去。
──現在就這樣繼續下去好嗎?真的能如鼬他們所說的那樣,慢慢對過去放手,活下去嗎?
──是誰?嗯?
──我就是你,嗯。
──哦?那為什麼「我」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自己也很清楚,總有一天,你……不,是「我們」,「我」這個個體將會忘記蠍。
──……你在說什麼?!
──他說的永恆根本不存在,你也嗤之以鼻過不是嗎。那麼執著於瞬間的你,能保證十年、二十年後,回憶不會淡去、消逝?別傻了,嗯。
──至少我現在的感情是真的!是強烈的!嗯!
──不,其實你再清楚不過了吧。你 很 害 怕。
「呼!」地達羅猛然睜開雙眼,發覺自己流了滿身汗。見鬼!那是什麼夢啊!他用力掀開被子在床上屈膝坐了起來,房間內完全是黑的,看來自己睡了有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在一片死寂的黑暗裡,他吁了一口大氣,然後把頭往下靠到抱著膝蓋的雙手上。
(──你很害怕──)
「……我才沒有那麼想呢,嗯。」地達羅低低的吐出不知是說給誰聽的辯解,但聽起來卻是那麼虛弱無力。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不該是這樣的啊!地達羅把自己的臉壓得更緊了,鼬、首領、小南,甚至飛段都這麼關心他,要他好好活下去,那為何自己還會有這種想法?
鼬曾對他說「為什麼不替他好好的活下去?」但是地達羅知道,人是沒辦法代替另一個人而活的,而在蠍死去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不再完整,這才是事實。
是的,他害怕。
想到以後或許會慢慢淡忘蠍的聲音和模樣,可能還會說出「我曾有過那樣的回憶,但都已經過去了」之類的話,地達羅就覺得莫名生氣,他竟然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也害怕,無情的時間會沖淡一切,改變他。
但是自己不能隨便自暴自棄。他答應鼬了,不會再輕易放棄生命,他也不能讓首領他們失望,不能讓世上僅有的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們感到失望。
「宇智波佐助」,隔了兩年多,這個名字又在「曉」的集會中被再度提起,培因說他殺了大蛇丸。地達羅忍不住偷瞄了鼬一眼,但從影像模糊的幻身臉上根本看不出沉默的鼬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他人也注意一下宇智波佐助的事情,他們可能會為了得到鼬與鬼鮫的情報而找曉的成員下手。」培因說。
地達羅待在房裡思考了一整天。傍晚時分,鳶從他房門外探頭進來:「前輩~你怎麼都不出來呀?飯也不吃,難道說在減肥?!」
「你很吵耶,嗯。」地達羅這回罵人竟然沒什麼霸氣。
「還是說你身體不舒服~」
「我是在想事情,混帳。」地達羅說:「喂,鳶……」
「嗯嗯?什麼事?」
「通常都會說:『不管怎麼樣,只要活下去就有轉機』吧,嗯?」
「大概吧……地達羅前輩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我決定了,嗯。」
「什麼?決定什麼?」
「不關你的事……」地達羅拿起枕頭,把鳶砸出他房間。
「鼬大概會怪我吧……不過這也沒辦法,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的弟弟都會對曉造成威脅,嗯。」地達羅邊自言自語著邊整理物品,他在兩個腰包裡都裝滿了黏土,是就算要連戰幾場也沒問題的量。
拿起黑底色、紅祥雲圖案的黑長袍穿上,在將手穿進衣袖前,地達羅停下了動作。他盯著自己雙手的接縫發愣了一陣子,這些傷痕是在「那一戰」之後留下的,當初他失去的遠比雙手還多,那份心痛就像醜陋地盤據在他手臂上的這些縫線一樣,不斷在提醒他一度想要逃避的事實。
不過現在他不會再逃避了,即使心痛如昔。
「我會盡全力的,嗯。」地達羅穿戴好他所有的出戰裝備,言語中透露著最為沉重又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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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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