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在一起做什麼?」
「打棒球、捉迷藏還有散步等等。」
在日復一日的相處裡,我已經分不清對丹的感情是什麼?
丹的存在,日亦變質,他取代了我最鐘愛的獨子、最摯愛的妻子,抱起他的時候,我會想起,兒子曾騎在我的肩頭戲耍,摟緊他時,我會想起,妻子曾無比溫柔地依偎著我,在我懷裡,像隻倍受呵護的鳥兒。
丹,成為我的唯一。
「你常去教堂對嗎?」
「對!」
因為牆壁上的小天使,是如此強烈地吸引著我,根本令人難以忘懷,就像是第一次看見丹的笑容一樣,笑的那樣燦爛、純真、無邪,像是天地初始的第一朵花兒般地純粹,我想,上帝也是如此地鍾愛著自己的天使吧!
丹的純真善良,成為我在世上最後的依靠,情不自禁地依賴著這樣的幼小天真,我不敢想像,當我失去了丹,世界會如何地崩塌潰敗?是一如失去神的恩寵似的悲鳴嗎?
看著一天一天成長的丹,疑慮竟浪潮似地襲來,繚繞不散地在心底徘徊,形成生命裡最深層的陰影,輝映著丹成長的喜悅。
然後,我發現一個最殘忍的事實,我.戀.愛.了!
愛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凝視著花,花朵輕輕地展延細嫩的瓣,花蕾漸漸地吐露出生命的芬芳與腥香。
「你好像特別喜歡教堂裡的天使畫像,對嗎?」
「嗯!」
我愛戀上丹特有如天使似的童真及焦糖似的香味。
驚慌失措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不停地告訴自己:丹只是孩子而已!自己只是把喜歡誤認為愛情,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會是戀童癖的變態!
理智道德的意識,用盡方法想箝制住迷戀的衝動,不惜欺騙自己,謊哄自己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懲罰自己,在痛楚中,想起妻子對自己所看待的眼神,在心中起誓著,所有的愛情都註定將灰飛煙滅。
在理智與情感的拉扯分裂下,讓我有了破壞一切的衝動。
我還記得的只有片斷,但是,足以在腦海裡掀起漫天風暴,稍微回想,就讓我心虛地顫抖不已。
那天的夕陽,特別特別地美,像是綻放最後生命的玫瑰,華麗燦爛地不似真實,火紅碩大的太陽,有如墮落般地接近地面,餘暉映照在丹柔嫩的臉頰上,像高潮後的桃紅,因運動而滴落的汗珠,細細地佈滿額頭,水藍色的眸瞳,更因亢奮而閃閃發亮,小小的嘴唇,顯得紅嫩而濕潤,讓我不禁想到唾液的甘甜,下腹更隱隱然地騷動起來,我竟然吻了丹。
當我的理智恢復清醒時,看到丹的眼裡,盡是迷惑,但又有一絲誘惑,呈現一種迷人的瑰麗,猶如性的歡愉,發軔於肉體的本能,我驚嚇般放開丹,飛奔而逃。
無法回頭的誘惑,我竄逃似地回到家中,捧起丹臉頰的雙手,依然顫抖,吻過丹的唇,竟緊張地如缺水金魚似的一張一闔。
我雙腳發軟地走進浴室,絲毫不敢看自己一眼,打開水龍頭,任嘩啦啦的水流直下,不停地洗臉漱口,告訴自己,那只是個意外!忘了就好!
然而,真實永遠隱埋在心中,所犯下的罪,也必定要清償。
「對你而言,有特別的意義嗎?」
李傑搖頭不語,嘴唇囁嚅著,卻沒有半點的聲音。
我發現了什麼?
像是從不該被開啟的門,窺探到不能言說的事實,禁制的魔法封印被揭開,那是啟示錄裡帶來的最大災難。
丹那性感又迷惑的眼神,倏地浮現在自己眼前,那麼幼小純潔的丹,為什麼有如此誘人的神情?紅唇、暈頰,狀似陶醉的雙眸裡,籠罩著一股迷人的霧氣,原本是澄澈冰晶的瞳,卻化為引人入勝的深潭,自己真的不敢想像,在丹清純稚氣的外表之下,竟有銷魂蝕骨的淫慾誘惑,在自己飛奔逃離之後,那股灼熱騷動仍是盤旋不去,狠狠地折磨著自己的身與心。
從那一天起,丹的笑顏,已不再純真無邪,而是帶著一股強烈的魅惑,吞噬起我眼中的世界。