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Endless(骸×自創) - 第六章

現在是禮拜五晚上九點，偌大的豪宅內設置了一間專門的讀書室，供給豪宅內的人員們自由使用，然而卻全被一個人霸占著。

平滑的地面多出了不少零亂的紙張，白色長形桌面也與之有相同情形，銘奏正拿著畫筆在紙上繪畫。

一張張漂亮的設計圖皆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她還不滿足的繼續在一張張紙上發揮腦中無數異想天開的設計，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很煩惱。

她的心思並不完全集中在下禮拜一以前得趕出的設計上，而是昨天不小心對好朋友說溜了嘴，導致被要求在兩天後將寄宿她家的兩名男人帶到她眼前鑑賞。

現在，她為了這件事感到苦惱，一想到得和他們「報備」這件事，她的胃就一陣絞痛，連看他們一眼都有困難。

「我又不是想早點超生，哪敢和他們兩個說明這件事，光說出不小心對別人提到他們的事情的瞬間就會死了吧……」

銘奏放下手中的畫筆，原本是打算至少帶一個人過去隨便交差了事，可是當要向他們開口，她的敷衍心態便完全消失。

雖然這麼做很對不起好朋友，但她也不想因此提早喪命，銘奏此刻決定就她一個人去赴約，也不想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一出現這樣的念頭，她的臉上浮現了笑容，開始收拾被自己弄亂的桌面、地板，哎呀，她真的覺得自己很有才能，居然能畫出這麼多張的設計圖，有那麼多備稿可用，她未來的幾次作業可以減輕壓力了。

侯白白用著相當惡毒的眼光打量銘奏的全身上下，並不斷巡視周遭，臉色越來越臭，臭到光被她一瞥就會速速逃走的程度。

「為什麼只有妳一個人來？」

銘奏只管傻笑，一邊替好友的穿著打分數，越打她越覺得自己再不趕快排解白白的怒氣，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去。

她揚起了假仙的笑臉：「真不愧是大正妹，打扮起來又更正了！白白，妳的衣服品味真的很好耶，宮廷裝襯衫配上有型的黑色外套，下半身是超短的紫色短裙，再配上及膝的黑色長馬靴，我都不知道原來妳這麼期待來水族館。」

「哼，我又不是為妳穿的，還不是聽妳說寄宿妳家的兩個男人長得很帥，擔心妳，才特意打扮得這麼美，讓他們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由於好友還在氣頭上，銘奏就不吐槽話中的諸多矛盾。

「啊抱歉呀，因為他們兩個今天都剛好有事，說好要到外面找工作，我們就不要耽擱他們的未來光景，多造孽。」

「妳說他們在找工作？所以他們現在是在妳家白吃白喝？」侯白白的臉逼近銘奏，比起剛才還要更生氣。

「奏，他們兩個該不會只是小白臉吧？」

「不是啦、他們不是什麼小白臉，只是兩個很可怕的人。」

「可怕？他們對妳做過什麼？」

銘奏開始想自打嘴巴，沒事說那麼多做什麼，現在又更難收拾了。

「唉，因為就算我說出事實妳也不會相信，還怕妳會以為我神經錯亂……」她瞄了瞄好友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一點，嘿嘿，她就是打著即使說出來也不會信的王牌「說實話」。

「妳還記得我有說過夢到一個奇怪的夢吧？六道骸和雲雀恭彌就在我家。」

「……」

「就說妳不會相信，妳看，妳現在的表情簡直就像見到鬼一樣！」

「……」

「妳也演夠了吧？好了啦，我們快進去看魚兒魚兒水中游的歡樂場景，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根本沒睡好。」

銘奏拉了拉侯白白的手臂才發現她的力氣竟比自己還要大，怎麼拉都不動，只好無奈的說：「喂，妳想在這裡當根木頭嗎？難得都穿這麼漂亮了，而且又是冬天，妳不冷我還是會冷啊。」

侯白白依舊動也不動，眼睛直直瞪著前方，忽然反手抓住了銘奏的手，抓的死緊，手腕都出現一條紅圈。

銘奏想抱怨，頭卻突然被硬轉了四分之一，逼得她只能隨同和侯白白相同的視線痛苦地盯著前方。

……她了解為什麼好友的表情始終維持一副見鬼的樣子，而她現在該做的只有趕緊離開這裡。

「走啦走啦，妳看到的一切都是夢、是幻影，最近聽說連在都市都會出現海市蜃樓的現象，所以妳想開點，我們趕快進去好不好？」

「……海市蜃樓不會在都市裡發生。」

「誰說不會的？妳都不知道這已經是一件家喻戶曉的神秘現象，妳要感謝我會去蒐集這些新聞，排除妳的疑難。」銘奏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才能保持平常心說完這堆鬼話。

