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樹 - 04

　　「現在已經有一半的同學提前上了大學，」老師用她一貫的語氣對台下說著，「雖然這不可否認地讓班上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我還是希望先考上的同學能夠有始有終，保持對讀書的熱忱到最後一刻，」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XoUXdTCk
　　「而還沒考上的同學也不用灰心，如果願意，從現在開始衝刺絕對來得及，像是李柏岳同學，他的定力我就覺得很值得大家學習。或許現在很辛苦，但咬牙一撐，最後大家都會在好大學見面的。下課。」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YICvHIiq
　　說完她便把麥克風給關掉，一個人徐徐走出教室。下課時間，我一個人靜靜待在座位上，看著班上嬉鬧的人群，感到一點莫名的空虛與煩躁。最近各科老師總喜歡找機會說些意味深長的話，無非都是感受到全班的向心力，在緩緩散開。也是，如果今天我成了師長，我想我同樣會對這種氛圍感到不安，進而做出一些無謂的喊話。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PUaaSzbv
　　儘管說班上現在是兩樣情，下課時間大家總還是玩在一起的。像此刻聚在教室另一頭的柏岳、佳勳和陳泰諭──雖然其中有兩個指考生──他們還是能夠聊著從前般的八卦，玩一些從前般的幼稚把戲，暫時掩藏起自己情緒的好與壞，至少表面看來是如此。突然，泰諭朝著我走來。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0pszuRy8
　　「你有帶數學補教嗎？」他問，「借我。」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Yh46je8t
　　「我找一下。」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4WP2xmJH
　　於是我低下頭翻找抽屜。自從我確定上大學以後，這裡的擺設就永遠凍結在那個時間點，一整疊雜亂而空白的講義，還有幾本已經用不到的課本、參考書散落其中。國防課本、歷史總複習、應用地理下……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9TCfhQJT
　　「沒有吔，」我向泰諭回應道，「可能放在家裡了吧。」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tt8MXA72
　　「或者是丟掉了？」泰諭調侃道，「也對，我應該去跟李柏岳借的。」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Zk9ofISK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那麼上進，」我抗議道，「所以，你是真的要全力衝期末考嗎？」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o0TPYGAS
　　「我想會吧，」泰諭的表情有些認真，「反正時間那麼多，不讀書我也不知道要幹嘛。」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bDc5kRog
　　我沉默不語，一方面向他的求學態度致敬，一方面也為他鄙陋的人生規劃默哀。不知道，我總覺得課業已經離我而去了，我也不想再去為了「有始有終」四個字再勉強自己什麼，因為我確定，眼下我有更有意義的事想完成。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OcbjDsRl
　　「那就這樣吧，」泰諭起身要離開，「對了，今天中午記得去開畢業典禮的籌備會，聽說主任也會來。」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2tWDUA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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