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樹 - 05

　　這世界在下著綿綿細雨，我帶著有些趔趄的步伐走上老舊的石梯，邊走邊看著樓梯間的玻璃窗被陰天逐漸濡溼。二樓，空氣裡還是有滿滿的泥土氣息，不過下午四點，四周就和夜晚一樣暗了。轉角的辦公室因此顯得格外明亮。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AsKqyqmw
　　「報告。」開門的同時我寂寥地說著。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H322v3z4
　　辦公室裡一如往常地有些空蕩。主任在位置上，旁邊的座位還有一位阿姨不知在謄寫些什麼；上了一天的課我有些疲憊，以致於我沒有力氣裝出兢兢業業的姿態，就直接往裝著公假單的資料櫃走。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CCUxVdDI
　　「佳勳同學，一切還好吧？」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d4gUhsHA
　　一個聲音冷不防地冒了出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半晌後我才發現是主任在對我說話；對於他叫得出我的名字我不算驚訝，但我從來不認為我跟他有熟到這種程度。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SJavPpmu
　　「主任您好。」基於禮貌我停下腳步。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7vAyNXVo
　　「昨天下午我有遇到你們班的宇炫和泰諭，」主任切入話題的節律自然得令人咋舌，「他們說你沒有面試上大學。」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wtfmr8Uu
　　「是啊，」我露出一種類似苦笑的東西，「都落榜了。」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1kNMSYZW
　　「沒關係，指考再衝一下，用實力把你理想的科系考回來。」主任說起來一派輕鬆。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gw5itLXh
　　「喔。」對於這種話我不知如何是好。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wpJUaZ5u
　　「對了，你想要讀什麼系？」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3S5rVswf
　　「我喜歡教育系。」我盡量讓自己鎮定地回答。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4g3HJety
　　「很好啊，」又是個氣力萬鈞的圓融，「相信以你的程度，上台大一定沒有問題──」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hhA5JT4Q
　　就在那一刻，他桌上的電話大聲咆哮起來。他立刻接起話筒，然後讓我傻眼的是，就在那一瞬間，他徹底墜入另一個結界裡，而且打從心底忘記曾經和我說過話這回事。我就這樣被晾在一旁；當然我本來就不指望他捐棄公事繼續聊下去，但我從未想過，自己能在頃刻之間從一個懇談的對象變成空氣，現在搞得我不自己走開好像是我厚顏鮮恥一樣。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ZbfCcfop
　　又是基於禮貌，我在原地聽了他自顧自地講電話三分多鐘以後，才無語地離開。我感覺自己好拙劣，仍然不能分辨別人是真的想聽你說話，還是純粹出自社交手腕的反射動作；我想，可能我還是缺乏俗世的人生歷練吧。不過我同時也警惕著自己，不去沾染上過多的世故。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L6BrdkZZ
　　等等，有一件事我剛剛還來不及告訴他──那就是台大根本不存在教育系。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ujkGYf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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