「可是妳也看到了對吧。」

「……」

「那個人怎麼看都像『六道骸』，神韻像到根本不像是角色扮演！」

「妳也太瞧不起專業的角色扮演人士，他們有些人可真是厲害到就像本人一樣如出一轍，所以前面那個人也是相同道理啦。」

侯白白終於肯將視線轉移到銘奏身上，「奏，妳知道妳的話漏洞很多嗎？妳分明是不想讓我接近他，你們一定認識對吧？」強硬的逼問她。

這是銘奏第三次想將自己嘴巴縫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六道骸會出現在這裡，慶幸的是他還沒發現她，就算發現了只要他不靠過來她一定還是可以將白白帶離這裡，問題是她要怎麼應付白白這一關。

「不認識！」她只能死不承認。

「那好，要是等一下我們朝他走過去，他有反應的話……哼哼，奏，妳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將一切通通告訴我。」

「妳來真的？」

侯白白不管銘奏的反應，拉著她來到「六道骸」的面前，漾起了親切的笑容，開始自我介紹：「你好，請問你是在做角色扮演嗎？」

六道骸向她們微微一笑：「妳在說什麼？」

銘奏深覺不妙，這個語氣要是在接續個幾次的話真的會倒大霉。

「欸、白白，等一下好像會有海豚表演，我們快去搶位置坐，聽說是白海豚喔。」

「你不是角色扮演的人士嗎？你扮得實在是很像一個叫做六道骸的角色，你知道他嗎？」

六道骸的笑容又加深了，眼前這個女孩似乎是想從自己身上探查什麼，躲在後方的銘奏則是焦急的拚命對自己搖頭，他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真可惜呢，我不認識『六道骸』。」

「可是你怎麼看就是他啊，你也喜歡吃鳳梨對吧？難得你的髮型和他一樣，而且眼睛也是藍色的……咦，原來你兩隻眼睛都是藍色的嗎？真可惜，要是右眼是紅色就更完美了。」

侯白白無意的言論毫無疑問戳中了六道骸的地雷，和他相處過幾天的銘奏更能感覺出危險地氣息正慢慢散佈，往好友的方向襲去。

「好了啦，不要再打擾人家了，我們走吧。」死推硬扯也要將侯白白帶離六道骸的身邊。

侯白白的力氣原本就比銘奏要大上許多，經銘奏不斷的攪和，她越來越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相當可疑。

「奏，妳為什麼一直要干擾我們？該不會妳喜歡這一型的？」知道正面取向對銘奏沒有用，侯白白轉而以拐彎抹角的方式慢慢帶出重點。

「我、我只是想去看那個海豚表演啦，而且也很久沒來水族館……」

「妳不久前不是才說最近幾天沒睡好，睏得很嗎？突然又有精神了？」

「我又沒有說很想睡，只是有點累！」銘奏完全招架不住，又瞄了瞄聽著她們對話的六道骸，他的眼神中似乎閃爍著什麼，不祥的感覺充斥全身。

六道骸那有磁性的聲音忽然插入她們：「妳們似乎因為我起了小爭執，不如，我也加入妳們吧。」

銘奏和侯白白同時看向六道骸，表情並沒有太多的喜悅，相反地，她們各自帶著滿腹疑惑。

六道骸將這一切收錄眼中，銘奏的反應他並不覺得哪裡有可以讓他感興趣的地方，但是另一個人的反應可就有點奇怪了，隱約的情緒在她眼中一閃即逝，他抓住那條尾巴，看得清清楚楚，可這就是讓他感到稍微有趣的地方。

銘奏身旁的另一個人似乎隱瞞了很重大的事，那麼，「她」會是一個能給他打發時間的良好娛樂，這趟出門不是全然沒收穫，卻也沒有意義。

六道骸，他可是經過六道輪迴的人，世上一切早已看透，人類不過是一個眨眼即逝的代名詞，是善是惡在他眼中看來都是同樣的東西，他唯一對人類這種生物感興趣的只是那純粹的「情緒」。

要不要摧毀只憑當下心情決定，他不會感到愧疚，只是從中得到屬於自己的樂趣。

而他，對於眼前這有趣的人還不會吸食殆盡，和銘奏不同的是「她」是一顆已然成熟茁壯的果實，卻不會開花，只會腐爛。

在這灘爛泥上稍微作弄一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他可是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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